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病情蔓延
夜色寧靜,慕容錚和秦綾初二人已坐在軍營外的一處小山坡上。
天上月亮彎彎,星河流淌,地上小草悠然飄揚,螢火蟲飛舞,在那小山坡上,坐著一對妙人兒。
慕容錚轉頭垂眸,心疼的光細碎地鋪滿那整個眼眶。
出來坐了還沒有半刻鍾便靠在他肩頭睡著了,這些天該有多累啊……
為了讓秦綾初睡得更舒服,他小心將秦綾初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抬手又將出門時帶出來的披風小心披在她身上,給她整個人蓋住,避了略涼的夜風。
日月鬥轉,天邊最後一抹魚肚白消失,天空驀然有了些金色。
“綾初。”慕容錚在她耳邊輕輕喊了聲。
也不過這一聲,秦綾初便睜開了眼,一瞬間,天邊的金黃色漸漸完整地呈現在眼底,從半片很小很小的半圓慢慢從霧氣繚繞的東山升起,黑夜的天空被這顏色渲染,整個天都變得明亮了。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慕容錚歎道,“不過在此刻,也不知是這景美,還是共赴日出的人美了。”
他話中笑意滿滿,語聲也比平時更加溫柔,透過麵具似乎都能看到那張柔和下來的麵龐。
無奈秦綾初剛醒,看見這一場日出盛宴也隻小小的感歎了一下,便從慕容錚身上起來,卻發現慕容錚身上滿是露水,而自己身上卻一丁點露水也沒有。
“在這外麵睡上一夜,竟也沒有感覺到冷,果然是身體素質變好了嗎?嗯,多磋磨磋磨身體果然是能變好的。”秦綾初小小地嘀咕了幾句。
在這樣浪漫的時刻,秦綾初卻突然來這麽一句,就算是慕容錚也是哭笑不得。
她哪兒知道,是這慕容錚護了她一夜,不僅將鬥篷給她蓋,因為是在夜裏比較涼,擔心她受涼,整整一夜運轉自己的內功給她提供了溫度。
秦綾初拍拍身子,因這一晚休息得格外舒坦,所以今天眼底的青灰色都消減了不少,整個人現在更是精神抖擻。
“放鬆也放鬆完了,行了,我們回去吧。”秦綾初道。
見她這般不解風情,慕容錚還不死心,看了看那邊已經升起來的太陽:“我帶你看了場日出,你日後也要帶我看一場才行。”
秦綾初奇怪看他一眼,像看不懂事的孩童,滿臉嫌棄道:“都什麽時候了淨想著玩兒,我們已經出來一夜了,快回去啦。”
請問,秦綾初便徑直往前走了。
慕容錚對這木頭疙瘩實在無語,體諒她的心情,便多忍了忍,不鹹不淡地陰陽了幾句。
秦綾初更是嫌棄他,道:“昨晚不是說了嗎,我們回去回去再一同吃酒,這次回去我定要吃個痛快,一醉解千愁!”
又吃酒?慕容錚閑閑道:“那你不能帶別人。”他可不想秦綾初的醉態展現在別人麵前,
兩人一路拌著嘴回去,腳程卻極快,很快到了軍營,一眼便看見秦敏之站在門口擰眉跟一個士兵吩咐了幾句話。
秦綾初立即加快腳程過去,道:“哥哥,怎麽了?”
一轉頭秦敏之看見她,見她精神尚好,這才鬆了口氣道:“你來得正好,出了麻煩事,這周邊的百姓也有人染上疫病了。”
疫病由軍營傳到百姓那邊去了,秦綾初頓時大驚,立即道:“我先去看看百姓的情況。”
慕容錚立即跟上去:“我與她同去。”
二人結伴去了附近的一個小村莊,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毀在現在了。
“疫病傳過來,我怕後續還會擴散範圍,不行,回去之後定要更加嚴格地控製軍營,不能再傷了外麵的百姓。”
慕容錚點頭,兩個人去探聽了幾家最近身體不太對的人家,就趕緊去了。
秦綾初隻表示自己是個雲遊江湖的大夫,本不太招人信,但她們看起來親厚,尋常百姓讓看看也就讓她們看了。
但看了好幾家之後,秦綾初都未曾發現什麽異常。
待看完最後一家,對上慕容錚關心的神色,她依然擰眉搖了搖頭,回頭之後又笑著對人家道。
“老人家,我看您身體還不錯,隻是關節處似乎不太好,每逢陰雨天就疼,我給您開些藥,一日三次,過段時日便會緩解,我過幾日還會再來看您。”
眾人聞言,她說的症狀確實不錯,當即笑著接下,又送人出去。
看了這幾家,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周圍百姓染上疫病一事不容小視,所以秦綾初跟她們都說了過幾日會再來看。
暫時沒有出現問題,二人鬆了半口氣,正要出村莊之時,卻見一條小河邊蹲著一個半大少年,往地上挖了什麽東西就往嘴裏送。
秦綾初大驚,不能視而不見,連忙和慕容錚過去就要將人扶起來。
“怎麽胡亂往嘴裏送東西,快吐出來。”
這半大少年卻是稚童心性,不滿二人衝二人吼,又是哭,還將手下的東西往嘴裏塞。
秦綾初這下看清楚了,他往嘴裏塞的是草,在小河邊生得尋常,很清新的一種草。
她察覺這少年的不同,好說歹說將人製住沒讓吃草了。
那邊很快來了三兩個人,見了這少年就訓斥道。
“這傻子,又來外麵亂跑!”
這少年的家人提住他的耳朵就將他揪回去了,一路走還一路訓斥。
隻留下一人對他們道:“這是我家二兒子,因幼時發燒現在成了這副模樣,方才多謝二位了。”
幾人很快分別,也不過一個小插曲,二人匆忙回去,給秦敏之說了村莊那邊的情況之後,秦綾初便回了藥方,她昨日下午已經研究出了第二版藥方,隻是奏效與否,還需要再次嚐試。
她想了又想,還是端著煎好的藥去找了譚鈺。
秦琦珊也在這裏,自從那日試藥之後,她便再也不跟譚鈺分開了,日日在這裏照料他。
現在眼見第二版藥來了,秦琦珊眼中又充盈上了淚,那日服下第一版藥後的情況還曆曆在目,她此刻也強撐著冷靜道。
“姐姐,我們借一步說兩句話吧。”
秦綾初點頭,和秦琦珊到了外麵。
秦琦珊目光中盈上了淚,卻又堅定道:“姐姐,試藥一事凶險無比,我也不勸您不讓將軍試藥了,但若將軍出了任何事,我絕不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