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上水

  一條大河奔流不止，兩岸楊柳依依，阡陌縱橫間隱約可見排排屋舍。


  楊燁身穿玄色官服，和李卜鏡看著眼前的大河，身後不遠處屋舍可見炊煙升起。


  此河名叫上水，是淒河的一道分流，淒河養育著淒水縣數十萬百姓。而這上水鎮則是依上水而建，世世代代紮根於此。


  楊燁身後跟著十多位身穿黑衣的宿位，領頭的就是淒水縣宿位統領越盧，是個臉色黝黑的魁梧大漢，前日楊燁就收到越盧求援，這上水河有妖孽作祟。


  “仔細說說情況！”


  楊燁看著眼前美麗的河流，此刻它是如此平靜，那清澈的河流間隱約可見魚兒遊曳。


  “諾！”越盧抱拳說道：“七天前有衙役來我宿所，說有上河鎮村民前來報官，說夜間總聽見河中有女子哭泣，但尋找不得始終。漸漸就有傳言說上河中有惡鬼作祟，許多村民嚇的不敢來這河邊。可有漁民以捕魚為生，不得已下河捕魚，七日前就是村中安氏父子下河捕魚，本來很是正常，但河中忽掀起波浪兩人齊齊溺亡。”


  “你們可有所發現？”


  七日前發生的事現在才說，說明越盧自己查探過，解決不了才來找自己。


  “屬下慚愧無一發現，我等仔細的檢查過河流，沒有發現妖邪蹤跡，不得已才來求大人幫助。”越盧一臉慚愧，黝黑的臉上滿是羞愧。


  “上水河沒有河神？”


  楊燁目光炯炯，看著河麵，同樣沒有發現一絲妖邪之氣，甚至也沒有香火氣息。


  “大人有所不知，這上水河是淒水河的分流，淒水河有神而這上水河無神。”越盧解釋道。


  “你們詢問過淒水河之神沒有？在祂的屬地類，祂不會一無所知吧？”楊燁微微皺眉，隻有有神祇，按理來說此事應該不難。


  “屬下也去過河神廟，詢問過此事，但河神大人查看後也沒有發現端倪。”越盧再次說道。


  “這事就怪了！”楊燁看著一片皺眉思索的李卜鏡，看來老道也沒有發現。


  “我入河看看！”


  在這裏看著也不是辦法，楊燁說了一聲，跳入河中消失不見。他現在有了龍吉公主天賦神通，入水沒有絲毫不適，隻感覺緩緩流動的水流，對於自己而言很有親和力。


  上水河深約七八米，楊燁看到河底石頭五顏六色很是好看，漫步在河底楊燁順流而下，一路沒有發現一絲異常，這上水的河流清澈無比，別說妖孽邪祟，簡直連凶猛的水生野獸都沒有。


  出了河麵楊燁身上滴水未沾，麵對好奇眼神看著自己的眾人，楊燁搖了搖頭說道：“這河簡直太正常了，如果不是你們說有妖孽作祟，換了旁人我都感覺是山野村民的流言。”


  “萬不敢期滿山主！”越盧幾人連忙抱拳說道。


  “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隻是此事太過正常了！”楊燁擺擺手說道：“說說你們這幾日的調查。”


  “屬下從河中撈出屍體後仔細檢查，確實是溺水而亡，這就是屬下不解之處。上水大人也看到了，水勢平緩根本掀不起大浪，但按照那日目睹村民們的口供，確實是白日無風起波瀾，而且安氏父子世世代代都是捕魚為生，水性很是不錯，在這平緩的河流居然淹死，這就是屬下第一個懷疑的地方。”越盧說道。


  “確實！”楊燁自己感受過，這上水河很是平緩，就算有風也不會起能掀翻漁船的大浪，而且一個漁民在這裏被淹死，當真是奇怪無比。


  “其二屬下也懷疑過水鬼，但屍體上沒有任何鬼物抓過的痕跡，一般有水鬼害人，受害者腳踝上都有紫黑手印，可受害者全身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傷痕。所以屬下結合自己入水沒有發現異常的結論，可以肯定不是水鬼害人。”


  越盧見楊燁隻是聽著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最後屬下就猜想是不是有什麽開了靈智的妖物，這其實是屬下最先排除的答案，因為妖物害人一般都是為了吃人，可隻是害人性命卻不吃掉，這本就很是奇怪。但既然有古怪，屬下就猜想可能那妖物害了人後沒有時間吃，畢竟岸邊村民趕來救援速度很快，所以屬下再次找過淒水河神，兩天前和淒水河神再次仔細梳理過一遍河流，卻沒有發現任何妖物。


  楊燁很是詫異的看著越盧，此人完全不像退伍老兵，做起事來井井有條，思路很是明了清晰，忍不住問道：“越統領退伍前在軍隊是擔任何職？”


  越盧沒有想到楊燁居然問這個問題，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楊燁，然後說道：“屬下退伍前是東南道白大將軍麾下斥候營伍長，請大人恕罪，斥候營號屬下不能說！”


  大秦西北有大柱國鎮守，而鎮守東南則是大將軍武安侯白禮白老侯爺，這老爺子鎮守東南千年，讓魔國不敢踏入大秦一步，當真是在魔國凶威滔天。


  這兩位老人算是當之無愧的大秦擎天之柱，有人說要不是牧沉先識大秦皇政，大秦第一武將是誰還不一定。當然這是朝堂上被牧沉得罪過的文官私言，武安侯白禮和牧沉相比，其實還差了很多。牧沉滅十二國，馬踏妖族居聖地，一個人壓的整個大荒不敢再起兵鋒。


  和他一個時代的武將，是幸運也是大不幸，幸運的是和他一個時代，見過這波瀾壯闊，不幸的是這個時代所有的光芒，都是他一人的。


  楊燁聞言也是明白，斥候實在太珍貴了，尤其是一個優秀的斥候，一般都屬於軍中寶貴資源。


  既然軍中有規定，那怕退役也不能提起，楊燁也就不再多問，而是問道：“那安氏父子溺亡後，現在屍體在何處？”


  “已經下葬！”越盧見楊燁不再問軍中之事，也鬆了一口氣，繼續恭敬的說道。


  “七日，怎麽這麽快下葬了？”楊燁略微皺眉道。


  如果是正常死亡，七日下葬實屬正常，但和詭異聯係在一起，屍首一般在破案前會保留很久。義莊有專門保存屍體的秘法，就算放上幾個月，屍體也不會腐爛發臭，而是和剛死亡一樣。


  “這是屬下的錯！”越盧麵色為難道：“安氏家屬鬧的不行，說超過七天安葬，亡者的魂魄就不能輪回，一個個在義莊哭鬧，屬下見屍體上確實沒有問題，所以.……！”


  “走吧！我們進村看看。”


  楊燁沒有再說什麽，越盧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和妖族魔族戰場上都是數一數二的漢子，可退役後和他們打交道的就不止是妖魔了，還有老百姓，習慣用刀說話的他們有時也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