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十一放假返校即開始期中考試, 按照慣例,所有學生不會提前得知自己的考場和座位號以防有作弊情況。


  學生到校後先回班級管班主任要準考證再直接到對應班級準備考試。


  由於要考試, 各班的學生來學校的時間都很早, 取完準考證也留在各自班級裏左右亂竄聊天嬉笑,也有部分學生在座位上準備第一堂的考試科目。


  總之,沒有過早去到自己的考場的, 沒臨近進入考場的時間點都不愛走。


  顧安溪由於上學期不在榕市參加的考試, 因此考場排到了最後一個考場,而蔣斯年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得了全校第三的成績, 自然而然被分配到了第一個考場。


  顧安溪把高考語文必考古詩詞從書包裏掏出來, 靠在椅子上就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讀, 重新背一遍是來不及的, 隻能考著大腦的迅速記憶在腦海中留個印象。


  齊晴回頭雙手交疊在桌麵上, 下巴自然搭在上麵, 歪了歪頭又眨了眨眼。


  顧安溪:“?”


  顧安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你怎麽了?不複習就在這裏一直看著我?”


  齊晴嗯了聲後把自己的古詩詞拿了出來:“我也跟著你一起看吧。”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


  “唉。”齊晴放下書,“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和蔣斯年那天下午都做什麽去了?直接回家了?”


  顧安溪很自然地說:“就吃了頓飯然後乘車回家, 路上堵的半死, 晚上在他家吃的飯然後上樓去他房間。”


  語句戛然而止。


  那晚電影中的情節在腦海裏駛過還有最後蔣斯年為她擦拭眼淚。


  齊晴壓根沒管前麵的話, 直接抓住了重點:“你去他房間幹什麽了?”


  顧安溪支支吾吾地說:“就看了場電影, 前陣子新上架的文藝片。”


  齊晴狐疑地看向她:“就這樣?”


  顧安溪慌亂地回應:“就這樣。”


  確實, 他們兩個人隻看了一場電影而已, 隻是她的心慌到了不行。


  隔了幾天, 可她依然記得蔣斯年指腹的溫度,顧安溪不自主地抬手摸了摸眼角,似乎還有那晚的餘溫。


  還好那時候的光線的昏暗的, 蔣斯年隻能隱約看清她的眼淚而無法看見她已然紅透了的臉頰, 就連耳朵都是溫熱的。


  她從來沒有和男生有過這樣的舉動,或許是因為這個男生是蔣斯年,所以她才會在心裏產生異樣的感覺。


  顧安溪最後是連眼淚都不顧著擦就落荒而逃,再然後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閉眼腦海裏都是最後的場景。


  之後十一剩餘的幾天裏兩個人都沒有聯係,害怕遇見,顧安溪連續幾天無論早中晚除了泡麵就是叫了外賣,壓根沒有出去過,全天宅在家裏。


  而蔣斯年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失落的。


  顧安溪手裏的古詩詞將近有五分鍾都沒有翻頁,齊晴戳了戳她,她才回過了神,繼續看古詩詞和其中易錯字。


  物理拖她的後腿,那就靠語文和英語來補救。


  十分鍾後,顧安溪聽見旁邊椅子拖動的聲音,整個身子僵硬起來,假裝沒有察覺依舊看著書,可心思卻飛了。


  旁邊的蔣斯年把書包放下,看了她一眼後也拿出了古詩詞隨意翻看。


  這種東西他沒怎麽用心看過,他記憶力好,背下來的東西不會輕易忘,這個小本還是在語文老師脅迫下買的。


  這是他第一次翻開。


  過了一會兒,顧安溪聽見了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忍不住偏頭看向他,恰巧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顧安溪有些氣:“你是故意咳嗽引我看你的?”


  蔣斯年不急不慢地放下搭在嘴邊的手,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顧姐明鑒,我是真的想咳嗽了。”


  顧安溪見他真的病了,聲線也跟著放軟了,全然忘了剛剛心中的別扭:“你怎麽生病了?是因為那天被雨淋了嗎?”


  “你怎麽知道?”蔣斯年脫口而出後才反應過自己說錯了話,想改口也沒有用了,隻好默不作聲等著她說。


  顧安溪沒有告訴蔣斯年是關韻告訴他的:“我去後座找你的時候看見了,而且那天你把幹外套給了我,你就穿著一個T恤在車內,肯定會冷的。”


  又道:“你才不是那種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人,這幾天都吃藥了嗎?有熱水嗎?沒有我去給你接,你說話的聲都啞了。”


  蔣斯年對於顧安溪的關心很是滿意,心情愉快了不少:“感冒和你沒關係,主要是因為這幾天我沒在家裏好好休息,天天出去就累著了,藥已經在劉晴梅女士的強迫下進入的肚子裏,熱水我也有,你就別折騰了。”


  他能感覺出顧安溪最近有意避著他,也隱約能猜出來原因,那晚怪他沒有控製住,他不忍心看著顧安溪流淚,尤其是在顧安溪說完那些話後,他很心疼。


  他想過主動聯係但都不知道怎麽開頭,想利用吃飯約她,可那幾天他答應了薑澤要去給工作室拍宣傳照。


  薑澤的標準很高,導致蔣斯年每天都早出晚歸,累個半死,回家躺在床上就能睡著,早晨還要被鬧鍾和薑澤的奪命連環call叫起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差。


  尤其是還感冒了,還要吃藥。


  心情更糟糕了。


  顧安溪輕聲問:“你真沒事?”


  “沒事。我經常鍛煉身體,體格好的很,吃幾天藥就好了。”


  走廊裏陸陸續續開始吵鬧起來,班級門外已經有了不少考生在等著本班同學離開好進入考場準備考試。


  齊晴在講台上組織大家:“現在都把自己周邊的垃圾撿一撿扔到垃圾桶裏,再把桌洞朝前擺放,然後有序離開教室到各自的考場準備考試,切記考試過程中要嚴格遵守考試紀律,不得出現作弊現象。”


  顧安溪把書包背在肩膀上,手裏拿著坐墊,剛走了一步又緩緩地回頭看向蔣斯年:“你考場在幾樓,我把你書包背上去吧,你人上去就行。”


  蔣斯年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嗽個不停,最後樂了出來:“顧安溪同學,我就是個小感冒,也不是胳膊腿折了,你別搞的我像是得了絕症一樣,再說了哪有男生讓女生背著書包的。”


  顧安溪小聲嘟囔:“你就是活要麵子死受罪。”


  又道:“那你中午回班級的時候就待在班裏吧,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回來,你趕緊吃完然後趴著睡一會兒。醒來後我提醒你吃藥。”


  這個提議被蔣斯年同意了:“行,我就吃食堂的套餐就行。”


  “這麽簡單?”


  蔣斯年開玩笑:“最近手頭緊,我媽克扣我零花錢,隻能吃套餐了。”


  “那我請你。”她真的信了。


  “沒事,哥這點錢還是有的。”


  學校食堂的套餐分為一葷兩素和兩葷兩素,是食堂中最不受人待見的食物,但是價格便宜因此買它的人還挺多,但是隊伍下的快,回來的也快。


  食堂裏沒什麽他想吃的東西,出校門又太麻煩了,他想著早點見到顧安溪。


  蔣斯年提議:“你也買回來吃吧,陪我一起,要不然我太沒意思了。”


  顧安溪立刻應下:“行。”


  —


  上午第一科考語文,作文是任務驅動型作文,雖規定文體不限除詩歌外,但一高要求都寫議論文,因為好拿分,結構也很好把握。


  期中考試的難度會稍微高一些,老師們想通過此次考試讓學生們收收心,好好學習,別自大和驕傲。


  語文看完顧安溪立刻就跑向了考場外掏出書包裏的物理筆記背公式。


  俗稱:臨時抱佛腳。


  又或者:臨陣磨槍。


  “顧姐!我可算見到親人了。”


  熟悉的聲音從隔壁班傳來。


  陸聞跑了過來:“別看了別看了,你現在看也沒有什麽用。”


  顧安溪把筆記卷起來拍他:“你怎麽知道沒用,你現在多看一個公式,萬一等會兒考了那你還不得偷著樂?”


  想到了什麽,又問:“對了,蔣斯年這幾天都和你在一起嗎?”


  陸聞搖頭:“沒啊,我們約他,他都說有事兒走不開,我還以為是和顧姐你在一起呢,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


  “……”為什麽有事兒走不開就是和她在一起?這一句話說的是真迷。


  陸聞誒呀一聲:“你這真沒意思,我上樓找年哥去了。”


  “等等。”顧安溪拉住了他,從包裏掏出了一瓶AD鈣,“你把這個帶上去給蔣斯年,讓他喝了。”


  陸聞可憐兮兮接過來:“我的呢。”


  “我就這一瓶了,你要是想喝的話等我有空去超市給你買,蔣斯年生病了是病號,你得多多讓著他。”


  陸聞垂頭:“行吧。”


  第二科考試,顧安溪果真碰到了剛剛看筆記看見的內容,果斷地選擇了A。等其他多選題,她皆抱著能選一個絕不選兩個的想法,畢竟選一個對了能得一半分,選擇兩個錯了一分不得。


  她是那種選擇A答案是BCD的人。


  後麵的大題也是挑會的做,不會的把公式都寫上去還能得到步驟分。


  時間非常夠用。


  廣播響起收卷指令,監考老師吩咐各排最後一名同學往前麵按照準考證號由小到大的順序收齊卷子。


  顧安溪怕蔣斯年久等,在考試結束的一瞬間就衝出了教室,再背上書包趕往了食堂,中途給齊晴發了一條微信,讓她不用等了。


  蔣斯年回到教室把兩個桌子的桌口轉了回來,百無聊賴地等著外賣小顧。


  聽見後門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回頭望去。


  有些驚詫:“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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