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日常繼續
請安結束,出了正院,玉書幾句話打發走圍上來說話的幾個格格和侍妾,帶著青衿和秋靈回了自己屋裡。
進了屋,脫了大毛衣裳,在奴才們的伺候下,換了一身在屋裡穿的衣服。
收拾停當后,玉書吩咐青衿:「去把我正給爺做的那件褂子取來。」
「是。」青衿應了一聲,轉身從柜子里取出一件石青色男式褂子,上頭吉祥雲紋已綉了一大半,只差袖口處仍有些許位置空白著了。
玉書將褂子接過來,從笸籮里拿起繡花針,穿上青衿捻好的綉線,一針一針地綉了起來。
一個半時辰過去,終於綉好了這件衣裳,玉書抬起頭,揉了揉脖子。候在一邊的秋靈機靈地捧了杯茶過來,「主子,潤潤口吧?」
「嗯。」玉書接過,抿了一口,用下頜點點放在床上的褂子,「把它舉起來,我瞅瞅。」
青衿、秋靈兩人便合力在玉書面前將這件褂子展開來,讓主子看看這件衣裳可否還有不妥之處。
仔細地檢查完了,見沒什麼問題,玉書點點頭,「行了,收起來吧。」
青衿便再將它疊回了柜子里,板板整整地放好后,又仔細看了一番。唯恐沒放妥當,被壓的起了褶子。
另一頭,秋靈輕聲請示:「主子,您看都十點半了,是不是吩咐小廚房給您做點子點心出來?」
因玉書已是元嬰期了,早已辟穀,對吃食本已沒什麼要求了。可若不吃飯,豈不是引人疑竇?
於是,她現在的習慣仍和普通清朝人一樣兒,也是兩餐加點心。十點半,確實該讓小廚房做些點心了。
玉書想了一下兒,道:「今兒個,我想吃桂花糖藕糕加上糯米山藥糕,你這便過去吩咐吧。
「是。」秋靈蹲身一福,掀帘子到小廚房裡頭吩咐去了。
等著吃食的檔口,玉書見外頭雪雖停了,卻仍未放晴,也沒什麼出去轉轉的想法。
又想起前兩天胤禛找她下棋未果的事兒來。
這些年,這位爺早就見識過她在琴、書、畫上的造詣了,並對她的技藝讚不絕口,還從她這兒拿走了好些墨寶去。
就前兩天,胤禛正在和玉書一起練字兒的時候,突發奇想,問道:「玉兒,按理說,琴棋書畫四樣你應是一同學的吧?為何爺從未在你這看見棋盤、棋子兒這些東西,也沒見你下過棋呢?」
「這……」玉書猶豫了一下兒,略略紅著臉兒道:「不瞞爺說,奴婢琴、書、畫這三樣都好說,只是在棋這一道上缺了根筋兒,實是極不善長的。」
「當年這四樣確是一同學的,只奴婢駑鈍,背過的棋譜兒只是會擺罷了,要讓奴婢自己思謀,」她搖了搖頭,羞赧道:「奴婢先生都嘆息說,可惜奴婢的聰明勁兒了,誰知是個臭棋簍子呢。」
當然,玉書的棋自然沒有差到不能見人的地步。她這麼說,無非是推辭之語罷了。
棋之一道,與書畫不同,弈棋之時,最是能展現本人性情謀略的。玉書的棋,可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這般溫柔,為了避免露餡,她便只能推脫,說自己不會了。
胤禛一轉念,便想起了玉書在他面前時表現出的性情。這般心無陰暗、純真嬌憨、不思謀略的女子,讓她下棋,確是為難她了。
於是取笑了玉書一會兒,也便罷了。
今兒玉書想起這件事兒來了,便想到了一個對胤禛而言,一定是比較新奇的玩法,那就是飛行棋。
當然,這個年代,飛機什麼的是不能用的。不過萬變不離其宗,換成馬車也是照樣的,不是?
於是玉書喚來青衿,取過紙筆,在紙上畫起了棋盤。
不一會兒,秋靈帶著迎春端著點心回來了。玉書被伺候著洗了手,吃過點心后,便照例午睡了一會兒。
當然,通常,她都是用這段時間修鍊點的。
午睡起來,時間已到了下午兩點。玉書吃了果子,喝了碗茶,讓青衿把上午的那張沒畫完的紙拿來,接著在上頭揮筆奮鬥。
直到下午四點,這張簡陋的棋盤才有了大致模樣。
弄完這事兒,玉書又看了兩本子閑書,天兒就又黑下來了。
五點半的時候,前院來了個小太監,通知她說,今兒個爺要來這兒用膳。玉書便在奴才們的伺候下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候著胤禛到來了。
六點一刻,胤禛身後跟著幾個太監,腳步匆匆地進了門來。
因下午又開始下雪,他這會兒帽子上、斗篷上頭都沾了雪花。玉書請安后,正要迎上去服侍他,卻被胤禛擺手止住了。
他身上這會兒還帶著外頭的涼氣,冰著她就不好了。
在奴才的伺候下,胤禛換了身衣裳,又走到爐子跟前烤暖和了,這才讓玉書近身。
兩人一同坐到暖炕上,玉書把著胤禛的手臂,嬌聲埋怨道:「爺,奴婢身體好著呢,哪有那般嬌弱,連伺候您換衣裳都不成了?」
胤禛板著臉兒,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小沒良心兒的,爺還不是為了你好?凍病了你去,遭罪的可不是爺。」
「爺~」玉書搖了搖他的胳膊,忽閃忽閃著眼睛看著他,小小聲地撒嬌道:「奴婢,奴婢這不是想伺候爺么。」
「哦?」胤禛一挑眉,「你就再沒想別的了?」
玉書臉「刷」的一下紅透了,小生囁嚅著,「奴婢,嗯,奴婢見青衿她們伺候爺,奴婢心裡頭不舒坦呢。」
見她一臉醋意,胤禛打心裡有一種滿足感升了起來。他臉上帶笑,伸手捏了捏玉書的屁、股,親昵道:「你這小醋罈子。」
「爺~」玉書聲音甜甜地拉長音兒,扭著身子,鑽進了胤禛懷裡,還不停地蹭來蹭去。
「好了,好了,別撒嬌了。」胤禛拍了拍她的背,哄道:「等下回,爺讓蘇培盛他們伺候爺更衣,這總行了吧?」
玉書也不拒絕,直接抬起頭,臉紅撲撲地,眼睛水汪汪地看向胤禛,甜蜜道:「爺真好。」
「你呀,」胤禛失笑地搖了搖頭,捏了把玉書的臉蛋兒,「真是拿你沒法子。」
看著她巧笑倩兮,一副不好意思中夾雜著欣喜滿足的小樣兒,胤禛這心裡頭也一派舒泰,只覺著歲月靜好,心中安寧。
便是連朝堂上的那些糟心事兒,彷彿也遠離了他,成了上輩子的事兒一般。
三年前,他哪兒能想到,會有這麼個小女子出現在他面前,還成了他心頭那個最為安泰舒適的港灣呢。
現今,他只要來了這院子,就好像來到了一片心裡的桃花源。
管他外頭再多風雨,只要來了這裡,他就能徹底放鬆自己,養足精神之後,起身再戰。
這些都是面前的小女人帶給他的呢,而以他的能力,他能保證維持住這片安寧桃花源的不變。
只可惜,他沒法子給她一個孩子,這院子里還是太靜了些。
想到這兒,胤禛笑著摸了摸玉書的臉,問:「今兒個都做什麼了?」
聽了這話,玉書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一拍巴掌道:「對了,爺來的剛好,奴婢今兒剛把給您做的那件新褂子綉好了,您要不要試試看?
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胤禛,裡頭盈滿祈盼。
胤禛問道:「那件石青色的夾馬褂?」
玉書點點頭,小兔子一樣兒,繼續期盼地看著他。
胤禛忍笑,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嗯,那就拿來給爺試試吧。」
話音剛落,看著玉書那喜笑顏開的小臉兒,他還是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兒來。
知道自己被取笑了,玉書臉一紅,嗔了他一眼。背過身下了地,親去柜子里取那褂子去了。
兩人站在落地大西洋鏡兒跟前兒,玉書拿那褂子在胤禛身上比了比,眼中神色十分滿意,口中卻還是問道:「爺,您覺著怎麼樣?」
知道她正等著聽他誇兩句呢,胤禛便道:「甚好、甚好。這褂子爺穿到身上,顯得精神多了。還是爺的玉兒有本事,爺喜歡著呢。」
說到後來,胤禛溫柔地看向玉書,也不說明是他究竟是喜歡衣裳,還是喜歡人。
被他這般調戲了一把,玉書臉兒微紅,半垂下頭去,也勾起一個甜笑來,聲音也羞澀地越發小聲兒,「爺能滿意,奴婢就十分開心了。」
試過了衣裳兒,坐回炕上,便到了玉書的獻寶時間。
玉書膩在胤禛身上,柔聲問道:「爺,奴婢前兒跟您說自己個兒不善棋道,您還記著么?」
胤禛半摟著她,低下頭,「怎麼?今兒個想跟爺下盤棋試試?還是想讓爺教教你?」
玉書道:「奴婢資質駑鈍,哪兒能在爺跟前獻醜呢?奴婢是想了個簡單不費腦子的玩法,想跟爺顯擺一下兒呢。」
「哈哈……」胤禛被她逗笑了,「哪有你這般直白,說是要在爺跟前顯擺的?就不會說的好聽些兒?」
「便是說的再好聽,奴婢也就是想在爺跟前顯擺啊。」玉書嘟著嘴兒道:「說話拐彎抹角兒的,奴婢可不會呢。」
「好好好,別撅嘴兒了,看你這小嘴兒撅的,都能掛上個油瓶了。」胤禛擰了她腮幫子一把,「爺就喜歡你在爺跟前說話不會拐彎兒呢,彆氣了,啊?」
玉書的小臉一下子放了晴,美滋滋兒地道:「奴婢就知道爺喜歡奴婢呢。」
胤禛敲了她額頭一記,「別美了,不是說有新奇東西要跟爺顯擺?還不快去拿來?」
玉書抬頭,沖他嬌憨一笑,轉身去取費了一下午才做成的棋盤了。
等她把這棋盤加骰子擺到胤禛面前,胤禛稀奇道:「你這是怎麼個玩兒法?」
「這玩法還是奴婢閑時琢磨出來的呢。」玉書帶著點兒小驕傲道:「上回爺不是問奴婢下棋的事兒了么?奴婢還為不能和爺下棋覺著遺憾呢。」
「奴婢回頭仔細想了想,對奴婢來說,下棋還是太難學了。於是琢磨了一番,便想到了這種簡單易學還不費腦子的玩法。有了這個,奴婢便能和爺玩上幾局了。」
「哦?」胤禛仔細打量了一番這簡陋的一張紙,「那你現在便和爺說說,看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個簡單易學還不費腦子吧。」
玉書便手把手地教導起來。
不過聽了一遍,胤禛便能上手了。對他來說,這東西確實太簡單,不過能陪玉兒開心一把,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鏖戰了一番,結果是玉書被虐的極慘。
玩骰子,搖點數,打小兒就是胤禛玩兒慣了的。便不能說想搖多少是多少,八、九成總是有的。
而玉書呢,她可沒想表現一番,於是也沒動用神識之類的手段,只是隨便搖的。
這結果自然可見了。
等夜深了,兩人洗漱完,上了床,胤禛湊到玉書耳邊道:「願賭服輸,今晚兒,是不是該你好好伺候爺了?」
玉書臉漲的通紅,咬了咬嘴唇,深吸了口氣,豁出去般,一骨碌翻到了胤禛上頭。
她坐在胤禛腰上,俯下身子,舔了胤禛耳垂兒一口,聲音羞澀帶著媚意,「爺,奴婢這就來好好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