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熔不掉的黑石
陳清照例慢跑熱身,能明顯感覺到村裏的人對他指指點點。
這些人的議論並沒有讓陳清在意,好歹是個現代人的思想,和他們去辯論討論隻能是浪費時間。
到了師傅這裏,楊瘸子麵色有幾分難看,他問陳清:“你和那李寡婦有事?”
這一問,讓陳清觸不及防,沒想到師傅也會在意,隻好解釋道“沒事,別亂信謠言。”
“那田埂的印,是怎麽回事。”
陳清都不知道田埂的事,隻是腦袋一想,這都是泥地,幾個人掙紮一番肯定有痕跡,隻好將實情說出:“是別人幹的,我去救人,然後就這樣了。”
楊瘸子一聽,明顯是信了自己徒弟,隨即表示擔憂:“那你要小心了,他們肯定會先想辦法弄走你。”
“不用他們弄,我自己的打算也要準備走了。”
“走?說說看。”楊瘸子關切道。
“練了大半年的拳腳,想走出去看看了。”
“為師建議你還是等一個契機再走,因為這代表著天意。”楊瘸子勸道。
陳清知曉楊師傅的心態,出行講究一個吉利,若是無故走,怕會無命歸,可天意這種神鬼莫測的事情,誰知道呢:“師傅,我.……”
“不必多說。”楊瘸子止住陳清的發問,拉著他往後院走,“從代國逃難時,我別的沒帶,唯獨帶了這個。”
陳清被師傅的話帶動了好奇心,忘了要提的事情。
跟著走到後院一間房內,一個大木箱被一把舊鎖鎖住,陳清以前看到這個箱子就問過,楊師傅一直不說。
“這是黑石,比普通的鐵要更難熔更難打造。我年輕的時候,隻做出過鈍劍,從未開鋒,師傅說能讓黑石開刃,是上天的造化。若你能成刃,便是天意助你。”
陳清用手摸摸這黑石,冰冷,用力摁下去,會有明顯的回饋力。敲擊幾下,發著沉悶的金屬聲音,不知為何會叫黑石。
得到材料,陳清按照傳統的技法開始煉黑石,楊瘸子躺在一旁喝酒,一言不發,因為這是一種考研,是傳學的最後一課。
一天過去,黑石猶如真金,絲毫不怕火煉。
陳清也自覺的沒有去問師傅,開始獨立思考。
“按照科學,這是屬於溫度不夠,達不到熔點,師傅可以熔它,說明有特殊的物質然後溫度能突破木炭。而且還是在這個時代能用的。”
照著這個思路,陳清很快就聯想到一件事,原代國離晉國的東陵郡是最近的,為什麽最後落戶西源郡的陳家村。
思來想去。陳清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這陳家村有他需要的材料。
陳清想明白後,立刻和師傅說道:“師傅,我先回去了,明日如果找到我要的東西再過來。”
楊瘸子聽說他要找東西,立刻坐了起來,“你要去找什麽?”
“能熔這黑石的東西。”
楊瘸子聽陳清這麽一說,滿意的點點頭,“小子,還是聰明的。去找吧。”
陳清跑回家後,開始一項一項的列出這個時代的可燃燒物質。
木材、酒、棉布、油。
好像就這麽多。
直覺讓陳清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還有什麽是想不到的?陳清腦子裏開始像搗糨糊一般。
一直等到太陽升起,陳清都沒有想出在這個年代還有什麽可以燃燒的。
“我就不能想想在我那個年代可以燃燒的?”
陳清像是醒悟了,又開始列出一堆,汽油、煤油、柴油、酒精、天然氣、煤氣、甲烷、氧。
氧?
隨即又打消了念頭,熔鐵的爐子有增加氧氣的鼓風,在這個時代不會有比那更先進的了。
就在這時,陳清想到了一個可以在水裏燃燒的物質——磷。
而且在這個時代也會有磷礦,隻是大家都不知道,隻有人偶爾發現。
去哪找磷礦?根據一些雜刊內容,當年有個島就是靠賣鳥糞發的財,因為這些鳥糞經過長時間的風化已經形成了磷。
找鳥窩,而是大量候鳥聚集的地方。
陳家村恰好是被山環繞,這裏常年會有候鳥停歇,隻是停留在哪座山,陳請不好判斷,隻能一座一座的去尋找。
從上午一直走到下午,好在體力不錯,翻了兩座山還能走的動。
就在陳清躺在一塊大石頭歇息的時候,林子裏鳥已經覓食歸來,天上的鳥兒成群,層層疊疊,遮天蔽日。
陳清看的傻眼了,在現代,哪能親眼所見這麽多鳥,興奮,激動的情緒將疲勞一掃而空。
匆匆爬起,陳清追著鳥的方向狂奔。
地上跑的哪能輕易追上天上飛的,跑著跑著,鳥群消失不見了。
隻能順著這個方向往前麵走,在天快黑的時候,翻過山頭。
落日餘暉,讓陳清親眼目睹了一片“鳥海”,這片山穀中,萬鳥成群,無落腳之處。
終於在找到了這個鳥會拉屎的地方。
下去一看,地上早就堆滿了鳥糞,還有很多新鮮的,味道很複雜,陳清也不避諱,開始翻找那些沉澱成磷礦的鳥糞。
功夫不負有心人,算是發現了一小處,陳清用準備好的布袋小心的裝了不少,這東西的燃點極低,陳清不敢亂來。
裝好後,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天已經慢慢黑了。
快到山腳時,已然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這時,陳清察覺到前麵有人來,便躲到了樹後。
來的是三個男人,他們在商量什麽,絲毫沒注意樹後有人。
“多福哥,這李寡婦有什麽好的,你就這麽想。”
“你懂個屁,你是沒摸到她的身子,比棉花還軟。陳粟是怎麽死的,是爽死的!”
“可你這麽做,風險太大了,陳家村就這麽大,你不怕被浸豬籠啊。”
“真要浸,也是浸她,死之前讓我哥三爽爽也不枉她嫁到陳家村來。”
陳清躲在樹後,將三人的話聽的明明白白,可是不知這三個人這時去山上做什麽。
山裏頭靜悄悄的,三人走的遠了還是能隱隱約約的聽到說話的聲音。等三人都走過去,沒了聲音,陳清才躡手躡腳的繼續往回走,隻是越走感覺越不對,這三個人,這麽晚了進山,究竟是想做什麽?
“多福哥,總覺得在墳邊過夜有點恐怖,而且……而且……還是陳粟墳邊,你不怕遭報應嗎。”
“誰讓那娘們總是三更天來掃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