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可憐兮兮的樣子
唐危是蕭晨越可以一直信任的人,是蕭晨越永遠的依賴。
那是和對盛傾夜完全不同的兩種感情。
對盛傾夜,是愛情。
而對唐危卻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情。
她是真的覺得很可惜,唐危不是現實世界的人,倘若是的話,晨越一定會找到他的。
唐危是讓她安心的人。
是蕭晨越永遠可以避風的港灣。
是這紛雜喧囂世界的一方淨土。
“還好,我沒有來晚。”
唐危的到來讓這場離別染上了更加濃烈的悲戚和不舍,蘭舟催發,千言萬語來不及說,便要登上離別的小船。相看淚眼無語凝噎,至此一別,便是再無相見日。
晨越站在光柱之間,蕭晨豐的聲音突然響起,“出現了bug,姐,快閃開!”
晨越來不及反應,從天而降的重物硬生生的砸在她麵前。
待她看清楚那人之後便怔住了。
地上躺了一個人,準確點說是躺了一個奄奄一息,全身都是傷痕和血跡的人,但那張臉卻是晨越無比熟悉的。
陽春三月,是最好的時節。
古鎮上的某條小巷子裏,一戶人家張燈結彩。
喜房內新娘子的蓋頭被掀開,四目相對,女子莞爾一笑,男子也眉目溫柔,雖麵色蒼白,卻掩不住男子的絕代風華,那雙桃花眼美的如同夜空中的皓月。
“阿越,我們終於結成夫妻了。”他輕咳兩聲,扯著晨越的手走到了圓桌邊,共飲交杯酒。
“真可惜,如果是在現代的話,爸媽就可以參加我們的婚禮了。”男子這般說道。
他說的爸媽自然是晨越的爸媽。
反正絕不是蘇婉兒。
晨越笑語,“爸媽?你叫的倒是親熱,可惜他們應不著。”
男子捧著晨越的臉,“對不起,阿越,我不該有傷害爸媽的心思。要是我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這麽愛你,一定會在見你的第一麵,就再也不放開你的手。”
“我們本可以有更好的結果,都是因為我的任性,阿越,我錯了。阿越還在怪我嗎?”
他最最清楚如何讓晨越心軟,便是現在,那染著愧疚和悔意的眼神,搭配上時不時的咳嗽,晨越便是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了。
“你明知我不怪你了,何必還要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搶了良家婦男的惡霸呢。”
“那既然不怪我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入正題了?”
四目相對,晨越對於自己秒懂他的意思,而尷尬的咳了兩聲。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怎好浪費呢?
清晨,整個人都處於虛脫狀態的晨越卻是率先醒來,望著身側熟睡的男人,眉尾染上了緋紅。
昨夜他折騰的特別的狠,有好幾次晨越都覺得自己可能受不住了,可卻愣是沒喊停,因為她知道,他們能相處的時間不多。也正因如此,從他來到這裏的幾個月裏,他黏著晨越,比狗皮膏藥還要黏糊。
他剛到這裏的時候奄奄一息,遍體鱗傷身上愣是沒有一處好肉,晨越問他怎麽回事,他也不回答,隻是眉眼帶笑望著晨越,然後一直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生怕她跑了。
身上的傷口恢複的差不多了,可是臉色還是蒼白的很,一看就像是生了大病的。
在皇宮裏禦醫給看了,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用好東西將養著。後來有一天夜裏,他說想跟晨越找個小鎮生活,到一個醉尋花和唐危都不知道的地方。
因為他不喜歡醉尋花,不喜歡柳清風,更不喜歡唐危。
前兩者是因為對晨越心懷不軌,縱然晨越記著以前的事情不會原諒他們,但他還是覺得不安心。而唐危嘛,他知道晨越對唐危沒有男女之情,但不代表唐危對晨越沒有。
晨越眼睛那麽毒辣,不可能看不出來唐危對自己的心意,但如果能看的出來的話,晨越一定也會躲著唐危的,因為她給不了唐危想要的感情。
但她沒有躲著,隻能說明唐危那個人,太能演了。
演技好到把晨越都給騙了過去。
他自然不會讓那三個人打擾他和晨越相處的時光。
晨越縱著他,就帶著他離開了桑城,然後找到了這個小鎮,買下了這個小院子。
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人打擾,也沒有煩心事找上門,每天要想的就是準備什麽好吃的,明天又去哪條街逛。
晨越抬手,隔著空氣用指尖描繪著他的臉部輪廓,最後她的手被男人的手給握住了,他醒了,眉目還帶著初初睡醒的惺忪,“累嗎?”
晨越搖頭,強壓下心頭的疼意,“不累。”
“你想吃什麽?”她笑著問,可眼角還是緋紅的。
他有些心疼,長指輕輕掃過晨越的眼角,“阿越想吃什麽?我去做給阿越?”
“可是.……”你的身體不好。
晨越本想這樣說的,最後又生生改成了,“粥,我想喝粥。”
輕柔的吻落在晨越的額頭,而後他便起身去廚房了。
房間裏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晨越躺在床上,房間裏布置的喜慶極了,窗上還貼著鮮紅的雙喜字。
是她親手貼上去的。
他說想要和晨越有個婚禮。
晨越便籌辦了一場婚禮,沒有宴客,也沒有通知唐危他們,隻是簡單的辦了個婚禮,隻有他們兩個人,甚至連一拜天地都是晨越自己喊得。
他們龜縮在小院裏,享受著隻屬於兩個人的時光。
晨越走到廚房外,就看到嬌兒單手撐著地,另一隻手捂著心口,嘴角還染著猩紅的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晨越把人抱在懷裏,想要把他拖到屋裏去。
可他不願意。
“粥還沒煮好。”
晨越眼淚瞬間就落下來了,喉頭像是塞了棉花一樣讓她哽咽,“不喝了,我不喝了。”
“這是我們新婚的第一頓飯。”
他堅持。
晨越強壓下所有的情緒,最後還是縱著他在廚房忙活,一頓飯下來,他的臉色白的有些嚇人,以至於後來晨越坐在桌子邊喝粥的時候覺得自己喝的不是一碗粥。
而是一個人的生命。
“好喝嗎?”
一碗簡單的白粥,卻幾乎要了他小半條命。
晨越點頭,“好喝。”
飯後他躺在躺椅上,這幾個月他基本上都是躺著的,這幾天才稍有好轉,可是晨越也知道,這隻是回光返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