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寧願你死也不會放你走
我被帶離了這座小公寓,而是換了個地方關著,下車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把我帶去海邊了,一艘船在那等我,我不肯上船,可我幾乎是被人打暈押著過去的。
船開了半個多小時,我被帶到了一處海中心的小島上,讓我欲哭無淚的是,這大概是一個還沒有被開發的小島,除了一套孤零零的別墅,其他什麽都沒有。
我被關在這套空曠的別墅裏,別墅很大,裏麵什麽東西應有盡有,鋼琴房舞蹈室遊泳池什麽的一應俱全。隻是,我想要的東西,這裏卻沒有。
沒有電話,沒有手機。沒有電腦,連收音機都沒有,隻有一屋子的書,和一屋子看護我的人。
每天都有人給我做好了一日三餐。十分精致,但是,我的行動卻是不自由的。
我的活動區域被局限在別墅的二樓,每當我想找借口下去的時候。就看到樓梯口守著的黑西裝彪形大漢,跳出來攔著我。
我躲在房間裏,從窗戶處向下看往外看的時候,卻剛好看到底下站著的黑西裝保鏢抬起頭來看我,窗戶這條路也堵死了。
沒有辦法,我隻好無奈的放棄了來逃跑的念頭。
不過,除了行動不自由與世隔絕之外,薄璽安其他方麵倒沒有虧待我。
試過幾次試圖逃跑都被直接扼殺在萌芽裏之後,我沒有再反抗,我明白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事實上,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抗,這件事對我的打擊真的太大了!我這才知道從前蔚薇薇對我的都隻是小打小鬧,薄璽安這樣的才是隻手遮天。
我用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縫間溢出來。
薄璽安後來又來看過我幾次,每一次我都哀求他,立刻放我出去,但是,他沒有,他隻是問我想好了沒有,而是狠狠的虐我。
他在漆黑的夜裏與我同睡,死死把我摟在懷裏,如果我有一點點不安分的心思,他就繼續撩我。
他用這樣最恥辱的方式,逼得我不得不乖乖聽他的話。
他還曾說,他就喜歡我被撩得不要不要的,心裏想著不要,嘴裏卻很誠實的那種瘋狂的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他還笑我:“慕遙,不是我碰你你會恨我嗎,那我就不碰你了好了?”
他真的很變態,十足的心理變態,這個結果讓我無奈,無數次仰望天空望眼欲穿的夜晚,我也在思考,也在懷疑,為什麽?為什麽我們明明可以相愛的,卻落到了一個恨字不足以簡單的概括感情的地步。
一次又一次戛然而止的逃跑失敗之後,我差點都要瘋了,走投無路之下,有一天再也壓抑不住的我,失控了。
這天薄璽安過來的時候,我聽話的沒有再跟薄璽安硬碰硬,碰壁那麽多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消停了。
我的一切話題都順著他,就連他罵我沒骨氣,我也隻笑著點點頭:是呀,骨氣算什麽,愛情算什麽,自由最重要,活著最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語氣太過鄭重其事,薄璽安倒是有些不習慣,他怪異的瞪了我一眼,熱乎乎的視線似乎要把我看穿了,這才說:“挺好呀,想開了是挺好的啊,你乖乖待著,過段時間我就把你放出去。”
其實我有點好奇,好奇他為什麽過段時間才把我放出去,但是話到嘴邊我還是忍住了。
薄璽安脾氣很怪,愛我的時候情話說盡寵溺的要死,可是現在,他把我關在這裏,他真的很變態。
他的脾氣太過暴躁,我也開始患得患失,我不敢保證我的下一句話不會得罪他從而招來殘忍的折磨,所以,我什麽都不敢問,害怕給自己惹禍。
這天薄璽安沒有折磨我,雖然仍舊要求我睡在同一張床上,晚上的時候他似乎是累極了,很快就睡過去,傳來了細微的鼾聲。我喊了他的名字,但他沒答應,看來白天他累了,現在睡的很熟。
可我白天睡了一天,現在睡不著。我動了動身子,將手從他手裏抽開。
我的目光,很快就被放在床頭櫃水果上麵的水果刀吸引住,月光下,小小的水果刀散發著柔美的光輝,仿佛在召喚著我:慕遙,來,來打開我啊,拿我去捅人啊,捅死了一了百了。
我心中一動,再次叫了薄璽安的名字,確認他真的睡熟了之後,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把水果刀。
我抽開刀鞘,很鋒利,月光掩映下,我甚至看清楚了自己倒映在刀鋒上的影子。
我拿著刀的手有些顫抖,將刀拿著,在薄璽安的臉上、脖子上比劃比劃,但還是沒下得去手。
望著眼前熟睡的薄璽安,看著他熟睡的俊美容顏,昔日也曾有過的安逸的時刻,在我腦海裏一一回放。
這個男人,打著折磨我的名號,其實也沒有真的傷害過我的。有時候更多的是,對我的無奈。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是個什麽樣的影響,他說過很愛我,可是愛過之後他怎麽又舍得如此關我禁閉傷害我呢?
他為什麽要軟禁我包養我,真的是因為想要我徹底放棄生的希望跟他在一起嗎?他是什麽想法,我不知道呀!
昔日他對我的惡劣和惡劣中難得夾雜的柔情在我腦海裏交織,可是,哪怕在心裏再遊移不定,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就是這些都是建立在他霸占我侮辱我傷害我的基礎上。
我不敢想象,我不在的這些天,外麵到底怎麽樣了。
曾經有多恨,現在看到這個人哪怕依然心驚膽戰,卻也隻能狠下心來。
我咬著牙,將刀放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鋒貼著他的脖子,大約他覺得不舒服了,抬手摸了摸。我一驚,趕忙拿著刀子退出來。
他翻了個身,遮住了脖子,隻留給我一個後背。我拿著刀子,在他上方盤旋了半天,一狠心,狠狠的刺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的翻了個身,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刺向他脖子的刀,也隻刺到了他的手掌。
“我沒想到,你真的下得去手。”薄璽安冷冷的盯著我,眸子裏是複雜的難以言喻的神色:“慕遙,你以為我睡著了嗎?我沒有。從你剛剛拿起刀的時候,我就在暗中觀察著你,我很想看看,你有沒有心。我以為,憑著我們的感情,你下不去手的。你第一次退卻的時候,我還高興了一下,可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恨我恨到要我死。”
我的計劃被發現,我卻說不出更多的話來,我隻冷冷的看著他。事實上,現在的我,說不出更多的什麽了。這樣的事都做了,還被發現了,撕破臉皮是必然的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事不過三,慕遙,這是你第二次拿刀子紮我了。”薄璽安站起來,輕而易舉的製服了我,將我的刀奪過去甩到一邊,冷聲說:“平心而論,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嗎?你待在我身邊真的有那麽痛苦嗎?我並不那麽覺得呀!既然你不仁,那我就實在告訴你,你讓我不高興了,就算我一輩子把你關在這裏,也不會有人找得到你,你明白嗎?”
“這是你自找的。”他哼了一聲,俯身,趁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我感覺到他的舌頭在我嘴裏用力的翻滾,我掙紮著要逃離他,卻被他箍得更緊。他用力的尋找我的舌,捉住,一點都沒有放開我的打算。我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我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我拒絕了他,刺傷了他,他還會對我有興趣。
不一會,我便大汗淋漓。他狠狠的壓製著我,我感覺到他的手粗魯的扯開我的衣服,我嚇壞了,大喊道:“別這樣,你隻顧一時爽快,你有沒有想過,我被自己最痛恨的人侮辱之後,我真的很想死?”
“死?”他自言自語,楞了一下,而我也迅速捕捉到了這一點的情緒。
“是的,當我生死不如,處在地獄邊緣,而又活不了的時候,我會去死的。”觸覺了他的退縮,我更是火上澆油的說:“認識了這麽多年你應該理解我的,我並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麽軟弱,如果你再逼我,我真的會死的,我一定要死,那是我唯一的出路,你明白嗎?”
說著,我便哭了。
薄璽安望著我,神色頓了頓,並沒有講話。我想了想,便也加大馬力的說:“求你了,你放了我吧,我們彼此的感情都耗盡了,你又何必為難我呢?”
我哭著哀求,然而薄璽安木著一張臉,臉上卻沒有任何動容的神色。
“如果你非要跟我死磕,那麽很抱歉,我沒有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說著,我的目光落在手上握著的水果刀上,冷冷道:“生不如死的時候,我會選擇死的,真的。”
薄璽安愣了愣,似乎在思考,似乎又在猶豫。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來,開始穿起衣服來。
“我不能放你走。”他神色嚴肅的這樣說道:“但我也可以不來騷擾你。”
這一次離去,他就再也沒有回來,一晃近一個月,天氣越來越熱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漸漸的滿了三個月,快要現形了。
嘔心瀝血的二十幾天過去,當薄璽再次回來,剛聽聞他的聲音,我在屋子裏就開始自己的準備了。
我反鎖了房門,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還寫著曾經為他寫的情書,署名夢落西洲。
桌上畫了一半的畫,畫了曾經藏在枕頭下那張照片的樣子,我曾經學過美術,素描還不錯。
我的胸口插著一把花紋精美的水果刀,事不過三,這是我第三次動刀子,捅死的卻是我自己。
我倒在血泊中,像是睡著了,睡得很沉很沉。
血流了一地,從門縫中溢了出去,我似乎聽到了他尖叫的聲音,還聽到了他用力踹門的聲音:“慕遙,你給我開門,你在裏麵幹什麽,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
他用身體撞著門,當他終於撞開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他的哭泣聲,他的嚎啕大哭。
我看不到他最後的臉,也看不到他的臉扭曲成怎樣的弧度,強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也充斥著他的。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我聽到了痛苦的哽咽聲,可是我卻再也不能睜開眼來看他一眼。
我感覺到他好像抱住了我,他的身子漸漸的在顫抖。
窗外,大雨瓢潑,稀稀拉拉砸在窗戶上。
我眯上了眼睛,我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