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久別勝新婚
在海風和太陽的洗禮下，一身小麥色的許可風塵仆仆的回家了。那天上午攸悠已經買了許多他愛吃的菜和水果，和渾身的躁動在迎接他了。
\t下午一點多，大門打開，攸悠激動地撲進了這個高大結實的懷抱，緊緊的抱住了他，委屈和渴望的淚水洶湧而出。
\t許可輕輕的吻了吻攸悠，扔下行李，抱著她進了臥室。
\t久違的感覺，好像遲到了千年。攸悠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高潮的滋味，也曾經以為自己可能再也不會有高潮了，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之時，攸悠又淚水縱橫，感慨萬千。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女人，而以前，隻不過是借用了女人的外殼而已。這一刻，美妙無比，柔情萬種，為了這一刻，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t兩個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訴說著半年以來的思念。說著說著，許可已經睡去。攸悠知道，許可在事後總是疲憊，便靜靜地躺在他的臂彎裏，用鼻尖輕輕的湊到他的腋下，深深的吸了口氣。許可帶一點點狐臭，但在攸悠眼裏，這就是男人的味道，這就是許可的味道。
\t快到四點鍾的時候，攸悠起床。看著熟睡的老公，她輕輕的下了地，穿好衣服，去幼兒園接蹦蹦。
\t“蹦蹦，爸爸回來了，待會兒回家記得要叫‘爸爸’。”
\t“嗯。”蹦蹦點點頭，拉著媽媽的手，邊跳邊唱：“我的爸爸回來了，我的爸爸回來了，我的爸爸回來了……”
\t開門進屋，許可還在酣睡。攸悠拉著蹦蹦的手進到房間，柔聲說：“這就是爸爸，跟你講電話的爸爸。”
\t蹦蹦看了一眼床上小麥色的許可，“這麽黑。”
\t“那是爸爸太辛苦了，在船上風吹日曬，給我們倆賺錢呢。”
\t“我不要黑爸爸，我要白爸爸。”蹦蹦轉身走出臥室。
\t無奈，攸悠去準備晚飯。許可聽到聲音就起來了，走到客廳，見蹦蹦正玩得歡，便走過去說：“蹦蹦，快叫爸爸，我是爸爸。”
\t蹦蹦看了許可一眼，“哇”地哭了，跑進了廚房抱住了攸悠的大腿。
\t女兒一見到自己就哭，許可很鬱悶。攸悠開導他，畢竟蹦蹦一年隻見你兩三次，好不容易混熟了，你又走了。她還沒有永久記憶，怎麽知道你真的是他爸爸呢。
\t晚上睡覺的時候，蹦蹦一直坐在客廳裏不肯睡。攸悠問：“蹦蹦，怎麽還不去睡覺？”
\t蹦蹦怯生生的看著許可說：“媽媽，這個人怎麽還不走啊？”
\t“他是爸爸啊。他跟我們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我們是一家人。”
\t“不是一家人。”蹦蹦低低的回答。她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可是還在強撐著，想讓這個陌生人趕緊離開自己的家。
\t許可很無奈，隻好跟上次一樣，拿盒煙走出了大門。許可要是不出門，蹦蹦會一直強撐著睡意，許可上次回來時她就撐到了淩晨三點，許可隻好一到睡覺時間就到樓梯口去抽煙。
\t蹦蹦看著許可出了門，這才打著哈欠放心地跟媽媽去洗漱。待蹦蹦睡著了，攸悠輕輕的開了門，讓許可進來。
\t“女兒不認爹，這叫什麽事。”許可憤憤的說。
\t“誰讓你一年隻露兩次麵。這不能怪蹦蹦，隻能說她把你老婆管得很好，陌生男人進不了咱家門。”
\t許可笑了，抱起攸悠，往床上一放，隨後壓了上去。
\t攸悠擋住進攻的許可，“說真的，你什麽時候不再出海了？到時候不止女兒不認你，我這個老婆也要不認你了。”
\t“等房錢湊齊了再說。”許可含含糊糊的，說完又去親攸悠。
\t“你說話要算話。”
\t“嗯嗯。”
\t“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自己生病起不了床，還要硬撐著給蹦蹦做早飯，送去幼兒園。有時候真的覺得堅持不住了……”攸悠說著說著哽咽了。
\t“我知道你辛苦，可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嘛。”許可輕輕拍拍攸悠的肩，繼續動作。
\t許可的工資卡自當海員起就給老婆了，有時他除去一些生活開支，還能攢下一點勞務費，就連這點錢，他也交給攸悠了，他說在船上錢就是張廢紙。
\t“酒吧、女人不是可以用嗎？”攸悠揶揄道。
\t“酒又不是天天喝。女人嘛，你想多了，我有潔癖，再難受我也憋著，實在憋不住，不是還有五姑娘嘛。”攸悠笑了，五姑娘就是手，許可說他的處男就是獻給五姑娘的。
\t這樣的答案攸悠自然很滿意，不管是不是真的，隻要這話從許可嘴裏說出來，她總是百分百相信。
\t這幾天隻要蹦蹦一上幼兒園，他們倆就膩在床上，好像要把這半年缺少的活動全彌補起來似的。
\t這次許可隻在家裏呆十天，所以攸悠說再也不能在床上浪費時間了，趕緊起來去看房子。
\t兩人選定一個鍾意的方向，一天跑了十多個樓盤，可是這些樓盤除了價格太高還太高。許可悲觀的說：“我是在給房產公司打工呢。”
\t兩人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家時，在院子裏碰到了正在停車的王濤。攸悠看王濤神彩奕奕的樣子，相親一定成功了。
\t攸悠拉住正在低頭走路的許可，“這是小時候陪你玩過的哥哥，住我們家隔壁。”
\t許可打量著王濤，搖搖頭說不認識。
\t“我放學回家經常給你變形金剛、擎天柱的卡片你忘了？後來你結婚搬回來，我聽錢大媽說起才想起是你，可惜你很快出海了。”
\t“哦。”許可跟王濤握了握手，裝作想起來的樣子，“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
\t“你們剛回來？”
\t“看房去了。這兩年基本不在國內，沒想到房價貴成這樣了，咱們老百姓哪裏買得起。”許可氣憤地說。
\t“房子一天一個價，老百姓靠打工的確難以承受。不過我前天聽合作方說他們公司現在在清盤，隻剩幾套了，價格很優惠，你們要是感興趣，我們明天去看看。”
\t“好呀。”攸悠和許可聽了非常高興，尾盤的價格一般都比正常的價格偏低一些，要是能買到這樣的房子也挺好。
\t第二天，王濤帶著許可和攸悠去城西某樓盤。王濤邊開車邊介紹樓盤的地理位置，周邊配套與交通。“樓盤在城西銀泰邊上，一個比較高檔的小區，明年年底或者後年年初就會交房。”
\t攸悠忙說：“不急不急，反正我們有房子住。”
\t許可感歎道：“我們以前都很少往這邊來，現在這裏也這麽繁華了。”
\t許可和攸悠心裏很忐忑，他們對地理位置非常滿意，就是不知道房價幾何。
\t王濤找了一個負責人，負責人指著沙盤說：“現在隻剩下這裏一樓的兩個中間套了，１１５個平方。”
\t這是一幢市區難得一見的多層，一共三個單元，這是中間單元，兩套房子就是在中間單元的一樓，門對門。小區的環境優美，各種樹木錯落有致，還有池塘、遊泳池、網球場和各種健身設施，汽車直接進地下車庫，沒有地麵亂停車和安全的煩惱，跟現在居住的地方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t負責人介紹，因為現在都是全明設計的，所以一樓不存在采光問題。他指指王濤，“房子就是他設計的，他最清楚。”
\t他繼續介紹道：“這裏就是規劃的幼兒園和小學。這邊是一個公園，這條河兩邊是健身步道。這是城西銀泰，總建築麵積約４０萬平方米。這邊是浙江大學。”
\t攸悠看著沙盤想：“這房子地段不錯，雖是一樓，但有個小花園，可以種種花，種種蔬菜，還可以養條狗。”她朝許可和王濤滿意的點點頭。
\t王濤見狀，便叫他們在售樓大廳坐一下，自己和負責人走進了裏麵的辦公室。
\t攸悠和許可坐在售樓部的沙發上，服務小姐馬上前來問他們想喝點什麽？攸悠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的服務，有點不適應，連忙說不用。她和許可小聲的討論房價大概會是多少，用手機查了下附近樓盤的價格，甚至對裝修都進行了探討。
\t不久，王濤回來了。他輕聲的說：“這裏的房價已經快上三萬了，這兩套房本來是要二萬三的，現在我談到二萬，你們能接受嗎？”
\t這個價格比攸悠和許可的心理價位還要低很多，他倆頓時喜出望外。
\t售樓小姐拿了購房協議書出來，攸悠滿心歡喜的簽了字，王濤也在一份協議書上簽了字。
\t許可見狀問：“王哥，你也買啊？”
\t“是啊，這個價格是打包的價格。我們小區那麽老，我也有想換的想法，況且這麽便宜，又是我喜歡的一樓，老了住最好。”
\t“那是那是。”許可尷尬的笑笑。
\t兩家交了定金，說說笑笑地回家了。
\t攸悠沒想到買房這麽大的事隻用二天就搞定了，而且買得這麽優惠，算了下至少省了三十多萬，要是按市場價，都得上百萬了，這麽好的事能不高興嗎？！
\t“王大哥，今天真謝謝你，這麽好的事讓我們攤上了，晚上我們慶祝一下，到我們家吃飯吧。”
\t“對的對的，你一定要來。”許可也盛情地邀請，今天這一省，可以讓他少奮鬥好幾年，請人吃頓飯實在太便宜了。
\t“行。我沒想到他們會降到二萬，我隻是嚐試性地問了一下，結果人家爽快答應了。”王濤將許可夫妻倆在延安路放下，“你們從這進去很近，我還得再回趟公司。”
\t“晚上一定要來啊。”攸悠又叮囑了一句。
\t“行。”
\t王濤開車飛快地走了，許可酸酸地說：“不是帶我們買房嗎？怎麽他也買了？”
\t“這麽便宜，誰不想買啊？你看咱們小區，亂成這樣，有品質嗎？是人住的地方嗎？”
\t“也是。”許可拉著攸悠的手往小弄裏走，“老婆，這房價完全超出我的想象。你看噢，定金是付了，現在我們的存款，也隻能付個五成，還得留點錢給你們母女倆生活費和應急，剩下來的都得按揭，按照這種情況，我估計明年還得繼續出海……”
\t“杭州難道找不到工作了？”
\t“工作是能找到，可是工資能有多少呢？二三千，三四千，能頂什麽用？按揭都不夠還。”
\t攸悠低著頭不出聲。房子再不買，按照目前的趨勢肯定越來越貴，再說這個環境也真的對小孩身心健康無益。許可不回來，也是件不能忍受的事，她都忍了快三年了，簡直無法再忍。但似乎不忍也不行。錢，是個最現實的問題，靠打工，想買這樣的房子那是件挺難的事。
\t晚上王濤果真赴宴，攸悠燒了一大桌菜，兩個男人推杯換盞，王濤講一些許可小時候的囧事，漸漸喚起了王濤沉睡記憶深處的往事，漸漸兩人都有點不勝酒力。蹦蹦興奮地在王濤腿上爬來爬去，許可看了心裏不是滋味，又看到王濤在自己家熟門熟路，不禁醋意大生，但又不好發作，隻好借機摔起了酒杯。王濤說：“許可，你真喝多了，別喝了。”
\t“我沒醉。”許可又拿起了一個盤子。
\t攸悠一把奪下，把許可拉離桌子，趕緊給他剝桔子，據說桔子可以醒酒。
\t王濤走後，許可趁著還有點清醒，跟攸悠說：“以後少跟隔壁接觸。”
\t“又喝多了。”攸悠輕輕打了他一下。
\t在蹦蹦剛跟許可熟識的時候，許可又走了，攸悠的心空了，好像被許可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