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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殊死較量 136、情侶包廂

  古賀夫人看著奮不顧身衝過來的人群,前麵,是警察用槍攔住,後麵,憲兵隊和特務隨時準備開槍。


  古賀夫人望了矢村一眼:“我們來武漢的任務是保境安民,不是攻城拔寨,為了區區一百多米的電線,弄得整個武漢都開了鍋,至於嗎?”


  說完,她直接回到自己的車上。


  矢村朝後一揮手:“撤!”


  警察和憲兵紛紛收槍上車,聲援的群眾紛紛湧向遭受淩辱的同胞們。


  上官雄把槍插入槍套,剛準備離開,青木靜子卻伸手攔住了他:“夫人讓你上她的車。”


  “坐得下嗎?”


  青木靜子白了他一眼:“別指望有誰會坐你大腿上。”


  秋野開車,古賀夫人坐在後排的中間,鬆本伊代和青木靜子一邊坐一個,副駕駛的位置,讓給了上官雄。


  武漢淪陷後,中共地下黨組織的第一次群眾運動,應該說取得了完勝,在聲勢浩大的聲援中,一千多無辜的居民被釋放了,但卻是以暴露報春鳥為代價的勝利。值或是不值,在這個時候,是不能以簡單的得失作為判斷的,因為這次運動不僅僅是救下了一千多無辜的百姓,更重要的是讓鐵蹄下的武漢人民深深感到,國家沒有忘記他們,中華民族之魂尚在,中國人抵禦外辱的抗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老師,您快走!”


  看到敵人的憲兵和警察撤了,但特務們卻迎向了人群,一些青年學生立即擋在了報春鳥的前麵,掩護他盡快撤離現場。


  “好,同學們,工友們,武漢的市民們,請大家記住,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爭取解放和自由,隻有靠我們自己!”


  一個特務試圖靠近報春鳥,卻被一個打扮得十分紮眼的女人給攔住了。


  之所以說她十分紮眼,那是因為看上去,她既象是個妓女,又象是個貴婦人,而不管她是妓女或者貴婦人,都顯得與參與聲援的群眾格格不入。


  “喲,這位爺,您是要上哪兒去呀?”


  “滾開,騷娘們,爺現在沒工夫陪你玩!”


  “喲,那您說說,老娘是怎麽個騷法的?”


  說著,她居然伸手掐住那特務下身的要害。那特務站在那裏頓時動彈不得,瞪著眼睛望著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因為隻要他想張嘴,那女人的手指就暗中加力。


  旁邊的學生和市民雖然不屑她的行為,但卻感謝她的挺身而出。在她的阻止下,大家得以立即擁簇著報春鳥離開。


  那個特務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麽大大膽,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來這一招,讓他既不能動彈,又叫喊不出來。當然,他更不知道,這個女人其實就是男扮女裝的小白臉。


  古賀夫人的轎車,正不急不緩地駛向偽武漢特別市政府。


  “宮本,如果不是鬆本,你這一槍幾乎就要激怒整個武漢市知道嗎?”古賀夫人靠在後麵,微閉雙目地說道。


  “知道。”


  “知道你還開槍?”


  “在101街區,我曾經試圖阻止過,但是沒用。何況,這是夫人您親自下的命令。”

  鬆本伊代瞟了他一眼:“101街區涉及到一位帝國將軍的死,這一百多米電線能與之相提並論嗎?”


  “你我都清楚,石木將軍的死,與他們無關。”


  古賀夫人說道:“從你在101街區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意識到,在皇軍的占領區內,類似的屠殺有百害而無一利,以後遇到相同的事件,希望你能堅持原則。”


  “如果我阻止,鬆本小姐就懷疑我不是天皇的臣民;如果我不阻止,您又說我沒有原則。如果今天我拒絕開槍,恐怕現在連坐在您車裏的機會都沒有了。夫人,我隻是一個少佐,您可千萬別把我當成了政治家。”


  “如果帝國的少佐都具備了你的頭腦和實力,那麽,我們早就把整個亞洲從白人的統治下解放出來了。”


  “可在您的眼裏,我還是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那麽,你應該努力使我信任你。”


  “象丁處長那樣,端著卡賓槍向老人和兒童掃射嗎?”


  “你覺得我現在就信任他了嗎?”


  這時,秋野把車停在了偽武漢特別市政府的門口。古賀夫人對鬆本伊代說道:“丁處長對你應該頗有好感,畢竟,他是鬆本先生的信徒,你要想方設法讓他覺得你現在受到排擠,從他這條線接近重慶方麵的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是。”


  說完,鬆本伊代拉開車門下了車,直接朝偽武漢特別市政府大院裏的特務部走去。


  古賀夫人拍了一下秋野的肩膀,轎車又緩緩朝前駛去。


  “你想過沒有,自己已經超過了結婚的年紀。”


  “我嗎?”


  “家庭確實是一個軍人的累贅,但也可以確保一個人的忠誠。如果你有家有室,那麽,也就沒有許多人會不停地懷疑你。”


  “僅僅為了不被懷疑而結婚?”


  “那你想為什麽而結婚?愛情嗎?”古賀夫人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麽愛情,隻不過是自作多情的人太多了。”


  “難道夫人和司令之間也沒有愛情?”


  “結婚之前有,結婚之後就沒有了。”


  “為什麽?”


  “因為對於男人來說,愛情隻是誘惑女人的工具,而女人一旦接受所謂的愛情之後,就把自己淪為了工具。更悲慘的是,這種工具所承載的,並不是所謂的愛情,而是男人從體內排出的垃圾。”


  上官雄笑了笑:“夫人的話,讓我不僅懷疑愛情的存在,甚至恐懼婚姻。”


  “你知道我最信任的是什麽樣的人嗎?”


  “不知道。”


  “就是有所恐懼的人。因為無所畏懼的人,對於其他任何人來說,不僅沒有弱點,甚至是致命的威脅。誰,又會去信任一個隨時隨地都威脅者自己生存的人呢?”


  “這麽說,除了結婚以外,我是無法贏得夫人的信任了?”


  “我是說,如果你有了家庭,我會更信任你。”


  “問題是,誰願意嫁給我呢?”


  古賀夫人拍了一下秋野的肩膀,轎車立即在路邊停下。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學生從路邊經過。


  “這個女孩子怎麽樣?”


  “您讓我娶一個中國人?”


  古賀夫人笑道:“這麽說,你還是想娶一個日本女人?”


  “當然,如果我能夠盡快忘掉美奈的話。”


  “記住美奈,並不影響你娶別的女人。何況,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你的體內,也有許多垃圾要排泄掉。”


  “更重要的是,您希望我背上一個擺脫不了的累贅和恐懼感?”


  “我信任有負擔的人。”


  “那您希望我娶誰呢?”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青木靜子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了。


  要她嫁給上官雄,她還真沒做好思想準備,畢竟,他的那張臉,甚至讓她倒胃。為了某種任務,為了一時寂寞,與他夜夜偷歡都不是問題,但一旦讓她嫁給上官雄,她還是有所不甘。


  “鬆本伊代怎麽樣?”


  聽到古賀夫人說出鬆本伊代的名字,青木靜子又感到有點酸酸的,心中還充滿了幾許失落感。


  “不錯,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沒意見。”


  他的回答,讓古賀夫人和青木靜子都感到十分意外。


  古賀夫人對秋野說道:“你送青木小姐回去,我和宮本進去喝杯茶。”


  說完,古賀夫人拉開了車門,上官雄也立即下了車,青木靜子則滿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離開了他們。


  上官雄抬頭一看,旁邊正是一個日本人開的茶藝社,名叫櫻花之都,古賀夫人似乎很熟悉,頭也不抬地往裏麵走去,上官雄隻好跟在她的後麵,來到茶藝社的二樓,在一個僻靜而又優雅的包廂裏坐下。


  與其他茶葉社不同的是,在這個包廂用茶的人,不是麵對麵地坐著,榻榻米上的小方桌,被放置在一個踏步的邊緣,喝茶的人,必須並肩而席。


  或許,這就是最早出現的情侶包廂吧。


  古賀夫人在小方桌前雙膝跪下後,端起早已準備好的茶壺,一邊往麵前的兩個茶杯裏倒茶,一邊說道:“坐下吧。”


  如果他坐下,而此時有人推門而入的話,那麽,別人隻會感到自己是闖到了一個日本家庭裏來了,並且,看到的是一對日本夫婦在品茶。


  “夫人,在下不習慣這種方式。”


  “象一對夫妻,對嗎?”


  “要麽,把桌子換個位置;要麽,在下還是站著吧。”


  “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夫人,在下不敢!”


  “既然沒想到做賊,又何必心虛呢?”


  “在下煙癮很大,坐在夫人身邊,怕熏著您了。”


  “來,我給你點上。”


  上官雄沒有辦法,隻好脫下鞋,在古賀夫人的身邊坐下,但卻畢恭畢敬,挺直腰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上官雄此時的大腦異常清醒。


  他很清楚,作為司令的夫人,即使她再放蕩不羈,也不至於趕著送著要和自己上床。從這幾天的接觸表明,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女人,和真正意義上的將軍家眷也有本質的不同,雖然上官雄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從矢村對她的惟命是從中便可以看出,即使她不具有其他的特殊身份,古賀對她也應該有很強的依賴。矢村是古賀的親信,如果古賀夫人隻是普通意義上的家庭婦女,他是不可能忍受的住她對自己日常工作的幹擾的,而且,古賀也不可能派她裝成藤原美奈來試探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或許,古賀夫人的特長,就是在貌似兒女情長的逢場作戲中,去覬覦對手的漏洞吧?

  因為他並不真的擔心她會色誘自己,更沒有把她昨晚所說的一個星期的期限放在心上。所以,上官雄偏要故意表現出自己最害怕的就是這點,以便讓古賀夫人產生錯覺。何況,一個部下擔心上司的報複,而規避與其家眷發生情感的糾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放鬆點,這不是讓你上戰場。”


  “坐在您的身邊,比讓在下上戰場更緊張。”


  “你是怕我吃了你,還是怕你吃了我?”


  “都不是,在下怕司令閣下會突然出現。”


  古賀夫人笑道:“如此優雅的環境和如此浪漫的時刻,不速之客肯定會有的,不過,肯定不是司令。”


  這時,門外的樓梯上,突然傳來高跟鞋敲擊著地麵的響聲。


  上官雄搖了搖頭。


  因為他知道是誰跟了進來,而且,他也清楚,古賀夫人也知道外麵的人是誰。


  正因為這樣,他才搖頭。


  古賀夫人盯著他:“這麽說,你也知道外麵的人是誰了?”


  上官雄苦笑道:“在下就坐在倒車鏡的旁邊,當然知道跟在後麵的人是誰,隻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您坐在鬆本和青木的中間,怎麽也發現有人跟在後麵。”


  “你不是想抽煙嗎?”


  古賀夫人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掏出一支煙,先把煙含在嘴裏,然後用火柴點燃。放下火柴後,並沒有用手幫忙,她的舌頭在嘴裏一翻轉,居然把香煙在唇邊調轉了個,燃燒的那頭被她含進了嘴裏,剛才她吸食的,上麵還留著豔紅唇膏印的那頭,卻被她用嘴送到了上官雄的嘴邊。


  上官雄算是見識過不少的日本女人,但卻沒有見過象她這樣的日本女人,居然能夠把為男人點煙的簡單程序,演繹成如此煽情的挑逗。


  驚愕之餘,上官雄伸手準備從她嘴裏取出香煙。


  但,剛剛抬起的手,卻被她生生摁下。


  在她略帶責備和不容置疑的目光命令下,上官雄不得不把嘴湊了過去,從她的嘴裏接過那支煙。


  隨即,她把含在嘴裏的煙霧,輕輕地噴向上官雄的麵孔。


  “嘩啦”一聲,包廂的推拉門被拉開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探進了身子,發現他們在裏麵後,顯得有點窘迫:“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太君在裏麵。”

  上官雄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小白臉。


  古賀夫人也知道,不過她不知道他叫小白臉,但聽到他們那天對出現在帝國飯店裏的小白臉的描述,她就知道小白臉是暗殺森田皋的人。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上官雄沉聲說道:“否則,你不是白跟了半天嗎?”


  小白臉笑道:“喲,我說小鬼子,別看你臉蛋不咋地,眼力倒挺好使,什麽時候發現本小姐跟了過來?”


  古賀夫人笑道:“如果小姐都是你這樣的,那麽天下的男人都會把自己給閹掉。”


  “喲,這是誰呀,怎麽說出這麽難聽的話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中的那個包。”


  “怎麽了?”


  “包的後麵一定藏著一把手槍,而且,槍栓已經拉開,槍口,正對著宮本課長,不是嗎?”


  “日本娘們就是日本娘們,連這你都知道,這天下還有什麽你不知道的嗎?”


  “當然有我不知道的事,至少是現在,一旦你腳下的那塊地板要是陷下去了,我就不知道你會有什麽感覺?”


  小白臉笑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跟我玩這麽嫩的招?你大概是想在我低下腦袋的瞬間,讓身邊的臭男人給我一槍吧?說實話,我還真有點為你不平了,象你這麽聰明的女人,而且年紀不算太老,長的也不算太難看,怎麽就和這麽個醜八怪在一起偷雞摸狗呢?實在是憋的慌,不如讓我給你泄泄火呀!”


  “你能笑得再燦爛點嗎?”


  “為什麽不呢?”說著,小白臉誇張地張開嘴角,笑容還真有幾許燦爛。


  然而,話音剛落,他的笑容便凝固了。


  準確地說,是消失了。


  不僅是他的笑容,甚至連他整個人,都從包廂的門口消失了。


  他腳底下的那塊地板,真的陷了下去。


  沒有任何先兆,小白臉突然覺得腳底一空,他想扣動扳機,已經來不及了。


  整個人已經掉了下去。


  上官雄準備飛身撲過去,卻被古賀夫人用手摁住大腿:“急什麽,你的煙還沒抽完呢。”


  “如果真是影子殺手,一般人是對付不了他的。”


  “你的表情,讓我感覺你不是想對付他,而是伺機放走他。”


  “為什麽?”


  “你說呢?”


  上官雄苦苦一下:“看來,在下隻有坐在這裏慢慢地把煙吸完。”


  “如果願意的話,你還可以把煙吐到我嘴裏,讓我分享你的快樂。”


  上官雄搖了搖頭:“如果不死的話,看來,在下要用一輩子向你們證明自己的身份了。”


  “是忠誠,對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的忠誠。”


  上官雄接連猛吸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使勁摁熄在煙灰缸裏。這時,古賀夫人已經磕好一粒瓜子,並且用舌尖托著瓜子仁,送到了他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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