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文試

  第34章 文試

    薛傾碧又嚐試了一下,發現自己丹田處空空蕩蕩,真的一絲靈力都沒有了!

    瞬間,她的冷汗就下來了,修仙之人發現自己靈力沒有,簡直如普通人一睜眼發現自己衣不蔽體地站在雪天裏一樣可怕。


    “什麽?!”侍女和侍衛也變了表情,侍女道了聲“冒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探測,


    然而下一刻,仿佛老天爺在和她開玩笑似的,那靈流又猛然出現了!

    “殿下……?”


    侍女露出迷茫的表情。


    失而複得的狂喜湧上心頭,薛傾碧一下子腿軟跌,堪堪扶住門框才沒讓自己毫無形象地跌倒在地。她連忙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靈脈,發現再無異狀。


    剛剛的一切就好像她的錯覺一樣,侍女剛剛要為她檢查,靈力就又回來了!

    侍女道:“公主的靈力沒有異狀,可是因為玄春闈將近,太過緊張了?”


    言下之意,是感覺錯了。


    薛傾碧一下子抬起頭,聲音已經帶上了不悅:“我剛剛分明感覺到了!它就是消失了,一點都不剩。這還能有假?”


    那一刻的恐懼還殘留在心裏,她怕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又會陷入那種狀態,好似猛獸被人拔掉爪牙。


    侍女和侍衛沉默,道:“那我們去檢查是否是今晚殿下用的食物有問題。”


    能讓靈力消失的毒藥,總共也就那麽幾種,都屬於禁藥。在考生上船之前的檢查裏都探測過,按理說不會出現意外。


    薛傾碧眉頭又蹙了蹙,察覺到二人語氣的不確定,抬高了聲音:“你們是不是不信我?!”


    “屬下知錯。”二人立刻低頭。


    “你們不要做出這個恭恭敬敬的樣子……我是在和你們講道理!我之前不是說了,不要把我當殿下看待嗎!”薛傾碧愈發焦躁,隻覺得三人根本不在講一件事,提著裙擺,氣得團團轉。


    她心緒混亂,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抿唇,而後道:“……這件事,不要告訴母親和父親。”


    否則,她一定會被勒令即刻返回的。


    次日。


    詩千改晚上解決了卡文,心情大好,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夜道友早!”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打招呼道。昨晚睡前,她在床邊放了一次性小陣法,如果有人靠近就會啟動,雖然感覺夜九陽不是那種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詩道友早!”夜九陽元氣滿滿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詩千改呆了呆,抬起頭,隻見他正蹲在房梁上……打掃衛生??


    詩千改:“道友,你這是??”


    夜九陽拿著個小簸箕,小心地不讓灰掉到底下,另一手拿抹布,把房梁擦得都快反光了。


    他衝詩千改笑道:“因為我看詩道友喜歡在這修煉嘛!無塵壁一般很難打掃到頂上,所以我隻好自己動手了!修煉的地方就是應該幹幹淨淨……”


    詩千改:“……”


    啊啊啊!你不要再提那個修煉了!


    夜九陽:“我打掃完了!詩道友要不要上來試試?”


    他盛情難卻,詩千改艱難道:“我,我待會兒再試。”


    她披上衣服,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隨便紮了個馬尾就奪門而逃:“我先去吃早飯!”


    卻見賀雪不知何時已經背著刀匣站在了房門外。


    “你今天出來這麽早?”詩千改訝然。


    這個點外麵人是最多的,賀雪一般待在自己的房間自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詩千改,又幾不可察地看了眼門裏,見沒有異狀才恢複了平常的表情。


    詩千改後知後覺意識到賀雪這是怕她和夜九陽一個屋子出問題,他居然能為此克服社恐!

    她的表情太明顯,賀雪有點炸毛,強行轉移話題道:“……薛傾碧的事,是你做的吧。”


    昨日碧影公主折騰了一夜,又是檢查食物、又是翻找陣法,清晨大半個雲舟上的考生都聽說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才讓這位公主如臨大敵。


    她足足一夜沒睡,在將近天明的時候,忽然聲稱自己知道是誰搞鬼了,卻也沒說人名,隻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不再出去。


    現在好多考生都在議論,到底是誰讓這位公主吃了苦頭。


    ,她昨日占用雲舟的廚房,導致晚來的考生差點沒飯吃,背地裏怨聲滿滿。


    大雅的皇室權力削弱,普通人對公主也沒太多敬畏之心,見此情狀,都覺得出了口惡氣。


    詩千改揚了下眉,道:“是我。隻是給她開了個小玩笑。”


    她昨天向男管事打過招呼,讓他不要管二人的爭端,飯後綴在薛傾碧一行人後麵,給薛傾碧丟了“刪繁就簡三秋樹”。


    不得不說,這位碧影公主心真大,選的侍衛侍女毫無警惕之心,就被她這麽一個小小築基得手了。


    賀雪點點頭,他隻是確認一聲,沒什麽看法,又道:“那你想拉夜九陽入夥嗎?”


    詩千改:“。”


    入夥是什麽用詞,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幹好事!

    “再看看吧,我們還沒互相通筆名呢。”


    她能看出夜九陽與她修為齊平,且有一個靈技,實力不差。


    詩千改說完,又猶豫了,“對哦,這麽一說,他知道我嗎?”


    不是她自戀,但翡不琢這個名字雲舟上的皖州人應該都知道。隻是,夜九陽昨天說他是滇雲州的?


    恰好夜九陽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打斷了二人對話:“賀雪道友也早!你們是要去吃飯嗎?等等我,我們仨一起!”


    賀雪:“……”


    他在夜九陽一大隻唰地蹦出來的時候,就冷酷無情地拉開了距離,“不要拍我的肩膀。”


    夜九陽剛伸出手:“?”


    詩千改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憐愛道:“習慣他就好。”


    三人一起走路時,從高到低形成一個完美的弧,非常引人注目。他們好奇地看著夜九陽,彼此交換眼神,昨天也是一道吃飯的,難道這就是翡不琢新找的隊友?

    在雲舟上,考生已經基本是三人為一組進行行動了,隻有很少數的人才落著單。


    今天晚上,雲舟就能抵達琅嬛,舟上臨時抱佛腳的氣息明顯濃鬱了起來,花廳裏都彌漫著魔怔的背書聲。


    賀雪隻有在吃飯的時候不顯得自閉,他慢慢拆著一條魚,忽然問:“龍平君《多夢集》第一篇裏,龍氏大宅門口石獅子嘴裏咬的是什麽?”


    詩千改一塊土豆還沒咬,就咽了下去:“玲瓏球!”


    夜九陽:“……繡,繡球?”


    賀雪語速飛快:“夜九陽錯。”


    詩千改跟著問道:“瑤華派的鎮派之樹是什麽?”


    這回賀雪和夜九陽同時答:“鳳凰木。”“鳳凰木!”


    夜九陽也體會到了互相抽答的好處,摩拳擦掌:“北鬥派的信使是什麽?”


    詩千改搶答:“雪……啊呃呃,雪鶴?”


    賀雪:“雪珠仙鶴。”


    詩千改一敲手心:“可惡!我就記得瑤華的叫穿雲雀,琅嬛的叫飛素燕。”


    賀雪對著詩千改幽幽道:“你不要寫文章了,好好背書。”


    詩千改閉上眼睛痛苦道:“這要背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到底背了有什麽用?”


    她就算記憶變好了,也記得很吃力。


    賀雪這人簡直太恐怖了,不愧是史官世家出身,什麽犄角旮旯的偏門知識點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轉向夜九陽,道,“我們不要和這種背書好的人說話。”


    夜九陽“哈哈”傻笑兩聲,充滿學渣風範:“是吧!我也覺得背這種東西太折磨人了,我準備了足足一年,結果還是有好多不記得。尤其是那些算科題,我都得絞盡腦汁。”


    詩千改頓時得到了平衡,道:“我除了要背的題目外,其他都做得很好。”


    係統“蓮花”計算器考試時會對她屏蔽,這就是她的真實水平。


    夜九陽立刻改了稱呼:“詩前輩!教教我!”


    賀雪:“……”


    他憂慮地歎了口氣。


    如果這兩個人都是他隊友,他的玄春闈真的能過嗎?


    三個人吵吵鬧鬧吃完了早餐,雲舟輕輕停頓了一下,開始往下降。


    ,已經到了皖州北段,這是最後一個雲舟港口了。


    ……


    毫縣。


    “吾家麒麟兒,此次定能高中!”


    港口正上演著一出母子依依惜別的場景,母親衣著華貴,一手緊緊拉著兒子的袖子,一手拿手帕抹著眼淚;可兒子的反應卻有些沉悶,隻是半低著頭,見到母親的眼淚滴在自己手上,還皺眉縮了縮袖子。


    他道:“好了,母親,我該走了,別哭了。讓人看笑話。”


    語氣裏帶著細微不耐。


    “文宣!到了雲舟見到那小賤人,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何母也知道兒子該走了,抓緊時間叮囑道。


    何文宣胡亂點頭,終於擺脫了母親的關懷,三步並作兩步融入人群,來到了友人詹子軒身側。


    這兩人單看外貌,還挺能唬人。詹子軒相貌堂堂,輕衫鮮衣,眉目風流;何文宣則清秀儒雅,身著青衣,書卷氣濃。兩人並排走著,還有小姑娘投來欣賞的目光。


    “何兄,你母親又說你那未婚妻了?”詹子軒笑道,語氣輕佻,還時不時微笑回應一下周圍女子暗送的秋波。


    何文宣道:“是啊。自從她知曉三娘也參加這次玄春闈,就日日都要叮囑我一遍。”


    翡不琢這三個字,在皖州不說家喻戶曉,那也是備受關注了。她總是能和別人不一樣,連參與玄春闈都能搞得如此驚天動地,原本所有人都對她十分看好,她卻一句話就把局麵搞得撲朔迷離起來。


    何文宣的話聽不出什麽態度,詹子軒折扇一轉,問:“那你自己呢?你對詩三姑娘到底是怎麽看的?”


    何文宣一默,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詞是:不宜家室。


    然而緊接著,又冒出了很多詞:耀眼、輕狂、明豔動人、少年天才……


    一言以蔽之,都和他印象中的那個三娘大相徑庭。


    從前的三娘,何文宣對她的印象隻有一個,母親所說的“在外麵玩夠了就收心回來,好好過日子”的未來妻子。她不太常與他說話,性情沉悶,比不得外麵的紅顏解語花……他沒什麽感覺,但母親似乎對她的性格很滿意。


    誰知這樣一個小姑娘,行事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居然一聲不響就獨身跑到了績溪!還會寫那種風月話本!

    這無異於狠狠扇了母親一巴掌,告訴何家上下:沒想到吧?其實你們一點都不了解我。


    何文宣一方麵決定遵從母親的囑咐,不與這前未婚妻有什麽牽扯;一方麵又抱有一絲心猿意馬的幻想:莫非,三娘改變這樣大,是因為被他傷到了心?那豈非她還對他有情……


    其實從前,他一直以為玄春闈自己會和三娘一起參加。


    母親對三娘的期許就是“做他的輯書客,輔助他修煉”,他也自然是這樣想的,他大殺四方,三娘給他補充靈力、治療傷口。


    現在三娘也做了文修,這個想法應該是不可能實現了。


    但……


    三娘現在應該還缺一個隊友吧?到昨天為止,他也沒聽別人說“翡不琢隊伍齊了”。


    何文宣兀自想了好一會兒,等登上甲板、進了房間才回過神來,而詹子軒早就懶得等他回答了。


    三娘到底也是和他青梅竹馬長大的,如果一隊,也總比臨時拉一個人來要強。


    哎,如果三娘求他,他要不要答應呢?這樣就得拋棄子軒兄了,也定會被母親罵……


    他想到三娘此刻就與自己在同一艘雲舟上,心情竟然複雜起來。


    “嗡,”


    “琅嬛已至!,”


    雲舟下降,雲浪翻卷,星海攪動。


    幾乎所有的考生都跑到了船頭,不想錯過進入琅嬛的這一刻。


    金陵地勢平緩,沒有什麽高山,詩千改自上往下俯瞰,能看見一片人間繁華之景。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地麵上滿是金色的燈光。


    琅嬛總舵雖在金陵,卻不在“人間”,而是在陣法隱藏的秘境之後,這是所有大門派的共同點,先馴服秘境,再將它變為駐地。


    金色與藍色交錯的陣法自半空中顯現,閃爍、旋轉,仿佛將黑夜的幕布撕開了一個裂隙。雲舟一頭撞入這裂縫之中,刹那間,周遭的景象天翻地覆!

    轟隆隆的水流聲籠罩了整個雲舟,水滴在防護陣上敲擊出音樂般的節奏。船身如長鯨破水而出,待防護陣上的水流散去,詩千改回頭一看,原來裂縫之後是一條瀑布,她們直直穿過了它。


    這瀑布是真正意義上的銀河落九天,上不見頂,連接夜空雲霧;往下則奔流成一條長河,如同天女的銀綢。那水中似乎有熒光的浮遊生物,流動間極為夢幻。


    天上還是那個月亮,但星空更清晰了。它們靜靜照耀著連綿群山,一共八十一峰,山峰間錯落著建築。霧靄繚繞,猶如世外仙境。


    這便是琅嬛洞天!

    在所有山峰裏,最矚目的還是一個浮空的小山,看到它時,詩千改腦海中瞬間閃過了許多特效電影裏的場景。


    它底下閃動著陣法,還有金色、銀色的齒輪,輕盈地向她們飛來。


    “這就是我琅嬛的‘飛來峰’,陸不吟先生親手所造,你們第一次來,可以讓你們乘一乘。”


    管事露出了自豪的神情,而大部分考生都已被琅嬛洞天的場景美得詞窮了。


    夜九陽看起來很激動:“此情此景,此情此景讓我想到了一句詩……”


    詩千改:“說來聽聽?”


    夜九陽:“噫籲嚱!真美啊!”


    詩千改:“……”


    這是詩嗎?!

    賀雪:“……”


    他真的要和這個笨蛋組隊嗎??

    一艘又一艘的雲舟從瀑布中穿出,最後,在瀑布旁列成了壯觀的長隊。每一艘雲舟上都伸出了縱雲梯,連接到飛來峰上。


    “這麽小,能站得下嗎?”


    有人嘀咕,但眾考生登上飛來峰,才發覺綽綽有餘,似乎是用了乾坤草芥的陣法。


    管事開啟了什麽東西,頓時每個人腳下都開始冒出棋盤格一樣的光,把他們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掃了一遍。


    “例行公事,這是探測魔氣的。”男管事解釋道,“明日玄春闈就開始了,整個玄春闈期間,你們就住在琅嬛,三人為一院。”


    這就是要分配隊伍的意思了,但並未錄名牌與筆名,也就是說武試之前還有機會重新選。


    “從現在開始,勸你們不要告訴非隊友的人自己的筆名、修為、靈技。”飛來峰停在了兩座修滿小房子的峰旁,管事引著一群人魚貫而下,“好了,你們可以自行選擇。”


    來自天下各州的幾萬人像螞蟻一樣散布下來,這場麵蔚為壯觀。詩千改看到不遠處薛傾碧睜大了眼睛,似乎對身邊的侍女說“這麽多人住一起?”,得到肯定回複之後,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


    ,看來是終於學乖了。


    賀雪站在詩千改身旁不動,詩千改問:“夜道友,你要先和我們一起嗎?”


    夜九陽正犯愁呢,聞言眼睛一亮:“那多謝了!我從小住在山裏,不認得什麽同齡道友,這次玄春闈沒有隊友。”


    他主動比了個發誓的手勢,“在你們確定組我之前,我不會打探你們的消息的!”


    三人最終選了一個靠裏的院子,三個小間排成“品”字。


    詩千改在琅嬛度過的第一晚,一夜無夢。


    “翡不琢先生今日就要文試了!”


    二月十九,春分當天,皖州的各家茶館裏都在談論這件事。


    “哎,上了雲舟就沒有消息傳出了,也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找到隊友。”


    “據說碧影公主也要參與這次玄春闈,你說,先生會選和她一道嗎?”


    “你想多了,長公主自帶了一個侍衛和侍女做她的搭呢。”


    “闕少主的消息有沒有人知道?他能力到底如何?”


    “算算時間,這會兒已經進文試殿了。”


    “我這比我當年自己考的時候還緊張……”


    ……


    琅嬛,文試殿之上的峰頂。


    如果這會兒有人誤入,一定會被峰頂小園裏的人嚇到不敢說話。


    小小花園,一共坐了三四十個修士,施明夷、嚴理繁、簡升白、張鏡蓮……個個拎出來都是如雷貫耳的人物;哪怕其中名氣最小的,也可說“名動一方、根基深厚”。


    整個大廳裏的氣氛有些奇異,簡升白和嚴理繁分坐兩側,涇渭分明;施明夷則坐在上首,指尖輕敲著桌麵;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也各坐各的,隱隱形成對峙之勢。


    而每人麵前都懸著一枚水鏡,正倒映出文試殿內的場景。


    “嚴老狗,我琅嬛的玄春闈,你來做什麽?”簡升白率先開口。


    嚴理繁嗤笑一聲,撚撚胡子:“你琅嬛大門今日又沒鎖,怎麽,難道我來不得?再說,我來看我浙州的小輩,不行嗎?”


    簡升白:“放屁!你前年還拒了闕氏的請帖,現在怎麽關心起闕晗日來了?你是不是想和我搶後輩?”


    “哎呀呀,嚴前輩,你不要的闕少主可以分給我。”


    一個頭戴苗銀花冠、藍繡衣露出一截腰的深膚女子攏了攏鬢發,笑道,轉而又看向簡升白。


    “怎麽能說‘搶’後輩呢?後輩們隻是來你琅嬛考試,又不是被琅嬛訂走了!再說,曆來到此收學生的也不止你琅嬛啊,你這樣說,豈不是寒了咱們中小門的心?”


    ,東南地的玄春闈雖然是琅嬛出題、出大頭錢,但其實也是東南所有的門派共資的。就和北鬥代表北方與草原、瑤華代表西南與高原一樣。


    “銀天,你哪來的‘咱們’中小門?瑤華的掌門你是卸任了?我怎麽沒收到消息呢?”簡升白以一敵二,連發三問。


    銀天笑了下,道:“你專挑我發難,怎麽不問問秦姐姐?她的幽篁山莊三年不收外地的徒女了,不也來了?”


    她身側,身著黑衣、五官儂豔英氣的女人正一手托腮,看著水鏡,聞言移開視線輕笑:“三年不開張,也可以今日破例。她到我幽篁山莊來,可以與我弟弟結道、再納側夫。難道不是很好?”


    這個“她”,指的顯然是詩千改。


    簡升白:“??”


    簡升白:“秦圓道,你無恥!”


    居然以美色相誘!

    秦圓道大笑,舉起茶杯:“我觀其寫的文章,與我很投緣啊。還要多謝張姐姐把她的文章寄給我。”


    嚴理繁聽到這裏,胡子抖動,對張鏡蓮怒目而視。


    張鏡蓮:“……”


    倒並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和姓秦的碰杯。


    而北鬥的掌門插話道:“你們都說那兩位年輕天才,我倒覺得,碧影公主也很好。”


    一群人互相拖人下水,正此時,開考的鍾響,施明夷抬眸淡漠道:“等文試出結果,再爭不遲。”


    ,大能匯聚一堂,是因為今年琅嬛的玄春闈實在太有看頭。為數不多未試便出名的學生都在此地了,每個門派,哪怕是中小門都想爭一爭。


    鍾一響,所有人都閉嘴了。


    文試殿裏,每個考生案上的白卷閃動靈光,浮現出考題字跡。簡升白定位到詩千改,伸長了脖子看題,每年玄春闈的題目絕對保密,不參與出卷的,哪怕是琅嬛大能也不能提前知曉。


    隻見水鏡中,詩千改先瀏覽了一遍試卷,將它翻到了最末頁。


    那裏是兩道大題,可以擇一條做。這是為輯書修和文修兩類準備的,一者評析文章、議論其思想,一者當堂寫一篇文章。


    簡升白一看那題目,心裏先是一喜,然後又一憂。


    喜的是,這次的文章題目偏向簡白文,是詩千改擅長的;憂的則是……


    它的主題要求是“情愛”!

    人人都知道,《千金》裏柳妹目前一點找道侶的跡象都沒有。翡不琢哪裏會寫情愛?


    簡升白心都提起來了:要老命了,她不會當堂寫一篇風月小說出來吧!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