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風箏雅趣
夏天真的要過去了吧，天氣變化如此的快，剛才還是陽光溫煦，忽然之間又烏雲密布了。看著濃重的雲朵不斷地聚集，清雪 心中也變得陰鬱沉重。
雖然蝶舞已經兩次說她該見見扶明堂的其他幾位長老和護法。但是清雪還是有些抵觸，不是抵觸責任，不是抵觸使命。而是現在實在關鍵時刻，太後壽誕在即，瀟王府忙得翻了天，而她準備送給太後的禮物卻還沒有準備好。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她還沒好做好和文軒見麵的準備。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那個對她溫和細致的男子，已經有幾個月沒見了。他過得好嗎，他見到自己會驚訝嗎？
突兀的陷入思緒良久，被雨聲驚醒過來，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下起了漂泊大雨了。雨滴落在窗台上濺起星星水花，落在室內的櫃台上，稀稀落落。清雪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光上了窗。回頭看見靈兒亦靜靜的坐在身後看著湍急的雨滴，心中一陣寂然。
輕輕地抱起來，懷中便是一陣溫暖。想起那日自己渾渾噩噩的回到王府，靈兒也是安安靜靜的伏在懷中。看見它，心中便是一陣莫名的溫暖和親切。以前母親也是這樣抱著它吧，也是這樣輕輕的撫摸它柔軟的絨毛。
幸好這個小東西長得乖巧又富有靈氣，那日抱著它回到王府。剛好昱瑾也在，兩個人看見它一陣詫異。又是覺得它很可愛，又是覺得奇怪，說不出這是什麽動物。昱瑾一時興起，想要去抱一抱，結果手剛觸碰到靈兒的絨毛，便大叫一聲抽了回去，隻說是如針刺般疼，卻也沒有傷口。清雪變更相信這靈兒不是一般的動物了，她隻能說是自己在林中撿到的小獸。而昱瑾和昱瀟嚐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接近，最後也隻能說是靈兒和清雪有緣了。
蝶舞告訴她這靈狐世上一共沒有幾隻，有也是在深山老林中。唯獨這靈兒是好多年前的堂主在林中遇到的，但是靈兒受了傷，堂主救了回來之後便沒有離開。大概也有百年了，靈兒一直都這麽大沒有變化，隻是越來越有靈性了。而且除了堂主之外，它不會讓任何人親近。
想到這裏清雪莞爾一笑，看來這緣分真的是真是存在的了。靈兒活了這麽多年，相比也是不凡的，看來靈兒定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了。一個念頭觸碰了心中的某處柔軟，她把臉埋在靈兒細軟的絨毛裏，一滴淚滑落。
“清。”一個溫和的略帶詢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心中一顫，眼中的水霧也漸漸退去，抬起頭，明亮而清澈。
“三哥來了。”嘴角上揚，帶著淡淡笑意。
他點了點頭沒有作聲，是自己看錯了嗎？昱瀟看著幹淨微笑的臉龐有些出神。剛剛那一瞬間明明是看到了那臉上的哀傷，明明看到嚴重薄薄的水霧，為何隻是一低頭的瞬間，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來它唯獨喜歡你啊。”視線轉移到靈兒身上，毛茸茸的身體伏在清雪懷裏，乖巧可愛。
“誰說不是呢？看來真的是有緣的啊。”清雪溫柔的揉了揉靈兒的腦袋，笑著說道。
“對了，太後的壽宴準備如何了。”清雪抬頭問道。
“差不多了，隻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歌舞曲目。”昱瀟收回視線，看著清雪，有些無奈的說道，“太後久在宮中，定時看夠了宮中的歌舞。我本想找個民間舞坊，卻又沒有合適人選，而且陌生的人總歸是有安全隱患的。”昱瀟峰眉微蹙，說出心中的憂慮。
“這個好辦啊。”清雪一聽，心中欣喜，沒想到昱瀟竟和他想到一起了，她也覺得太後必會厭煩了宮中規規矩矩的樂律，訓練舞衣園能歌善舞的女子也真是想要為太後壽宴所用。“三哥，這個交給我吧。”清雪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昱瀟抬頭問道，臉上淡淡笑意。
“是啊，我一個不行，三哥不要忘了醉春樓可是有不少能歌善舞的女子呢。”清雪急忙補充道。
“醉春樓。”昱瀟若有所思的重複一句，眼底有些擔憂之色，醉春樓是什麽地方，他很清楚。這樣會不會太貌似了？
“三哥放心啦，我已經說過要整治醉春樓的，便不會出現不和規矩的事情。”清雪當然知道昱瀟所擔憂之事，他是放心不下那個地方帶來的影響。但是清雪不這麽認為，皇上已經赦免了他們，並且那裏確實有許多才藝超群的女子，如果不讓他們好好展示一下豈不是可惜了。況且，太後壽誕在即，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清雪如此熱情洋溢的讓昱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他忍不住注視著清雪明亮堅定的眼睛，心中也是安穩了不少，也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
“皇後娘娘，沒有提起慕容蘭欣的事情嗎？”頃刻的沉默，清雪心中還是沒有辦法不在意這件事情，雖然自從上次落水之後再也沒有提起過。
昱瀟淡然的轉過視線，看著雨絲朦朧的天空，搖了搖頭。似乎有一絲歎息，棱角分明的臉龐卻看不出一絲顏色。
“皇後心裏應該是很生氣吧，還是小心應對才好。”清雪還是有些不放心，一隻手撫摸著靈兒，眼角的餘光卻停留在昱瀟的臉上。
“我自有分寸。何況太後壽誕在即，別的事情都是要往後延期，姑且她也不敢提起。”昱瀟淡淡的應了一聲。
“哦。”不知道還能在說什麽，隻是心中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她沒有辦法做到平心靜氣。
總覺得有一個陷阱，不是給昱瀟的，便是給自己的總之是一個奇怪的感覺。
“這琴你許久沒用了吧。”昱瀟移步走在古琴前麵，一直手指輕撫著古樸的紋路。
“那清給三哥撫琴一曲吧。”確實好久沒有撫琴了，沒成想自己是那麽喜歡撫琴給昱瀟聽，可能真的是琴曲寄情思吧。清雪輕快地走了過去，坐在琴前。
雙手輕撫琴弦，銀鈴乍現。輕快動聽的聲音便在十指間翩翩而出，仿佛是一隻隻雀躍的蝴蝶，輕盈而飄逸。
視線飄得很遠，似乎到達了遙遠的天際，心中默然所思，卻不知所思何事。隻是覺得幽幽的愜意，亦有悠悠的心傷，昱瀟除了挺他的母妃彈琴，再也沒有沒有在意過別人的琴聲。而眼前的人，耳邊的琴聲已近深深地打動了他的心，他終究是忘不了的。
“雨停了，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昱瀟看著天空的雨簾一點點淡化，忍不住歎息一聲。
一曲終結，清雪抬起頭，看著天邊那漸明漸亮的光暈，天已近開始放晴了。那自己該去醉春樓走一趟了，這幾天借著下雨便沒有出門，其實她是想要好好清理自己的思緒。關於自己，關於扶明堂，關於昱瀟，關於文軒。錯綜複雜的人和事好像密密匝匝的漁網，扯不破也逃不出，隻能慢慢的尋找出口。
她暗暗地安慰自己，終會有答案的，終會做出選擇的。
今日的瀟王府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是火紅的燈籠，一群群身著粉色宮裝的侍女，輕輕揚揚拿著各式東西穿梭在百轉千回的長廊裏。匆匆的，卻各個笑臉盈盈。
今天是太後的壽辰，再過幾個時辰壽宴便開始了。太後，帝後還有宮中的妃嬪都還未到，隻有宮中的侍女已近開始過來忙碌了。準備了一個月的壽宴，終於到來了，清雪心中忐忑卻又有些期盼。她可是帶著那些舞姬準備了大半個月的，這個來自於現代靈感的舞蹈相信一定會讓太後眼前一亮的。
不知為何，開始對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女子有了親切之感，可能是因為昱瀟自小在她身邊長大，或者是因為在繁華卻冷酷的皇宮中，隻有這個老人家對昱瀟常常掛心吧。隻因為這個，她便喜歡太後，便想著一定讓她高興才好。
“堂主，在想什麽？”蝶舞一身紫色羅莎長裙站在清雪背後，看著清雪望著匆匆的人群出神，便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隻是在想一會跳舞的事情。”清雪回頭輕輕一笑，自從知道了自己身世，知道了蝶舞和母親的患難事情。便不再那樣討厭她了，相反心中多了一些親切，總覺得這個人好像自己的姐姐一般，其實堂主之名對她來說本是無用的。
“不用擔心，王爺不是也看過了我們的舞嗎。他都那麽喜歡，那麽驚喜，相信老太後也會喜歡的。”蝶舞看著清雪略帶憂色，輕聲寬慰她。
“姐姐，公子，我的衣服沒問題吧。”一旁忙活著的女子，緊張的跑過來問道。
其實她們這些尋常女子怎會不緊張呢，總怕自己不是最美的。今晚要見的人可是她們一輩子不敢想象的皇親貴族啊，太後，皇上，皇後，還有諸位王子公子都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人啊。
“文心，你已經很美了，衣服沒問題的。”清雪對著她撇嘴一笑，然後又看著後麵的其他人，大聲說道，“各位姑娘，之前都囑咐各位了，不要害怕不要心慌，我們隻是舞者的， 舞完之後變沒我們的事了。大家隻要平常心對待即可。還有……”清雪說到這時候，臉色不再是剛剛的溫和微笑，神色嚴肅聲音也變得冷淡，“我已經和各位說過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胡思亂想做出不好的事來，那樣出了事情我們誰都脫不了關係。”雖然蝶舞說這些人都是信得過的，但是她心底還是有那麽一點擔憂，這是多麽盛大的場合，如果一個兩個人做出出格之事，那後果真的難以想象了。
大家都點頭應允，清雪讓她們先好好休息一下，晚宴就快要開始了。
自己也該準備一下了，清雪看了看已經打扮鮮亮的各位姑娘，便朝他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整齊的束好長發，關上了門脫下衣服，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胸部。比以前豐滿了許多，裹布很難包的平平的，尤其是一會又要跳舞，還是裹得再緊一些吧。
“文公子……”清雪剛剛脫下中衣，敲門聲突然想起，嚇了她一跳。她仔細一聽聲音，心中便吃驚不小。這不是慕容蘭欣的聲音嗎？她怎麽會在這裏，突然想起這事太後的壽辰，她是太尉的女兒，理當出席的。
“誰在外麵？”雖然心中明了，但是嘴上還是不用聲色的應付一下，雙手忙活不停，把剛剛脫下的衣服快速的穿好。
“是我，慕容蘭欣，有些話和公子說。”慕容蘭欣柔媚的聲音輕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