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7.老天爺肯定是睡著了

  “老天爺肯定是睡著了。”這句話出自李誌自傳，他說：“老天爺是猥瑣的，他肯定是睡著了。否則他不該給我這樣好吃懶做的人現在的錢財和聲望。”


  老天爺肯定是睡著了，我也這麽覺得。之前有時候覺得他挺公平的，因為我的原因我的學習一落千丈的時候我覺得他很公平。初中後他沒有給我一如往常的成績，讓我感到自卑。


  其實這種自卑也是我對初中的一種厭煩和不屑。


  就在我深陷於這一落千丈之際我又看到了一名初三應屆畢業生的現實。我固然渴望用成績出人頭地，但我絕對沒有那些寧可不要性命也要去學習的人用功，我也非常了解自己。


  這次，讓我再次質疑老天爺又睡著了。


  因為這次的期末考試我竟然比上次月考提升了61.5分，上回398.5，這回460。


  雖然我爸我媽把這一切都歸結為我這些天的努力，他們看到的是我熬夜熬到很晚，我也裝作是在學習的樣子。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可能10%的時間是用來學習的，90%用來懷念和娛樂的。


  而恰恰很巧的是我的這10%卻能讓我收獲80%的結果。就比如說，老師很早就聲明曆史會出原題，而我恰好重點注意到的題都出了。政治這次考到60，上次考47上上次考38，而這次複習，政治還是第二天考，第一天考完的晚上我幾乎玩了一晚上，我那天下午還和同學開玩笑，說我回去複習頂多是睡覺前20分鍾背背政治。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20分鍾，從我開始背到結束我看了表真的是正好20分鍾。我最多背了不超過5道題。


  這次的數學呢，考完我媽問我能考多少能不能考90，我硬著頭皮說能。但我心裏想能考上80就不錯了。


  英語考了100，沒有人知道，我瞄了幾眼旁邊人的卷子。


  所以這460絕對是有水分的，但他們看中的隻是結果，隻是這簡短而堅定又不可一世的三個數字。


  老天爺肯定是睡著了，我曾暗自下過決心要向我們班的很多人一樣學到深夜。他們很厲害，學到三四點。我下決心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她才初一竟然複習階段一直都學習到一點左右，有時候十二點半前後有時候晚了都快兩點。她複習的時候很認真，對自己挺狠的，我也挺佩服她。我也是下決心陪她，所以期末的複習階段我熬夜也有為了陪她的成分在，那時我時常感受到睡覺有時候會耽誤很多事，因為我總害怕她找我的時候我睡著了。


  但我熬夜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球賽看手機，我也說了很少的時間用來學習。但我會把自己搞得很累的樣子第二天又精神抖擻地起床。


  這段時間維持我白天的精神的是上課睡覺。我是有選擇性的，一個是英語課一個是數學課。英語課是睡的最多的課，因為那個老師不管。


  一說到英語課，我的話就多了。


  初三的第一個英語老師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姓張。本來她教完我們這屆就能光榮退休了。但在18年十月份她生病了，我們不得不換英語老師。初三我媽第一次去學校和班主任交流的時候和張老師也進行了短暫交流，她問我媽我還背不背英語，怎麽沒發群上。事後她在班上也提了這件事但沒說清是我。從那天起我每天都給她發背誦的英語課文，直到今天。這件事情讓她很感動，在元旦那天她說她要回來上班了，教金龍初二的班。我有什麽問題可以去問她。我的堅持讓她很感動。


  然後直到考試的前幾天的一個下午，我剛進班就有人問我晚自習前去看張老師你去不去，給她送花。說是班主任上午放學時候通知的。我一臉吃驚，心裏萬分驚恐。她們不停地追問，我麵無表情內心激蕩腦子一片空白地回到座位。班主任一會來了，從前門進來，看了我一眼有那麽一絲笑意。我頓時知道他要說什麽。他走上講台，說張老師已經出院了，誰想去看她下午可以去。然後他說張老師是這麽給我說的，我念一下。


  張老師給他發的微信提到了她一直關注我們班的學習，我是唯一一個一直堅持給她發背誦的學生，她很感動。當時全班都看著我，班主任在講台上也不時瞥著看我。我羞澀地用手壓著額頭低著頭，嘴裏念叨著。不知道念叨什麽。


  那天去看老師的人有18個，我數了。我故意走在隊伍的最後，我剛踏進辦公室擁在前麵的人朝後麵起哄喊我的名字，老師笑著。隨著聲音，他們的目光個個投向後麵尋覓我的身影。在狹窄的辦公室過道竟然開辟出了一條紅毯般的路，路的盡頭，張老師在那站著。我走過去，我看見她把我審視了一番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可能她有點吃驚但我不知道吃驚在什麽地方，或者可能因為之前教我的時候沒有好好看過我。然後到她跟前之後就摟著我，手摟在我的肩膀上，身高的差距，我的腿微微彎著。


  那天暢所欲言了很多，她說了很多生命的感慨。其實我一直堅持的原因是，我理解一個人因為某個原因不得不放棄自己喜愛的事情的失落甚至心理受到傷害。我曾經體會到張老師有多熱愛自己的職業，她快退休的人了，還那麽有幹勁，從這點我就能清楚。就像我喜歡彈吉他，卻因為所謂的學習讓我放棄。是一個道理，是一種感受。我也不能對當過自己老師的人忘恩負義，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感謝，最起碼她當初沒有放棄我，是她主動讓我給她背的，並沒有像曾經接觸的那些老師一樣。


  更何況她還是因為生病才不能繼續教課，如果她一生病就不給她發背誦，更讓她找不到她熱愛的事情給她的期望。對於我來說隻不過一天花點兩三分鍾的時間，就能給一個人希望，做好事，何樂不為呢。


  當初我的同學們得知我堅持背誦看我的表情那麽奇怪，還源於，我近期英語課都在睡覺，大家應該心裏都明白。就在這次期末現任英語老師宣布成績的時候念到我的名字100分，突然停下來問我是誰，我舉了手，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目光呆滯了幾秒鍾又很快慌亂地回過神。我被她扔過兩次粉筆頭，可能還有更多隻是我不知道。有好幾次我都是在她的目光下上課睡覺的。


  老天爺肯定是睡著了，不然他不會讓他們都知道我那麽愛學習整天給老師發背誦，他沒看到我都是在讀。他肯定睡著了，不然他不會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英語考到100。這兩件事就能改變周圍的人對我的定義和看法，甚至敬佩我甚至挑戰我。


  似乎也是他給我一個麵子，畢竟已經初三了初中都快畢業也沒有什麽風起雲湧，也讓我嚐嚐所謂成績帶來的喜悅。或者他也是變相激勵我。


  但我還是認為，他是不公平的，給我的機會太多了，別人可能連機會都見不到，什麽是機會都不知道。


  In a word，感謝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