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美人難囚“46”
汐承頓時有點無措,他不應該期盼愛好睡懶覺的人能有什麽好睡姿,忙收住腳步,眼睛卻收不住,視線在她的身體上來回遊弋,氣血也不自然地翻滾起來。她真的很美,脂粉未施的臉肌膚細白如雪,吹彈可破,睡容如嬰兒般無邪,她的骨架細美空靈,身姿勻稱……
就在這時,祈縈感覺到屋裏有人,警覺地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卻正對上汐承的那頭深藍的頭發。
她隻稍驚訝了一下,卻並沒有動,依舊保持著舒服地睡姿,又閉上眼睛,“出去關上門,謝謝,午膳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她的反應太過遲鈍,還是根本就不懂羞恥?“和陌生的男人同處一室,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她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問,她又不是他的誰,和陌生男子怎樣與他也沒有任何關係呀。她閉著眼睛冷笑,“本公主有裸~睡的習慣,門主要不要全麵觀賞?”
他環胸挑釁,“既然公主殿下如此慷慨,在下豈會拒絕?”
祈縈本以為他定會害臊地馬上離開,誰知道這男人竟然厚臉皮到如此地步。
她抓住被子的手遲疑了一下,卻終究沒有在陌生男人麵前赤~身的勇氣,反而把身體遮蓋地嚴嚴實實,臉也頓時漲紅了。
汐承卻也沒有為難她,走到床邊來,傾身而下,一手拂過她的長發,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
祈縈像是被雷劈了,全身一震,是錯覺嗎?為何這個吻好像耶珈夙的?龍涎香,一手溫柔撫摸在她發頂,優雅俯下,這動作都如此熟悉――以前耶珈夙辰時起床去上朝,離開之前,總會這樣吻她。
他怔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吻她,忙起身退開兩步,背轉過去。
“喂――”祈縈騰地坐起身,“回來!”
“我餓了,要去用膳。”
“站住!”
他隻得停下腳步。
她裹著被子赤腳繞到他身前,仔細打量著他俊朗的臉,肌膚白皙,眉如劍,眸如星,雙唇厚薄適中。“你和玖瀾皇帝耶珈夙是什麽關係?”
汐承如實作答,“本來沒有關係,如果我做了你的師父,和他也會成為親戚關係。”
“你父母是什麽人?”
“沒有父母,自幼被師父收養。”
“沒有父母?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你是不是玖瀾皇族的人?你是否認識耶珈綾延和耶珈炎霆?”
“公主是在追查什麽?剛才那個吻讓你想起耶珈夙了嗎?你懷疑我是耶珈夙的孿生兄弟嗎?”汐承見她頓時麵露惱色,冷哼一笑,“我看公主是中毒已深,應該洗腦,這裏是南闋,不是玖瀾,在下是赤練門主汐承,不是耶珈夙。”說完,他突然擁住她,又吻住她,卻比剛才更深沉,更狂野,更親密……
卻適得其反,祈縈鬆開身上的被子,任由它滑落下去,主動環住他堅實的腰際,這個吻比剛才的更熟悉,他的吻更深地需索,從她的唇移到她的脖頸,繼續下移……她的腦海忽而空白,所有記憶卻都突地清晰起來,洪水一樣翻滾著……
第一次時,在密牢,他就是這樣吻她的,幾乎吻遍她的全身,才將她放躺在地上……
雍慈宮配殿裏她被遮住眼睛,他們第一次傾心交付彼此,他卻又突然冷漠如冰。
從南闋回來的路上,他們眼裏隻有彼此……
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她該恨他!
她怎麽能忘記她潛入蘭昭媛寢宮的那個晚上呢?這種背叛多麽諷刺?他一再重申自己並不愛那些女人,卻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從矛盾糾結中睜開眼睛,看到汐承妖豔的藍發。
他真的不是耶珈夙,或許,是因為她總也忘不了耶珈夙才總是疑神疑鬼吧。
龍涎香是一種名貴的香料,稍有錢財的人都可以用。吻,無非就是用唇去碰觸,總是大同小異的。還有用手撫摸其實是一種略帶疼惜的溫柔舉動,每一個人也都會去做,她以前親吻靖宸和婉瓊時,也常常如此呀。
她沒有阻止汐承將她抱起來,也沒有阻止他繼續下麵的動作,而且,她強迫自己主動配合著他的吻,扯開他的衣襟……
她試探著碰觸他堅實的胸肌,是她的記憶混亂,還是他和耶珈夙真的相仿?為何他的身型也如此熟悉?看到他左肋處有一條疤痕,她鬆了一口氣。這是新的疤痕,剛剛愈合,上麵還有塗抹的藥味兒沒有消散,最重要的是,這是耶珈夙沒有的。
她柔聲問,“還疼嗎?”
“有點。”
“怎麽弄的?”
“被人刺傷的。”
“你武功不是很高嗎?怎麽會被刺傷?”
他的手指從她細美的鎖骨處緩緩下移,微揚唇角,無奈一笑,“武功再高心牆再硬的人都有疏於防範的時候。”
“我還以為你是蛇變得,所以才有一頭藍發。”她把他頭上的蛇形銀發箍取下來,他的藍發水一樣流瀉而下,她的手指穿過他的發間,定在他的後頸處――這都是真實的頭發,不是易容的假發,他也沒有貼易容麵具,他真的不是耶珈夙。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穿透,他的肌膚上籠罩了一層瑩亮的光澤,每一塊兒肌肉都緊實繃著,似乎蘊藏了無法估量的力量,叫人心裏隱隱發慌,卻又沒來由的踏實。
“汐承,你有心愛的女人嗎?”
他任由她細細的端詳,細細的研究,細細的熟悉身體,“有,離開了。”
離開?“是死了嗎?”
“生死不明,唯一明確的是,她嫌棄我,她不再喜歡我了。”
“她不要你,我要你,我喜歡你的頭發,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的唇和鼻子,你幫我忘記耶珈夙好不好?我再也不要想他。”
他的身體早已準備好接納她,卻因這句話而凝眉遲疑,“……好,我幫你忘記他。”就這樣坐著,他張開手臂。
她坐在他的腿上,雙腿環住他的腰,兩人緊密貼合的一瞬,她禁不住一顫,像是心口被刺了一把匕首,又開始糾結。
他隱忍著衝動,在她耳畔輕吻問道,“我弄疼你了?”
“沒有……”隻是,這感覺還是有點熟悉,眼淚失控滾下來。
原來,背叛一段感情竟這樣輕易,背叛一個人竟這樣簡單,而背叛的滋味兒其實並不難接受,正因如此,耶珈夙才背著她偷歡取樂吧。
她明白的這樣晚,可她並不後悔這樣做。
汐承的身體讓她驚喜,或許是因為他久不碰觸女人的緣故,也或許是兩人彼此陌生沒有那麽多顧忌,他所帶來的歡愉幾乎讓她暈厥……最不可思議的是,兩人配合地竟如此默契,仿佛許久以前就認識,仿佛上輩子就曾做過這種事。
幾個時辰後,她從他懷中醒來,他的頭發已經梳理整齊,用發箍弄好,他正借著床頭的燈翻看一本厚厚的書,那書太過古舊,邊角上都已破損,他翻看地小心翼翼,怕弄壞了書,更怕驚醒了她。
“你在看什麽?”祈縈在他懷中揉了揉眼睛。
“師父的手劄。”
“是因為教我才臨陣磨槍?”
“哼哼……”他不冷不熱地笑了兩聲。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玩弄他的頭發,“汐承,為什麽你沒有說對不起?”
“為何要說對不起?”他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反倒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是公主,你這樣和我在一起,總該說點什麽呀。”
“有必要嗎?你是有夫之婦,獨自寂寞難耐,找我這個赤練門主陪你上床,是你賺足了。再者說,你是九公主,我是一介草民,你讓我給你侍寢,我依言而行,也沒有什麽不妥。”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更不能拜你為師了。”
“什麽意思?”他本還想著收一個公主徒弟好好炫耀一番呢。
祈縈坐起身,披上袍子,跨過他跳下床,“我們已然如此,若是我再叫你師父的話,就有悖常倫,師父和徒兒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呢?你就做我的男寵吧,你要聽我的話,不準欺負我,我讓你教我武功,你就要認真教我。”說完,她赤著腳,頭也不回地跨出門檻。
“藍祈縈――”他怒極坐起來,“你讓我做你的男寵?”這也太過分了!“藍祈縈,你給我站住!”
這裏可不是玖瀾皇宮,如狼似虎的男人多不勝數,她竟然穿著睡袍就往外跑?!他忙穿好衣服,扯了她的袍子又追出去,給她罩在身上。“你衣服沒穿好呢,到底要做什麽?”
她走下樓梯,摸到他的客廳裏,坐在正對門口的寬大椅榻上,找到火折子點上蠟燭,從矮幾上的盤子裏拿起一塊兒糕點塞進口中,又倒了一杯茶,一邊吃,一邊回答他,“你看我在做什麽?餓了找吃的不行嗎?還有,從明天開始我不想自己做飯,我自己做的飯實在太難吃了,再這樣下去會吃出病來,你要找個人來伺候我。”
她想得美,第一天做飯時,就差點給他燒了膳房,還要人伺候?“赤練門容不得多餘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都心高氣傲,沒有伺候人的心思。我說了你可以和我一起用膳,隻要你早起一點,總能填飽肚子。”
“那你用早膳的時間延後半個時辰行不行?”每次她起床時他都吃完了,害她總去紅信子那邊去找吃的,紅信子當然不會說什麽,她心裏卻過意不去。
他的事情多的堆成山,日理萬機,怎麽可能因為她而延後早膳?“……你就不能早起半個時辰嗎?睡多了還不是一樣打盹?”
“那算了,你還是把我安排到紅信子那邊去住吧,我起晚了,她總還會體貼地給我留吃的。”
“明兒開始,我開始教你,你去紅信子那邊更不方便。”
“汐承,你是在尋借口留下我吧?紅信子應該比你教的好,她說你手下的幾個徒弟都倒戈去你大師兄二師兄那了。”
“哼哼,好啊,你倒戈去紅信子那邊好了,我也懶得耽擱時間多收一個累贅。”
“就這麽說定了,那我走了。紅信子那的糕點可能更好吃呢。”
見她真的要走,他忙起身拉住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至少穿上鞋子吧,夜深露重,地也涼……”
她抽回手臂,頭也不回跨出門檻。
他忙開口,“好啦,別鬧了,早膳就延後半個時辰,你要準時起,再晚我就不等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別扭的男人,早答應不就好了嗎?”祈縈折回來戳了戳他的額頭,“你犯得著和我這個九公主別扭嗎?男人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你都用下半身那樣那樣了,還和我這樣這樣,赤蛇老伯若是在世,我說什麽他就聽什麽了,還由得著你這樣計較?!”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反駁,坐回來見她大口大口地吃糕點,忙給她撫著背順氣,“別噎著,你要是真的餓得受不了,我去膳房給你煮碗麵吧。”
祈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半塊糕點差點從嘴裏掉出來,“你會煮麵?”
“是呀,很奇怪嗎?”
“太好了,太好了,耶珈夙就不會煮麵。”其實,她也不太會煮,在司徒府時總還有機會和鳴熙去膳房裏露一手,技巧也不會生疏,可自從去了皇宮之後,她就笨手笨腳了,不是煮糊了,就是半生不熟。
“我不是耶珈夙。”
可祈縈總還是覺得他是,她壓下心裏那股別扭勁兒,說道,“我要吃肉絲麵。”
“好。”老天有眼,他就隻會做肉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