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命不凡大勇擔重任,晝夜反太奶傳神通
最近在劉家鎮,接連出現奇怪的地洞,並且每一個進入到地洞的人,都會看到或者聽到不同的事情。是幻覺也好,是真事也罷,每個真正經曆過的人,都會心有餘悸。可這次,就在新婚的李文學的新房,也是李文利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屋子下麵,居然再一次出現地洞,並且就在幾天前,李文利收拾這間房,擺上王木匠親手打的梳妝台的時候,這個地洞都還沒有。這的確讓所有人感到詫異。尤其是李文利。
不過這個地洞與其他的不同,我爸爸在底下仔細的搜尋的時候,發現洞下麵的地麵上,鋪著一層幹草,四周的牆壁上,並未發現通往其他地方的隧道。看來這隻是一個獨立的地洞。
既然這個地洞和其他的不一樣,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便不會像其他的洞穴那樣的邪門兒,所以也不必太過擔心。至少李文學和小娟現在還好好的,這就足夠了。看到李文學對小娟關懷的無微不至,所有人都很感動。
爸爸和李文利搬著梳妝台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之後,我們便離開利小賣店。爸爸直接去村部上班,奶奶和我往家走,奶奶問我,
“大勇,你剛才在洞裏看見什麽了”?
“我看到一隻黃皮子,他趴在洞裏,仰著頭看著我……”
我手裏拿著一根小樹棍,無聊的玩耍,聽見奶奶問我,我便回答道。
“黃皮子?你爸爸下去的時候,這麽沒看見呢?”
聽我這麽一說,我奶奶感到有點奇怪,於是看著我說道.
其實我並沒有在撒謊,一開始我聽到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感覺梳妝台下有什麽東西在活動.,而就當我爸爸和李文利抬走梳妝台,露出下麵的大洞的時候,那聲音曾一度停止,但我能分明的感覺到黃皮子的存在,能感受到它在呼吸,甚至感覺它就在哪個角落裏瞪著他那豆粒一樣大小的黑色的眼珠盯著我。這感覺那樣的真實。
奶奶沉思了一會,她想起了來的時候,在劉老七家的門口,看到了那浩浩蕩蕩的鬼魂的隊伍,順著小路往東走,正因為無法越過這鬼魂的隊伍,提前到李文利家的小賣店犯愁的時候,就有一隻成了精的黃皮子,帶著我奶奶鑽進了一條狹窄低矮的通道,越過了那群鬼魂。
我奶奶當然相信我的話,她知道我感覺到的不會錯,既然有成了精的黃皮子幫助我奶奶搶先來到了李文利家,那麽這個洞穴,是不是也是黃皮子的,為了救李文學呢?如果這樣想來,昨晚那麽危機時刻,李文學和小娟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卻又在今天一大早出現,就可以解釋的清了,沒準就是躲進了梳妝台下的洞穴。
這個梳妝台是鬆木的,特別的重,挪開這個梳妝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這都不重要,地洞、四方煞、小娟、李文學、百鬼夜行……這些相關的人以及這些離奇的事,正一步步的讓我們更加的接近四方煞的魔咒,等待著我們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未來?是吉還是凶?
既然我爸爸下去的時候,沒發現我所說的那隻黃皮子,肯定是它不願意與我們相見,所以也不必強求。至少在現在看來,它並無惡意。並且它所做的這些,是在保護小娟的安全。如此說來,反倒令人放心一些。
……
雖然還沒出正月,不過村部裏一直挺忙的,忙的也隻是大石碑修繕的一些事。現在天氣冷,一些細致的活沒法幹,這次來主要是先把大石碑地下埋藏的部分挖出來,讓它露出全部的麵貌,再重新把大石碑立好。等過陣子天氣暖和了,還要在外麵蓋仿古的碑房,這是重要的文物,得徹底的保護起來。
看來這還是個大工程,村立當然全力支持,盡管這大石碑並沒法像當初那個騙子老宋說的那樣能給劉家鎮的村民們帶來巨大的財富,但出了一個文物,也總能讓劉家鎮多少有點名氣。
王隊長的意思很簡單,眼下的工程就要完工了,他們很快就要撤回縣城,在他們下次來大規模的修繕之前,希望村裏能保護好這座石碑。畢竟最近村裏一直傳言劉家鎮的地下有寶,王隊長擔心一些利欲熏心的人會從大石碑下手。
這個當然不是問題,趙村長一口應了下來。一來是趙村長在劉家鎮當村長幾十年,對村子裏的每一戶人家都了如指掌,盡管的確有一些小心眼兒的,愛才如命的人,但他們也都不敢捅太大的婁子。明天召集大家夥開個會,都囑咐囑咐,應該沒什麽問題;二來是有我爸爸這個認真負責做事縝密的小分隊長在,帶人看護大石碑,這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劉家鎮特別的平靜,不過這樣的平靜,並沒讓我奶奶感覺到放鬆,因為她知道,劉家鎮那幾個離奇的地穴逐漸被發現,再加上小娟幾次三番的遇險,都預示著那場未知的浩劫在臨近。那晚的百鬼夜行,便是這一切即將到來的最直接的征兆。暴風雨前的寧靜,卻更令人感覺到不安和無助。
可這樣的不安和無助,劉家鎮的村民們卻毫無感受,因為四方煞的魔咒,要他們毫不知情。雖然過了正月十五,就等於過完了年,但現在仍舊是農閑季節,男人們除了房前屋後的那點零散的活計之外,便沒了事幹。而女人們無非就是燒火做飯,縫縫補補。所以閑下來的時間,東家走走,西家轉轉,喝點茶水嘮嘮嗑,再或者親親友友的,直近的鄉親聚一聚,喝點小酒,吹點牛皮。整個劉家鎮,還沉浸在過年的悠閑的氛圍之中。
在此前,我一直覺得自己隻是一跟七八歲的孩子,自從去年一個魂魄被所在柳樹溝之後,我便突然能聽見別人聽不見的,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這樣的特殊的能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於是在那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跟著村子裏的那些孩子們前前後後的瘋跑。隻能獨自一人在院子裏默默的玩。我奶奶告訴我,我和別人不一樣,老天注定我將來會成為不一樣的人,做不一樣的事。其實這些我幾乎聽不懂,我不知道我要麵臨的和承擔的都是什麽。但我卻清除的感覺到,我的生活的確和之前不一樣。不但能聽到和看到一些東西,還經常不自覺的去思考,思考一些事,一些人。
我的這些改變,完全不是我自主的,我隻是在被動的接受,就好比當初我第一次聽到奇怪的聲音,看到張誌成家小囡身上散發的黑氣,以及看到劉耀宗身上趴著的別人看不見的灰黑色的黃皮子,那時候我的內心是驚恐的。驚恐聚集起來,讓我特別的不安。但漸漸的,我能看到的,聽到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細致,細致到我竟然可以把這些信息拚湊起來,組合成一些零散的卻又完整的東西。這些拚合起來的信息,讓我更深入的看到一些,聽到一些……
這是一個循環,這種循環好似轉動的車輪,隻要開始,便無法停止。我不知道它的終點是什麽,更無法阻止他的前進。隻能被動的去適應,從一開始的恐懼和不安,到逐漸的習慣於接受,直到後來的,我甚至願意主動的去學習和思考。記得奶奶跟我說過,既然這一切是我的命裏注定,我注定會又不凡的能力,那麽我就應該去擔負這樣的責任。於是即便我沒感覺到自己有怎樣的能力,也不知道什麽是責任,但奶奶說的總不會錯,管他責任是什麽東西,先承擔起來,再說……
該來的終歸會來,不該來的,怎麽也得不到。
“命中注定”這個詞,特別的萬能,它可以輕易的解釋任何我們無法理解以及被動接受的東西。我的命裏注定要成為常三太奶的弟子,注定要經曆這鎮壓著人間煉獄入口的四方煞之劫。一切都是注定,那麽就在那晚,我再一次被常三太奶帶走,也是命中注定。
大清早跟著我奶奶去了李文利家,回來的時候,我跟奶奶說,我感覺到那個地洞裏,有一隻黃皮子。當然我奶奶對我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這事,早已習慣並深信不疑。可能是因為起的太早,所以回到家之後,便感覺特別困倦。於是連早飯都沒吃,便躺在炕上我,枕著我爺爺的行李卷呼呼的睡著了。
最近我特別愛睡覺,睡著的也特別的快,不一會便微微的打起了呼嚕。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子,傾斜著照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才慢慢的醒來。
奶奶正盤著腿坐在炕上,嘴裏叼著她的旱煙袋抽煙,手裏拿著一根細麻繩,麻繩的一端綁在釘在柱子上的一根釘子上,兩隻手掌夾著另一端來回的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