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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離奇事最終成懸案,白勝利膽大買凶宅

  下午的時候,城裏的公安再一次驅車來到了劉家鎮,領頭的警察姓黃,年紀不小,按說趙村長當兵打仗的時候,他還給趙村長當過跟班。


  “老趙啊,你們村子,這是咋了啊,怎麽這段時間接連著出這樣的事兒啊……”


  趙村長搖頭歎息,劉家鎮多年來一直平平安安,風調雨順,雖然偶爾也有村民之間的爭執或是打鬧,但像這樣離奇的命案,卻從沒發生過。仔細回想,自從王革命走進柳樹溝沒了消息之後, 上下兩隊便不再安寧。先是在劉耀宗的枯井裏發現了頭骨,又是三荒子被殺,然後又在上吊自殺了的包畫匠家的山楂樹下挖出了一具無頭的骨架。難道劉家鎮得罪了天上的哪位神佛,這才橫降災禍?


  城裏的警察們仔細的查看了包畫匠家山楂樹下挖出的骨架,因為骨架埋藏已久,單從脖頸處骨頭斷裂的痕跡,已經很難確定與前幾天在劉耀宗家的枯井裏發現的頭骨是否有必然的關聯。那麽隻能把骨架帶回去,做技術上的分析。


  警察們在包畫匠屋子後麵土坑裏勘察了一陣子,大火過後的現場,已經沒留下什麽有用的痕跡。便前前後後的拍了一些照片,帶上那具骨架,回到城裏去了。


  那個年代,想破獲一起僅剩白骨的多年前的陳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裏,縣城的公安雖然又來劉家鎮幾次調查情況,卻也沒有什麽新的進展。人們隻是在事情剛發生的幾天裏,才有興趣去猜測分析,才有興趣在茶餘飯後,東拉西扯的添油加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的興趣會慢慢的變淡最終拋到腦後,於是劉家鎮便暫時回歸了寧靜。


  馬上就要到臘月,天氣越來越冷,終於在那麽一天,又下了一場大雪。農民最希望的就是冬天下雪 ,因為雪會帶走溫暖的空氣 ,凍死那些隱藏在田地土壤裏的害蟲卵 ,雪融化後,還能滲進土裏,保護住土壤裏的水分,這樣來年會有一 個好的收成。所以過年時候的對聯上,總會有“瑞雪兆豐年”的字樣。


  大清早,劉耀宗在院子裏掃雪,大門口有人喊他,抬頭一看,是白勝利,趕緊放下掃帚開門,


  “勝利兄弟,是你啊,快進來,快進屋……”


  白勝利滿麵帶笑,邁步進了院子,伸手從懷裏掏出兩根煙卷,一根遞給劉耀宗,一根叼在自己的嘴裏,


  “大哥啊,先抽上,先抽上,我就不進屋了 ,我是來有事求你啊……”


  劉耀宗接過煙卷,拿在眼前仔細端詳,


  “呦,勝利啊,看你說的,你都抽上煙卷的人了,咱劉家鎮上上下下的,誰不知道你最有錢啊,咋還能說求我呢,我這想給你幹點活巴結巴結你還找不到門路呢……哈哈哈”


  奉承的話,誰都樂意聽,就算明知道是虛偽的,心裏也樂嗬。白勝利嘿嘿一笑,拉住劉耀宗的胳膊,


  “大哥,你要是沒啥別的事,就跟我走,上我家喝點去,我啊,早上在南山上抓了個兔子,咱哥倆燉了,喝兩盅……”


  自從三荒子死後,劉耀宗就再也沒吃過野兔,聽白勝利這麽一說,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很,饞蟲在嘴裏來回的撲騰,口水幾乎都要流了出來。

  “哎呦,你看看,勝利兄弟你不但看病厲害,這還會算卦是咋的?連老哥我愛吃這口兒都知道,正好 ,我家有好酒 ,你等,我這就去拿著……”


  說完劉耀宗轉身回屋,在櫃子裏拿出一瓶白酒,披上一件大衣,便跟著白勝利往下隊走去。路過李文利的小賣部的時候,劉耀宗把白酒 交給白勝利說,


  “勝利啊,你等我,我進去買點花生米啥的……”


  白勝利也不推辭,接過白酒 ,在門口等候。


  李文利家的火爐一直燒的很旺,呼呼的帶著聲響,一開門溫暖的空氣便撲麵而來。李文利正在櫃台裏擺弄貨物,李文學坐在火爐邊的凳子上翻弄路子上烤著的地瓜。


  “呦,文學,你今兒咋沒走啊……”


  李文學並不抬頭,也不答話,拿起一個烤熟的,慢條斯理的扒皮。李文利趕緊打招呼,

  “耀宗啊,我們文學啊,自從上次幫張誌成燒完替身,你說也怪,就沒走過,整天就在這烤地瓜吃,這都好長時間了,地瓜都吃了兩麻袋了, 哈哈”


  劉耀宗指了指李文利身旁貨架上的五香花生米,掏出錢遞給李文利,

  “恩 ,這也挺好,總比整天外麵走去要強的多……這大雪泡天的……”


  李文利會意,拿下兩袋花生米遞給劉耀宗,找了零錢。又寒暄了幾句,劉耀宗出門離開,同白勝利繼續往下走,倆人邊走邊聊 ,東拉西扯。


  前麵一轉彎,是一條小路,這條小路直插河套,穿過樹林,雖然坎坷,但去白勝利家會稍微近便一些。小路的路口,便是死去的三荒子家。三荒子孤身一人,光棍,沒媳婦,死後這院子便一直荒廢。不知誰家淘氣的孩子,用彈弓打碎了窗子上的玻璃,原本狼狽的院子, 更顯得破爛不堪。


  不管怎麽說,這三荒子也是劉耀宗他們賭錢的玩伴,自從他死後,四人的賭局便缺了一條腿。劉耀宗無意間往院子裏看了看,院子裏的積雪很深,平整的雪麵上,竟然有一串腳印直通屋門。


  劉耀宗有些納悶,三荒子死在自己的炕上,這院子是個凶宅,一直荒廢,怎麽出現一串腳印呢,是誰這麽大的膽子進了屋子?不過這話並沒說出口,腳下的步子也沒停,畢竟香噴噴的噸野兔,就在眼前,誘惑難擋。


  這條小路果然近便,很快就到了白勝利家,白勝利家的屋地上,放著一隻野兔,脖子上還綁著一根細鐵絲,很顯然,這是“兔子套”套住的。劉耀宗十分高興,指著兔子說,

  “勝利兄弟,原來你也會下兔子套啊,這可是一門手藝啊……咱們村,也隻有那死鬼三荒子會,沒想你也不賴啊……”


  白勝利笑著沒答話,兩人一起下手,剝兔子皮,開膛去內髒,把粉嫩的兔肉剁成小塊,再削了幾個土豆,在鍋裏當上大蔥大薑和大料,加水燒開,不一會,屋子裏便飄滿了兔肉的香味。

  白勝利家的炕燒的熱乎,擺上方桌,一大盆兔肉燉土豆放在中間,一盤花生米,再撈點將缸裏醃製的鹹菜,大冷天熱乎乎的喝酒, 是再美不過的事了。


  端起酒杯喝上一口,劉耀宗問道,

  “兄弟,無功不受祿啊,咱哥倆不外,你就直說吧,哥哥我能幫你幹點啥……”


  白勝利給劉耀宗的碗裏夾了一塊兔肉,

  “哈哈 ,老哥你這麽說了,我也不繞彎子,我啊,還真是有事求你……你先吃,吃,這兔子挺嫩的……”


  劉耀宗把筷子放到一邊,直接上手,抓起兔肉上的骨頭,大口啃了起來。白勝利繼續說道,


  “咱們村啊,這不是連續出了幾回事嗎,現在又三戶房子沒有主兒了……”


  劉耀宗抬起頭說,

  “難不成你惦記著弄一套?”


  “對啊,你看啊,我想弄一戶,翻蓋個房子,弄個大院子,你看我現在這個,太窄巴了……可是說包畫匠的那個吧,太靠西了。王革命的吧,好歹人家是走失,不知道啥時候還行回來呢,所以,我就看中三荒子的那個了……”


  聽白勝利這麽一說,劉耀宗吃驚的抬頭看著白勝利說,


  “兄弟 ,三荒子就死在自己家的炕頭上,我是親眼看見的,到現在這案子還沒破呢啊……那……那是凶宅啊……”


  白勝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著說,

  “老哥,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白勝利還怕那東西?不瞞你說, 咱們上隊的趙六姑厲害吧,有名的出馬仙吧 ,其實我啊,不比她差多少,我就是不顯露,你以為我隻會看普通的病?”


  白勝利這麽一說,劉耀宗便更驚訝了,白勝利再村裏行醫這麽些年,還真沒聽說他也會出馬看癔病。


  “可是勝利兄弟, 就算你不怕那是凶宅,但你找我,我能幫上什麽忙啊……”


  白勝利哈哈一笑,

  “老哥,三荒子無親無故,死後這房子就歸公了吧,我聽說啊,最近這房子要搞個什麽什麽拍賣,就是誰給錢多賣誰。你看咱們村啊 ,不是我吹,能買得起房的,下隊就我,上隊也就老哥你了吧……我是想啊,問問老哥,你有沒有心思,你要是沒心思買,就讓給兄弟我,咱倆別抬價,省下錢哪怕咱哥倆喝酒呢,你說是吧……”


  三荒子的房子村裏要拍賣這事 ,劉耀宗還真沒聽說,但聽白勝利把自己說成上隊最有錢的,心裏自然是美滋滋的。的確這幾年當電工,除了給老百姓家拉電安燈混吃混喝外,外線的維護,各種銅線鋁線的,他私底下沒少往家裏折騰,拔掉橡膠的外皮,進城的時候賣給廢品站,賺了不少油水。不過這買三荒子的房子的事,自己是肯定不想攙和。於是連忙擺手說道,


  “哎呀,這事啊,兄弟, 你放心,老哥我絕對不攙和,你要是能鎮得住那凶宅,你就買,我肯定不行,這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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