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欺負人

  “齊先生你可有左手寫字的習慣！？”


  顧卿塵語氣淡淡的，卻驚得齊先生連忙將雙手藏在了背後。


  “齊先生天生就是右撇子，麓山書院的全體學生都可以作證！”匡冬亦急切地替著齊先生回應。


  “原來是個右撇子！”


  顧卿塵捏著下巴，小腦袋點了點，桃花眼掃過了被扔到桌麵上的舉薦信和齊先生露出來的左袖。


  “齊先生你不擅左手，再加上左袖上的墨跡，這鬼畫符般舉薦信當真不是你寫的？”


  齊先生連忙將寬袖卷起來，欲蓋彌彰地解釋著：“這衣袖上的墨跡可能是前幾日詩會時一不小心給沾上的。”


  京城春日幹裂微寒，寒風吹過，顧卿塵將吹散的碎發別在腦後，桃花眼中的諷刺意味越發的濃厚。


  “雖說昨日下的大雨，但齊先生前幾日沾上的墨跡不可能現在都未幹透，倒也真是奇怪！”


  “許是我今早洗漱時衣袖沾了水！？”


  被抓住漏洞的齊先生，眼神變得無比的慌張，盡然像個無知小童般看向了自己的學生。


  齊先生畢竟隻是書院裏的一名老學究。


  顧卿塵手指點了點褶皺的舉薦信，略帶調侃地語氣說道：


  “要不先生你重新用右手再寫一份，那麽我就當你衣袖不是今天沾的墨跡。”


  “咚咚”的響聲，讓齊先生雙目中湧出了血絲，低聲魔怔般呢喃著：“我怎麽能推舉一名女子？女子怎能踏入書院這聖地！”


  顧卿塵輕笑一聲，推著筆墨紙張擺到了齊先生的跟前。


  “齊先生動筆……”


  “夠了！”


  匡冬亦大吼一聲，一把奪過了齊先生手中的毛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滿是痛心地指著顧卿塵的鼻子吼著。


  “你何必這樣步步緊逼？難道就沒有一絲同情心嗎？就算這真是齊先生寫的，你就不能為了他的名譽私下商討嗎？”


  她是弄錯了對象嗎？到底是誰步步緊逼！？


  顧卿塵手指堅定地落在了紙麵上向前推。


  “要不姑娘你就算呢？”


  百姓中一人勸道，就像是油鍋裏滴的一滴水瞬間就炸開了鍋。


  “放人一馬，便是放自己一馬！”


  “我瞧這姑娘也是麵善的人，定是不會計較。”


  “人總是會犯錯的，再說齊先生在麓山書院任勞任怨那麽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


  七嘴八舌地都來“好心”勸顧卿塵算了。


  全都是些心腸慈悲的大善人！


  顧卿塵上挑著眉毛一遍又一遍地掃過了那群大善人，嘴角不斷地泄出笑聲，手腳卻越發的冰涼。


  “要不顧姑娘還是算呢！？”


  池季同扶著齊先生，雙膝微彎，隻要顧卿塵敢說出一個“不”字便要跪在她跟前。


  顧卿塵深吸一口氣，仰頭望向了被雲彩的遮住的太陽，空蕩蕩的腦子盡然生出了絲絲疼意。


  算呢！？怎麽可能！


  迷惘之色一收，顧卿塵磨牙冷眼瞧過去，卻被一道寬厚的背影遮住了視野。


  立起來的眉毛一塌，顧卿塵像找到靠山般擰著男子的手臂，伸出青蔥手指告狀。


  “表哥！就是他們欺負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