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殊死較量 133、危機四伏
漢奸之所以讓人痛恨，不僅僅因為他們缺乏民族氣節，為了苟且偷生而賣國求榮。更讓人咬牙切齒的是，當日寇肆無忌憚地對我同胞燒殺搶掠之後，他們卻雪上加霜地再次盤剝，使得日戰區的人民民不聊生。
一個紗場的女工，在下晚班回家的路上，不幸遭遇了兩個日本鬼子的淩辱，她被拖到了街邊的一個拐角處，撕心裂肺的呼喊已經鬼子放蕩的淫笑，並未能夠幫她逃出魔爪，原本還亮著燈的一些居民，紛紛將自家的燈熄滅。
偽特務處的兩名特務聞聲趕來，看到是兩個日本大兵在施暴，也就閃到了一邊。
等兩個鬼子一邊係著褲腰帶，一邊哼著小調離開的時候，他們才循著絕望的哭聲，走近躺在牆角邊的那個女工。
高個特務碰了矮個特務的胳膊一下：“哎，要說剛才那兩位太君還真有眼力，這娘們確實有幾分姿色。”
矮個特務白了高個特務一眼：“你小子還有點人性嗎？人家都這樣了，你在想什麽呢？”
高個特務一邊解著褲腰帶，一邊說道：“你小子盡管人性去吧，爺可不奉陪。反正剛被太君玩過，也不多咱一個，不就是飯桌上添雙筷子的事嗎？”
“嘿，說上就上呀？怎麽說咱們也是一塊來的，老規矩，見人有份！”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還他媽的裝清，等爺完事了你再上吧。”
“不行，”矮個特務一把拉住高個特務：“石頭、剪刀、布，誰贏誰先上。”
高個特務已經有點急不可耐了：“行行行，快點，來，石頭、剪刀、布！”
就在這時，他們的時候，傳來一聲蒼老的歎息聲音：“唉——”
“誰？”兩個特務同時轉身，異口同聲地問道。
牆角的陰暗處，走出一個一手杵著破竹竿，一手托著破碗的老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都敢幹，也不怕自家的祖墳被人刨了？”
“老不死的，爺現在沒工夫跟你消遣，快滾到一邊去，否則，別怪爺手下無情！”
“是禽獸的禽吧？我看，你們連禽獸都不如呀！”
“你他媽的找死！”
說著，高個特務揮拳就掄向老人。
這一拳，直奔老人的腮幫子而去，隻要碰上，老人差不多十有八九會被摔出三、四米遠，全身骨頭恐怕都要散架了。
如果是年輕人，或許微微一偏頭，就能躲閃過去。
但老人年紀大了，看上去足有五十多了，而且弱不禁風，似乎已經有幾天都沒能吃上一頓飽飯。
他想躲，但身子骨不聽使喚。
“嘭”地一聲悶響，高個特務的拳頭，正不偏不倚地落在老人的腮幫子上。
老人沒倒下，高個特務卻像是旱地拔蔥一樣平地騰空而起，然後又由半空中垂直落下，象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矮個特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沒看見，當高個特務的拳頭掄向老人腮幫子的瞬間，老人突然凸起膝蓋，直頂向他的下陰。
因為撲得太猛，膝蓋的阻力更大，高個特務被頂飛了起來，從未有過的劇痛，使他還來不及叫喊，就在空中昏厥過去，摔趴在地上的時候，幾顆門牙又被摔得粉碎。
矮個特務似乎比高個特務聰明多了。
雖然他什麽都沒看清，但高個特務硬生生地趴在地上的一幕，他是看見了。在這個時候，高個特務絕對不會自己做出這麽個滑稽的動作。
於是，矮個特務一邊往後退，一邊從腰裏拔槍。
槍是拔出來了，甚至連槍栓都拉開了，同時，他還感覺到自己的手中已經扣動了扳機，但從槍口射出的子彈，卻是飛向自己的眉心。
“啪”地一聲槍響。
就在他對準老人準備開槍的時候，老人突然象幽靈一樣貼在了他跟前，矮個特務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有力地擰轉了一個方向，手指順勢不得不扣動扳機，眼睜睜地看著子彈飛向自己的眉心。
因為夜晚過於安靜，所以，這一聲槍響，也讓剛剛離開不久的兩個日本鬼子一愣。
他們施暴後，剛剛走到下一個街口時，迎麵碰見了一位絕色美女，更讓他們嫉火中燒地是，如此美輪美奐的美女，居然親親熱熱地用手挽著一個十分猥瑣的男人，而那個男人，除了一雙橫著從腦袋裏長出的一雙耳朵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能夠讓人記得住的特征。
“混蛋！”身材偏胖的鬼子對身材偏瘦的鬼子說道：“這麽一位大美人，這麽就被這麽一個醜男人給糟蹋了？”
瘦鬼子笑道：“對於現在的中國女人來說，能夠找到一個男人就不錯了，那裏還能夠挑肥揀瘦的？”
“你看，那娘們的眼睛正在挑逗我們呢。”
“可惜呀，剛剛才弄了一個，要不……”
“沒事，咱們把她帶回營房去，留著以後慢慢享用。你去對付那個男的，我來對付這個騷娘們。”說著，兩個鬼子同時撲了上去。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槍響。
那個美女搖了搖頭：“一定是頭擦槍走火了，看來今天晚上的鬼子還真不少。”
那個男人應了聲：“是呀，頭年紀大了，咱們還是趕過去幫幫他。”
“嗯。”
“啪啪”兩聲，愣在當場的兩個鬼子還沒從剛才的槍聲中回過神來，隻見眼前一花，兩個人的腦袋就被眼前的一男一女給擰轉了向。
這一男一女就是招風耳和小白臉。
當他們飛似地撲進響槍的小巷裏時，隻見那個老人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你們遲到了。”
小白臉嗲聲嗲氣地說道：“喲，老爺子，瞧您這話說的，是您來早了吧？”
老人回過身來，用腳踏著趴在地上的高個特務的後頸脖，“哢”地一聲，他的脖子頓時斷裂。
“頭，”招風耳問道：“多大的仇哇，您下腳這麽重？”
老人轉過身來，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牆角：“來晚了一步，那姑娘被兩鬼子施暴後，這兩個畜生居然還想接著糟蹋。”
“哦，不算太晚，那兩鬼子的腦袋已經長反了向。”
“小白，看那姑娘已經神誌不清了，快扶她離開，我們換個接頭地點，半小時後到我的房子裏去吧。”
“怎麽，您又會教堂了？”
“神父早上派人來找了我，非讓我回去，他們說隻有我才能把教堂打掃的幹幹淨淨。”
原來，這個老人，就是把教堂的工作和旁邊的房子讓給癟三的老劉頭。他們本來約定是在租界外接頭的，因為出了剛才的意外，所以，老劉頭臨時決定，重新回到教堂工作，並且讓小白臉和招風耳等會就去碰頭。
老劉頭和招風耳一塊回到教堂的，小白臉送走那姑娘後，晚了十多分鍾才趕到，等他們匯報完下午發生的情況後，老劉頭說道：“看來處座判斷是正確的，那個影子殺手就是上官雄，而從今天下午你們跟蹤唐凱的情況來看，那個叫宮本隆義的日本人，其實就是上官雄，也就是影子殺手。”
“這麽說，”招風耳皺起了眉頭：“唐凱是共產黨的奸細？”
老劉頭搖了搖頭：“那倒不一定。這個唐凱過去並不是我們組織的人，他一直在重慶警察局工作，因為梅一平是他的表兄，而上官雄又跟他同過學，所以，處座這次臨時把他借調過來。他目前的做法，除去是共產黨奸細的嫌疑之外，更大的可能，是想獨自貪功，並想借此在組織內部站穩腳跟。”
“哼，”小白臉不屑一顧地說道：“一個破警察能夠參加這次行動，還給他掛名組長，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怎麽著，他還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名特工了？”
“國難當頭，隻要不是共匪，隻要他一心抗日，給點陽光讓他燦爛一下也未嚐不可。”老劉頭沉吟道：“不過，我們還要做好另一種思想準備。你們不要忘記了，那天到黃鶴樓與曾玲接頭的是唐凱，而宮本隆義險些被處決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也有這種可能，那就是那個宮本隆義當時已經發現了唐凱，所以，他就時常出現在租界，否則，癟三也沒那麽巧會栽在他的手上。”
招風耳說道：“日本人一直也懷疑那個宮本隆義是上官雄，如果他不是上官雄的話，那麽，他今天為什麽莫名其妙地要廢掉那兩個憲佐呢？”
小白臉點頭道：“他與唐凱接頭後，又怕那兩個憲佐跟蹤唐凱，所以把他們引到小巷中廢掉他們，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
老劉頭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那麽，他應該殺了那兩個憲佐才對。我想，他這是在拿憲佐隊出氣，借以報複鬆本伊代。因為鬆本伊代一直指責他是上官雄，而憲佐隊現在又控製在趙爾凱的手裏，趙爾凱卻是鬆本伊代的親信，這個宮本隆義也許是大狗給主人看。”
小白臉和招風耳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其實，如果宮本隆義是上官雄的話，我們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唐凱。”老劉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如果他是日本人，並且盯上了唐凱的話，那麽，我們能夠做的，就是迅速除掉唐凱。”
小白臉說道：“今天他又向我們下達了命令，讓我們近幾天出城，在武漢的周麵用影子殺手的手法去殺一些日本鬼子和漢奸，你看怎麽辦？”
老劉頭點頭道：“你們千萬別小看了這個小警察，他還是蠻有頭腦的。影子殺手本來就讓鬼子焦頭爛額，現在我們就是要讓影子殺手更加神出鬼沒，讓他們全力以赴地去尋找所謂的影子殺手，而無暇顧及到我們對A解決計劃的偵查。”
招風耳說道：“唐凱估計，鬼子的那個1644部隊武漢支隊的實驗基地，應該在市郊的大岩洞。”
老劉頭眼睛一亮：“很有可能，那地方我過去去過，是一個非常巨大而又隱蔽的天然岩洞，易守難攻。由這點可以看出，唐凱還是有點用的，因為警察出身，他比我們更懂得老百姓的心態，知道怎麽從老百姓那裏探聽更多的消息。招風耳，你可要多下點功夫，別在自己招牌的本事上輸給了別人。”
“他充其量是歪打正著，最後的結果還是要靠我去驗證的。”
“嗯，你們繼續與唐凱虛以委蛇，隻要是正常的攪亂鬼子視線為目的的行動，你們全力支持他。今天的事，我會寫份詳細的報告給處座，讓他拿主意。”
“是。”
“另外，你們有曾玲的消息嗎？”
“沒有。唐凱也不知道，自從憲佐隊占了她的別墅後，她就平白無故地失蹤了。”
“嗯，你們一定要多加留意，曾玲也認識上官雄，而她又隻認得我們其中的唐凱一個人，也許，她是我們打開唐凱和那個宮本隆義的唯一缺口。”
“如果以後遇到宮本隆義，我們還殺不殺？”
“當然殺，這時處座下的必殺令，必須執行。”
招風耳這時突然想起來了：“對了，今天和宮本隆義交手的時候，我發現他一直手下留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他是上官雄的可能性更大些。”
老劉頭笑道：“你們可千萬別低估了日本人的智力，如果我是宮本隆義，今天也會對你們手下留情的。”
“為什麽？”小白臉和招風耳異口同聲地問道。
“很簡單，今天你們倆算是徹底暴露了，我想，在他沒有把握活抓你們的前提下，隻會放走你們，這叫放水養魚，如果殺了你們，豈不是徹底斷了追蹤我們的線索了嗎？”
小白臉點頭的：“不錯，特高課的人應該具備了這種陰險和狡詐。”
老劉頭伸出雙手，同時拍著他們的肩膀說道：“記住，我們主要的任務是破壞鬼子的A解決計劃，同時，決不能讓共產黨的地下組織在武漢死灰複燃，否則，我們上次付出的代價，等於是付之東流了。”
小白臉冷笑道：“放心吧，對於我們哥兒倆來說，鬼子是國仇，共產黨是家恨，雖然目前我們還奈何不了小鬼子，但對付共產黨還是綽綽有餘的。”
招風耳也應聲道：“頭，你就等著瞧好吧。日本鬼子，咱鬧得他個天翻地覆；共產黨，咱絕對趕盡殺絕！”
“好，既然你們已經掌握了這次任務的原則，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麵，除非萬不得已，你們都別到這裏來，總部有消息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
小白臉和招風耳點了點頭，雙雙消失在夜幕中。
丁處長接到線報，自己手下的兩個特務，死在了街邊的小巷中，一個被踩碎了後頸脖，一個中了眉心一槍。而且，據他們不遠的街邊，兩個警備司令部日軍也被擰斷了脖子。在趕往現場的同時，他也立即向武田信玄匯報了情況。
丁處長趕到不久，武田信玄也來了，這樣的現場讓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武田信玄隻好直接打電話向左近允尚匯報。左近允尚明白，處理這類案件鬆本伊代最拿手，但她卻調出了聯絡部，直接找矢村他有不甘心，所以，他把電話打到了古賀家。
矢村的一句“宮本君，你的記憶好像沒有完全恢複”，既讓藤原美奈感到意外和吃驚，也把上官雄逼到懸崖邊上了。
他必須對矢村的話作出反應。
但，這句話出現得太突然，上官雄一時無從應對。
就在這時，旁邊的電話鈴響了。
古賀正想觀賞一下即將上演的好戲，因為這個細節還是他親自設計的，而此時的電話鈴聲，響得真不是時候。
不過，他還是站起身來，走到了電話機的旁邊。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誰，絕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什麽無聊的電話。既然有電話進來，就一定有重要的事。
聽完左近允尚的匯報後，古賀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如果連這樣的案子也破不了，聯絡部幹脆撤銷算了！”
“啪嗒”一聲，古賀放下電話回到座位上：“看來，左近真的老了，根本不適合呆在聯絡部部長的位置上了。”
鬆本伊代問道：“司令閣下，出什麽事了？”
“影子殺手又出現了。”
“誰又被暗殺了？”
“兩個司令部的士兵和兩個特務處的特務。”古賀搖了搖頭：“這次重慶來的全是瘋子，看來，他們是揪住宮本隆義不放了。”
“宮本隆義？” 藤原美奈一鬆手，酒壺“啪”地一聲，從她手中滑落，但卻沒掉在地上，因為，上官雄伸手接住了。
“司令閣下，您……您剛才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