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五十度ry
Gray回到巴塞爾的那個大宅子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他和跟著他的內事組姑娘一路沉默地回到了這裏,她不說話,他就更不想說了。
他把座駕白色勞斯萊斯魅影在院子裏一停,腳步匆忙地走進大廳。一個穿白裙的少女在這裏等他,禮貌性地向他微笑,然後問他:
“格雷先生,現在是晚餐時間,大家都在餐廳吃飯,您要過去嗎?”
他匆匆微笑致謝,去到餐廳看看情況。
比起中午接近全素的一餐,這兒的食物還算正常,除了和早餐類似的那些瑞士特色食物,還有大份的烤豬羊牛肉。
許浩然正和幾個美女有說有笑,他左右各有一個美女恨不得躺到他懷裏,附近也圍著幾個在聽他講奮鬥史。Gray一來,果然也有美女圍上來,給他脫下他的名貴外套,幫他拉開椅子,為他整理好餐具。
這時院子裏一輛柯尼塞克跑車停了進來,Alexia從車裏爬出來走進大門。
“Anna,Gray是不是剛到?”她問道。
“是,剛進餐廳。”
“好,我去找他。”
“要我幫你把車開走嗎,一會院子裏該停不下了。”
“好的,麻煩妹妹了。”Alexia把車鑰匙扔給了Anna。
當她走進大廳,Gray身邊也圍上了姑娘們。看著這個喜歡穿名牌,每個細節都考究的男人,Alexia一時不知該怎麽搭訕。邊向他走,邊在心裏製定方案。
“喂,Gray。”她直接從他身後拍了他的右肩一掌:“楊回小姐讓我來找你。”她這話一說,原本坐他右邊椅子上的姑娘立刻站起來把位子讓給她。邊上圍著的人也散了一大半。
“哦,”他點了點頭,看著Alexia在自己右邊坐下來,問:“她有什麽安排?”
她看著他不說話,想了一會說:“她說隻有你對歐洲的貴族文化有深刻了解,讓我邀請你去品鑒一批紅酒。”
許浩然在不遠處聽到了,對這邊說道:“楊回小姐看來很看重Gray先生啊。”
Alexia對他回以一個微笑說道:“大家都有過人之處,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虛張聲勢。”
“紅酒在哪?”Gray皺眉問。
“請。”Alexia站起來帶路。
她和Gray兩個人來到了主樓四樓西麵老板專用的主餐廳。她在他身後關上了餐廳門,哢地一聲鎖上了,引得Gray回頭看了一眼。
這邊的牆上,滿滿地菱形木格子,整整齊齊擺放著各種紅酒,房間裏都是酒香夾雜著烤肉的香味,雖然這裏現在一塊烤肉也沒有。除了酒架,這裏的布置透著幾個世紀前歐洲富豪的品味,窗簾桌布都是當年Gucci的定製產品。四周所有的牆上,都畫滿了濕壁畫,就像那些著名教堂和貴族城堡裏的一樣。它們技藝出眾、風格多變,都是王母親手畫下的,藝術水平則至少可以追平那些文藝複興時期的畫匠。
Gray在酒架邊慢慢地踱過,壁畫他絲毫沒有留意,這些酒的標簽卻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仔細觀察了一會後,他皺眉說道:“確實有很多珍品好酒,但是有些年份很奇怪,要不是在這裏看到,我是絕不相信世界上有的,除非是假酒。”
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一瓶酒說:“這瓶標羅曼尼的酒,居然寫1652年。我的天,雖然1651年克倫索酒莊更名成了羅曼尼,然後在一百多年後才最終改名成羅曼尼康帝……”
在他滔滔不絕展示他的紅酒文化的時候,Alexia把外套和內衣都扯掉,隻留了一件略緊身的V領薄上衣和高開叉的裙,坐到了餐桌邊說:“那就喝喝看唄。”
“就喝它?”Gray轉身看時,Alexia正坐在餐桌邊對他笑,領口內幾道圓潤的弧線若隱若現。
“拿過來,開了。”她一拍桌子。
Gray表情生動地抽出那瓶酒,和她一起坐到餐桌邊。
“我不太會開紅酒……”她端著一個空杯子朝他笑。
幾分鍾後,Gray教她用手指夾著杯底晃動醒酒,讓她不要讓手上的熱量傳遞到酒體裏影響口感。
“這麽麻煩,喝一口酒,還要晃多久?”她不滿地說。
他搖搖頭說:“不冰鎮它已經是暴殄天物了,你就再晃幾分鍾吧,畢竟三百六十多年前的酒了,如果是真的話。”
“……”她一陣無語:“也不知道會不會喝死。”
二十多分鍾後,這瓶酒隻剩一個空瓶在桌上了。
“不行,不過癮,我要喝高度的,你找找有沒有幹邑白蘭地。”她對他說。
“……我去找一瓶最差的吧。”他轉身走向酒架。
“找一瓶不用醒酒的,還有,別喝得比我還少,像個娘們。”她說著,從脫下的外套裏找出煙,自己點了一根。
又過了二十多分鍾,Gray解開了襯衫扣子,脖子下麵是發紅的皮膚。
“酒量倒還可以,不知道別的方麵行不行。”Alexia看著他笑。
“去我的房間吧,這裏藝術品太多。”Gray還很清醒的樣子。
“難道我們在這兒就會把藝術品弄壞?不過聽你的也行,你抱我過去吧。”她嬌笑著向他伸手。
Gray把她抱回了他的房間,關門上了鎖,把她扔床上。
“上鎖幹什麽,我又不跑。”她笑他。
他的房間裏有四五條領帶,他取過來把她的手綁上床邊的鐵架子。
“挺刺激的樣子,會玩。”她笑著看他給自己的手腕上打死結。
Gray不說話,拖過他帶來的行李箱,對著她打開……
她看到了箱子裏有各式各樣的器具,頓時覺得喉嚨發幹,酒都嚇醒了一半:“這些是什麽?!我靠!怪不得你的名字叫Gray……”
玄後和王母一起從四樓的陽台回到了這裏。
她們在進門的房間沙發裏簡單討論一些問題。
“從性格特征來說,幾乎都沒有硬傷,許浩然最偏離我們的目標,雷心諾今天晚上麻煩王姐把他的病治好,然後再觀察。”玄後說。
“我看最後那三個孩子都挺有希望的。”王母說。
“其實我今天做了一個新的附加測試,就是和太陽建立連接。方笑剛和孫令冬是幾乎無法和太陽產生連接的體質……雖然這不是關鍵性格特征,但我覺得他們兩個希望都不大……”玄後說。
王母伸手阻止了她說話,閉上眼睛聽了聽,問道:“你感受一下我們的餐廳。”
玄後也閉上了眼,三秒鍾後猛地一睜,說:“誰這麽大膽,喝掉了我們那瓶羅曼尼康帝的原酒。”
王母閉著眼睛笑,說道:“還能是誰,你派出去的Alexia唄。你感受一下她的位置。”
玄後再次閉上眼睛,十秒之後兩人一起睜開眼睛,相視一笑。
玄後點點頭說:“好,省得我去教訓她了。”
主宅三樓的走廊裏,不時響起一聲聲女孩的慘叫,直到深夜都不停息。
———————久違的小橫線,讓讀者小憩一下————————
米蘭,是一座建於倫巴第平原中心的古城,有二千多年的曆史,建築多如星辰,城區廣闊無邊。
安德魯和EVA一路從南往北而來,在黑夜中穿越了大片大片平原上的農田,終於在半夜裏開進了米蘭城。原本他們可以在城區外的高速公路上繞過城的中心,繼續前往瑞士,但顯然安德魯又困得撐不住了。
離開佛羅倫薩之後不久,EVA曾經開了兩小時的車,安得魯也算是美美地睡過了一覺。但要讓他通宵直接開到瑞士北部與德國交壤的巴塞爾,顯然是不現實的。
他們決定在Tre Torri區的Melia酒店先住一晚。
總算還有空房間,雙床房,在前台check in的時候,手續和交談都是Eva做的,安德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她身後。
前台對這個組合有些疑慮,對安德魯問道:“先生,你和這位女童住同一間房嗎?”
Eva問道:“我可以單獨住一間嗎?”
“對不起,小姐,我們酒店不能讓18周歲以下的兒童單獨入住。”服務員微笑回答Eva。
安德魯惱怒道:“那我們隻能住同一間,你還問我幹什麽?”
前台聽到他的意大利南方口音,總算放心了一些,問道:“不好意思,先生,請問你們是什麽關係?”
Eva拿出音樂節比賽的參賽函給他看,說:“我來參加比賽的,這位先生是我們學校安排的寄宿家庭戶主。我們抽了點時間來這裏旅遊,想看看米蘭大教堂。”
前台總算弄清楚了疑問,放下心來,禮貌地微笑道:“歡迎來米蘭,米蘭大教堂不會讓你失望的,可愛的小姐。”
安德魯有些怒氣未消,他感覺這個前台對南方人有偏見,語氣不善地問他:“你問這些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還能對一個小姑娘失禮?就算Luc Besson(呂克貝鬆)的LEON(《這個殺手不太冷》)裏也不會這麽拍。你認為我們南方人都是野獸嗎,北方佬?”
前台忍不住笑起來,說道:“請原諒,先生。米蘭警方要求我們對比較特殊的客人了解一下基本情況,隻要您沒有像LEON(影片的男主名字)那樣帶著槍入住,我們酒店非常歡迎您的光臨。另外我們問一下,總比上報給警署由他們半夜來敲門更不會引起二位的不適,對嗎?”
“好了,夜深了,我們抓緊回房休息吧。”Eva推著安德魯離開了前台。
酒店地處米蘭市繁華地段的富人區,窗外就能看到兩座地標性質的高樓,算是米蘭的CBD吧。米蘭城的高樓很少,這邊幾乎是唯二的兩座,一座掛著紅色的GENERALI的廣告牌,是意大利的忠利保險;一座掛著藍色的ALLianz,是德國安聯保險。
Eva讓安德魯洗澡去,她則站在窗前望著遠方發呆。
安德魯覺得裹個浴巾就出來在這個情況下不雅,把今天穿的一身都帶進了浴室。洗完了後,他還是穿這一身出來,正看到EVA手扶著窗簾看著外麵出神。
“EVA,你要不要去洗澡?”他問。
“我不用。”她頭也不回地說。
“呃,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出去轉轉,過一個小時再回來,順便買點東西。”他說。
“我不洗澡,你要去買什麽?”她轉過來看他。
“那你真的不打算洗澡的話,我就睡覺了。”他把外套脫下來,鑽進一張床上的被子裏,說道:“我不會照顧小孩子,你自己睡覺沒問題吧?我可能還會打呼。”
“剛才車上你就打了,沒事,不會影響我。”EVA又把目光轉回窗外的黑夜。
“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說你那老舊的汽車很可能明天會壞在路上,阿爾卑斯山的山路對它是個考驗,而且……”她抬頭看了看夜空,露出一絲不安的表情:“明天山裏有大霧。”
“明天換輛車再走吧,至少需要一台四驅的越野車才夠安全。”EVA轉身對他說。
“你是說去租一輛車嗎?”他忘記了名字的事情了。
“也行,比買合算。”她微笑了一下。
“這個費用可不便宜……。”
“你就挑好車租,錢由我來。”
“行,那沒問題。”不要他花錢,他就爽快了。
“OK,睡覺。”EVA拉上窗簾,直接跳上另一張空床,拉過被子就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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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剛被三聲規律的敲門聲叫醒,迷糊中看了看床頭櫃,自己的手機和一塊銀色手表放在一起,他還是習慣性拿手機看時間。
“方先生,您醒了嗎?”門外的聲音還是古娜,現在早上八點。
昨晚和雪莉下半夜才回到總部,明顯的禁令讓她什麽都不能講。雖然什麽都不能說,但快回到巴塞爾城區的時候,在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上,雪莉突然一把拉過方向盤,嚇得方笑剛猛踩刹車。
車子停在路邊的一片林地裏,靠發動機的熱量打出的暖空調隔開了車外夜晚的寒冷,車裏隻有開著導航的手機屏幕的亮光。
去看她時,雪莉熟悉的漂亮眼睛在黑夜裏閃著光。
“回去的時間,沒做規定。”她說得很含蓄。
他真後悔選了這麽一台小越野車,要是選個全尺寸座位能放倒的……現在也隻能將就了,還好油是公司出錢,發動機開著打暖氣吧。
車門得鎖了……
方笑剛起床給古娜開了房門,還是和前一天一樣請她進來坐,她也還是挺直著背坐在昨天的凳子上。
“還是八點半之前去餐廳用餐嗎?”他問。
“是。”
“好的,那還是麻煩你稍等一下。”他去洗漱。臨出門猶豫了幾下,沒戴手表,把手表放進了行李箱。
今天還是和昨天一樣,cindy,雪莉,安吉爾,Norma,Noah,還有三個不知道名字的內事組成員一起當服務員給在場的所有人上早餐。Cindy的脖子上掛著昨天卞凱的獎品,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實物比照片好看,恭喜你啊,cindy小姐。”許浩然在cindy走過他身邊時笑著和她說。
“謝謝。”cindy不失禮貌地微笑,繼續忙碌著。
“這麽說卞先生昨天勝利了。”Gray說。
孫令冬讚歎說:“卞先生真是豪氣,價值連城的項鏈,說送人就送人了。”
“不能這麽說,”卞凱暫停了吃飯,嚼了兩口嘴裏的肉,手上的叉子上還有大半根聖加侖香腸:“我送的不是外人,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