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內奸倒底是誰
“她說三小姐要用花瓣洗澡，她是去采花瓣的，的確是婉園附近的小花園裏的花開的比較好一點。”魯媽媽輕聲回報道。
孟氏皺了皺眉頭：“除此之外呢，其它人就沒有出去過，比如說，小桃？”
“小桃整個下午都呆在薇園裏，幫三小姐給老爺繡寢衣呢，別說去婉園了，連薇居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都不能留！對了，近日你多注意下小桃和杏兒幾個，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孟氏臉上閃過一絲惶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麽。
可能小桃以前的事，讓她總是放心不下，畢竟她曾讓小桃當了替罪羔羊，打了那麽多板子，差點死了，小桃真的一點都不恨不怨嗎？
紅葉居裏一片壓抑氣氛，而婉居裏則與之相反，到處都是喜氣洋洋，從上到下都是溫暖融融。
顧芊婉小鳥依人般的勾著顧百萬的手臂，正在細心的替他剝蝦殼，而劉氏則溫柔賢慧的站在旁邊，給二人布菜，直到顧芊婉喊了數聲，顧百萬又點頭許可後，她方才戰戰兢兢，側著半邊身子坐了下來，和顧百萬父女一起用餐。
顧百萬滿臉感慨，幾乎不敢相信，看著一桌的菜，都是自己和李玉娘愛吃的菜色。
“婉兒，你，你怎麽做這些菜的？”顧百萬看到其中一盤鬆鼠鱖魚，眼淚幾乎落下。
這是李玉娘的拿手好菜，並且做出來有一種獨特的味道，逢從李玉娘去世後，顧明元為了討他歡心，找遍大江南北的名廚，都做不出李玉娘的味道。
但是今天，他卻再次嚐到了，他怎麽能不激動？
“因為婉兒知道，這是爹最愛吃的一道菜，娘深愛著爹爹，所以全心全意，不作它想，隻是想要爹爹快樂，用心做出了這獨特的味道。女兒也深深敬愛著爹爹，所以才能做出一樣的味道呀。其實並沒有什麽秘訣，一切隻是因為女兒目標純粹，隻是想要爹爹開心而已。如果不用心，或是有其它目地的人，是萬萬做不出那種味道的。”顧芊婉看似嬌俏可愛的回答，其實卻是在給別人挖坑。
她自然知道孟氏和顧明元，費盡心思，不知道在大江南北，找了多少廚師，給顧百萬做這一道鬆鼠鱖魚，結果都不能讓顧百萬滿意的事了。
她這樣說，就是在給孟氏上眼藥！
孟氏的人做不出那個味道，是因為他們目地不純粹，是因為他們沒有用心！
“婉兒說的極有道理呀，你娘當年對爹，的確是用了心的。當時爹爹那樣落魄，連同族村人都巴不得離我遠遠的，隻有你娘她賞識我，一點也不嫌棄我，還鼓勵我，給我勇氣，讓我重新站了起來。”
顧百萬因為這道鬆鼠鱖魚，想起了很多往事，也情不自禁和顧芊婉聊起了當年的一些趣事。
顧芊婉如同幹貶的海綿一般，努力的吸取著這些，填補著她童年時對母親印象的空白。
父女二人，一個說，一個聽，旁邊的劉氏適當的奉承幾句，丫頭婆子們流水般送上新鮮的吃食，一時婉居裏頭，溫馨一片。
顧芊婉乖巧的給顧百萬挾菜，仿佛是不經意般的說道：“聽說三姐過幾日，便要進宮麵聖了，那可是大事兒，也不知道三姐有沒有好好買些上等的衣料？女兒前幾天去逛街，倒是看見家裏鋪子裏，進了幾匹不錯的布料，女兒當時一喜歡就都拿了回來，現在想想姐妹之間，理應和睦相處，互幫互助。婉兒願意割愛，勻一半給三姐。”
她在試探顧百萬的態度！
“哎，不用，你既然喜歡就留著，鋪子裏的好料子，又不隻有那幾匹，讓你三姐再挑其它的好了。”顧百萬否定了顧芊婉的提議，又細細挾了一筷子白玉豆腐，慢慢品嚐起來。
“爹爹這話說的可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的，你是嫡女，她是庶女，你用的比她好，那是應當的。”顧百萬早已經被一桌美食俘虜，講話自然也處處偏坦顧芊婉。
“爹這是吃人的嘴軟嗎？等回頭三姐啊也做一桌美食給爹吃，爹是不是就立即隻說她好了？到時候還不是她要什麽就給什麽嗎？”顧芊婉說著說著，眼淚便滑落下來，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顧百萬趕緊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眼淚，滿臉心疼：“這孩子，怎麽好端端的哭了，是爹不好，是爹錯了，乖婉兒，快別哭了。若是你娘在天上瞧見了，鐵定要擔心的。”
“人家都說有娘的孩子像個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隨便誰都踐塌欺負的，婉兒隻有爹爹能夠倚靠了，偏爹爹又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家給你做一道蓮子羹，你就都聽她的了。到時候還說我是什麽唯一的嫡女，恐怕這顧府都沒有女兒立足之地了。”顧芊婉卻沒有接口，反而哭的越發厲害，趁機喊出了許多心裏話。
顧百萬的神情立即一繃：“這話是怎麽說的？你三姐的確很溫婉可人，但是爹還沒有老糊塗，還是知道嫡庶尊卑的。隻要爹活著一日，就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百萬話音一落，就看見顧芊婉身邊的丫頭桂芸跪了下去：“求老爺為我們家小姐做主！小姐的心裏，實在是苦呀。”
“怎麽回事？”顧百萬這才好像反應過來似的，朝著顧芊婉看了一眼，隻見她不停的擦眼淚，扭著頭鬧別扭，再看劉氏，劉氏也搖頭，表示不知情。
“桂芸，你說，是誰，膽子這麽大，敢給你們小姐氣受，說出來，我一定責罰她！”
“奴婢，奴婢不敢說，說了怕老爺會說奴婢在挑撥離間。”桂芸頭低了下去，聲音小到聽不見。
“你隻管把你看見的都說出來！”
“五小姐最近因為幫老爺趕寢衣，有些用眼過度，奴婢略懂些醫理，知道用菊花泡茶能夠清新明目，便想著下午去小花園摘些菊花瓣來曬幹泡茶，豈料卻在那裏碰到了三小姐身邊的若兒。”
若兒也在那兒摘玫瑰花瓣，說是要給三小姐泡澡用的，她見奴婢前去，便詢問原因，當聽奴婢說要摘菊花給五小姐泡花茶時，竟然忽然放棄玫瑰花，而改摘起菊花來，還說她家小姐也要這花來泡茶。並且說開的好的菊花不多，讓奴婢後日再去，今天的她就全包了。
“奴婢不忿，便與她爭執起來，豈料這時候孟姨娘身邊的姚婆子來了，不問清紅皂白的便數落了奴婢一通，還說奴婢是故意在花園裏躲懶。奴婢解釋原因，她們都不信，還說……還說……”
桂芸哽咽了幾次，才終於將話接了下去：“還說五小姐盡惹老爺生氣，老爺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麵上，早就要將五小姐送回莊子裏去了。還說三小姐過幾天就要進宮，自然要好好打扮，老爺也會因此更加疼愛三小姐。”
“因為三小姐讓顧府長臉，不像五小姐，盡給顧家丟臉。別說是區區幾盆菊花，就算是五小姐以後的嫁妝，三小姐也是想要，也就是張張嘴的事情。奴婢勢單力孤，隻能忍氣吞聲的回來了。”
桂芸的話一說完，顧百萬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旁邊的趙媽媽識趣的跪下來接嘴道：“若兒不過是三小姐院中一個二等丫頭，如果不是主子放話在外麵，她怎麽敢亂說？還有那姚婆子，平時也是仗著孟姨娘，在府裏作威作福慣了的，別說是五小姐了，就算是奴婢們，甚至劉姨娘，誰沒受過她的氣。”
“什麽，一個三等的婆子，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她眼中還有主子嗎？來福！”顧百萬剛喊了聲來福，顧芊婉立即站了起來，拉住他的手：“爹爹，不要！”
顧百萬疑惑的看向她，難道她不是想要借自己的手，給孟氏和顧雨薇難看嗎？
他原本還以為女兒真的懂事了，所以請自己過來吃飯，沒想到，不過是另有所圖罷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兒和姚婆子說的都沒錯，女兒以前不懂事，的確讓顧家很丟臉，讓爹很難堪，這些都是事實，她們也沒有說錯，我不怪她們，要怪隻怪自己不爭氣。”
顧百萬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他倒是小瞧了這個女兒了，沒料到她竟有這份胸襟，還肯老實的誠認錯誤。
“女兒無法猜到爹的心意，隻是既然下麵的丫頭都這樣說了，那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並非女兒小氣，不肯將嫁妝裏的東西與三姐分享，隻是那些都是娘留給女兒唯一的念想，女兒實在不希望它們落到別人手中，辜負了娘的期望。除了娘留給女兒的那些嫁妝，其它的東西，三姐隨便挑，女兒並不敢有半句怨言。”
顧芊婉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說的是真情實感，讓人同情不已。
“你這個傻孩子，以後可別再聽那些丫頭亂嚼舌頭根子了。那些嫁妝都是你娘留給你的，那就都是你的，不管是誰，就算皇上來了，那也奪不走。”顧百萬輕輕拍著顧芊婉的手安慰道。
他心裏其實早有想法的，這次顧雨薇進宮，非但不能打扮的華麗富貴，反而要樸素些才好。
皇上本來就對顧家的錢比他的錢多，心生不滿了，如果顧雨薇再打扮的比皇後還要貴氣，那不是公開打皇上的臉嗎？
“多謝爹爹！”顧芊婉掩麵拭淚，心裏也是無可奈何。
如果不是因為娘留給她的嫁妝鑰匙都在顧百萬手裏，她何至於要這樣委屈求全？
“都是自家人，還談什麽謝不謝的。快點吃吧，菜都要冷掉了。”為了哄女兒開心，顧百萬趕緊給顧芊婉挾了一筷子她愛吃的糖醋小排。
頓時顧芊婉破啼為笑。
飯畢顧芊婉小心翼翼的說道：“女兒有一事想要求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