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餘波未了

  張玉蝶緊急約見“飛魚”，地點仍然是在上次見麵的那個大型超市的停車場，仍然是在汽車裏通過紅外線波進行交談。


  張玉蝶一上來就用嚴厲的口氣指責“飛魚”：“你是怎麽搞的？為什麽不請示就大開殺戒？”


  “飛魚”反問：“情報不是你轉來的嗎？”


  “我把情報轉給你，是想讓你了解情況，及時做好防範準備，並沒有讓你去殺人！”


  “飛魚”解釋說：“情況緊急，來不及請示。”


  張玉蝶仍然火氣衝衝：“什麽情況那麽緊急？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楊健一死，給我們提供情報的人很可能就要暴露！你以為這種情報是那麽容易得來的？”


  “飛魚”也毫不示弱：“你還想不想完成‘FEA行動’了？我要保護的就是已經拿到第一層密碼的人！”


  張玉蝶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國人的辦事習慣，一死人，案件就升級了，會受到各級領導的重視。”


  “飛魚”仍然振振有詞：“人已經死了，他們再重視也沒用了。這就是殺人滅口的意義所在。”


  張玉蝶語氣又強硬起來：“你的人安全了，我的人危險了！”


  “飛魚”語氣更強硬：“我希望你擺正自己的位置。我們是一起行動的，‘FEA行動’需要我們共同去完成，這個時候，你還分什麽你的我的！”


  張玉蝶口氣軟下來：“對不起，是我用詞不當，我的意思是，向我們提供楊健押解計劃的情報關係很重要，是約翰先生十分看重的人物，一旦他暴露了，對我們是個重大損失。”


  “飛魚”也放低了聲調：“那就看約翰先生想要什麽了。如果他放棄‘FEA行動’，那麽我也無所謂了。”


  張玉蝶歎口氣說：“好了，我們不要爭了，約翰先生什麽都想要。以後我們都謹慎行事吧。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然後發動她的汽車，離開超市停車場。


  “飛魚”見她的汽車漸漸遠去，用不屑的口吻說：“神氣什麽呀！”


  他們坐在汽車裏“會麵”，誰也看不見誰。雙方都戴著寬大的墨鏡，別人也看不清他們的臉。


  楊健在交接時被殺，震驚了上級，國安總部領導在得知詳細情況後對王雲鋒進行了嚴厲批評。王雲鋒也做了深刻檢討，表示自願承擔主要責任，請求上級處分。王雲鋒所帶領的特別行動1隊一直都被上級所給予厚望，沒想到這次卻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國安部耿副部長和特別行動處李處長都極為惱火，耿副部長決定，給予王雲鋒“嚴重警告”處分，並要求他“停職反省”。


  宋國慶政委主持召開了濱海市局領導幹部和特別行動隊的聯席會議，在會上宣讀了上級對王雲鋒的警告處分和“停職反省”決定。


  “這沒道理嘛，”陳忠學為王雲鋒打抱不平，“我也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和參與者，要處分就都處分，要停職就都停職嘛，不能隻針對王隊長。”


  宋國慶政委解釋道：“老陳別激動啊，這次楊健被殺，殺手逃脫，總要有人承擔責任嘛。”


  王雲鋒坦然地笑笑說：“是我堅持要把楊健押解到濱海市進行審訊的，押解路線和方案也是我擬定的，再說陳局長還要領導整個濱海市局的工作，要是都停職反省了，就沒人幹活了，那正常工作還怎麽開展？所以說這個責任還是我來擔吧。”


  鐵柱在一旁沒心沒肺地說：“正好我們王隊長忙了這麽長時間也沒好好休息過，這回就當是休假吧，可以放鬆放鬆。”


  會場上包括宋國慶政委和陳忠學局長在內的所有人都把驚奇的目光投向了鐵柱，看得鐵柱心裏一陣發虛：“王隊長，我這話說的不對嗎？”

  王雲鋒瞪了鐵柱一眼，搖了搖頭，繼續認真而誠懇地對大家說：“這段時間我會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如果有什麽問題，我會向宋政委和陳局長直接匯報的。鐵柱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向陳局長匯報。”


  “別，這可使不得。”陳忠學說，“我的意見是，你們那邊的工作暫時由鐵副隊長負責，有事向宋政委匯報，由宋政委來負責協調我們兩邊。我個人的看法，王隊長的停職時間不會太長的。”


  宋政委說：“我同意陳局長的意見，我們就這麽辦吧。”


  “停職反省”，顧名思義就是暫時不用去上班了。王雲鋒也樂得每天睡個懶覺後再去“秘密指揮部”看看文件，整理整理下一步的工作思路。鐵柱和樊敏也沒把上麵的決定真當回事，照樣是有了新情況就借口外出偵查來“秘密指揮部”與王雲鋒進行討論。


  此刻，張玉蝶坐在咖啡館裏悠閑地品著咖啡，透過窗戶，她就可以看到一百多米外的國防611研究所的大門。人們通常都會對習以為常的事物放鬆警惕，用在這裏也不例外，誰也不會想到一直覬覦著611所機密的人會整天都在611所附近的這家咖啡館喝咖啡，想到這裏張玉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得意微笑。當然，她經常來這裏也不純粹就是為了偷懶和咖啡，更重要的是為執行“飛鷹計劃”找到足夠的靈感。


  “飛鷹計劃”的核心目標就是國防611研究所裏麵的中國最新型洲際彈道導彈的核心數據資料。別看611研究所的大門上寫的是什麽“中國科學院工業材料研究所”，在張玉蝶看來，那就是哄傻瓜用的，很早以前中情局就通過各種渠道弄清了這裏就是負責中國洲際彈道導彈研發的611研究所，所以才製定了“飛鷹計劃”來竊取機密情報。不過這些中國最新型洲際彈道導彈的核心數據資料的保密措施十分嚴密，資料存儲在處於物理斷網隔離狀態的絕密電腦服務器中，和互聯網是完全隔離的，具有禁止拷貝的功能，即使是有權限瀏覽這些數據資料的內部研究人員，也必須通過三個環節分別輸入不同的密碼才能在指定的電腦終端查看這些數據資料。


  第一層密碼是服務器的係統登錄密碼，由機要室負責保管。第二層密碼比較特殊，叫做安全管控平台密碼，這個所謂的安全管控平台是研究所內部開發的一種文件保護軟件，在打開機密數據資料的文件夾時，這個安全管控平台會彈出提示，必須輸入安全管控平台密碼才能進入文件夾，否則會一直禁止進入文件夾，輸入錯誤超過三次就會自動鎖死整個服務器係統並會觸發報警器，這個密碼由負責審核瀏覽人員資格權限和保存瀏覽人員操作記錄的資料室主任保管。第三層密碼屬於瀏覽人員的個人身份密碼，在打開具體的單個文件時使用。在這個保密體係中，保存第一、二層密碼的人隻有自己所掌管的這一層密碼，絕對禁止相互打聽對方所掌握的另一層密碼，一經發現就按泄密來進行處理。第三層密碼專屬於有瀏覽資格權限的高級研究人員。但是這些研究人員沒有第一、二層的密碼，如果不向機要室和資料室提出申請，根本無法登陸服務器進行瀏覽，而保管第一、二層密碼的機要室和資料室人員由於隻握有其中一層的密碼也無法瀏覽資料，同時這些資料文件都是隻能瀏覽，不能複製。所以這個密碼體係的特色就在這裏，三層密碼的持有人相互製約，相互監督，誰想越雷池一步都會被立即發現。所以在一般人看來，這簡直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不過盡管如此，約翰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張玉蝶和“飛魚”這一隊，結果他們在擁有類似保密體係的702研究所成功完成了任務，使得約翰大為滿意，相信在611研究所他們也一定能成功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