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經典的黑吃黑
月色朦朧,山巒之中,鳥獸早已歸巢,夜行者甚少,到處都是一些蟲子的鳴叫聲。
三名黑衣人走至山腰位置,靠近了巨石堆,當看到洞內靜靜地站立著的馬匹,各自的眼中都是有著不一樣的精芒在流露。
「敢問洞內可是有人在此?冒昧打擾清修,還望見諒!」
身為頭領的黑衣人,還算是有幾分素養,並沒有冒然進入山洞,而是先在洞外喊了一聲。
「你們是什麼人?」關飛羽一臉的惶恐不安,弱弱地問道。
不過,他這是裝的,能夠示人以弱,方才是扮豬吃老虎的前提。
當然,此時的他,並不知曉對方來歷,更不知曉對方實力如何,只是想著找機會溜走罷了。
「我們從遠方而來,途中遇到壞人,受了些傷,不知小兄弟可否容我等進去歇息一番?」頭領再次出聲,溫和地道。
通過聲音,他已經知曉了洞內人的年齡,應當只是一個少年,但他仍舊是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態度,沒有強佔之意。
「當真只是歇息而已么?」關飛羽的語氣依舊是有些軟弱,同時也有著幾分遲疑。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進來吧!」
「好,那我等就打擾了!」黑衣人頭領應了一聲,似是比較豪爽,隨後和另外兩名黑衣人擠進了洞中。
他們進來后,其中一個點燃了火摺子,看到地上還有一些乾柴,毫不猶豫地拿來生火。
「小兄弟,看你面相清秀,骨骼驚奇,想必是出於富貴之家,卻不知為何在此荒涼之地留宿?」
黑衣人頭領隔著關飛羽五尺距離,盤膝而坐,他打量了後者一眼,再次問道。
「我……我只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這次僥倖得了滄瀾學院的錄取名額,家中變賣了部分家產,為我換來這匹馬兒,此次是迫不得已,要前往學院報道!」
關飛羽似是不敢與之對視,微微低著頭,一臉的軟弱之色。
他狂奔了三天,小臉之上早已是沾滿風塵,加上本來雪白的衣衫變得灰黃,是以他的話語倒也和此時的形象有些相符。
「呵呵!能夠進入滄瀾學院,不管出身如何,將來都是稱霸一方,大富大貴之人,小兄弟倒是不用自卑。」黑衣人頭領似乎是個自來熟,見關飛羽的性子似乎有些柔弱,豪爽地安慰道。
而關飛羽也是十分配合,微微抬頭,眸中儘是火熱,裝出了一副十分嚮往的表情。
「嘁!還稱霸一方,大富大貴,我看這孬貨就是個短命鬼!」一旁,一名黑衣人卻是有些不屑地冷哼一聲。
他正是方才眼神有些異樣之人,此時,似乎是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暴躁。
「老二,你怎能如此無禮?」黑衣人頭領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惱怒道。
黑衣人並沒有回答,他徑直走至關飛羽身前,眼中儘是兇狠之色。
「小子,有沒有什麼吃的?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拿出來,若不然,我宰了你的馬吃肉!」
他宛若一匹餓狼,直勾勾地盯著關飛羽,眼神極為陰冷。
「有……有的!」關飛羽似乎是害怕了,顫抖著拿過身後的包袱,就要打開。
「拿過來!」卻不想,黑衣人一把搶了過去,蠻橫地將之撕爛。
所幸,包裹裡面,只有幾枚金幣和兩套普通的衣衫,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物品。
在衣服之上,還有一個小包裹,黑衣人打開后,只是幾塊不起眼的肉乾。
「哼!真是窮光蛋,土包子,就你這種孬貨,去什麼滄瀾學院?」黑衣人心中極為不滿,蹲在一旁邊咀嚼邊嘟囔著。
「小兄弟,沒有嚇著你吧?當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屬下有些不聽管教。」黑衣人頭領向關飛羽致歉,但他的眼神卻是開始變得犀利。
這老二,似乎今日有些不太尋常!
「不礙事,不礙事!」關飛羽縱然心中一陣鄙腹,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此時自己好似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有實力裝低調才是扮豬吃老虎,現在沒實力不得不低調,那是裝孫子。
「嘿嘿!老大?」另一旁,黑衣人嚼完了幾塊肉乾,卻是站起身來,包含深意地冷笑一聲。
「老大,此處並無他人,你還是跟我們說說,搶了他們何物吧!」
他的語氣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恭敬,彷彿是在對一個陌生人,甚至是在對一個死人說話。
「老二,你是怎麼對老大說話的,想要以下犯上么?」還未等黑衣人頭領說話,另一位黑衣人已經怒不可遏。
「以下犯上么?」排行老二的黑衣人森然一笑,他的身影突然動了。
但是,他的目標並不是盤坐於地上的頭領,而是方才出聲的黑衣人。
只見他的身影驀然出現在黑衣人身後,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從他手中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後者肋下。
「你……」黑衣人眼中竟是不可置信,他一手捂著傷口,另一隻手顫抖著指向出手之人。
他想不到,同甘共苦十餘年,情感堪比親兄弟的老二,竟然會向他出手。
這一幕,就是關飛羽也是愣了,這是同室操戈么?
「老三,你還是太幼稚了!」排名老二的黑衣人,拔出沾血的匕首,輕輕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來,我出生入死,立下諸多功勞,但都加在了他身上。不管我付出多少,榮耀始終是別人的,我不甘心!」
他咬著牙,不用看也知道,臉上儘是猙獰之色,一字一句,怨恨地道。
「十餘年過去,我依舊是默默無名的老二,他卻帶走了我大部分的榮耀,成為人人稱頌的首領,你說,這公平嘛!」
他眼中十分暴淚,在質問盤坐於地上的黑衣人頭領。
「但是,你我情誼堪比親生兄弟,為何要對我出手?」排名第三的黑衣人十分虛弱,儘管用手捂住了傷口,但鮮血依舊止不住地流下。
「他以身受重傷,一身實力怕是只剩十之一二,並非是我的對手。」排名老二的黑衣人搖了搖頭,眼中冷意不減。
「而僅比我遜色一籌的你,若有了戒心后仍為他賣命,聯手之下我只能落荒而逃。」
「呵呵~你……你今日如此無情,日後……日後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排名第三的黑衣人聲音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看來已經是活不了了。
關飛羽一臉的沉默,眼中有著傷悲,如此一幕,卻讓他想到了昔年之事。
「你果然還是要出手了啊!」黑衣人頭領輕聲一嘆,似乎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此時雖然有些訝異,但並未有太多慌張之色。
「呵呵!」排名老二的黑衣人輕輕抹去匕首之上的血跡,冷笑一聲。
「本來我並不打算這麼早與你翻臉,但竟然是因為你搶了他們的東西,而害得我們被追殺成喪家之犬般。」
「我想,憑他們那麼大的勢力,都如此在乎那東西,並不是你所說的那般輕巧,而是十分的貴重吧!」
他的眼中有了火熱,那是一種貪婪,猶如一個守財奴,遇到了萬丈金山。
「方才我便說過,若是殺了我,誰也得不到那件東西!」黑衣人頭領淡淡地道,但語氣卻是極為堅定,絲毫不因對方的殺意而有所動搖。
「老大,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老大。」排名老二的黑衣人搖了搖頭,眼中有些戲謔之色。
「莫要以為你藏得很深,其實你的一切我皆知曉。」
「你一直與我們為伴,根本沒有機會外出藏東西,而你身上的那根腰帶,似乎許久不曾換過,想必那應該是一個空間容器吧?哈哈哈!」
說著說著,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興奮,放聲大笑起來。
「看來,許久之前,你已是有了二心吶!」黑衣人頭領瞳孔微縮,語氣中首次有了些冷意。
「彼此彼此,你許久之前,不也是對我有了戒心么?」排名第二的黑衣人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他揚了揚手中匕首,就要對黑衣人頭領發出攻擊。
「廢話少說吧,殺了你,那東西就是我的了!」
說罷,他已高高躍起,月光照耀下,匕首散發著淡淡寒芒,無情的刺下。
「嘿嘿!說別人,其實你也是太幼稚了。」黑衣人頭領看著即將到來的攻擊,淡聲笑道。
「既然許久之前便是有了異心,為何不打探一下我搶到的,究竟是何物呢?」
只見他右手清揚,一團黑霧噴向上空,排行老二的黑衣人從上面落下,首當其衝。
「既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黃泉路上好有個伴!」
「什麼?」排行老二的黑衣人心中一驚,但此時招式已老,難以做出改變。
隨即,他心中一狠,閉著呼吸,手中匕首直直刺落。
山洞不過丈余見方,說起來緩慢,但實質上快速無比。
便是連關飛羽,在黑衣人頭領揚起一團黑霧之時,也是十分吃驚。
他不敢久留,對準洞口方向,閉上眼睛,捂住口鼻,冒著生命危險,一個箭步衝出。
所幸,黑衣人並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顧及到他。
此時,就連馬兒他也顧不上了,剛出石洞,就向著風口處狂奔。
「呼呼……那些人,都是什麼來頭,也都太瘋狂了!」關飛羽大口地喘著氣,感覺身上沾染了一些黑霧的皮膚,有些隱隱作痛。
他吧啦一下扒開衣服,發現只是有些紅腫,並沒有其他問題后,心裡一陣慶幸。
這剛出門便是差點陷入了絕境,這世界,還真是處處充滿了危險啊!
但是,待得身上紅腫的皮膚不痛了之後,關飛羽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他們應該都死翹翹了吧?或許,裝了半天孫子,也該做一次漁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