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聽說

  擱置了愛，我的生活在變得簡單的同時，我開始去找回一些我曾經流失的東西。大學，當很多人在追逐愛情時，友情往往都是空虛的。


  周末，大家其實早醒了，但誰也不想起來。韓慶卿拿著手機又開始看武俠小說了，真不知道她哪來的精力。金典還睡著，他和我一樣，是“覺皇”級別的任務。


  周末的大學，比上課時還要無聊。


  我躺著無聊，竟然隨意的問了一句：“金典，美美哪美啊？”在這之前，我真沒見過那個叫美美的女孩，隻聽其他人講過，當他們畢竟有誇張在裏麵。這次問當事人，應該會有得到滿意答案吧。


  沒想到，宿舍中是更加的安靜。我才發現，我問的問題是多麽的幼稚。接著韓慶卿笑了，低聲的竊笑，但眼睛依舊盯著手機看。金典也笑了，很爽朗的那種。我也笑了，宿舍的安靜終於被打破了。


  金典說，他也不知道美美哪裏美，隻是第一次見她時，坐在她身後，就覺得她會是美女。在我們這種以理科為主的學校，轉身，心碎，是很常見的事情。但他就覺得這次不會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來，在一節高數課上，美美竟坐在了他旁邊，他緊張死了，都沒敢看她，但他知道那聲音一直沒出現。


  聽完，我們都笑了，金典竟還有這樣的時候。自從上次臉紅事件後，我就知道金典那愛玩的外表下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本來還想問韓慶卿的，但他一直看小說，怎麽也不肯理我們兩個。最後我們也隻好說了他幾句，就放棄了。真不知道那小說有什麽吸引人的。


  起床後，我們又在為去哪吃飯發愁了。說實話，上大學上成我們這樣也是一種幸福。每天想的不是學業，而是吃飯。現在的大學生素質的確下降了，但這真不是學生的責任，隻有真正在大學中待過的人才會明白。至於那些一把年紀的所謂的教育界的學者，我隻能說他們講的話不是放屁，但區別也不大。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去吃飯，我相信全中國沒有一個大學有像我們這樣出去吃飯的經曆。


  學校很大，邊走邊聊，還能欣賞學校過時的風景。對於我們班這群失意的人，什麽對現在的我們都很美好。宿舍在學校最後麵，但我們往往要去學校最前麵吃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那近的食堂不好吃的借口絕對不會成立。我們太空虛了，太無聊了。


  吃完飯回去，我們總願意去馬路的另一邊，因為在那邊我們曾經好多次看到他們喜歡的女孩。有的單獨的迎麵走來，我們羞澀回應她的大方；有的攜男友走來，擦身而過後，我們不停取笑那個喜歡她的男生；還有的就在我們前麵，因為衣服的原因，我們沒看出，還在大聲的說著誰誰誰對她有好感。


  男生很無聊，但也很可愛，至少我們班是的。


  回到宿舍，大家又開始聊天。這次金典講了一件特好玩的事。話說我們班有一次和別的班一起上課。課間梁亮看到一個女孩，覺得她長的很好看，就記住了。後來我們又在一起上課，梁亮無意間看到前麵有一個穿露背裝的女孩，他覺得很像他曾經看到的那個女孩，就拚命的希望金典也能看到。上課時就一個勁的指著那露背的女孩給金典看，但由於我們來得太晚了，坐太後，金典怎麽也看不清那女孩。等到下課後，金典特意走上前去看了看。回來後梁亮不停地問金典那女孩怎麽樣。金典失望的搖搖頭。梁亮立刻狠狠的說金典沒眼光，金典憤憤地告訴梁亮，那露背的女孩就是我們班女孩，根本不是他曾經見過的女孩。在學校，本班女生不是超美的話，誇她們是會被鄙視的。於是梁亮成了我們取笑的對象，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大學生很空虛，但大學生也有他們必須遵守的文化。


  以前，和一些大學生在一起，他們聊的總是一些粗俗的話題。而我們班從裏沒有，我們的話題盡管很幼稚，但我們堅守著我們做人的底線。也許我們真的不會是什麽優秀的人才，但我們絕不會成為危害他人的人，我們都是好人，很傳統的好人，盡管“好人”這個詞聽起來那麽普通，那麽平白，那麽無味，那麽幼稚，那麽不符合我們的身份，但卻那麽貼切。


  如果說女孩子都喜歡壞壞的男孩，那我肯定我們這些人不會有人喜歡的。我們有我們心中的那份追求。


  晚上，突然牙疼了，可能是白天雞腿啃多了。躺在床上疼的不停撕被子，但一點也不見好。無奈中隻期望能早點睡著，那樣也許就不會痛了。


  忽然想起了我阿姐，小時候她曾經教過我好多惡作劇。一邊想一邊偷偷的笑。


  記得上幼兒園時，我阿姐有一天牙痛，後來她看到我來，就問我在幼兒園中有沒有喜歡的女孩，我說有，還很多。她竊竊的笑著問我，想不想親那些女孩子啊？我堅定的說想。於是她讓我模仿她牙痛的樣子，當女孩子上來問我怎麽了的時候，就讓她們看我的牙齒，當她們湊近就突然親一下。


  我聽後高興死了，但第二天回來，手臂上卻滿是傷痕。我們班的那些女孩子凶死了，每次我親過她們後，她們就滿學校的追著我打，全都是下黑手，把我手臂掐得麵目全非。真希望那時的我遇到的是像曾哥那樣的女孩，那種真漢子絕不會掐我的。不過如果真都是曾哥那樣的女孩，我也沒興趣去親。


  宿舍中有一個哥們考試掛了，我們天天逼他聽曾哥的歌。網上說：“信曾哥，考試不掛科。”現在他補考了，這條金科玉律應該還有用吧。


  熄燈後，宿舍裏飄蕩著什麽幾月份的尾巴是什麽星座。慢慢的我開始睡著了，但我們知道我的潛意識還是醒著的，突然很想像達利那樣畫出幾幅精彩的畫。


  思維隨著那軟塌塌的時鍾開始擴散，宇宙原來也可以變得如此的渺小，就隻有尚燚璘腦袋那麽大。


  腦袋中突然響起了劉若英的一首歌，就像奶茶般縈繞在腦中。


  “聽說，你身邊有新麵孔。聽說，你不再寂寞。聽說，你提起我，我過的不錯，忙碌中還有感動。嚐試愛過幾個人。麵對愛，也誠實許多。隻能被聽說安排著關於你我的對的與錯的。兩個人，曾經相似的，卻以為陡變了，隻能靠聽說，各自愛著不需要證明……”


  隻能靠聽說，各自愛著，不需要證明。我和殷沝媱是不是也是聽說呢？我們能不能也像歌中唱的，各自愛著，不需要證明。一切都不知道，因為我還沒從我的世界走到她的世界。


  聽說，隻是感情的自我安慰，一切都隻是虛幻的，就像我在潛意識中看到的，一旦清醒，一切就會煙消雲散，所以隻是聽說就已經可以了。


  奶茶的歌真的很棒，夢裏我夢見自己奔跑在烏鎮早晨的霧氣中，呼嘯著飛過每一條街，留下那水中央歲月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