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沒有蛀牙
肖卓看了看時間丟下手裡的活，兒子快要放學了。
家裡沒下烤箱自然是在店裡完成製作鳳梨酥的流程，今個天氣大好外面亮的透透的，他換了圍裙和廚房裡的幾個師傅打聲招呼，「這內陷先拜託師傅們，我去接兒子。」
大師傅是個長相和藹身材圓潤的胖子，一笑起來像是彌勒佛似得讓人看著想親近，肖卓剛來時還是他指導的。
這會大師傅還在砧板上和鳳梨做鬥爭，一手按著鳳梨一手富有節奏的開始耍刀工。
『噔噔噔——』就只看見刀片的虛影晃來晃去的。
還別說，別看人家大師傅肉多但是做事特別麻利，一板一眼。
「去吧去吧，你回來的時候鳳梨差不多就可以炒了。」
「得嘞！」
師傅發令，肖卓出門蹬上電瓶車飛快的往幼兒園趕，對著下山的大太陽傻笑幾下順便扭來扭去的。
「卧槽你這人！成心找撞是不是！」
身後傳來急促的喇叭聲，車主把頭伸出車窗外亂吼，「怎麼騎車呢你！」
肖卓立馬回歸正常人，不好意思笑笑專心靠著右邊。
路過電影院乘機買兩張票，早上有事沒買成他可把一鳴表情看的清清楚楚的。
自從一鳴同學參加過小公主的生日，小公主就自動把人家歸到自己這一隊的行列，有什麼事就往人那跑，一鳴一鳴叫的跟親人似得。
「肖一鳴，去我家玩吧。」
「不去。」一鳴擰著眉明顯被煩的有點煩，乖張的按著小書包跟著老師的步伐出校門，然後站在和爸爸約定的路邊等。
「為什麼呀，去我家一起玩積木好不好。」小公主站到一鳴面前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爸爸說晚上去看電影。」一鳴盯著腳尖，臉縮衣服埋得好好的。
「哼。」小公主雙手和舅舅學交叉在胸前，大概是有些生氣，「我也讓舅舅帶我看去！」
「謝聖菲。」
一看錶情就知道小公主的脾氣犯了，侯皓無奈的搖頭，瞅到旁邊再站著的肖一鳴神色斂起來，口袋裡的東西竟然覺得開始發燙。
「侯叔叔好。」
侯皓在小鬼面前蹲下笑了笑，看向周圍有沒有肖卓的身影，問道：「你爸爸呢？」
「爸爸還沒有來。」小眉毛又擰了，一鳴吸吸鼻子說道，「爸爸工作忙，一會就到了。」
侯皓盯著小鬼的臉愣愣越看他的臉心就越沉，回神后替他掩好衣服，就是要肖卓不在。
他瞅瞅侄女，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遞出去。
小公主最近在換牙，糖要少碰，但他知道侄女肯定會吃，這個年紀對糖基本上是0反抗力。
「哇紫色的！」小公主壓根沒想起外公外婆的囑託小手一伸，糖還沒見影就在嘴巴里哧溜了，還好心的給身邊的一鳴。
媽媽說了，要和好朋友分享。
一鳴猶豫後接過去兩顆也放進嘴裡，一進嘴立馬酸的眼睛都皺起來了，「嗯……酸」味覺都被進化了。
小公主那也是不好受，但是第一次吃特別好奇愣是吞掉口水繼續哧溜，嗚咽的說：「舅舅，糖好酸。」
「那下次舅舅不買這個糖。」
「不行！」嘴巴里酸味好像少點了，謝聖菲跺兩下腳，「這個好吃。」
侯皓笑笑，看一鳴的反應。
似乎對酸味好奇，小公主又放了幾顆在嘴裡等到沒有酸就嘎嘣嘎嘣嚼掉，可是嚼著嚼著出事了，小臉苦著可憐兮兮道：「舅舅我牙疼。」
這當然得疼了，侯皓記得這幾天侄女要掉牙可是總是不掉下來，吃飯難過喝水也難過。
「讓舅舅看看。」面上笑笑張開小公主的嘴，「輕點吃，牙都快掉了。」
兩顆糖放嘴裡酸的不要不要的，肖一鳴憋著忍著，看謝聖菲同學的樣子以為牙都要酸掉了猶豫著要不要吐出來。
「一鳴你牙不疼嗎？」小公主好奇的問，在她眼裡覺得大家牙都要換了。
「不疼。」艱辛的咽下糖水，一鳴道。
「來，讓叔叔看看。」侯皓轉動位置后再次半蹲在小鬼面前，手不動聲色的從口袋裡掏出棉棒。
「啊——」一鳴乖乖的張嘴。
吃酸甜苦辣的東西時人會形成條件反射，通過相應的中樞和大腦皮質引發分泌中樞的興奮感從而產生唾液。
一鳴嘴巴兩側還有唾液，侯皓拿著棉棒小心的在裡面刮著，心裡卻在緊張。
拿到手之後就要去檢驗，檢驗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這樣想之後，侯老闆沒想到自己也有激動道不能自已的一天，強制鎮定的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叔叔給你看看牙，一鳴嘴巴張大一點。」
感到嘴裡有東西在動，一鳴以為是叔叔在看他的牙儘力張大嘴巴，冷氣哧溜的進嘴也不知道爽不爽。
「叔叔看看你左邊牙齒，好像有蛀牙。」
腦袋飛快的閃現電視上蛀牙的情景，一鳴「啊——」憋著氣想讓叔叔好好看看。
「蛀牙在哪裡在哪裡，我也要看。」
說著謊面不改色心不跳，侯皓默默的浸濕3根棉棒才停下動作，用面紙包住放進口袋裡。
「侯叔叔，我有蛀牙嗎？」一鳴瞪大眼睛。
侯皓眨眨眼，「現在還沒有。」
「舅舅，那裡有垃圾桶。」小公主指指那裡。
「太遠了，不去。」
不解的開始咬手指，小公主自言自語，「遠嗎……」
等到沒有酸味了，一鳴也學著嘎嘣嘎嘣嚼掉心想蠻好吃的。
兒子和侯皓侄女在一個幼兒園，他們身為家長說得上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當肖卓看到穿著一身西服站在兒子身邊的人時也沒有當初那麼憤恨了。
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唄。
鬆口氣騎到兒子面前，「一鳴。」
「爸爸你來啦！」話一說完，一鳴就往爸爸腿上撲，只有爸爸在的時候他才會活躍起來。
就著姿勢將人抱懷裡親一陣，一鳴頭往後仰想躲避爸爸的耍流氓行為。
肖卓略帶失望的看著兒子，勾勾他的小鼻子道：「娃大了，都不和爸爸親密了。」
好像他欺負了爸爸一樣，一鳴嘟著嘴怕爸爸和班裡小朋友一樣有情緒，特別敷衍的湊上去親一個。
「哎呦再親一個！」
一鳴頭特別橫的一轉對老子不要臉的行為見怪不怪，看到侯叔叔才露出靦腆的笑臉揮揮手道：「叔叔再見。」
「侯老闆再見。」肖卓走個過場也打聲招呼，畢竟倆孩子現在玩的還不錯的樣子。
冷風有變大吹的趨勢，刺在臉上像冰渣一樣戳進皮膚，侯皓伸手給小公主圍上圍巾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人，今天出來的急竟然什麼防護措施也沒有準備。
謝聖菲看到好朋友和爸爸的互動心裡很羨慕，和父母呆著的時間很少但她也不想離開舅舅離開外公外婆。
想想肖一鳴可以天天親到爸爸，她一年都親不到幾次，對比對比小公主就不開心了纏著舅舅要抱抱。
侯皓彎腰抱起來，侄女冬天穿的圓滾滾的一手都不好固定了。
小公主喜歡和舅舅親近因為他長得好看，比爸爸還好看，媽媽說她這是顏控。
可是顏控是什麼呀？
寒風呼嘯而過，小公主抱緊舅舅在他臉上也親一下，「舅舅，菲菲想叫你爸爸可不可以。」
侯皓低頭看了一眼面色期待的侄女，挑起一邊眉道：「不可以。」
「哼！」
男人心裡有點愉悅，送了侄女回家老父母還很驚訝怎麼有空，他簡單回復了幾句就開往鑒定中心，在車上沉思片刻轉道路過肖卓工作的店面，算是一家很大的甜品店。
往裡面看看能看到一鳴到處竄的身影，侯皓逐漸握緊方向盤看向肖卓的背影。
他緩緩伸出手摸索口袋裡的一團東西。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一踩油門悄悄地走正如悄悄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