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很奇怪嗎?”陸白麵露疑惑。


    許新月可是富婆, 富婆不知道什麽是拮據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他喜歡的人連拮據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他居然不覺得奇怪。


    “不奇怪。”陸白說。


    “所以,拮據到底是什麽意思?”許新月問。


    “窮。”陸白言簡意賅道。


    “哦。”許新月懂了, “我不窮。”她剛賣了人參,有很多錢。


    胡勝利看得出來她不窮,也正因為看得出來她不窮,他才覺得奇怪。


    他知道的許新月,家裏是很窮的, 窮到隻需二十斤糧食就差點能買到她, 但眼前這個許新月卻像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二十斤糧食的人。


    這樣貧富差距明顯的兩個人怎麽會是同一個人?


    他想不通,隻能問了。


    “你們家之前明明很窮, 為什麽突然富起來了?”


    “因為我和我弟去醫院看病的路上,碰巧救了個老爺子, 老爺子的家人為了感謝我們,給我們買了不少東西,還認了我們當幹弟弟和幹妹妹。”許新月把許冬至編的那套說辭跟他說了。


    胡勝利聽完後,臉上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不啊!”許新月不信,“但這是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他們確實救了沈老爺子,沈追司也確實因為他們救了沈老爺子給了他們報酬, 還認了他們當幹弟弟和幹妹妹。


    胡勝利還是不信,問一旁正在吃蘋果的陸白:“你信嗎?”


    “信啊!”陸白不假思索道。


    “她自己都不信, 你居然信了。”胡勝利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她說的, 我都信。”作為一個軟飯男,他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富婆, 哪怕明知道他的富婆在說謊, 他也不會在外人麵前質疑她。


    胡勝利:“……”


    胡勝利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陸白。


    他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他這人性格孤僻, 不善與人交際,這特麽哪裏是性格孤僻,不善與人交際,分明就是沒有遇到那個讓他暴露本性,願意去交際的人。


    就他對許新月這態度,換作他是許新月,也對他死心塌地。


    “不說算了,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才怪!

    他超級無敵巨想知道,但他眼前這對狗男女隻顧著秀恩愛,不告訴他。


    “說了,是你自己不信。”許新月懶得跟他吧啦,站起身在竹筐裏翻找一番,從裏麵拿了一串她用油紙包著的冰糖葫蘆出來遞給陸白說,“這個好吃。”


    冰糖葫蘆陸白吃過,酸酸甜甜的,確實好吃,他也很愛吃,但吃的次數並不多,尤其是長大了後。


    拆開外麵包著的油紙,咬了一口,味道似乎比他過往吃過的任何一串都還要甜,不知道是他太久沒吃了,忘了之前吃的具體有多甜,還是因為這是他的富婆給他的,所以,格外的甜。


    “你也吃。”他把他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蘆遞到許新月嘴邊。


    許新月沒跟他客氣,把他咬了一口那顆吃了。


    胡勝利:“……”


    一定是他不夠亮,所以,他們倆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他的存在。


    “你們倆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我們倆為什麽要考慮你的感受?”許新月不解。


    “我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裏,你們好意思吃獨食嗎?”胡勝利憤憤不平道。


    許新月想說好意思,但還沒等她開口,胡勝利就又道:“好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胡勝利差點忘了她是一個寧願不當人,也不願意和他分享吃食的人,幸好及時想起來了,不然,就自取其辱了。


    他不想聽,許新月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肚子裏去,繼續在竹筐裏翻找,很快又從裏麵拿出了雲片糕。


    “這個也好吃。”她取下一片雲片糕喂到陸白嘴邊。


    不同於冰糖葫蘆的酸酸甜甜,雲片糕的味道清甜細膩,吃在嘴裏也別有一番風味。


    “好吃。”陸白說。


    “我也覺得好吃。”許新月把她覺得好吃的,都給他喂了點,讓他先嚐嚐味,她覺得一般的,她也喂,不過,是放在後麵。


    等她喂完所有種類的時候,陸白的嘴癮已經過得差不多了。


    坐在他們對麵的胡勝利,也望梅止渴地吃完他的窩窩頭。


    見許新月停止投喂,他仍不死心地問了句:“你們真不打算分我一點吃的嗎?”


    “分嗎?”許新月問陸白。


    陸白猶豫了下,分了胡勝利一點瓜子。


    胡勝利:“……”


    算了,瓜子再小也是零嘴。


    分完瓜子給他,陸白就把剩下的零嘴拿到他屋裏。


    胡勝利見他隻拿了竹筐裏的零嘴,沒拿籃子裏的,整個人瞬間又支棱起來,一臉期待地問許新月:“這些該不會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許新月就開口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會,這些是給大隊長的。”


    他這話一出,胡勝利整個人瞬間又蔫了。


    “他怎麽了?”陸白出來見他整個人蔫頭耷腦的,隨口問了許新月一句。


    “幻想破滅了。”許新月說。


    陸白沒問她什麽幻想,他直接對胡勝利說:“做人一定要認清現實,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再見……不對,不見。”胡勝利不想再看到這對一點同誌愛都沒有的狗男女了。


    陸白也不是很想看見他這個五百瓦的電燈泡,直接拎著籃子和許新月一起離開了知青點。


    出了知青點,他才問許新月:“你這是去給大隊長送禮嗎?”


    “不是送禮,是還錢,順便答謝。”許新月說,“我和夏至弟弟早上去開介紹信的時候,騙大隊長說,我們是去鎮上看病的。他沒有懷疑,還把身上的錢給我們應急。我這趟去,主要是還錢給他,順便答謝。”


    “你剛才和胡同誌說的那些,有幾層是真的?”陸白又問。


    “半真半假,但經得起查證。”許新月把他們到鎮上後發生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


    陸白聽完後,眉頭不由地微微蹙起。


    他始終覺得蘋果是一個隱患,無論是帶有治療效果的,還是不帶有治療效果的。


    反季節水果本身就極其罕見,甚至可能根本沒有,出現在鄉下地方還好,這裏的人大多沒怎麽見過世麵,隻會覺得這水果稀罕,不會去深究它的存在是否合理。


    但到了鎮上就不一樣。


    鎮上能吃得起蘋果的,那必然不是普通人家。


    這些人家裏就算不是每一個都見多識廣,至少也有那麽一兩個。


    一旦有那麽一兩個人發現蘋果的存在並不合理,把這件事情上報上去,引起上麵的人重視,那作為販賣蘋果的源頭,許新月他們被找到,隻是時間問題。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他們把帶有治療效果的蘋果給了沈老爺子和沈追司,還把沈追司帶到家裏。


    陸白雖然不是軍人,但他爸曾經是軍人,他了解他爸,也一定程度上了解軍人。


    對於軍人來說,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


    為了國家和人民,沈老爺子和沈追司決計不會向上隱瞞有這樣一味救命良藥的存在,上報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個時間,可能就在沈老爺子康複後。


    “你有沒有想過把蘋果上交給國家?”他問。


    “沒想過。”許新月不假思索道。


    她生來就在荒野,對國家完全沒有概念,也不是個無私奉獻的性格,最關鍵的是……


    “炸雞和我綁定了靈魂契約,相當於我身體的一部分,沒辦法上交。”


    “炸雞?是什麽?”他們不是在說蘋果嗎?


    “炸雞是我給我的契約植物取的名字。”許新月說,“我的契約植物是一棵變異蘋果樹,隻有變異蘋果樹長出來的蘋果才帶有治療效果。”


    她這話信息量太大了,陸白聽完後,整個人有點方。


    過了片刻,他才像是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詢問她關於契約植物和變異蘋果樹的事。


    許新月沒有隱瞞,把她曾經和許冬至科普的那些,又跟他科普了一遍。


    因為沒有親眼所見,他接受起來其實比許冬至要困難很多,但他堅信他的富婆是不會騙他的,哪怕這件事再怎麽匪夷所思。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的富婆騙他了,那肯定也有她的理由。


    隻要這個理由不會讓他丟了飯碗,無論它是什麽,他都會無條件支持他的富婆,信任他的富婆。


    這是他作為一個軟飯男的基本素養,也是他媽給他上的第一課,他一直銘記於心。


    “沈老爺子現在其實是在拿自己的身體試藥,等他的病好了,確定你給的蘋果真的是一味救命良藥,肯定會上報給國家,這是他們身為軍人的職責和使命,高於一切,永不背棄。”


    “到時候,國家的人肯定會找上你,他們不會強製要求你把蘋果上交給國家,但會尋求你的幫助。”


    “當然,幫不幫,幫多少,這是你的權力,國家並不會為難你,但個人會不會為難你不好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的蘋果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肯定有很多人會覬覦。”


    “這些人一個一個來,可能會危及到你的生命安全,聯合起來,可能會強製要求你把蘋果上交給國家。”


    “你要有心理準備,也要提前想好應對的辦法,蘋果已經流傳出去了,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


    許·腦子近乎百分百全新·文盲月:“……”


    說實話,她甚至都沒太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就像許冬至每次說的,她也不是每句都能聽明白。


    這種時候,她大多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偶爾一兩個留在她腦子裏的,她不懂就會問。


    比如沈追司之前說的“人不可貌相”和胡勝利剛才說的“拮據”。


    “這些話,你明天中午去給我做紅燒肉的時候,再跟夏至弟弟說一遍,我們家負責動腦子的是他,我主要負責動手。”


    “我負責洗衣做飯。”陸白暗戳戳地把自己也算進他們家。


    他不知道的是,許新月老早就把他當成他們家的一員。


    要不是把他當成他們家的一員,她也不會對他坦誠相待。


    她雖然不擅長那些彎彎繞繞,但也不傻,知道麵對什麽人的時候,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可以,分工明確。”


    陸白也是這麽覺得的,但他沒有說出來,怕說多了,許新月會發現他暗戳戳把自己也算進他們家。


    兩人一路有意避開大隊裏的人,邊說邊走,沒過多久就到了大隊長家。


    到的時候,大隊長家就他和他媳婦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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