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高尚純潔

  但那個黑衣人,實在讓陳鳶捉摸不透他的目的。


  她在義莊待了不久,一開始還擔心那黑衣人會出現、會傷人。


  但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


  或許隻是個路過威宇縣找義莊借住一宿的“路人”?

  她本身就對中藥不甚了解,有些中藥加了一兩味一樣的藥草也沒甚奇怪。


  就像甘草對大多數病症都有用,再加上怕苦的人隻要與藥不相衝也會讓大夫加甘草調和苦味一樣,問到相似的藥香,應該不代表什麽。


  “師姐,你做什麽?”


  劉晏淳伸手擋住了陳鳶肩膀。


  陳鳶回過神,發現自己思索間竟下意識的朝劉晏淳頸部嗅去。


  對上對方那副慘遭驚嚇、險遭辣手摧花的楚楚垂淚之姿,再配上劉晏淳貌比芙蓉嬌的俊臉,陳鳶臉色爆紅。


  她強作鎮定,尷尬的伸手替他撣了撣肩膀,“剛才看到你肩膀上有隻蟲子。”


  “是麽?”


  劉晏淳回以你別騙我的眼神。


  陳鳶目光越發誠懇,“是以前我沒見過的品種,才覺新奇想看清楚點,你別怕,已經跑了。”


  “我沒怕。”


  劉晏淳盯著陳鳶閃爍的眼神,一把推開陳鳶。


  陳鳶沒想到劉晏淳反應這麽大。


  這一推,她站都站不穩,徑直往凹凸不平的假山撞去。


  不過以臉砸牆這樣的慘劇最終還是沒發生,陳鳶發現自己被劉晏淳抓住腰帶拉了回去。


  “你險些害我毀容!”


  雖然被他救了回來,陳鳶還是有些生氣,伸手就擰著他的臉蛋揉捏,“你知道一張臉對女孩子多重要嗎?!”


  錯愕之色閃過劉晏淳的狐狸眼,略顯驚慌的鬆開摟著陳鳶的手,抓住正在他臉上作惡的爪子,厲聲嗬斥,“鬆手。”


  若是眼神能殺人,陳鳶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被劉晏淳的眼刀殺死了。


  真凶!


  “哼,就你的俊臉才是臉。”師弟竟然因為她捏他臉就吼她!!!


  “你個水仙男!”自戀的男人真惹不起,陳鳶撒了手,連忙後退兩步。


  劉晏淳伸出修長的手輕柔的揉了揉臉,眼神緩和之後覷向陳鳶,“水仙男是何意?”


  媽耶,罵他水仙男真不是冤枉人,這動作、這儀態,真是矯揉造作的不行。


  陳鳶咽下吐槽欲,“誇你長得俊,用水仙來讚你人品。”


  水仙寓意高尚、純潔,若非知道她不知劉晏淳身份,他都懷疑她在反諷那小子了。


  敢拿劉晏淳取笑的人,舌頭不保。


  瞧她神情、語態,男人一時間也拿捏不準她的意思了,“那我也誇師姐水仙女。”


  竟想反將她一軍。


  陳鳶咧嘴一笑,“過獎了,我哪兒夠水仙之姿,捕蠅草啊,食人花比較適合我。”


  “……”


  所以她當真是在以花喻人?


  劉晏淳哪裏夠得上她誇一句高尚、純潔?

  男人心中很是不屑,也對陳鳶看人的眼光充滿了懷疑。


  她不像容易被男色所誘的女子呀?


  可是她剛才那副被這層皮誘得眼神迷離的模樣又是什麽意思?

  從長遠計劃來說,美男計也不失為綁定人才的好計謀。


  但,若是讓劉晏淳對陳鳶施此計,男人的唇角緊抿起來。


  不行。


  女人沉迷情愛,會耽於事業的,他需要陳鳶長遠為東廠做事,劉晏淳那樣的家夥,可扮不了一輩子暖心夫君。


  他不想好不容易選中的人才,又因感情受挫而廢掉。


  想了想,還是答應劉晏淳的計劃,讓他定親吧。


  之前他一直不讚同,覺得此計太毒。


  但那些人怎麽能和陳鳶、劉晏淳的重要性比,此計一執行,至少兩員大將之間不會鬧出什麽亂子出來影響將來合作。


  陳鳶看了眼假山外沒人,“師弟,可以出去了吧?”


  “再等等。”


  “等什麽?”


  “那把火。”


  這對話有點古龍,陳鳶撓了撓頭,“你是想說知縣大人回家谘詢知縣夫人要不要抓人去了吧?”


  劉晏淳眼神一瞥,“不算太笨。”


  “你直接說就好了,幹嘛拉我來假山裏窩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兩躲在這裏要做什麽偷雞摸狗的事呢。”


  ……


  男人垂著頭反思起來,這事兒的確怪劉晏淳,他代入劉晏淳性情多年,難免受到對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影響。


  怪不得古有孟母三遷,不良影響真可怕。


  “師姐教訓的是,我以後會注意和師姐保持距離。”


  對於劉晏淳自戀程度相當了解的陳鳶,隻覺得他又在擔心被她盯上想占他便宜了。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恩,那你可得好好尊重我這個師姐,知道不?”


  “……”


  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麽?男人止不住懷疑。


  “是,師姐。”


  麵對突然變得恭敬有禮,透著疏離之感的劉晏淳,陳鳶壓根兒沒當回事。


  這師弟,一天天的,性子比天氣還難以捉摸,或許這是水仙男的通病吧。


  總以為有醜女暗戀他,切。


  兩人沒在假山裏繼續等結果。


  陳鳶打算去案牘庫查閱有關詹學清的信息,劉晏淳對查案沒興趣,回屋背書去了。


  曉得他為了仵作考核十分上進,陳鳶也沒拘著師弟幫忙。


  詹學清是童生,他的資料比尋常百姓的資料好找一些,也豐富得多。


  詹學清生母早逝,家中親眷隻有父親一人。


  父親是盛家一掌櫃,所以他借著這點關係能進盛家私塾念書。


  不過他老考不上秀才,父親又病逝,放沒念書了,因著念書時也賣過自己的畫,裱畫於他來說不算難事,因著這一手手藝,進了盛家典當行做事。


  怪不得他能進盛府幫盛冬月裱字畫。


  童生要去考秀才,得來縣衙拿舉薦信,而他要離開威宇縣遠去他鄉,也得來縣衙拿路引蓋章。


  舉薦信他已經二十五年沒來拿過。


  路引蓋戳,也止於十七年清明之前。


  耐人尋味的事便是,他失蹤後,盛家典當行無人報官。


  這也應得上德才所說當年詹學清與盛冬月私情被發現後,盛老太爺不讚同的說法。


  就在陳鳶查看卷宗時,知縣大人回家詢問夫人主意後,回到縣衙就叫於全帶著一半衙役向盛府而去。


  案牘庫外的動靜吵到陳鳶,她放下卷宗推窗查看,就被派來尋她的水笙盯上,“師妹,大人說叫上你一起去盛府找人。”


  知縣大人真是把她這個仵作當螺絲釘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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