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使曹營
卻說曹操再營帳里，正和郭嘉商議。
「本想著呂布被擒，下邳城內不穩，必有機可乘。卻沒想到，幾次進攻，都損兵折將。軍師可有妙計，破了下邳？」
郭嘉才高八斗，卻也沒見過還可以用噴水槍守城的，前日想出用布匹擋住，卻沒想到被張遼改用火攻，燒死了不少人。此刻卻也沒很好的辦法，破了這噴水槍。
便道：「以噴水槍守城，不過小計，最終還是要看人心。這幾日，呂布都沒出現，想來，不是被殺了，就是被囚禁起來。臨陣換將，尚且不智，更何況臨危換主。我等只需等等，看陳宮等人是否能夠迅速收復城內人心。」
他們正在商談著，帳外傳來稟報，城內有使者來到，求見丞相。
曹操聞言，略微思索，便問道：「奉孝，你看他們此來為何？」
郭嘉道：「這幾日，下邳城內，守城頗穩，自然不是來投降的。」
說著，郭嘉端起酒杯，笑道：「恐怕是來請丞相退軍的。」
曹操怒道：「吾十萬大軍，圍城數月，陳宮等人，不過稍得便宜，便想讓我退軍，痴人說夢。」
說著，他朝外大喊：「且叫他進來。」
不一會兒，王楷攜陳宮書信，進到帳中，躬身行禮道：「拜見司空，小人王楷，攜主公朱言之書，請見司空。」
曹操、郭嘉驚異道：「朱言……你等拜朱言為主了，公台、文遠皆傲氣之人，竟然拜一無名小卒為主？」
王楷道：「吾主雖聲名不顯，但深謀遠慮，志向高遠，吾等都甚為敬服，遂與公台先生、文遠、伯平兩位將軍一起，擁為主公。昨日曉諭城中士卒百姓，所有人都歡欣鼓舞。」
說道這裡，他稍微頓了一下，道：「昨日呼聲甚重，司空雖在城外，但亦應該聽聞才是。」
王楷此時看著曹操臉上的驚異，心中頗為解氣。他前翻與許汜一起為呂布出使壽春，被曹軍數次圍堵，差點身死。但從朱言來到下邳之後，曹軍多次攻城，都無功而返，昨日更是在張遼、高順的火攻之下，損失不小。所以此刻再見到曹操，他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揚眉吐氣之感。
曹操問道：「昨日城中歡呼，是因為迎立新主？」
他還以為，是因為昨日守城勝利而歡呼呢。
王楷道：「然也，城中將士，對主公感恩戴德，視為父母。此刻，主公能取代呂布，為下邳之主，所以大家夾道歡呼。」
曹操又問：「既然朱言已經取代呂布，那呂布如何了？」
王楷笑道：「呂將軍前日在城樓上受傷，此刻正在太守府中靜養。」
曹操疑惑道：「你們竊取呂布之位，卻又不殺了他，難道不怕他反戈一擊嗎？」
王楷笑道：「呂將軍雖勇武無雙，但城中百姓將士，皆是主公心腹，呂將軍就算心有所想，恐怕也難以在城中造成什麼損害。況且，吾主於呂將軍又活命之恩，或許過些日子，呂將軍也會被吾主氣度所折服，甘為爪牙也說不定。」
曹操心中升起無限的忌憚，朱言年紀輕輕，卻短短時間內，能讓三軍將士，一城百姓真心擁戴，這樣的人，恐怕比這兩天剛被自己收服的劉備更加讓人忌憚。
他面上不動聲色，問道：「朱言是如何收服滿城將士百姓的？」
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王楷道：「吾主抄城中大戶之錢糧，均分於士卒百姓。」他沒說還要分配土地的事。
曹操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問道：「就只如此？」
王楷道：「吾主以真心待士卒，百姓，百姓、士卒自然也真心擁戴主公。」
曹操仰天大笑：「朱言小兒，如此行事，豈不自絕於天下？」
王楷正色道：「吾主智勇仁義，所計深遠，無人能及。若天下百姓所知，必然簞食壺漿，奔走相迎。司空豈會有自絕於天下之說？」
曹操停下狂笑，說：「我還以為朱言小兒，有如何鬼神莫測之才，能這麼快讓士卒臣服。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張梁之輩。可憐陳宮，棄我而去之後，先投靠張邈，又投靠呂布，現在竟然擁立一收買人心的小兒為主。」
他可憐的看著王楷，道：「以小恩小惠，收買人心，裹脅百姓，雖張梁之才，聚眾百萬，然亦倏忽而往。近朱言小兒效之，雖可一時得勢，但亦必不可長久也。」
「先生可去與陳宮、張遼他們說，雖其識人不明，然吾憐其才。若執呂布、朱言二人於吾帳前，吾必不計前嫌，以高官厚祿報之。」
說完，他加了一句：「先生也一樣，若先生來投，吾必量才適用，不辜負爾等。」
王楷頗為鬱悶，他正色道：「張梁等裹挾民眾之輩，如何能與吾主相提並論。司空不必再勸。」
說著，他拿出帛書，雙手敬獻道：「此為吾主書信，還請司空觀之。」
曹操見竟然勸不動，不由搖頭嘆息，道：「且拿上來吧。」
王楷上前三步，獻上帛書，又退下。曹操打開帛書，隨意看了一眼，便笑道：「此為公台手書也，先生何必騙我。」
王楷想起朱言那不忍直視的字，也不由笑了起來，解釋道：「吾主雖然深謀遠慮，但手書卻……卻不甚工整。遂由公台先生代筆。」
曹操點了點頭，低頭看去，看完之後，將帛書放在桌上。笑道：「此書倒是有些見地，然吾十萬大軍圍攻下邳數月，豈能無功而返？」
王楷道：「此刻下邳城中，上下一心，司空想破，恐怕亦遷延日久。司空為這一城之地，耗費無數，不值也。」
曹操笑道：「吾攻徐州，現只剩下邳一城，不破不足以全功。」
王楷道：「下邳，頑石也，曹公，美玉也。曹公何必非得下邳之地，而放過南邊的袁術，北邊的袁紹？此二人，乃曹公心腹之患也。」
曹操笑道：「下邳不下，則徐州不穩，此亦為心腹之患也。」
王楷道：「徐州城池高大，人口眾多。下邳不過一二萬士卒，想要攻取徐州，何其難也。」
曹操笑道：「此言亦也，如此，你可回去回復公台，讓他將呂布、朱言二人交出來，我就退兵。」
王楷道：「我等對主公，皆忠心耿耿，曹公此言，不必通傳。」
曹操又道：「也罷，一黃口小兒，不交也可。然需拿呂布來換。」
王楷還想說些什麼，曹操揮手道：「你且退下吧。」
王楷無奈，只得退下，回了下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