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彤兒任宰
朱倫奎也認識到此事非同小可,才急著跑過來報告,以商量對策。
書房裏沉默了良久,朱恭拷突地哈哈大笑,“這個白尋還真是膽大包天,連福王世子還敢打,好啊好啊,兩虎相鬥,必有一傷,無論誰傷,於我周王府無害卻有益。”
他說得沒有錯,朱福八與白尋相鬥,若朱福八勝了,那麽就可以借機打擊白尋,要知道,白尋這一路砍殺,已經對周王府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此子再不收斂,恐怕他手中的尚方寶劍不日就要降落到周王府,此子的囂張氣焰不滅一滅也是不行的。
若是白尋勝了,那麽對福王府就是一個重大打擊,說不定周王府便可趁火打劫,奪回一些被福王府侵占的土地,並在茶、鹽、布等生意上奪回一城。
朱恭拷繼續說道:“陳兒不必驚慌,你說說細節,關鍵是你有沒有牽涉其中?”
陳兒有沒有牽涉其中這才是關鍵,如果他沒有牽涉其中,那周王府盡可坐收漁人之利。
朱倫奎揮汗如雨,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朱紹炯喜道:“奎兒還算是機智,你兩不相幫,趁機脫身,任白尋和朱福八都找不到我周王府的半點不是。”
朱恭拷卻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我周王府不牽涉還是牽涉到了啊!”
朱紹炯笑臉一滯,“父王為何?”
“奎兒沒有幫助福八脫險,就是一種袖手旁觀,以福八那小肚雞腸的性子又怎可不記恨我們,我周王府還是得罪人了啊!”
朱恭拷如此一說,朱紹炯和朱倫奎的臉色同時流露出凝重之色,朱倫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陳兒不該出府,請祖父責罰陳兒。”
朱恭拷擺了擺手,“事情已經發生了,罰你又有何用,你知錯就好,下不為例,知道嗎?”
“陳兒遵命。”朱倫奎已是滿頭大汗。
“不過事情也並沒有那麽壞,我周王府與福王府早有嫌隙,也不怕再多得罪一次,何況,你這麽做也是為了自保,他們也不敢拿咱們周王府怎麽樣,反倒是我周王府如今卻有一個很難的選擇,是選擇站在宗親這一方,還是選擇站在白尋這一方呢?”
朱恭拷眉頭緊鎖。
朱紹炯道:“父王,既然已經得罪了福八叔,不如將錯就錯,咱們站在白尋一方吧!與其交好,說不定,咱周王府有個什麽事,他也會手下留情的。”
朱恭拷沉思良久,才說道:“不不不,我與福八怎麽說是宗親,是兄弟,藩王之間的矛盾乃是兄弟內部的事,怎可助外人對付自家人呢?我周王府如此做了,得罪的可不僅僅是福王一家,而是所有的藩王,此事我們周王府萬萬不可做。”
朱紹炯也揮了一把汗,薑還是老的辣,自己差點犯了大錯,得罪所有的藩王,他日周王府恐無立足之地,“父王,所言極是,那父王的意思是,咱們要幫福八叔?”
朱恭拷又是一臉難色,“難啊,我觀那個白尋肆無忌憚、膽大妄為,卻並非莽撞之人,此人城府極深,若沒有依仗,他斷不敢打福王世子,此事本王總覺得沒那麽簡單,這背後,會不會是皇帝借他之手敲打我們這些藩王呢?”
“啊?”
朱紹炯和朱倫奎都嚇出了一頭冷汗,如果白尋真的是受了皇帝的示意,那麽他們幫福王就是違逆了天顏,此事也幹不得。
剩下的就隻能是兩不相幫了,朱恭拷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本來是一件千載難逢的好事,卻因奎兒的出現,反而令我周王府什麽也做不了。
什麽也做不了也罷了,但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若是福八贏了,收拾完白尋,下一個就是我周王府,若是白尋贏了,他將更加地囂張,下一個保不定就輪到我周王府倒黴,你瞧,這算什麽事兒,咱周王府什麽事也沒做,反而惹了一身騷,什麽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我呸,隻怕是不管傷了哪一虎,另一虎都得咬上我周王府一口。”
朱恭拷心頭鬱悶之極,堂堂周王府,何時成了這樣一隻誰都能咬上一口的肥羊?
他看向朱倫奎火氣就上來了,“就是因為你這個逆子,壞了我的大事。”
衝過去對著朱倫奎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很快,朱倫奎就被揍得鼻青臉腫了,慘叫不迭,這個朱恭拷雖然已年過六十,但平時打打獵練練拳,身體非常好,把陳兒揍了一頓,大氣也沒喘,朱倫奎可就鬱悶之極,剛剛他還被祖父饒恕了,怎麽一轉眼就落一頓打呢?
打完消氣,扔下一句,“罰你三月月王,麵璧思過三天。”朱恭拷就走了。
朱紹炳憐憫地扶起被老爺子揍倒在地的兒子,朱倫奎看著父親,“父親,孩兒真的做錯了?”
“嗯,你就不該出去,不過好在,你小子還算機靈,總算沒有惹出更大的禍端,這段時間你就給老子乖乖呆在府裏知道嗎?否則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朱紹炯語氣溫和但說出的話卻極為嚇人。
朱倫奎嚇得一抖,祖父和父親這對爺倆脾氣和性格都太像了,平時看著溫和,但你不知道他倆何時會爆發,而且暴力傾向很嚴重,周王府那些子陳和下人沒少被這爺倆揍,就連朱紹炯也沒少被他老子朱恭枵揍。
但朱倫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們兩個鬥就讓他們鬥唄,最好鬥個你死我活一起去死,跟咱們周王府有何關係?爹啊,孩兒什麽也沒做,落一頓打不說,還被罰了三個月的月王,你說孩兒冤不冤?”
殊不知,朱倫奎的一句牢騷,就令朱紹炯靈機一動,我們周王府兩頭不能幫,那是不是可以點把火呢?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但如果是兩敗倶傷呢?那最得利的可不就是咱周王府嗎?
他大喜,跑到院子裏追上了父親,把想法一說,朱恭枵頓時撥開雲霧見青天,眉開眼笑,“炯兒,你何時變如此聰明了?”
對,他就得點上這把火,讓白尋和周福八鬥得更凶一點,最好兩個一塊去死。
於是,朱恭拷一麵給崇熙寫去一封親筆信,這封信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純屬反應了一下情況,誰也挑不出個不是,另一麵,則命人悄悄放出消息,把朱福八被白尋打的事鬧得人盡皆知,特別是有意傳到諸藩王的耳朵裏。
本來白尋揍了朱福八的事也僅有當事人雙方還有礬樓的人知道而已,他們自然不會去宣揚,但周王如此一宣揚,可真就天下皆知了。
周王做了這兩件事,又覺得藩王這邊的火扇起來了,白尋那邊的火還沒扇呢,不行,他那邊也得扇一扇,不然,白尋那麽快被打倒了,福王那邊可沒有多大損失。
於是找到朱倫奎再詢問了一遍,聽到一個有趣的名字“李香君”。
嗬嗬,這個李香君可了不得,秦淮八豔之中,李香君才藝雙絕,貌如天仙,貌稍遜陳圓圓,才氣稍遜宋紫煜,但因為她的天真爛漫,人傳身上自帶香氣,因而人氣是最高的,在大江南北早就豔名遠播,擁粉無數,從人氣上講,李香君當之無愧是秦淮八豔的榜首,簡直就是男女老少皆愛。
更有意思的是,如今的她還是白尋的禁臠,而且朱福八深深為其著迷,白尋削那個朱福八,實則與王師師關係不大,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李香君,朱福八明目張膽地索要李香君,才致白尋一怒之下,怒打朱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