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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化險為夷

  掌心山下通道中的壓天石門上,並沒有可以放入白色小石的凹坑。也就是說,想要進入這扇石門,必須找到開門的機關。但門後可是連黑鴉、金蛇、龍蟾三大寨主都不能進入的禁地,其機關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的?


  說起三山匪寨的四位長老,其實他們的地位比三大寨主還要高。這可是諸多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三山匪寨之所以成了氣候,與四人的暗中領導是分不開的。“黃狼”主事聲稱,他們的武功極高,官府數次征討盡皆無果也是拜四人所賜。


  血骨壇與三山匪寨本是井水不犯河水,話說回來全天下敢惹血骨壇的人也找不出幾個,偏偏四個長老膽大包天,在三年前與血骨壇結下了梁子——他們搶奪了血骨壇的一件寶貝。雖然當時他們蒙麵行事,且不留一個活口,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他們還是低估了血骨壇打探消息的能力。這正應了一句常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四個長老不是“好啃的骨頭”,此外血骨壇那件寶貝的事哪怕在壇內也是機密,所以這才驚動了四大主事聯手解決此事。“黃狼”主事耗費了兩年的時間打探清楚了一切,將剩下的事交給了三位女主事,自己則去追尋寶應門高手“應海”的下落。


  據“黃狼”主事提供的消息,四個長老這次閉關已經一年有餘,應該已近閉關末期。越臨近末期,他們的實力就越弱,故而此時正是最佳的進攻時機。為何臨近出關時,四位長老的實力反而會變弱呢?這與他們此次修煉的目的有關。具體情形三位主事沒有多言,何天遙也弄不明白。


  “按二位公子所言,‘黃狼’大哥理應在這座壓天石門上也設個機關才對。看來,他並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薑憐語道。


  “紅櫻”、“綠波”兩位主事對視一眼。


  薑憐語繼續說:“若是此次計劃了近三年的任務功虧一簣,‘黃狼’大哥當負首要責任。”


  “‘藍玉’主事的嘴還是那麽淩厲啊。”身後的通道中傳來了“黃狼”主事的聲音。


  “‘黃狼’大哥!”三位主事盡皆歡喜,迎了回去。看樣子,她們與“黃狼”主事也是很久不曾見麵了。


  “黃狼”主事記得何天遙與顏子召,他絲毫不驚訝兩人出現在這裏,遠遠衝他們點了點頭。“壓天岩乃是獨明山特有的堅硬岩石,有且隻有一座。” “黃狼”主事道,“不知是何方高人用了何種方法,將壓天岩製成了兩大塊石板。其中一塊,就是峰頂密室中的那堵牆,另外一塊又不知因何裂成了兩塊,被粗糙地加工成兩座石門。一座用在峰頂,另一座用在這裏。我待在龍蟾寨的這幾年,有大半時間都在研究如何對付這種堅硬的岩石,幸而終有所成。”


  薑憐語道:“峰頂那座石門確實已經碎裂。既然你知道這裏有一座石門,也知道如何擊碎石門,為何不留下破門的機關呢?”


  “四大長老個個精明,尤其是這等隱秘之所,若是發現石門上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小洞,他們豈不生疑?山頂那個洞穴則是當作倉庫使用,而我作為龍蟾寨的倉庫主管,在門內設下破門的機關並不難。” “黃狼”主事解釋道。


  “那這座門怎麽辦?”穆迎萱問。


  “黃狼”主事淡淡一笑:“隻要知道開門的機關就行了。”從他的口氣來看,他應是已經探明了開門的機關。


  “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三勢,高、下、平;人有三尊,君、師、父。日攀高峰,居高臨下,如君之威;月灑鴻溝,澤滿天塹,如師之德;星垂平野,點點滴滴,如父之恩。這座石門的機關,正是依此口訣所設。” “黃狼”主事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依次按了三處:一處是被眾多凸起所包圍的最高的一個凸起;一處是坑底不深但邊緣範圍很廣的凹坑;最後一處是外圍相對較為光滑的洞壁中間密密麻麻的淺坑。三處按過,壓天石門上方傳來了幾聲異響,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出現在洞頂。


  原來,那才是密洞的真正入口!那座壓天石門壓根就與這個機關無關。


  “本以為是座門,原來是堵牆。”燕英虹道。


  “此招甚妙,當闖來之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壓天石門上時,它的迷惑作用就已經成功了。”薑憐語不得不讚歎對手的狡猾。


  “此地凶險,你們兩個還是趕快離去為好。” “黃狼”主事又將一物拋向了顏子召,顏子召接住一看,正是那顆白色小石。在破了山頂的壓天石門之後,顏子召還來不及拿回白色小石就受到了三大寨主的襲擊,後來竟忘了此事。如此來看,這顆白色小石的作用不止是破壞壓天石門而已。


  同樣是高手對決,這一回交戰雙方人數更多。“黃狼”主事卻再一次讓兩人離開,兩人自然不太甘心。顏子召正要開口,上方洞口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到了鬼門關前還想走?今天你們都得死!”話音剛落,一股狂風在通道內刮起,向著那個洞口聚去,幾人感到洞口有一股強大的吸力,連身體都變得越來越輕,似乎就要飄起來了。


  “狂妄!”“黃狼”主事一馬當先,蹬地而起,借助風勢鑽進了洞內。


  燕英虹與薑憐語也依次進了洞,薑憐語還不忘回頭對顏子召與何天遙喝一句:“還不快走!”


  穆迎萱對何天遙道:“你先去晚飄山,以後自有機會相見。”


  四位主事都進了洞,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怎麽辦?”顏子召拿不定主意。


  何天遙催促道:“走啊!那四大長老絕非常人,‘黃狼’主事必然有數。為了看一場高手對決而冒生命危險,不值!”大風在通道內怒吼不止,大風灌口,連說話都費力。兩人手挽著手穩住身體,頂著風一步一步向前邁去。


  未走出幾步,風勢驟停,兩人身後傳來打鬥之聲。回頭望去,紅櫻主事穆迎萱正與一位同樣也是紅衣的男子打得難解難分。那男子麵色白淨,頜下無須,長發垂腰,動作優柔,若不是看見他的喉結以及聽到他口中不時傳來的低沉喝聲,兩人險些要把他當作女子。


  紅衣男子的目標顯然是他們兩個,而穆迎萱則在阻攔。兩人身法俱佳,在狹窄的通道內輾轉騰挪,竟絲毫未見不便。顏子召看得入神,在雙方你來我往的妙處,忍不住拍手叫好。


  紅衣男子冷笑一聲,甩袖發出幾道綠光,直射向兩人。兩人避過,那綠光擊在洞壁之上碎裂開來,竟鏗然有聲,轟下不少渣屑。碎裂之物悠悠落地,兩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幾片草葉!以草葉當暗器,不僅速度驚人,威力也十分剛猛,足可見紅衣男子實力之高。


  “快走!”穆迎萱急道。


  兩人轉身就跑,迎麵拐角後麵卻突然衝過一個人來。那人衣衫破爛,滿臉血汙,麵色猙獰,手持一根短棍,嚇了兩人一跳。“田寨主,你來得正好。殺掉那兩人!”紅衣男子道。


  原來龍蟾寨主並沒有死透,這個緊要關頭又冒了出來,截住兩人的去路。


  “何兄,他的龍蟾斧已毀,又身受重傷,莫要怕他!”顏子召向後小跳,順勢張弓搭箭。何天遙抽劍前迎,與田寨主短兵相接。


  “功力高時,草木皆可為兵器,何況一棍乎?”紅衣男子已覺察到顏子召與何天遙實力孱弱,料定兩人必然不是龍蟾寨主的對手,遂專心與穆迎萱對戰。


  “乒乒乓乓”打了一陣子,紅衣男子已與穆迎萱交手數十回合,通道另外一邊的戰鬥卻依然沒有結束。紅衣男子不禁大怒,暗罵龍蟾寨主真是個廢物,側目一瞥,正好瞅見田寨主喉間中了顏子召一箭,踉蹌倒地,何天遙抓住時機,一劍削去了他的頭顱。


  紅衣男子做夢都沒有想到,堂堂高境八品的寨主竟然如此不中用。那兩人已經跑遠了,自己卻脫不開身去追。隻在急時,耳邊聽到了傳音之聲:“讓他們去吧,速來會合!”


  紅衣男子咬咬牙,後退一大步,鑽回了洞頂的入口。


  ……


  再說顏子召與何天遙兩人,順著階梯一口氣跑到了頂,可是,到了密道入口,兩人又犯了愁。進入密道時是兩位主事分別帶著兩人跳過來的,現在要出去,就得穿過瀑布跳到吊橋上去,距離太遠不說,密道入口下方可是個水潭,連可以踏腳發力的地方都沒有。對於高手來說,踏水而躍並不算難事,可對他們兩個低手而言,卻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說來也巧,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鉤索穿過入口前的瀑布,落在了兩人腳下。何天遙納悶地拾起了鉤索,輕輕拽了兩下。那邊的人很快也輕輕回拽了兩次。何天遙趕緊將鉤索纏在了一塊石頭上。


  “何兄,尚不知來者是敵是友……”


  “不管是敵是友,先出去再說。”拴好鉤索之後,何天遙再度拽了兩次,對顏子召道,“若外頭那人真有意相助的話……”


  繩索果然被扯緊。


  何天遙大喜,攀上了繩索,兩人就這樣順著繩索爬出了密道。穿過瀑布,看清那個站在索橋上正用力拽著鉤索的人後,兩人的心完全放了下來。那人正是薑憐語的手下,那個曾經“搶劫”過兩人的蒙麵男子。


  兩人站上吊橋之後,男子道:“我們又見麵了。”


  “是‘黃狼’主事讓你在這裏候著我們的?”顏子召問,“你怎麽不攔著龍蟾寨的那個田寨主啊?”


  男子笑道:“你們不謝我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還要責怪我?我此行的任務可不是救你們兩個,是我剛才恰好經過吊橋時聽到了‘黃狼’主事傳音,讓我拋出鉤索帶你們出來。”


  “傳音?”兩人愕然。所謂傳音,是一種用功力阻止聲音擴散,並使其精確傳至某處的方法。傳音的距離越遠,對於功力的消耗也就越大。通常情況下,十幾丈的距離已是極限。可從密道入口到山底,再到壓天石門前,不僅距離遠,而且還轉了好幾次彎,如何傳音?


  男子解釋道:“‘黃狼’主事可是有一項傳音入密的絕技,喚作‘空言術’。哪怕隔上幾百丈,當中隔牆隔物,也能讓對方清清楚楚聽到自己的聲音,十分了得。”


  何天遙感慨道:“‘黃狼’主事正與高手對戰,卻依然不忘這等細節瑣事,心思細膩得讓人五體投地。”


  “接下來的路程就由我來護送兩位。”男子拱手道,“在下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德字。”


  慕容德領著兩人下了山,來到羅生江邊,登上一艘篷船。船借著風力和水力,劃破清澈的江麵,往下遊而去。慕容德於船尾掌舵,顏子召拉著何天遙到船頭,壓低聲音問道:“何兄,你到底是什麽實力?”


  “我真的剛飛升沒多久,還能是什麽實力?”何天遙不知該如何解釋。在山底通道內遭遇龍蟾寨主時,兩人之所以能輕而易舉地擊殺敵人,可以說功勞全在何天遙一人身上,因為他僅憑軀體就擋住了龍蟾寨主的所有攻擊!起先是小臂中了敵人一棍,但何天遙卻並未感覺有多疼,他還以為是龍蟾寨主身受重傷後氣虛力乏之故,可敵人的招法卻絲毫不亂。接著,他的肩膀又挨了重重一棍,略有疼痛,但筋骨完好。之後何天遙就徹底放開了,隻需避開要害部位,其他地方偶爾中一棍也能堅持。不過對手就沒那麽好過了,何天遙的寶劍可是出自名匠之手,劍刃鋒利,加上他劍法不俗,使得龍蟾寨主傷上加傷,越來越疲弱,最後被顏子召抓住了良機,一箭封喉。


  顏子召擼開何天遙的衣袖,仔細檢查著他胳膊上的傷痕,隻有一些淤青,其他什麽都沒有。“田寨主那幾棍力道可不輕,生生挨著的話,你的胳膊早該斷了。莫非是法寶之故?你有護體功效的法寶麽?”顏子召猜測道。


  何天遙搖了搖頭,他現在擁有的法寶就隻有陵光佩。他仔細回想,自己的身體的確有些超乎尋常。而這種超乎尋常的現象,其實打他飛升上界之後就已經開始了。不說直接能適應清微界威壓之事,就是後來於黃雲嶺鬥森蚺時,銳利的蛇牙也隻是在他肩膀留下了幾道小口子而已,要知道,那蛇牙隻是輕輕一劃,就在梁若媞的小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傷口。“也許,在虛空之界的漫長修練,使得我筋骨更加堅實了?”何天遙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對顏子召道:“顏兄,你衝著我射箭試試。”


  顏子召嚇了一跳,不知何天遙之意。當聽何天遙解釋說是為了試一試軀體強度時,他連連擺手:“不可,不可,太危險了!”


  “又沒叫你射我心窩,喏,偏一點,受傷也隻是擦破胳膊而已。”何天遙對著自己左臂的某處比劃著,“以你的箭術,相信不難。”


  “當真要試?”


  “是的!”


  顏子召無奈,後退到船篷邊,猶豫了一下,又返前兩步。離得近了,怕箭力太大,射傷何天遙;離得遠了,又怕瞄不準。最後,他站在了何天遙麵前兩丈處,張弓搭箭。“何兄,你準備好了嗎?”


  何天遙點點頭。


  顏子召使勁咽了口唾沫,瞄準何天遙左臂的邊緣。他持弓的手在輕輕顫抖,拉弦也不敢太滿,瞄了好一陣,終於放了弦。可是,由於弦未繃緊,那支箭剛離開弓就往下墜,最後落在何天遙身前一尺處。


  何天遙哭笑不得,撿起箭拋還給顏子召:“你倒是使點勁兒呀!”


  “放心拉滿弓,你傷不了他。”船尾的慕容德大聲道,“當初他挨了我三成力的一腳之後還能安然無恙地站起身來,我就知道這個小子不簡單。”


  顏子召定了定神,覷準了位置,雖然還是不敢把弦拉滿,不過他估計這一箭已達六、七成力了。箭射得很準,箭力帶得何天遙的身體扭了一下。顏子召連忙上前查看,何天遙的衣袖破了,皮肉上有一道紅印,但並未留下傷口。


  “果然,你的軀體可真夠硬的。”顏子召帶著豔羨的神情讚歎道。


  “你尚未使出全力,再來!這一回衝著這兒!”何天遙指著自己的左肩窩。


  未等顏子召開口,慕容德道:“有膽氣!依我看,還應該讓他再離得近一些!”


  “對,你上前一丈。”何天遙道。


  “都是瘋子……”顏子召嘴上如此說,但心中已比前番有底氣多了。他上前兩大步,拉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何天遙應聲墜入江中。


  “何兄!”顏子召衝到船舷處,將何天遙拉了上來。看他的左肩,有一個圓點紅印,箭支剛才被彈飛了,漂在幾丈外的江麵上,“感覺如何?”


  “像是挨了一拳,稍微有點兒疼。”何天遙活動著肩膀。


  “這已經是我十成力道的一箭了,居然連皮都沒破。何兄,難道你的身體是鐵打銅鑄的不成?”顏子召望向那支箭,連箭頭都折斷了,僅剩下一支箭杆,怪不得能漂在水麵上呢。


  “我說你傷不了他吧?”慕容德笑道,“‘黃狼’主事果然眼光敏銳。”


  何天遙皺了皺眉頭:“慕容兄,‘黃狼’主事讓我們二人前往霏晴派,‘藍玉’主事又一路護送,究竟目的為何?”


  “等到了霏晴派,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顏子召又問:“不知三山匪寨的四大長老有多厲害?‘藍玉’主事他們應該能順利拿下吧?”


  慕容德道:“春、夏、秋、冬四大長老其實在江湖上成名已久,隻是以前他們不叫現在的名號。這回他們閉關若是修煉有成,恐怕實力會大幅提升,即便是我們血骨壇四大主事聯手,勝負也難說。”停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四個長老想要傷到四位主事也絕非易事。成敗不好說,但性命定是無虞。你們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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