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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離奇的生意

  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聲音哆嗦著:“不然……把零頭去了,再減一半?”


  他又極為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你是說,五百兩?”


  我咽了口唾沫,濕潤發幹的喉嚨:“那個,若是能再少一半,自然也是好的……”


  他這次倒是回答很快:“二百五十兩?行,不過要快,超過一天翻一倍。”


  我忽然覺得自己嘴上功夫真是好生了得,輕而易舉就將贖金從一萬兩縮短至二百五十兩。改明我要問謝晉燁要些銀子開鋪子去,興許還能賺大錢呢。


  對方在柴房裏找了半天,沮喪地歎了口氣,目光遊離回我身上,眼睛一亮。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緊緊盯著他:“你要幹什麽?”


  “沒事,不疼的,很快就好。”他蹲下來撩起我的綠羅裙,用力撕開一個口子,拽下來半尺布頭,又繞到柱子後麵,研究我被綁住的雙手。


  我趁機可憐兮兮地呻吟著:“哎喲,哎喲,我,我我的手都抽筋了呢。唉,唉,好疼啊,啊,都沒有知覺了,我的手腕,我的……哎喲好疼啊。”


  他好像全然沒聽見,沉思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什麽,將綠布頭放在一張布滿灰塵的桌子上,背過去打算咬爛自己的手指。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從窗外襲來,破木板頓時潰散一片,破牆後麵衝進來的兩個身影如天神一般可愛耀眼,是顧明鳶和謝晉源!


  綁架我的人猝不及防,連忙轉身,卻很輕易地被謝晉源控製住,劍鞘抵著他的喉嚨,壓在牆上。而他已經嚇得麵如土色,瞪著下巴下麵的劍鞘,連手都不由自主地僵直了。


  謝晉源皺了皺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居然也能把你綁了。”


  我不禁汗顏,他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中了迷藥的我更手無縛雞之力啊。不過看到他們我還是很高興的,也不去抱怨,開心地叫著顧明鳶來給我鬆綁。


  顧明鳶將我的手解開,確定我能正常活動手腕才罷休。綁架我的人還在謝晉源的劍下瑟瑟發抖,顧明鳶從地上隨手撈了一根木棍,走了過去:“說,是誰指使你的?”


  這回換他咽了口唾沫:“少……少俠,女俠,饒命啊。我隻是個跑江湖的手藝人,哪有什麽人指使啊。這位姑娘,我可並未傷害啊!我們方才已經說好了,隻要你們給我二百五十兩的贖金,我立刻放人,她也同意的!不信你問她!那個,做人,還是講誠信的好。”


  我真是服了他,已經為人刀俎,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謝晉源勒緊劍身與牆體之間的距離,眼神危險淩厲:“你說你是個跑江湖的手藝人?為什麽要綁架她?”


  那人結結巴巴地說道:“都……都是為了錢啊。如果不是為了謀生,我也不至於犯這麽大的風險啊。其實,我也綁架她,也算是用自己的手藝賺錢呐。”


  顧明鳶冷哼一聲:“綁架也算門手藝?”


  “不是!姑……女俠,你聽我慢慢說。呃,少俠,你這劍,先收一收。”真不知那人是臉皮厚還是無所畏懼。


  謝晉源將劍收了回去,橫眉一喝:“說!”


  那人嚇得一哆嗦,緩過神後賠笑道:“唉,這年頭,什麽都不容易。我雖有一手好手藝,可是也找不到什麽好活啊,從出師到現在,也隻接過一樁大單子。後來再也沒能接過生意。”


  顧明鳶不耐煩地喝道:“說重點!”


  那人嚇得一激靈,忙說道:“然後我終於等到那張海捕文書,要尋那個女賊。二百兩的賞金,足夠我添些房產什麽的了。本來我也不想這麽做,可是誰要這些事偏都那麽巧呢。那畫像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女賊,而是……”他立刻閉上嘴巴,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再不願多說一個字。


  不管我們再如何逼問,他都隻說:“這不關你們的事,不能說,絕對不能說。我發過誓的,說了就咒我長雞眼。那多難受。”


  顧明鳶從謝晉源手中抽出寶劍,二指緩緩擦過,發出一陣清脆的回音。


  那人卻出乎意料地固執:“不不,這事不關你們的事,你們知道了也沒好處。總之,你們這位朋友與那畫像上的女子雖麵貌異迥,但是骨骼卻出乎意外地相似。我就打算把她易容成這個模樣,充當女賊上繳國庫。”


  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問向他:“你會易容?”


  他點了點頭,居然還緋紅了臉頰:“小生除了會易容外,再無他長。”


  我們三個商量一番,一致認為他不肯說的事情一定與我有重大幹係。“可是他不肯開口,怎麽辦?”我一籌莫展地看著他們兩個。而他們倆居然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邪惡的表情。


  這種和諧的場麵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他們兩個身上,所以我問了句:“你們兩個,誰打贏了?”


  提到方才的拳打腳踢,他們果然狠狠瞪了對方一眼,不過還是一齊在柴房內奔來走去找工具。能讓他們兩個如此同仇敵愾,我隱約覺得這個小弟慘了。


  他不知所錯地望著兩個忙來忙去的人,忍不住跟我搭訕:“他們,在做什麽?”


  我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在你還有尊嚴的時候,先讓我們知道你的名字吧。”


  他恍然大悟,笑了笑,露出兩側小虎牙:“哦,這個是在下疏忽了。在下姓潘,潘明寄正是在下。姑娘,我們說好的二百五十兩銀子,可不能變啊。”


  我突然很好奇是什麽樣的師傅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你說你師從何方?”


  “就是我家門口的一個賣鞋的大爺,大爺對小生可好了,每次吃飯都會為小生留一碗。不過小生也在大爺麵前盡了不少孝心。其實說起來,他還是我三姨的二舅的本家堂弟的侄子,與我家還有些親戚關係。誒誒,他們拿繩子幹什麽……捆我啊?那捆得好看一點。誒誒,為什麽把腿分開捆,誒,你們這樣我沒辦法合攏雙腿啊。啊,不要這樣,那上麵好髒!喂,為什麽用這種姿勢,喂喂!”


  自動屏蔽潘明寄的哀嚎,謝晉源和顧明鳶一起合作將潘明寄的雙手捆過頭頂,吊在房梁上。把他的腿分開分別綁在兩條長凳上,謝晉源捏著自己的鼻子,把他的鞋子也脫了下去。潘明寄立刻不安的叫起來:“喂!你們幹什麽!這種行為太不君子了!”


  可惜他的話實在沒有份量,謝晉源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根毛茸茸的不知名的雜草,隔著白絹撓他的腳底板。潘明寄立刻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青春爽朗,清亮宜人,我閉上眼睛享受地聽著這懷春少年的放蕩淫笑,漸漸地感覺越聽越不是滋味,明明是該是懷春少年的歡愉之感,卻夾雜著幾分哀嚎。睜開眼定睛一看,他的臉抽成一片,既哭也笑,明明流了兩行清淚,卻還張著嘴樂個不停。兩種情緒巧妙地參雜在一起,真是讓人感歎不已。


  謝晉源終於停了下來,冷聲道:“給你個機會,你上一筆究竟是何生意?”


  潘明寄使勁緩了幾口氣,兩眼含淚望著謝晉源:“如果我不說,你還會這樣撓我嗎?”


  我們三個都肯定地點點頭,潘明寄歎了口氣,歪著腦袋在肩膀上擦去一半淚痕:“我同意了,你們先把我放開吧。”


  顧明鳶捉住他的手腕,仔細摸了幾下,謝晉源的目光又變得銳利起來。


  她點點頭,確認這小子確實不會武功。


  我們將潘明寄解開,他活動活動自己格外蒼白的手指,委屈地瞥了我們一眼,坐的端端正正,開始講述那樁生意:

  “大約三四個月前,我背著行囊從下陽出發,來到禹陽城。師傅教我的手藝雖然千變萬化讓人稱奇,可是在尋常百姓間卻毫無用武之地。所以我一度抑鬱迷茫,混沌度日。


  “有一日,忽然有一個人來客棧找我,問我是否擅長改頭易麵。這都要多虧了我先前明見,給了店小二許多錢讓他幫我在外宣傳,所以才盼來了這樣一樁生意。我跟著他帶了一處隱秘別院,這別院外觀其貌不揚,可是內部卻五髒俱全。院內有一位貴婦人,帶著黑色的麵紗,看不見容貌,隻是身形旖旎,格外動人。


  “她問我易容之術是否確實可靠,是否能將一個人的臉易成和另一個人完全相同的容貌。我告訴她可以,不過在短時期內會有瑕疵,而且長期下來,麵容有可能改變。她說無礙,讓我靜候她的指示,給了我三百兩銀子,並告訴我事成之後還有五百兩。


  “我當時就滿口答應下來,拿著三百兩回了客棧。到了約定的那天,她派人給了我一身衣服,帶著我去了一個我做夢都沒想過會進去的地方。我在那裏看到了我從來都沒見過的那麽美的姑娘。”


  顧明鳶和謝晉源一同喝道:“什麽地方!”


  潘明寄瞥了我們一眼,神秘兮兮地說:“皇宮。我是穿著宦官的衣服跟在那個貴婦人後麵進去的。她把麵紗摘下的那一刻,一張容顏簡直燦若繁星。這還不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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