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哭聲
一個新秩序替代舊秩序，需要很長時間的磨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大秦冊封新的山神，其一是對皇權的穩固，舊山神畢竟都屬妖族，雖然它們背叛的妖族，但終究不是人族，非我同類其心必異！
其二就是因為秦皇的野心，絕地天通已經幾千年了，可經過幾千年多少悍不畏死的衝擊，天門依舊穩絲不動。很多人已經斷絕了長生的念頭，仙終究成了一個夢！
上水鎮很長，沿河居住的村民世世代代紮根於此，村鎮經過千年的建造，屋舍排排井然有序，長長的街道也是用石塊鋪砌，整個村有樹有水，很是美麗恬靜。
五月的天氣，西涼早晚還是有些寒冷，但過了早晚，太陽一出就很是炎熱。
楊燁走在長街之上，腳下的石塊踩著很舒服，兩旁屋舍有織布的婦人，也有開始做飯的婦人。孩童笑著鬧著，膽子大的更是跟在楊燁等人身後，好奇的看著，圓溜溜眼珠轉動。膽子小的則躲在門後窗戶後，同樣好奇的看著長街上的楊燁等人，隻是不敢如同膽大的孩子一樣出門跟上。
走了一百多米，上水鎮的鎮長就快步跑來，他看上去六十多歲，身材高瘦，頭發胡須都已花白。
這一路跑來，楊燁都看到鎮長額頭都是汗水，身上的短褂也有了微微被汗水浸濕。
“上水鎮，鎮長趙有財見過各位官老爺！”趙有財擦著額頭的汗水，喘著氣說道。
“老丈我雖是官，但老爺可稱不上！”楊燁聞言一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叫老爺，尤其是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自己更是不敢應。
“當得當得！大人是官那就是老爺。”趙有財聞言立刻說道：“大人最起碼是小老爺。”
楊燁這次卻沒有感覺好笑，老丈的一句話讓他有些汗顏，想解釋一下卻又不知怎麽說，這不會是老丈一個人的想法，他或許是無數百姓的縮影。
“老丈，給我說說你當日看到的情況！”
鎮長趙有財事發當日就在河邊溜達，是親眼目睹安氏父子下河，如何起浪落水的全部過程的目擊證人之一。
“哎！那日俺早上在河邊轉，人年紀大了覺少，就看見那安家兩父子下河，本想著過去說說，這些天夜裏總能聽見女人在河裏哭，那哭聲聽的人心裏後背涼颼颼。可還沒等俺坐過去，河上就掀起一陣浪，當時可是一點風沒有，真是邪門的很。落水後我跑過去，想搭把手把人拉上來，畢竟人家水性好，也沒有想到人就沒有了。”
趙有財說起這事唉聲歎氣，但好在年齡大了，經曆的事也多，沒有太過恐懼驚奇，隻是感歎兩個活生生的命沒有了。
“他們落水後掙紮沒有？這幾日夜裏可曾再聽見哭聲？”楊燁腦海中組成畫麵，而後問道。
“沒有掙紮，真是邪門的很，一落水人就沉下去了，等老漢我喊來人，準備下水救人，他們已經沒有了。”趙有財說起這事，大白天也感覺後背發涼道：“這幾位大人在的夜裏就沒有哭聲了，可昨晚大人們不再，哭聲又有了，哭的那叫一個讓人害怕！”
就在思索之時，長街之上出現孩子的叫喊聲，楊燁抬頭看去，隻見十幾個孩子追在一個渾身髒兮兮，蓬頭垢麵雙眼無神的傻女人後麵，手裏拿著石頭丟打。
“去！都回家去，小兔崽子們小心我打你們屁股。”趙有財見楊燁等人看著，尤其是楊燁和李卜鏡幾人麵色不悅，連忙嗬斥道。
孩子們一哄而散，那傻女人流著口水憨笑，向著長街另一頭走去。
“這是怎麽回事？”楊燁皺眉看著傻女人消失，然後對趙有財問道。看那女人臉上新傷舊傷，說明這樣的次數很多了，小孩子不懂好壞，但這樣明顯大人管教有問題。
“那傻子是我們村裏的，傻了十多年了，娃娃們不懂事，管教了幾次也是調皮不聽話。”趙有財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那是沒有打疼！”李卜鏡突然憤然開口說道：“讓貧道我打上一次，看這些沒人管的兔崽子再敢不敢，這是作孽啊！”
楊燁本來是想說的，沒有想到讓李卜鏡先說了，很是認同的點頭說道：“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打的少，吊起來一天抽三次，我看看他們再調皮嗎？”
趙有財聽見這些話，更是尷尬的笑著，有些訕訕道：“我一定給他們家裏人好好說說，一定讓好好揍這些兔崽子。”
楊燁和李卜鏡不再說話，將整個鎮子走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就帶著宿衛去了淒水縣城。趙有財自然也極力挽留，說鎮裏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留在這裏吃頓便飯吧！被楊燁婉言謝絕了！
淒水縣城離上水鎮十多裏，在路上楊燁對越盧問道：“那老丈說夜裏時常聽見女人哭聲，你們夜裏發現什麽了嗎？”
越盧悶聲說道：“屬下夜裏蹲過幾次，沒有聽見哭聲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楊燁和李卜鏡對視一眼，心中隱隱都有了猜測，但兩人都沒有說。
淒水縣被淒水一分為二，縣城沿河而建，和蓮峰縣相比，蓮峰縣更加聚集，而淒水縣則比較分散。
越盧帶著宿衛去了宿所，楊燁則和李卜鏡四處轉了轉，也嚐了嚐淒水縣的特色美食。因為依靠淒水，淒水縣魚類豐富，美食自然離不開魚。
百味樓二樓雅間，楊燁和李卜鏡坐在雅間窗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
“老道，說說你的想法！”楊燁夾起一塊魚肉，魚肉很是鮮美肥嫩。
“小子，你是又想空手套白狼？先說說你看出了什麽！”李卜鏡吃一口魚，喝一口酒，臉上盡是享受之色。
“哦？”楊燁笑了笑道：“要不我們都寫出來，看看我們想法一樣嘛！”
“可行！”李卜鏡放下筷子，指尖沾了酒水，在桌上寫了出來。
兩人寫完互相看著對方用酒水寫出的字，楊燁寫的是人二字，李卜鏡則寫的是人禍二字。
“天下沒有任何妖魔鬼怪害了人不會留一絲痕跡，如果沒有任何妖魔氣息，且能製造這些意外，那麽就隻能是人了。”楊燁歎息一聲說道：“越盧一直認定是妖魔害人，但他忘了除去妖魔有這本事，我們人族修士也可以無風起浪。”
“現在就是想不通，一個普普通通，都沒有出過縣城範圍的村民，怎麽會得罪到修士。”李卜鏡繼續吃著魚，吃魚他很有耐心，慢條斯理沒有往日那般狼吞虎咽。
“晚上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人應該就在上水鎮附近，越盧以來就消失不見，越盧一走又重新出現，妖怪可沒有如此警惕。”楊燁目色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