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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人間蘇州飲星枕月(九)

  可人終究是貪心的。


  司遙比月沉大十歲。


  自他過了十歲生日之後,總是有人來給她說媒,勸她嫁人。雖說她是七星樓樓主,身份尊貴,但偌大一個天啟,也不乏與她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


  司遙這邊不勝煩擾,月沉的反應卻更加明顯。


  他開始無端煩躁,無故走神,甚至有時候會對著司遙大小聲,每次司遙跟著媒婆外出之後回來,他都會故意對司遙避而不見,可過兩天又粘上去。


  正是叛逆期的男孩子,讓司遙無所適從,看著他總是跟自己慪氣,便隻能刻意避開,讓蘇白善多多照看著他。如此一來,本來因為夜泛蘇湖拉的更加親密的關係,反而越來越疏遠。


  直到有一次,聽說司遙去見了齊玄。


  齊玄,令野山莊的少主,那個從兒時開始就名滿天下,仿佛背負了這一代所有的榮耀,光芒照的人睜不開眼的天之驕子。


  月沉爆發了。


  司遙去了一天一夜,他就守在書房的貴妃椅上,等了一天一夜,後來還喝了酒,不知道喝了多少。


  蘇白善來勸他,他沒有理。


  所以司遙也是半醺了回來的,一回來就紮進了書房,可能從未對月沉設防,愣是沒有發現書房中他睜著眼瞪著自己,開了密室的門就進去了。


  如果讓如今的月沉去選,他絕對不要跟著進去。


  密室裏麵其實什麽都沒有,除了一座高台,高台上供奉著至寶飲月枕。


  “阿沉?你怎麽還沒有休息?”


  “怎麽,師父都沒回來,我怎麽敢休息?師父這個點回來,一回來就來看這麽個寶貝,是想著飲月枕跟乾光珠天生一對麽?”


  司遙腦子還有些不清醒,很是遲鈍地半晌都沒理解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就那麽愣愣地看著一手帶大的孩子從未出現的暴躁,紅著眼睛,仿佛是極其憤怒又極其憤委屈。


  “你在說什麽?”她似乎是習慣性地就要去摸他的頭安撫,卻沒想到被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比自己高的孩子抓住手腕摁在了高台之下,腰撞在台緣上一陣劇痛,他手上沒輕沒重,捏得她又痛又麻,“你幹什麽?!”


  “師父,你說過不會趕我走的!你說過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的!你不能騙我!我那麽信你,你怎麽忍心騙我?”


  “你說什麽傻話?誰說要丟下你了?誰說要趕你走?你先放開,很疼!”


  “不放!!師父,齊玄少主很好是不是?”


  “……齊玄少主的確是當世君子……”


  司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月沉衝過來的嘴堵住了。


  他仿佛隻是單純不想聽司遙誇讚其他人,又騰不出手來捂她的嘴,懟上去的力道又凶又重,兩人的牙齒磕在一起,口腔裏都是血腥味;可他又仿佛為了這個動作圖謀已久,在片刻的僵持後,就咬著她的嘴唇又舔又撕。


  司遙瞳孔放大片刻,迷迷糊糊的腦袋才轉過彎了,在他放開禁錮自己的雙手的時候正要將人推開,手腕卻被他用一隻手摁在了頭頂,下顎被他捏住,強迫地捏開,舌尖長驅直入。


  “唔……”


  司遙這下子徹底清醒了,掙紮了幾次都被他摁了回去,最後一閉眼,身上的靈氣爆開,直接將月沉彈了出去。


  月沉本就喝醉了,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司遙做出這樣的事情,哪怕在心裏想千千萬萬遍,也絕不會付諸行動。


  這一下他直接撞在了牆上,又砸下來,眼前一黑,心裏的暴戾卻跟開了關押猛獸的閘。


  司遙站在原地,想要過去扶他,卻又不太敢接近,看著他歪歪扭扭地爬起來,不可置信的眼神裏摻上了擔心。


  “師父……你說過不會趕我走的,可你還是推開了我。”他仿佛在自言自語,完全不給司遙回答的時間,“也對,我對你抱著這樣的心思,你怎麽會繼續留我?是不是師父?”


  “阿沉,你……你喝醉了……”


  “我沒有,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我喜歡你啊師父,從你接住我的祈福牌開始,我就喜歡你……”


  “不一樣,你隻是將我當成了親人……”


  “師父,我今年十五歲了。我親了你。”月沉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還想再親。”


  他說完手中靈氣凝聚,就朝著司遙拿去。


  兩人在密室中打了起來。


  相對於月沉的不管不顧,司遙出手要顧忌得多,要小心翼翼地不想傷到月沉,要小心翼翼地避開飲月枕。可她越是收斂,月沉的心裏越是氣憤。


  看吧,哪怕你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她都不對你出全力,在她眼裏你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孩兒。


  看吧,哪怕她不出全力,你也打不過她,你怎麽可能配得上她?也難怪她會對齊玄少主另眼相看。


  她對你好,不過是跟飲月枕一樣的好。


  他鑽進了牛角尖,拚著受司遙一掌,將飲月枕從高台掃了下去。


  “月沉!!!”


  司遙下意識地偏了掌,可眼見著飲月枕掉下去,還是沉下了眉眼衝著他吼了一聲。


  月沉一瞬間也反應過來,身體一翻,接住了飲月枕,卻正正撞在司遙偏開的掌風上,頓時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哇”地吐出一口血。


  “月沉!”司遙看著他撞在自己掌風下,收力不及,甚至因為怒火,偏掌的時候夾了火氣,那一掌的力道完全不同於之前,落在月沉背上,她心中一緊,擔憂和怨懟脫口而出。


  月沉卻無心去分辨她這兩聲裏麵有什麽差別,隻是靠著牆壁坐好,看著沾了自己的血的飲月枕散發出淡藍的光,眼淚“啪”地砸了上去。


  看來還高估自己了,在她心裏,自己其實還是不如飲月枕的。


  他撐著牆壁站起來,躍身而起,將飲月枕放了回去,然後去看近乎呆滯的司遙,“師父,你放心,飲月枕沒有損傷。”


  司遙沒有回答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越笑卻越覺得心底像漏了風,呼呼地灌冷風進來,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按著胸口,卻覺得哪裏都疼,“師父,對不起。”


  等到外頭傳來碰撞聲和倒地的聲音的時候,司遙才回過神來。


  她不會忘記上一任樓主跟她說過——這世上,除了星家嫡係的血脈,沒有其他人能夠使用飲月枕。


  可方才,飲月枕分明亮了。


  難道月沉是星家的血脈?可是星家早就滅絕了啊……


  “糟了!”接連的驚嚇之後,她這才完全回過神,衝出了密室。


  月沉倒在書房裏,借著燭火隻覺得臉色很難看,尤其是嘴角跟胸前的血跡,還有眼角的淚痕,讓司遙心裏一陣一陣抽疼。


  她將他養這麽大,從來沒讓他受過傷,怎麽今天竟然是自己親手打的呢?


  等到月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他隻覺得渾身像是被車馬碾過,隨便動一動都疼得很。


  “別動,傷得挺重的。”蘇白善在他床前將他按了回去,“怎麽?昨天喝醉了,沒忍住?”


  月沉腦中空空如也,懵了片刻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師兄你說什麽呢!”


  “樓主和你的嘴角都有傷,你這背上一掌,分明是樓主的靈力痕跡,你可別告訴我,是不小心撞了?”


  思緒慢慢回籠,月沉的臉色漸漸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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