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錢大媽和螃蟹事件
攸悠不用為樓裏將要死一個人擔心了，日子又回歸正常。
\t錢大媽自從知道攸悠會打毛衣後，隔三差五的上樓來找她，邀她一起打毛衣，今天索性拎著一隻紙袋子上樓來了。
\t每次錢大媽上樓來，攸悠就好像做賊似的還要看看樓梯裏有沒有人。
\t“看什麽看？又不做賊。”
\t攸悠尷尬的笑笑，心想，要是別人知道錢大媽老上這裏來，肯定以為我在跟她嚼舌頭。
\t錢大媽坐到沙發上，胖胖的身子壓得沙發塌下去一大塊。她把紙袋裏打了一半的袖子拿出來，交到攸悠手上。“多多少少，你拿在手上意思意思，就當是個手勢，不想打也沒事，咱們聊聊天也好的。”
\t攸悠隻好坐下來，把電視調到韓劇頻道，錢大媽也從袋裏拿出一隻打了一半的身子，坐下開打。
\t手在忙碌著，嘴當然也不會閑著。不喝水，不吃零食，兩個人可以坐一上午。到了中午，錢大媽下樓吃個飯，又上樓來。
\t錢大媽說，這兩幢樓原來都是軸承廠的房子，她以前是財務科的，都是一幫女人家，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東家長西家短，一群長舌婦，大嘴巴，廠裏的男人見了她們都怕，就連老廠長見了也要掉頭走。現在這些人死的死，搬的搬，剩下的要麽是租房的，要麽是像我這種將死未死的，要麽是職工子女條件不好搬不走的。
\t攸悠說：“我們就是窮，搬不走的，要能搬走，也早搬了。”
\t“你愁什麽。你家許可跑遠洋，一年抵過別人幾年。真的，別怪我不提醒你哦，杭州的房價一定是越漲越高的哦，你們有條件趕緊買。”
\t提起房子攸悠就頭大。市中心，房價是高上天，可是遠的三墩，轉塘不想去的地方也漲到二萬了，更遠的地方不考慮。再說蹦蹦過幾年就要上小學，教學質量總是主城區的高。
\t錢大媽說：“不過你們不急著買也可以，這套是公公留下來的，許可她媽還有一棟呢。她去了，還不是留給你們的。”
\t攸悠笑笑，“這種事情還真沒有想過那麽遠。”
\t這時有人敲門，錢大媽好奇的看著攸悠。攸悠也奇怪的看著錢大媽。
\t“誰啊？”
\t“我。隔壁王濤。”
\t攸筱把門打開，看到王濤手裏提著一個黑塑料袋。人明顯比剛失戀時精神多了，也胖了點回來。
\t“王大哥，什麽事？”
\t“錢大媽，你也在啊。”王濤見錢大媽很期待的看著自己，趕緊打招呼。
\t他將袋子遞給攸悠，“這是關係單位從象山帶過來的梭子蟹，還活著，我一個人吃不完。”
\t“不用不用，我們兩個人吃不了。”
\t“拿著吧，我看挺大挺重的。”他將袋子往攸悠手裏一塞，“錢大媽，我還有兩隻，我去給你拿。”
\t“別別，一隻夠了。”錢大媽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著王濤回屋了。
\t王濤回屋將給自己留的兩隻蟹給錢大媽拎來了，錢大媽拍拍旁邊的座位說：“小王，來，坐一下。”
\t“不了，我還得幹點私活，你們忙吧。”
\t王濤一走，錢大媽湊到攸悠身邊低聲說：“有沒有聽說他跟那個小劉分了？”
\t“不知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了。”攸悠當作不知道。
\t“你看你，住他隔壁，消息還沒我靈通。”錢大媽得意的說：“他呀，跟他的童養媳分了，童養媳攀上了高枝，跟情郎一起去英國留學了。”
\t“怎麽回事？誰是童養媳？”攸悠繼續裝糊塗。
\t“就是那個小劉啊，從小被小王養大的劉雅嫻。那天一個要走，一個要留，在樓下拉拉扯扯，被我看到了。我說小王也真糊塗，那麽多女人要跟她，都被小劉給拆散了，好不容易熬到小劉大學畢業，以為要開花結果了，最後還是被甩了。”
\t“這樣啊。”攸筱裝作似懂非懂的說。
\t錢大媽將王濤的故事一五一下的講了出來，跟那天王濤自己講的差不離。最後，錢大媽說：“我看啊，這個小劉就是拿小王做踏板呢。小時候沒辦法，得依附小王，現在翅膀硬了，又搭上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去英國了。這個世界上，我還真沒有敬佩過什麽人，小王是第一個，有大愛，但我又覺得他是個木頭（杭州話笨蛋的意思）。一大把年紀的，最好的青春都被浪費掉了，真是可惜。”
\t“是可惜，聽說都快半百了，好在他年輕，看不出來，像三十來歲的人，討個老婆應該不難。”攸悠對王濤的八卦很有興趣，要是別人的八卦，她一定不多嘴。
\t“我今天本來想跟他介紹個對象的。我有個外甥女，三十五了，博士生，整天低頭鑽在實驗室裏麵，難得一抬頭，噢，三十五了，老姑娘了。”
\t“那可得抓緊了。王濤一眨眼，就要上五十了。”
\t“是啊，那姑娘也一眨眼要上四十了。都是老大難，看對眼，得速戰速決，閃婚。”說完兩個人哈哈笑起來。
\t攸悠抬眼看了一眼電視，“呀，快五點了，我得去接蹦蹦了。”
\t錢大媽也趕緊站起來，把毛線麻利的收到紙袋裏。“趕緊趕緊，接遲了得哭了。”
\t“肯定在那裏哭了。”攸悠趕緊穿好鞋，關好門，留下錢大媽在樓道裏摸索，自己扶著扶手飛快的下樓了。
\t蹦蹦真的在那裏委屈的撇嘴。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接得很早，一般不到五點就隻剩下幾個小朋友了。
\t攸悠接了蹦蹦往家走，在樓梯平層處碰上了等待交匯的王濤。“幹嘛去？”經過幾次交道，現在攸悠已經能像老朋友一樣跟王濤打招呼了。
\t“門口吃個飯。”
\t“不是有螃蟹嗎？”
\t王濤拎著他的嘴露出招牌笑容，“給錢大媽了。”
\t“那來我家吃吧。反正這麽多蟹，我們吃不完。”
\t攸悠就是順口一說，結果王濤果真認真的想了想說：“也行。”
\t蹦蹦高興地去拉王濤的手，把他牽進屋。“王伯伯，你陪我做手工吧。”
\t攸悠說：“對，讓王伯伯陪你吧。”她又對王濤說：“幼兒園布置的作業，要在一次性紙盤上拚個畫，你不是搞設計的嗎，應該在行。”
\t王濤說：“別的不敢說行，這個是可以打包票的。”
\t攸悠從冰箱裏拿出梭子蟹，驚呆了，很大很重的三隻螃蟹，攸悠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在菜場裏見過。螃蟹腳上纏著牛皮筋，要是被它鉗到，手指頭都要斷了吧。她拿出剪刀小心翼翼的，用力將螃蟹腳剪下來，剪到最後一隻的時候，一不小心，真的被鉗住了，一聲尖叫，手趕緊往水盆裏浸，幸好螃蟹鉗子也及時放開了，可是手指頭還是破了。
\t王濤和蹦蹦聽到聲音跑進廚房，看到攸悠手指頭上的血正一滴滴的往地上滴。
\t“媽媽，別怕，我去拿創可貼。”蹦蹦小大人似的，跑到客廳裏，在櫃子的抽屜裏翻出聚維酮碘、棉簽和創口貼。平時受傷的時候，攸悠總是拿這三樣東西給她消毒包紮，所以她記住了。
\t“這麽不小心。”王濤柔聲的責問，接過蹦蹦手上的東西，開始給攸悠消毒，包紮。
\t“我已經很注意了。”被螃蟹鉗到真的是很痛，別人的關心也一下讓沒人關心的攸悠頓時倍感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在蹦蹦麵前和王濤麵前，她極力忍住。
\t“你家有紗布嗎？這麽大的口子，創口貼包不住。”
\t蹦蹦聽了趕緊又去櫃子裏翻紗布和膠帶。
\t“幸虧隻夾到手指肚上，要是夾到手指頭，我看你得進手術室了。”
\t“是啊，也算運氣吧。”
\t“怪我，沒事給你送什麽螃蟹。”王濤笑道。
\t“這關你什麽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t王濤將手用紗布包好了，纏上膠帶。“這樣，為了彌補我的過錯，今天的晚飯我來做吧。”
\t“沒事的，對我來說這點傷不算什麽。”
\t“我真的會做，我燒的菜很好吃的。”
\t攸悠很不好意思的看著王濤，自己邀請他來吃的飯，本應該自己做飯的，現在反而要客人自己做了。
\t王濤拿起地上的一塊抹布，開始擦血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凶殺現場呢。”
\t攸悠笑著出了廚房，陪著蹦蹦做手工，有時也探頭看看廚房。隻見王濤把螃蟹剪開，切薑拍蒜，起油鍋，動作熟練麻利，一看就是個廚房達人。
\t杭州男人都很會下廚，這讓攸悠想起許可也很會燒菜。隻要他在家，攸悠基本不用進廚房。現在這種場景，給了她一種錯覺，好像廚房裏忙碌的男人正是許可，而她在帶女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t一會兒工夫菜都上桌了。蹦蹦搶先爬上凳子，夾了一塊後腿。那裏的肉特別多，攸悠每次都把蟹後腿給蹦蹦吃，所以蹦蹦第一塊一定夾的是後腿。
\t“你真會挑。”王濤讚揚地看著這個小人兒手上拿著蟹腿，嘴巴四周被紅燒的湯汁糊了一臉，拿餐巾紙幫她擦了。蹦蹦開心的笑了。
\t這是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一家三口，齊齊全全的。不知道為什麽，攸悠忽然好希望王濤天天都來吃飯。
\t攸悠拿起一條蟹鉗，這蟹鉗已經用東西敲過了，不用沒有一點吃相的在人家麵前狼狽的用大牙狠狠的咬開，味道也全進去了。不知道是新鮮的原因，野生的原因，還是技術的原因，總之味道是真的好，跟許可燒的一樣好。
\t攸悠忍不住表揚王濤，王濤說：“我的手藝還行，不過主要是食材好，海裏撈上來，第一時間送杭州來了，早知道這麽好，我就少分點給單位裏的同事了。”
\t“人家送了多少？”
\t王濤比劃了一下，“一泡沫箱。我打開來隻揀了五隻，剩下的全讓辦公室同事搶光了。”
\t攸悠羨慕的說：“做你同事真好，還有大螃蟹吃。”
\t“做我鄰居也好。下次有好吃的，一定給你們倆留一份。”王濤貧嘴道。
\t“以前怎麽沒有這個福氣啊？”
\t“以前我們大人不怎麽講話嘛。”王濤有點難為情。
\t攸悠笑笑，這人也太實在了吧。
\t攸悠去菜場買菜，一般隻買一隻螃蟹，蹦蹦吃剩的自己吃，量不多不少正好吃完，但今天這麽多，攸悠本以為吃不完了，結果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邊吃邊聊，不知不覺一大盆就吃完了。
\t王濤說：“人多吃飯就是香。以前兩個人倒也還好，現在隻有一個人了，胃口越吃越小，現在連燒飯的積極性都沒有了。”
\t“是啊。我和蹦蹦兩個人也是燒不好，燒多吃不掉，燒少不好吃。”
\t剛在收碗，電話響了。許可的電話，已經有好幾天不主動打來了，不知道今天怎麽想起來了。
\t電話那頭許可告訴攸悠，再過七八天的樣子，會到寧波了。掛了電話，攸悠高興的說：“蹦蹦，爸爸要回來了。”
\t蹦蹦沒有回答，專心看著動畫片。對於她來說，爸爸隻不過是個隻過了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
\t“終於要回來了，這次去了多久了？”王濤很積極的收碗，一定不讓受傷的攸悠洗碗。
\t“小半年了。”
\t“長期這樣也不是個事啊，你一個女人家，帶個小孩，又當爹又當媽，多辛苦啊。”
\t“苦是苦，好在蹦蹦也挺爭氣，沒怎麽生過病。”攸悠想，到過年，一半的房錢總有了，許可總得回來了。
\t“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下次有什麽事叫一聲，僻如說換個燈炮、保險絲、水龍頭，有需要隨叫隨到。”
\t“先謝謝了。”
\t這次晚飯，攸悠沒怎麽動過手，讓一個不怎麽交往的鄰居做飯給自己吃，真是難為情。不過也沒辦法，手上開了這麽大的口子，萬一感染了就更麻煩了。
\t第二天傍晚，攸悠高高地翹著那隻受傷的手指正要開始洗菜，就聽到蹦蹦去開門。
\t“王伯伯。”又是清脆響亮高興的叫聲。
\t“蹦蹦乖。”王濤拎著一個沉沉的塑料袋立在門口。“你手不好，要不要我來掌勺？”
\t“不用不用。”攸悠連忙推辭。
\t王濤看著攸悠慌張的表情，笑道：“我送的螃蟹犯了事，我總要負責任的。再說我反正一個人做也不好吃，我買了菜，就一塊燒吧。”
\t“你怎麽這麽喜歡負責任？責任可不能隨便亂負的。”
\t“也隻是負負這樣的小責任而已，在大責任上我已經吃過虧了。”王濤笑嗬嗬的進了屋。
\t三個人開始吃飯的時候，隔壁的敲門聲響了，不用猜就知道這是錢大媽來做媒了。不知為什麽，攸悠竟然莫名的開始緊張。明明知道什麽事都沒有，可是這三人進餐的場景要是被錢大媽看到，估計就要想多了。但是不開又不行，錢大媽一定會來這裏敲門的。
\t這時王濤站起來，“會是誰啊？我家一般沒人上門的。”
\t果然，王濤剛要開門，這邊的門響了。王濤打開門，見錢大媽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立在那裏。
\t“錢大媽，找我有事嗎？”
\t“我厲害吧，我就知道你在這裏蹭飯呢。”錢大媽一副什麽都逃不出她的火眼金睛似的表情。
\t“第一次來就被你發現了。”攸悠特別強調了“第一次”，她舉了舉包紮著紗布的手，“我手受傷了，王大哥看我可憐，來幫我做頓飯。”
\t“呦，怎麽受傷的？看來這幾天毛衣不能打了。”
\t“還不是昨天的螃蟹。王大哥過意不去就來燒頓飯。”攸悠越想表明沒事，就越想描，描到後來，自己都覺得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t“那個螃蟹是好，又大又新鮮，我一個人隻吃了半隻，另外一隻半做成蟹糊了，冰冰箱裏慢慢吃，不怕壞。”
\t錢大媽眼珠一轉，又道：“其實啊，依我看你們倒可以一起搭夥吃飯。人少做不好吃，在一起吃既省成本又好吃，何樂不為？！”兩人都沒有回應錢大媽的話。
\t王濤問：“錢大媽，今天特地爬七樓有什麽事啊？有事你叫一聲，我去找你好了。”
\t錢大媽胖胖的身子一屁股陷在沙發上，笑嘻嘻地說：“你們吃，吃好我再說。”
\t“錢大媽想給你介紹對象呢。”攸悠馬上接口。
\t說到這裏，王濤也基本上有數了。一個單身男人，一個丈夫常年在外，在一起吃飯好像是容易給別人聯想到什麽。本來他想拒絕錢大媽做媒的，可這樣反倒不好推辭了。
\t“好的，我什麽都不缺隻缺一個老婆。”
\t錢大媽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大媽真是沒看錯你，從小看著你長大，像你這樣人品可貴的青年到現在都沒老婆，我錢大媽第一個不同意。”
\t錢大媽從沙發上站起來，也坐到了桌子邊，吃好再說的話也忘到九宵雲外了。
\t“這樣，你聽我說。這個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三十五歲，博士，一心撲在實驗室裏做實驗。有一天，實驗做好了，才突然發現自己三十五了，還沒談過一次戀愛，而人家小孩都上小學了。這個姑娘像白紙一樣清清白白，你要是討了她，你們倆真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人間絕配。”
\t“這麽高學曆的姑娘找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t“有什麽可惜的？一點都不可惜。你，王濤，大媽看著你長大，規規矩矩，心地善良，胸懷大愛，待人禮貌，英俊瀟灑，才貌雙全，貌若潘安，才比子建。工作好，堂堂建築設計師，黃金地段又有房。你知道咱們這裏多少一平不？你已經是鑽石王老五了，你配得上博士的。”錢大媽把所會的溢美之詞全部都用上了，也不管是不是重複意思。
\t“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有這麽好。錢大媽，謝謝你看得起我。”王濤想笑，又不能笑，否則就是對錢大媽不尊敬，因此忍得好辛苦。而攸悠，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一本正經的扒著碗裏的飯。
\t“我說的是真話。”錢大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你看噢，我照片都帶來了。雖然三十五了，但一點都不顯年紀，你看，皮膚白白嫩嫩的，像剛剝出的煮雞蛋。條杆兒（身材的意思）蠻好，一米六，不胖不瘦，肉該有的地方有，不該有的地方絕對不多一兩，恰到好處，分配均勻。”
\t王濤接過照片，煞有介事的看了一下，又交還給了錢大媽。“條件這麽好的女孩怎麽能留到現在？”
\t錢大媽又把照片遞給攸悠，“你看，多漂亮，跟小王多登對。”
\t攸悠接過照片，一個清婉的長發女子，安靜而美好的立在那裏，背後是一汪清清的西湖水。“王大哥，這個女孩條件這麽好，千萬別錯過了。”
\t“對對。”錢大媽見王濤一副淡然的樣子，趕緊附和。
\t“錢大媽，這麽好的女孩子怎麽能輪到我呢？我都四十三了，又老又窮。人家是博士，我一個本科，學曆上就矮一大截。”
\t“個子不矮不就好啦，再說，你哪裏又老又窮了？你一點都不顯年紀，又高又帥，看上去不像四十三倒像三十四。你有房有車有事業，要是放在以前，這樣的年紀學曆是不般配，可是現在什麽年代了？你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人品，這樣的樣貌，討個小姑娘都沒問題的。”
\t“你見一下吧，給自己一個機會，給人家姑娘一個機會。”攸悠都被錢大媽忽悠住了，忍不住替照片上的姑娘講話。
\t“人家知道我年紀嗎？”王濤問。
\t“知道。我把你情況都說了。人家一看你照片，馬上答應見個麵。”
\t“你什麽時候有我照片了？”
\t“就前幾天，你的車不是停在我家廚房外麵嗎？我拿出手機隨手就照了。”
\t王濤無奈的笑笑，錢大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懂得搞偷拍。
\t“那就說好了，你什麽時間有空？”錢大媽迫不及待要敲定時間。
\t“星期六吧，隨便什麽時間段。”
\t“行，那我這就去約，約好通知你。”錢大媽高興地站起來。“你們繼續吃，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