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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重黑屋

  雙衍紀最新章節

  天空傳來一股柔和的吸力,似乎在召喚著蕭天河。他抬頭看看,在目所能及的高空,一個明媚的光圈正在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


  “那就是界障通道麽?”蕭天河沒有抗拒那股吸力,身體輕飄飄地浮起,向著光圈飛升而去。


  在渡劫成功之後,蕭天河也沒有離開迷霧海域,反正裂空刀內有無窮無盡的玄氣,足夠他轉化玄力為蒙力。天焰大陸已經形成了完整的修魔體係,並且正在良好的運作中,已經無需他再做些什麽了。因此他隻是傳音給內核中的長老們,讓他們另選優秀的魔主繼任者。而對於青龍大陸,他卻是頗為向往的,有太多太多的回憶留在那片蒼茫大地之上,他是多麽想遊一遊舊地,多麽想見一見故人,可他刀魔的身份卻不允許他這麽做。


  蕭天河隻好強忍著思念之心,在迷霧海域靜靜地度過他在大赤界的最後一段時光。也許,緩解思念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到新的牽掛,對於新世界的憧憬,成為了他懷念心緒的替代。正是這般向往的心境使然,盡管將玄力完全轉化為蒙力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可蕭天河還是在短短七載內完成了這個過程。


  值得一提的是,在成功渡劫後,蕭天河竟對通靈術無師自通,並且已經能夠用其和身處孟章界的幾位妖族進行交流了。石灝明與敖睚眥他們得知蕭天河如此迅速地修煉至渡劫境界,並順利地度過天劫考驗成為刀魔後,無人不欣喜異常。幾位妖女一想到終於可以返回禹餘界時,甚至喜極而泣。在蕭天河修煉期間,黎翠嫣等人的傷勢基本恢複,唯獨杜懷柔實在損傷過重,僅恢複了三分之二的妖力。


  石灝明特意叮囑蕭天河,在離開大赤界之前多收集一些紅蒙石與藍元石。按他所言,既然兩種寶石並非是大赤界應有之物,大赤界的人也無法使用它們,索性全部帶走,反正孟章界有的是地方。於是,蕭天河每天都花費數個時辰來采集兩種寶石。要說蒙元海中的寶石也實在是太多了些,蕭天河轉換蒙力所用的七年之中,光收集兩種寶石的日子就持續了六年半之久。當海域內最後一顆寶石被放進孟章界,堆放的紅蒙石與藍元石竟形成了兩座“高山”,其雄偉程度絲毫不亞於孟章界的七大宮殿。這可真是聚沙成塔、積石成山。


  另外,在化玄為蒙的過程中,蕭天河曾經好奇地試著驅使蒙力練了練刀法,結果令他大吃一驚,原本就不多的蒙力居然在僅僅數招之後就消耗了一小半!他這才明白,難怪當初葉叢雲曾經說過,渡劫成功後不可隨意傷人,或許原因正在於此。此外,大赤界似乎還有嚴格的法則禁製,劍仙與刀魔若是殺了人,即會受到懲罰。至於是何種懲罰,蕭天河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匆匆回憶了過往種種,蕭天河不禁感慨萬千。待得他回過神來,卻驚訝地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已變為了透明魂遊狀態,而自己的身形卻在原處逐漸化為了虛影。天空中的迷霧不再能遮掩住遠方的情景,甚至連青龍、天焰兩大陸的輪廓都能清晰地辨別。“這應該是即將飛升之時才能看到的奇景吧,想不到居然能看得這麽遠。”蕭天河心道,“單從感官來看,這樣的能力已是超凡脫俗,刀魔與劍仙果然還是不應該久留於大赤界,否則,還有何公平可言?”


  抬頭看看,五彩光圈越來越近,圈中淡紅色煙霧彌漫,並且在不斷地翻湧騰流,看不清後麵的情形。越靠近光圈,吸力就越大,飛升的速度也就越快。在最後時刻,蕭天河留戀地俯瞰了一眼這個記載了自己一百三十多年人生的大赤塵世,心懷一絲對未知世界的憧憬與忐忑,沒入了光圈的煙霧之中。


  ……


  原來穿過飛升通道也不過是眨眼的瞬間。剛進入光圈時,刺眼的亮光使得蕭天河本能地閉上了雙眼。等再睜開時,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昏暗的房間之中。


  可還未看清周圍的狀況,蕭天河就突然被壓得趴下了,下巴重重地磕在地上,腫了起來。


  “怎麽回事?”他莫名其妙地想,“怎麽感覺好像又要渡劫似的?”這股淩厲的威壓和天劫的考驗類似,也是來自於各個方向,唯一的區別就是力度弱了很多。在這樣的壓力之下,蕭天河還是能夠勉強活動的,剛才的趴摔僅是猝不及防罷了。他用力支撐起身,之後又略微活動了一下不適的筋骨與僵硬的關節。他已經明白過來,這不過是禹餘界最尋常的壓力而已!


  “果然第二層世界就是不一樣啊。在這樣的壓力下生活的人,想必身體素質要比大赤界的人強很多吧?”蕭天河心道。


  環顧四周,房間中等大小,牆是由光滑的石磚砌成,沒有窗戶,隻在對麵的牆上有一個嚴絲合縫的雙扇大門。房裏沒有任何家具擺設,僅在蕭天河身後一丈開外,有座約三層台階高的方形石台。靠近了看,石台當中有個圓坑,裏麵嵌著一個淡淡的紅色光圈。這個光圈與大赤界飛升時的光圈類似,圈內同樣也是煙霧彌漫,時而還有金光閃耀,這就是房中唯一的光源。


  “想必那就是飛升通道的出口吧,我剛才應該就是從那兒摔下來的。”蕭天河看著石台邊緣光滑的斜麵猜測道。


  不過為何會飛升到這麽個奇怪的地方?密閉的空間,昏暗的光線,與蕭天河設想過的各種異界風光完全不

  同。


  他借著光圈微弱的亮光走到大門前,用力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究竟是本來就打不開,還是剛剛飛升力量太小的緣故?“既然如此,那就鍛煉到能活動自如為止!”蕭天河打定了主意。


  以他的身體素質,在短期內適應威壓並非難事。隻是蕭天河的自我要求較高,在他看來,若不能達到在大赤界那般行動自如,就不算“完全適應”。


  房中無光,無法辨認白晝與黑夜,蕭天河隻好將醒來的時刻定做第一天起始,自己估算時辰,每十二個時辰過去,就在落滿塵土的地麵上劃一道痕跡。


  自此開始,蕭天河每日都要練上七、八個時辰刀法與身法,剩下的幾個時辰就原地打坐恢複體力。雖然環境狹小壓抑,但經過漫長磨練的心性豈會連這點兒寂寞都耐不住?

  日複一日,當蕭天河終於絲毫感覺不到黑屋中的威壓時,他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他數了數地上的痕跡,原來自己竟已在黑屋中鍛煉了近一年之久。


  帶著一絲解脫的興奮,蕭天河抽出天仇刀,奮盡全力對著大門劈去,“呯”的一聲脆響,震得蕭天河虎口發麻,天仇刀居然斷為兩截。


  “啊?”蕭天河愣神了,這可是娘親所鑄的極品魔刀啊,怎麽會變得如此脆弱?他不禁好奇地摸了摸大門,僅是一般的鐵門而已,似乎沒什麽特別,可事實卻是——經過蕭天河的大力劈斬,門上連道劃痕都沒有。


  “莫非是……”蕭天河忽覺有什麽不對勁,看了看腳邊的斷柄,又瞥了一眼彈飛至牆角的殘刃,果不其然,天仇刀的光芒不見了!本應散發著紅色光芒的天仇刀,此時卻和普通的凡品刀沒有任何差別,而且因為葉叢雲鑄造時條件簡陋之故,外形愈顯粗糙。


  “難道是因為禹餘界沒有玄氣的關係?”蕭天河忖思著,“可天仇刀是在青龍大陸鑄成的,那裏同樣沒有玄氣,當時天仇刀可不是這麽‘弱不經風’的。按照杜懷柔的話說,魔刀之中蘊含著天地玄氣,並依據容納玄氣的多少而決定其品質。那麽,魔刀的威能應該不會因為外界是否有玄氣存在而變化的。對了,問問石灝明吧。”


  蕭天河用意念與石灝明交談了一番,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道理很簡單:大赤界的天地之氣與禹餘界的天地之氣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天仇刀在禹餘界自然也就不值一提了。蕭天河恍然大悟,他能感受到禹餘界的強大威壓,天仇刀亦是如此。隻不過自己的軀體經過了長久的鍛煉以及天劫的考驗,能撐得住;而天仇刀則“撐不住”,所以才在奮力斬擊中損毀。


  “可惜了……”蕭天河難過地拾起兩截斷刀,解下背上的刀套將其裹好。天仇刀已成廢物,可它卻是娘親留下的,蕭天河不舍得扔掉。於是他在孟章界中單獨辟出一小塊地方,以存放自己的私物。


  蕭天河又詢問了石灝明關於這間密閉黑屋的事,但石灝明並非由下界飛升的,所以對飛升後的情形同樣一無所知。此外,石灝明還提醒蕭天河,他現在的境界在禹餘界算是最低的修魔者,孟章佩這等寶貝絕對不能讓他人看見。敖睚眥倒是非常想出來瞧一瞧新鮮,但卻被蕭天河製止了。在沒有摸清目前處境的情況下,一切當謹慎為妙。


  可眼下總得先出黑屋吧。“天仇刀不行,裂空刀總沒問題了吧?”對於這點,蕭天河信心十足。在召出裂空刀之後,他特意仔細瞧了瞧,裂空刀還是黑不溜秋的模樣,與在大赤界時的外觀沒有任何不同。此外,或許是身處禹餘界的原因,蒙力的消耗並不那麽嚴重,基本已與在大赤界使用玄力一樣。


  “來吧!”蕭天河舉刀過頂,激發蒙力對著大門使勁一劈,“轟隆”一聲巨響,兩扇大門帶著門軸一起碎成了數片,齊齊飛了出去,不僅激起了地上的大片塵土,大量灰塵也紛紛揚揚從門楣掉下,像是下了場大雪一般,落了蕭天河一頭一臉。


  “我的天呐,這是多久沒有人清理過了?”蕭天河抱怨著,揮袖扇散了灰塵,向門外看去。不料,門外的場景卻讓他哭笑不得——又是一間一樣的黑屋,僅是沒有那座石台而已。可以想象,此時蕭天河臉上的神情有多麽的“精彩”,這裏究竟是什麽鬼地方?


  “破門無路,我就破牆試試!”蕭天河沒有到新的黑屋去,而是來到牆邊,又是奮力一擊。事實證明,他想得太簡單了,光滑的牆不知是由什麽岩石製成,無比堅硬,裂空刀也奈何不得。蕭天河自嘲地笑了笑:“不行呐,實力不夠啊,誰讓我是‘最低級的修魔者’呢?裂空刀的威能是隨著我的實力增漲而提高的,現在劈不開這牆壁也是正常。”他自我安慰著,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另一間黑屋。


  既然沒其他路可走,隻有順著這條路前進了。新的黑屋牆上隱約也能看見一扇大門,大不了繼續破門唄。


  可當蕭天河跨入新黑屋時,抬起的右腿驟然如同灌了鉛一般,重重地踏落在地麵上,扯得他向前一個趔趄,撞入了新黑屋。頓時,驟然加重的壓迫感讓蕭天河再度趴倒在地。怪了,這間新黑屋中的威壓居然比先前那間的要大很多!分明是兩間相連的黑屋,威壓卻大相徑庭,真是奇妙!但對蕭天河來說,卻是‘莫名其妙’,古怪的黑屋究竟有什麽名堂?

  當蕭天


  河試圖站起來時,感覺比在第一間黑屋裏的情形要艱難了許多,而且不能久立,所以他隻好坐回地上。沒辦法,繼續修煉。


  這一回,蕭天河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才逐步適應這股威壓,竟足足用了兩年之久。當完全適應之後,他沒再猶豫,對著大門重劈一刀。在第一間黑屋時,那一刀下去就將大門劈得四分五裂,這一次大門卻隻是變了形而已。一刀不行,蕭天河緊接著又補上一刀,門終於開了,落下的塵土比先前那一次還多,還好蕭天河早有準備,提前閃到了一邊。


  紛揚灰塵的後麵依然沒有透來任何亮光,蕭天河心中一沉,待塵埃落定後細看,果不其然,門後麵還是一間黑屋。


  “有沒有搞錯?我辛辛苦苦飛升到禹餘界,可不是來劈門玩兒的……”蕭天河一邊嘟囔著,一邊小心翼翼地伸臂探了探。一過門界,胳膊猛然一沉。看來,第三間黑屋的威壓較第二間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當看到對麵牆上如出一轍的大門時,蕭天河疑惑地想:“怎麽感覺是在風雲大會中闖關似的?何時才能到盡頭?”忽而,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莫非……”


  反正這裏無人,蕭天河將石灝明從孟章界中召出來詢問:“石兄,這個房間的威壓是禹餘界的正常水平麽?”


  石灝明閉目感受了須臾,回答道:“離開禹餘界時間太久,我也記不太清了,感覺似乎要小一些。”


  “你再試試那一間。”蕭天河指了指第三間黑屋。


  石灝明進去轉了一圈,肯定地說:“嗯,這間屋子才是禹餘界真正的威壓,感覺真是懷念呐。”


  蕭天河摸著下巴:“原來如此,那我料想得應該沒錯。這幾間黑屋正是為了讓大赤界飛升上來的人能夠逐步適應禹餘界威壓而特別建造的。”


  “既然如此,那這裏多半應該有人看管才是。我還是先回孟章界吧。”石灝明謹慎地環顧了一圈,身影消失了。


  “這麽多灰塵,哪裏像是有人看管的樣子?罷了,我還是先適應適應吧。既然第三個房間的威壓是禹餘界的正常水平,估計就是最後一個房間了。”蕭天河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跨了進去。


  第三個房間的威壓太大,即便蕭天河有所準備,也無法站立,隻得勉強坐在地上,靜靜地調息。


  三個月後,蕭天河可以起身了,不過雙腿依然顫抖不已,並且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半年之後,他已經能夠站穩並且稍微走動了。一年之後,他可以自由行動了。但他並不著急離開。禹餘界的一切都是未知,保險起見,還是得適應到具有打鬥與自保的能力時為好。


  又是兩年過去了,蕭天河終於完全適應了禹餘界的威壓。重新檢視自己的軀體,從在第一件黑屋醒來後到如今這短短六年多的時間裏,煆體的效果卻遠比大赤界中數十年的修煉效果還要好!


  在這六年期間,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人出現。


  麵對了一千多天的大門就在眼前,蕭天河奮起一刀,大門卻猛地打開了,原來這扇門並沒有關死!

  門外是一條磚頭砌成的小徑,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當蕭天河跨出房門的刹那,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蕭天河不禁皺了皺眉頭。這種感覺與迷霧海域中紅蒙石、藍元石最為密集之處的蒙、元二氣之感相似,卻又有所不同,給人一種頗為壓抑的“密實”感。“果然禹餘界的天地之氣要濃鬱許多。”蕭天河回頭看了看黑洞洞的房間,最深處的光圈光芒已微弱得幾不可見。“能造出隔絕了天地之氣的房屋,其建造者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由衷地讚歎。


  道路兩旁樹林中的樹木種類繁多,蕭天河基本都認識。看來禹餘界的植物類別與大赤界並無太大差異。但相比大赤界的樹木,禹餘界的樹不論是樹幹、樹枝還是葉蒂都粗了一圈,葉片也非常大。


  仰頭看看,天空東方呈一片魚肚白,看來此時正是黎明。時強時弱的涼風帶來陣陣寒意,似乎要吹到骨頭裏一般。蕭天河掃視了一眼林間的土地,自言自語:“好像是深秋時節啊,可為何沒有落葉呢?”其實不僅是沒有落葉,各種草棵也呈現嫩綠之色,不像是即將枯萎,倒像是茁壯新生。


  地上的磚縫中夾雜著濕潤的泥土,踏步於磚上,有時還能聽見“咕嘰、咕嘰”的水聲,看來最近剛下過一場雨。小徑沒有彎曲,一直通往遠處的高坡。高坡的頂上似乎有一座小塔狀的陰影,在這裏看不清楚。


  蕭天河握緊了拳頭,迎著撲麵而來的涼風,大步邁向遠方。


  天空越來越亮,離小塔也越來越近。直到坡下,蕭天河才看清,原來那僅是一座實心石塔而已。“禹餘界的人呢?”蕭天河迫切想翻過山坡看一看後麵的情景,於是他三步並作兩步沿著陡峭的小路向上攀去。


  走到半坡時,坡後露出來一個尖尖的房頂。有房就意味著有人,蕭天河一溜小跑,房子的模樣也漸漸展現在眼簾之中。那是一座兩層高的小樓,透過頂層的窗紙,可以看到裏麵點了一盞燭燈。


  蕭天河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激動,終於要開始在禹餘界的生涯了!

  在經過石塔時,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隻見塔身上刻了幾個大字——新望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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