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剛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就聽一個小身體「噗通」一聲跳上了床。
某大貓大概是自己知道自己理虧,這會兒也不敢來鑽他的被窩,只默默的趴在了床上,眼巴巴的看著閉著眼睛的謝哲。
他不說話,她也乖乖的沉默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哲睜開眼睛看一看她,饒是燈光昏黃,他看清楚的一瞬間還是氣的夠嗆:……他還在生氣呢,那邊似乎是知道自己有錯的那隻,居然只顧著自己睡的一臉香甜?
就算是只貓,這種入睡速度,這種完全沒有自己做錯了事情因此根本沒懷著心思就入睡了的狀況,是不是成心要把他氣死呀?
宋芸芸迷迷糊糊呢,那邊謝哲一抖她身體底下壓著的毛茸茸的毯子,把它從床上掀了下去。
從暖呼呼的床被丟到了地下,宋芸芸一下子就醒了。
再看謝哲這會兒的神色連她剛進來時候的冷淡都端不住了只剩下了『我很不高興』的低氣壓,她哪裡還不知道他的意思,這會兒忙挨挨蹭蹭的過去道歉。
謝哲的心裡頭充滿了無力:呵呵,跟她生氣也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誰懲罰誰,反正她是完全沒有被虐到的。
他無力的揉捏了自己的眉間,嘆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問:「今天做什麼去了?」
宋芸芸喵喵喵了好多聲,謝哲從她的聲音里也聽出了急欲傾訴的味道,他的神色從一開始的輕描淡寫變成了嚴肅認真,顯然發現了她今天表現的不同尋常,沒有猶豫便把手機先拿了出來,讓她把她想說的話打出來告訴自己。
長話短說,小爪子打字還是相當艱難的-——主要是小肉墊老是會碰到旁邊的按鍵。
等宋芸芸滿頭大汗的把今天的事情給整理完畢跟謝哲講完,再偏頭看他的時候,卻見謝哲臉上的神色已經轉為全然的深沉。他的眼眸深如夜色,臉上露出了幾分深思熟慮的表情,甚至隱約還帶著說不出的憂慮,只在發現了她的偷窺的時候這才勉強揉了揉她的腦袋:「雲朵兒,這麼危險的事情,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去呢?」
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她說自己救了一個人的時候得意洋洋十分開心,還一副翹著尾巴等他撫摸安慰的樣子,可是只有謝哲自己心裡知道,他是多麼的不高興,多麼的害怕:她知道她自己今天遇到的是什麼嗎?
那個小喪屍,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的話,肯定是最罕見的精神系!
這種精神系喪屍的產生萬中無一,在他們起初的時候是十分脆弱的,只要被人近了身就立刻會死。所以大部分的這種精神系喪屍都很難成長起來。
可是這隻小喪屍卻是個例外!
它還沒完全喪屍化的時候,是被它父母-——也就是那大的兩隻給養著的。根據後來人們的判斷,他的進階脫不開那兩個人的餵養,他們可能是故意引誘了人去他們家借宿,然後下毒弄死再給那個小孩子吃!
有充足的食物,它變異的非常快,也很早就已經進階了。在喪屍當中,早一步進階就意味著更高的能力和更高的地位,它現在在喪屍群里的地位,幾乎可以相當於他們w城的城主了!
也就是說,今天宋芸芸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準備的面對了這樣的一個boss!這如何能不讓謝哲后怕,如何能不讓他擔心?
如果不是因為這隻boss怪不知道如何斷了腿,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弱點!
聽宋芸芸的話,它現在還沒有到它的全盛時期,可是已經有了人的思維方式和布局能力,也有了指揮其他喪屍行動的能力,甚至已經有了精神力外放的護盾,它絕對是一級以上的喪屍,殺了它,應該是會有所收穫的。
謝哲看了一眼還趴在他旁邊,一臉可憐巴巴的宋芸芸,手不由自主的緊了一緊。
a市的那個觸手怪,是它出了大力,可最後卻是李成浩補了最後一擊,這可以說是他這個隊長最後為了隊伍的最優化配置做了平衡,可某種意義上來說,卻也是搶了它的東西。
這一次,看來終於可以把欠她的給還上了。謝哲這麼盤算著,心裡倒是漸漸的鬆了下來:危險同時也意味著機遇,這麼想一想的話,好像自己身邊這隻的運氣並不太差?
這麼一想,對著貓形態的她也就沒了之前興師問罪的意思,畢竟想一想,這具皮囊底下包裹著的是一顆真正女人的心腸,而一個人被始終拘束在他的身邊,也未免太沒有自由,也太拘謹了。
或許,真的就是他的要求太多也太高了吧。
宋芸芸看著謝哲的臉色柔和下來,還不知道他心裡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只是看他的表情軟化了,便跳回到了床上,試探性的往被子里鑽。
當然,這一次的嘗試依舊被謝哲立刻就喝止了:咦,但是為什麼覺得主人的耳根有一點紅呢?
***
難得放她消失個半天就出了這麼嚴重的危險事件,第二天謝哲當然想繼續把宋芸芸綁在身邊做自己的小尾巴,不過宋芸芸對於這一天要怎麼過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規劃:科學研究院啊科學研究院。
至於某個戰五渣?不好意思……我能自己一隻偷偷摸摸爬進去可是真的帶不了你。速度太慢體型太大不會隱匿……說出來簡直缺點多的數不清。
被嫌棄了的謝哲只能悻悻的、滿懷不高興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宋芸芸邁著貓步剛到科學院門口,當下倒是呆了:咦,這不是昨天被她救了的那個小哥么?怎麼就蹲在了科學院門口啦?而且看樣子,絕對有硬是在門口就這麼打地鋪睡下去的意思啊!
沒錯,科學院門口這會兒放了一個地鋪,昨天被宋芸芸救了的那個年輕小夥子就站在門口,看樣子已經在那邊站了好一會了。
宋芸芸猶豫了一下才冒著也許會被發現的風險偷偷摸摸的靠近了一點兒,風裡傳來了他們的對話:「把我的哈士奇還給我!當時你們都說是自願的,現在我不願意了!我是w市正式居民,有身份證有房產有地的!你們憑啥不同意?明明說好了是自願的!」
守門的那兵哥哥一臉的無奈,宋芸芸只聽他翻來覆去的就是解釋,實在是上頭的指令沒辦法。
其實這些人一的確是沒轍:這科學院裡頭關了不少變異寵物,這些日子上頭催的緊,已經死了不少,這會兒能活下來的,那眼神兒他們看了都害怕,更何況不知道這人的寵物是死是活,這會兒這話可不好說,不可能還給他。只是現在軍民關係本來就緊張,哪裡還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要是現在他們當街打一個普通民眾甚至殺人的事情傳出去,搞不好明天w市基地本來就已經很緊繃的這根弦立刻就能斷,內部叛亂打起來,他們這些人分分鐘藥丸!
那人在外頭胡攪蠻纏,宋芸芸聽了好一會,才抓住了他話里的重點:他送進來的是一隻大概三歲左右的哈士奇……唔,她一會進去給他打聽打聽吧。
已經來過了兩次,這會兒對地形知之甚詳的宋芸芸再跳進去溜一圈的時候幾乎已經可以用輕車熟路四個字來形容了。
這回也真是趕了巧兒,她躲過攝像頭跳進大黑的房間裡頭的時候,這隻大黑貓正在床上舔著毛,大概是聞到了她的氣味兒,眼睛一亮就從它的床上扒拉起來跟她打招呼:「喲,小白,你又來啦!」
宋芸芸聽見這個名字一臉嫌棄的完全不想理它,不過,再看看它明顯又瘦了幾分的體型,知道它最近遭罪的很-——最近實驗的強度加大的事情他們都聽姜問說了,她忙對大黑說道:「我上次給你們帶來的葯你試過沒?好用不?」
「好用好用!」大黑立刻點頭-——它自己偷偷摸摸試了一回,力量回來了的那天簡直是恍如隔世,只是那之後還得裝有氣無力再回到籠子里去被抓被打被電被灼……想想都是心酸。不過在院子里的都是同伴,它也肯定不會丟下他們只管自己跑路的,這會兒雖受苦卻也只能說心甘情願,「謝謝你的葯!你說,我們哪天一起跑?」宋芸芸之前就讓他等她通知。說是等通知等通知,這一等就好幾天,他是沒事,以前流浪貓的苦日子過的多了總能撐下去,可是其他的另外一些小動物,卻怕是未必能再撐得了那麼久了。
宋芸芸聽了他說的情況一咬牙,按照謝哲給她的日期計劃回答:「就是後天!後天!你想法子把藥水給你能送到的都送一份,到時候我想法子裡應外合,我帶你們走!」
「好!」聽著後天,雖然不知道後天會有什麼事兒,可大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對了,」忽然想起了研究院外頭的那人,宋芸芸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科學院里,有哈士奇嗎?」
「二哈?」大黑的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沒了?死了?」宋芸芸有些難過的猜測。
大黑頓了一頓,還是喵了一聲,回答了實話:「那種蠢狗,生命力可旺盛了,有是有一隻,不過你打聽蠢狗幹啥?」
「還真有啊。」宋芸芸低下了頭,想起外頭的那人,倒是暗暗為他高興了一下。不管怎麼樣,在這個世界里生離死別已經太多了,他大概連隊伍也回不去了,如果能拿回自己原來的寵物,倒也可以算是極大的一個安慰了。就是不知道,被他拋棄過一次的『蠢狗』,還會不會願意回到他的身邊去。
宋芸芸把她的擔心一說,那隻大黑貓卻一臉鄙夷的斜睨了她一眼:「蠢狗可不是你,那種蠢蠢的東西,被打了也不記疼的,你等著看好了,要是它主人真來接它了,它估計屁顛屁顛的就撲上去了,什麼不願意什麼記仇,呵呵……」全是你多想了。
「……」宋芸芸獃獃的撓了撓自己的鼻尖:這樣嗎?還真是不知道該為狗的這種習性高興還是為他們覺得悲哀呢。
***
基地外頭的大馬路正中,獃獃的蹲著一個小孩兒。
他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全是污泥,全身上下瘦的可怕,乍眼一看上去,就好像是非洲來的難民一樣,全身上下全是骨頭,看不到什麼肉。
一輛載著倖存者小隊的車子從遠處開了過來,遠遠的看見路中央有個小孩子半蹲著在拚命的揮手,那開車的倖存者都被狠狠嚇了一跳,罵了一聲「艹」一個急剎車,車子勉勉強強才在幾乎要貼著小孩兒鼻尖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上有十幾個人,都是青壯年男女,這會兒看見那小孩兒可憐的樣子,車上的女倖存者心軟一些,當下就有人推了推自己身邊的男朋友:「是個小孩兒呢,看著怪可憐的,去瞧瞧怎麼回事。」
這時候離末世降臨還不算太久,人心雖亂,在這麼多年尊老愛幼的教育體制底下,卻依舊帶著對弱者的憐憫。看著這小孩兒凍得青白的臉頰,想著剛才車子差一點點就要從他頭上碾過去了,幾個男倖存者都拿著武器小心翼翼的下了車,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異常這才問那小孩兒:「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怎麼回事?你爸爸媽媽呢?」
那小孩兒吸了吸鼻子,沉默的指著路邊。
路邊上臉朝下的卧著兩具一動不動的身體——看服飾大概是這孩子的父母親,那幾個倖存者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孩子大概已經是個孤兒了。
在現在的世道里,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生離死別太多,他們也沒有那個餘力再去養一個小孩子,只是看這孩子實在可憐,最多不過十歲就要面對自己掙扎求生的□□模式,幾個倖存者都是心裡一軟,就有一個女倖存者上前拍了拍那腿歪著的孩子,柔聲哄勸:「爸爸媽媽睡著了嗎?那……你跟我們走吧?進城裡去找份零工干,比蹲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強。」
話音未落,那剛剛搭上他肩膀的手就被那孩子「咔擦」一下扭了下來!
女倖存者看著自己露出了雪白斷骨的手臂,眼中出現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下一秒才感覺到了疼痛,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孩子咧嘴一笑,露出了自己一口黃焦焦的牙齒,嘴一咧就往手裡女人的手臂上咬了下去,格吧格吧格吧的發出了清脆的咀嚼聲。
那白森森的,硬度很高的人骨像是軟軟的五花肉一樣,他嚼著吃的極其香甜,嘴角還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幾個倖存者全呆住了!
等反應過來,幾個男倖存者立刻舉起了手裡的槍支,砰砰舉手就往那孩子身上頭上射,然而只見火花四濺,那孩子的周圍像是有無形的氣罩,竟然刀槍不入,子彈到了他周圍,卻全部都被彈開了!
路邊躺卧著,原本被以為是屍體的兩個男女這時候站了起來,他們的眼窩裡有眼珠子掛在外頭,鼻子成了一個血洞,身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缺斤少兩,這一看就不是人了!
那想要逃跑的女倖存者像是被無形的繩子牽引著往回拉,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的又被拉回到了那孩子的身邊,她口中的痛叫沒一會就停了——那孩子一口咬斷了她的喉管!
倖存者還想跑,卻見那四周圍,已經有密密麻麻的,數不勝數的喪屍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開車的那一個狠踩油門,碾過了數不清的屍體,車輪底下的骨骸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烏黑色的血液濺在了擋風玻璃上,糊住了他們的視線。
在裡頭的女人尖叫著,然而被遮住的視野卻讓他們慌亂的根本無法辨別東西南北,只知道直著開,然後耳邊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車身一陣劇烈的震動,那開車的倖存者心中已經完完全全的絕望了:他們的車子,好像根本沒能沿著路開,而是掉進了路邊的溝里!
很快的,這輛車子就被淹沒在了喪屍群中,車窗玻璃被喪屍用頭用手撞開,血液四濺,但這些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疼痛和恐懼的東西卻一下一下機械麻木的撞著,直到把整一輛車給剝的一乾二淨。
原本應該是無序的,狂暴飢餓的喪屍群卻並沒有各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享用他們的這一頓大餐,而是把裡面的男男女女給一個一個的拖了出來,活生生的揪到了那個小喪屍的面前。
最後一個被吃掉的女倖存者的臉上已經麻木了:她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在她的面前的!排在她前面的那些人有咒罵的,有懇求的,有哭天喊地有怨恨命運的,可誰也沒有逃出這鬼東西的掌心!
看著同伴一個個以那種方式死去,她內心的悲痛自不用說,可這種痛和憤怒到了最後,卻只剩下了對自我無能為力的厭惡,她狠狠咬著牙,說出了她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你們這種鬼東西,老娘就不信了,能有什麼好結局!」
小喪屍歪著腦袋,似乎根本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轉過頭來「咔擦」一聲就扭斷了她的脖子。
吃完了最後一點糧食,他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肚子好像根本一點也沒有變化,真讓人費解,他吃下去的那些肉,都到了哪裡。
小喪屍只覺得肚子里有一股一股的暖流交替,他驟然一聲呼嘯,頭頂似有無形氣流和風聲聚集,那之前憑著本能吃下去的每一點東西都似乎化作了能量,匯聚到了他的頭頂。
四野無聲,原本還在各自晃蕩的喪屍們各自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片刻之後,竟是齊刷刷跪了下來,向著他的方向跪成了一個圓形。
小喪屍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陣清明,似乎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清楚明白,也更知道了自己現在要做什麼。他看了一眼那批倖存者的車輛開來的方向,枯瘦的小手一揮,喪屍大軍便浩跟著他的腳步,將他拱衛在最內圈,浩浩蕩蕩如同黑潮一般沖著w市基地的方向洶湧而去。
***
w市的城樓底下,不到黎明就已經聚滿了逃生來此的普通市民:到處都是小的聚集點被喪屍潮攻破,喪屍潮呼嘯而過的消息,人人的面上都是說不出的后怕和恐懼。
有父親手裡拉了自己的兒子,而家裡的母親卻已經不見蹤影。有哥哥懷裡抱著自己的妹妹,家裡卻已經沒有了大人。孩子已經很少了,擠在隊伍靠前位置的多半都是一些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女,一個個的盯著高高的城樓和城門,人群在不安的蠕動著。
在逃難的路上,哪怕人們會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底下也幫別人一把,那些平時被照顧的老弱病殘幼,卻有一多半撐不到這個時候-——還有一些,是家裡的老人主動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孩子,可自己卻永遠的留在了他們還了一輩子房貸、辛苦了一輩子才買下來的家裡。
這時候只有五點多,天還沒有亮,城門更沒有開。隱約幽暗的光線底下,能隱約看見城樓上守衛著的人的影子,這一道城牆,在這些人眼裡,毫無疑問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哪怕是在隊伍裡頭人們也在挨挨擠擠,想要爭取一個好一點的位置,趕緊進城去避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指針已經到了6點,可城門根本就沒有打開的意思,終於有一些等不及的人開始焦躁起來,隊伍里有人向城樓上喊著開門開門放我們進去。
聲嘶力竭的聲音,引起了上頭一陣的騷動。
有士兵緊了緊手裡的槍,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忍,看向自己身邊的同伴,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十分的不確定:「今天真的不開門?」
「上頭的指令,你看看下面這個情況,你敢開?」實在太擠了,人太多了。這城門一開一旦人潮洶湧而入,憑他們現在這裡的人力,根本來不及分辨這些人身上到底有沒有攜帶病毒,觀察期間一旦進了城,再把喪屍病毒傳染開,不要說下面的這些人,一旦病毒在城內爆發,死的就是他們一城的人!
「可是……」可是這麼多的人命啊!
更別提下面還有昨天出城去做任務的小隊,難道這樣也不放他們進來?
另外的那個士兵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他們這邊正討論,忽然城門上空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那是城中為數不多的還能起飛的直升機之一,現在在人群上空徘徊良久,以擴音喇叭向下方喊道:「各位尊敬的市民,我們非常抱歉的通知,由於w市基地的容量已經飽和,現在我們不能再放市民入城。但我們這裡準備了大量的物資,各位民眾可以依託城牆住宿建屋……」
說著,漫天的包裹就飄落下來。
人們在底下面面相覷:可旋即待那些包裹飄落到了他們的附近,肉眼能看清的時候這些人立刻忘記了自己之前的憤怒。
天哪,那些包裹還帶著食物的味道,另外一些上頭綁著砍刀等等武器。
基地沒有放棄他們!
能填飽肚子了!
這樣的期望,讓下方的人群一陣騷動,紛紛只顧著搶奪掉下來的包裹,再沒有人跟瘋了一樣的去捶城門了。
只是城門陰影處,一直在關注著這一切的謝哲卻從牆角走了出來,默默的、無聲的看著下方爭搶的這一幕,良久,深深嘆了一口氣。
基地現在的領導人心腸何其之毒!底下的這些人,又看得何其的淺!
給他們一點甜蜜的物資做誘餌,既平息了底下的騷亂,不至於讓底下的混亂波及城中,另外也給底下的人造成一種假象,那就是基地還是管著他們的,真的有事情,還是會保護他們的。
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基地上層現在根本就是拿他們當炮灰,到時候喪屍來了,城門一關,外面的這些人,就全部都是抵禦喪屍潮的第一波*城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