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等待著解脫
祁辰擎坐在床邊，看著衛司然一臉平靜的躺在床上，這種平靜，安詳的表情除了在他睡覺的時候可以看見，在他清醒的時候，是絕對看不到的吧。
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個陳舊的筆記本，這個筆記本是昨天晚上劉管家連夜送過來的，說是祁父多年之前的日記本，在閣樓暗盒裡找到的。
祁辰擎打開，隨意的翻了幾頁，最終停在了其中一頁上。
「她懷孕了，我應該很高興，畢竟她懷的是我的孩子，雖然我對她毫無感情，可是孩子比較是無辜的，我會給我的孩子一個最好的未來。」
簡短的幾排字，祁辰擎就知道那個孩子說的就是自己。
在翻幾頁，寫的都是祁父照顧母親的一些經歷。
「醫生說她懷的是個兒子，我祁威終於有兒子了，他們也放心了吧。」
「她暈吐的很厲害，我這個兒子還真會折騰他媽媽。」
祁辰擎苦笑，想起祁父以往對他的嚴厲，冷酷，毫不留情，想不到他也有被父親寵愛的那一天。
……
「我看到沁兒了，她瘦了好多，有些不像她了，我欠她的，希望這輩子能有機會還她。」
……
「騙子，騙子，都是騙子，為什麼你要說謊，為什麼你要騙我，你把我害得還不夠嗎？我都已經在你身邊了還想要怎麼樣？」
……
「我要照顧她，一輩子照顧她，這一次誰都不能阻止。」
……
「她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離婚就那麼讓她不能接受嗎？她知道我愛的不是她，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愛她，她說死也要以祁家夫人的名義去死，值得嗎？」
「小沁走了，再一次離開我了，還是因為她，為什麼連死她都要拖累我，讓我一輩子擁有不了小沁，為什麼？」
字跡有些暈開，祁辰擎明白，那是祁父的眼淚滴落在日記本上，暈開了字跡。
「一個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擔當，小擎不能像我，他要狠心，要無情，才能承擔起所有的一切。」
……
「小沁，她結婚了，她穿婚紗那麼漂亮，比我想象中更漂亮，可惜她卻不是為我而穿。」
「小沁懷孕了，她現在那麼幸福，即使現在她的幸福不是我給你，我一樣高興，真的很高興。」
……
「小沁，小沁。」
字跡完全暈開，憑著筆畫，祁辰擎還是認了出來。
「小沁，也走了，再一次留下了我一個，小沁，你放心，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好好的照顧你的兒子，把他當成我的親生兒子一樣照顧。」
祁辰擎定睛，看著筆記本上的字，一字一字的確認，確定之後，回頭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的衛司然的側臉。
「真是意外，原來你不僅不是祁辰軒，也不是我的親弟弟。」
門外慾念站在門前，埋著頭，手握在門把上，又鬆開。
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有些人想活卻總也活不下去，有些人想死卻總也死不了。
衛司然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苦笑，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衛司然偏頭一根管子吊在床頭，管子上的針頭插進衛司然的手上，冰冷的液體慢慢的輸入衛司然的身體中。
不是想我死嗎？幹嘛還有救我，難道是不想我死的這麼乾脆，想要留著我繼續折磨我嗎？
毫不留情的拔掉針頭，針頭帶出點點血珠，濺在被單上。
「你在幹什麼？」
祁辰擎出現在門前，看著衛司然的舉動，大步上去，一手拉住衛司然的手，另一隻手用力的按住傷口，讓血不在流出來。
「放開，放開」衛司然用力甩開祁辰擎的手，祁辰擎沒有放，衛司然直接上手掰，
指甲陷阱祁辰擎的手中，祁辰擎依舊沒有放開。
「想死嗎？不要動。」
「我就是想死，你痛快點殺了我吧，反正你殺的人已經很多了，連柯遠也死了，就不在乎多殺我一個。」
祁辰擎感覺傷口已經差不過凝合的差不多，才放手，留下紅紅的影子。
「柯遠不是我要殺他，是盛澤不能留他。」
「既然不能留他，幹嘛留下我。」
「你******真的是活夠了，就那麼想死嗎？」
「是，我就是想死，你就殺了我吧。」
和衛司然想的不一樣，祁辰擎沒有被激怒，自是呼吸聲變得沉重，盯著衛司然靜止了幾秒，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帶上門，門發齣劇烈的聲響。
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我解脫呢？就讓我逃避一次吧。
飯菜已經幾次變涼，衛司然絲毫未動，從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坐在床上，他不知道時間，只能憑藉送飯的來判斷時間。
已經一天一夜，衛司然一滴水沒有喝，一粒米也沒有吃，衛司然覺得有些虛脫，靠著床邊，四肢無力。
嘻嘻索索的開門聲，衛司然知道是傭人來替他送早餐了，果然當門打開之後，傭人端著是還冒著熱氣的食物走了進來，看著已經完全冷掉絲毫微動的食物，什麼都沒有說，將冷掉的食物換掉之後，轉身離開。
衛司然看了沒有看食物，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大門再一次發出了開門聲，不會是傭人，難道是祁辰擎嗎？
衛司然努力挺直腰背，看著門前。
出人意料，門前進來的不是祁辰擎而是盛澤。
看了看飯菜「喲，怎麼不吃啊？趕快吃點吧，當個飽死鬼，總比當個餓死鬼好吧。」
「要送我上路了嗎？」
一巴掌呼到衛司然的臉上，牙齒碰到嘴皮，立刻溢出小血珠。
「真是討厭你付嘴臉。」看著衛司然的表情，盛澤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已經是階下之囚，還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你還以為擎哥會幫你嗎？我告訴你，就是擎哥想要救你，也救不了，因為祁門所有的人都要你死，都要你拿命來償欠下的罪。」
「那好啊！我等著。」
盛澤真的好像一拳打爛衛司然的臉，用拳頭讓他屈服，讓他求饒。
「我看你還能這樣得意多久。」
盛澤頭一扭，轉身離開，剛剛關上門，慾念挨著牆壁站著。
「阿澤……」
一陣清香味沿著門縫，散了進來，衛司然剛剛聞到，大腦一陣麻痹，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