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回S市
第92章回S市
並排推著推車向前走了幾步,離開了注目著他們的人群這才側頭邊走邊看著顧南城還未來及開口,便見一群人迎了上來。
“Baron……”
顧南城的大手還抓著葉南溪,在聽到叫他時,這才想起現在還在這裏看市場。
看了一眼葉南溪,在葉南溪給了他一個不會偷跑的眼神後,顧南城這才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空檔還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葉南溪。
“這位不是Susie,幸會。”
一行人的其中一個人見過葉南溪跟在王雅藍的身邊,認出葉南溪。
一年多的時間,葉南溪也漸漸的開始融入了這樣的氛圍裏。也被一些人認識,而葉南溪推著嬰兒車上前,打著招呼。
顧南城看著在一群大男人中間,應退得宜的葉南溪,聽著眾人提起王雅藍,不禁想起一年前那次唐人街的認錯人。難道,當時真是她……
眼力勁都很強的一群人,給兩個人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都離開了。
在眾人離開後,顧南城側頭看向葉南溪,其實整個人還沒從再遇見葉南溪的那種複雜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熟悉的臉頰。一切感覺如此的真實,但是明明……
似乎是明白顧南城的困惑,葉南溪淺笑地說道:“等會吃飯的時候,給你解答疑惑。”
明明站在眼前的還是葉南溪,還是他認識的小南溪,還是那個人,感覺,卻好似已經變了……
兩個人剛離開商場,便接到安然催促的電話。
“遇到一個老朋友,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嗯,好,就這樣說。”
老朋友三個字,與葉南溪有默契的安然立刻知道一定是遇到了以前認識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還是聰明的立刻掛了電話。
葉南溪在前,顧南城在後,一前一後,兩個人走進一間高檔餐廳。
坐下後,點了餐。顧南城在從見到葉南溪的複雜情緒中回過神後,便注意到了她手中推著的嬰兒。睜大的雙眼很像葉南溪,特別是頰邊的酒窩更是像透了葉南溪。
當兩個人坐下後……
“你的孩子?”
“嗯。”
“他的?”
兩個字,顯得發音困難。
葉南溪愣了一下,似乎過濾了一下那個他是誰……
視線轉向躺在嬰兒車裏很乖巧的寶貝,微笑地說道:“不是。”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希望葉南溪說不是,在聽到不是這兩個字的時候,喉嚨還是卡得厲害。這個世界不停地在變,永遠不變的,也許隻有他自己的等待。
在陌生的城市,如果她有了其他的人,也不為過。
但是,心卻像是根刺一樣在刺。顧南城的臉色很難看,似乎是在努力的壓抑情緒。一麵不想把氣氛弄得很緊繃,一方麵又忍不住心中翻湧的嫉妒泡沫。
“他……對你好嗎?”
事實已定,似乎就算現在質問,為什麽除了淩墨北外,還能是別人,就不能是他。這個時候,孩子都有了。問,也沒有什麽意義。
葉南溪知道顧南城誤會了,隻是淺笑著輕輕的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福的表情。
安然,對自己很好。
顧南城又跟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明明知道如果遇見的人對她好,自己是沒有理由去不舒服,但是心口就像一根刺一樣,在不停地刺著。怎麽拔也拔不掉。
正在這時,菜送了上來。明明很精致的菜肴,葉南溪吃得很香,不時地招呼著顧南城吃著。顧南城吃著,但是每吞的一口都跟嚼蠟一樣,嚐不到一點味道。
吃過飯,兩個人點了飲料坐在那裏。
“嗯,有看到你們。”
葉南溪誠實地點點頭,錯過了班機後。安然休息了半個小時,恢複精神後。兩個人準備訂下一班的班機離開,正好餓了,就找了地方吃東西。
坐在餐廳裏,在聽到她們本來乘坐的航班空難時,站在人群裏,她們看到了顧南城和顧睿。也親眼看到了兩個人如何的痛苦……
如此的雲淡風輕,反倒讓顧南城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質問為什麽明明看到他們,為什麽不露臉。還是質問,為什麽明明沒事卻不告訴他,讓他足足痛苦了一年多?還是質問,為什麽跟別人連孩子都生了。
兩個人坐了兩個多小時,說的話很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默。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就是不知道從哪開頭。
最後,靠在葉南溪懷裏的寶寶哼唧著,葉南溪抱著寶寶放回推車裏,對顧南城說道:“寶寶要睡午覺了,我該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來這裏不是還有工作嗎?工作最重要……”
葉南溪理性的拒絕著,而這樣的拒絕在顧南城的眼底就是不想再見到他,不想讓他知道她住在哪裏。
“這是我的電話。”
葉南溪伸手拿過顧南城的電話,然後輸了個號碼,撥打。她的手機響後,對著顧南城說著。
“你知道我在M國想找到我還不容易嗎?我不會換號碼的,而且就算你知道了我的住處,我要是真想躲你,換了住處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你又不能時時刻刻地跟著我,而且,跟著我也不適合。”
“南城,我早就沒有想過要躲你了,以後你出差來M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顧南城看著有條理說話的葉南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孩子的關係,整個人說話成熟了許多。
也理性了許多,每一句話都似乎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麽,疑惑什麽般,那雙眼睛,就像是看透了他的心。
“嗯。”
在那雙眼睛下,不得不同意。
“他來接你嗎?”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葉南溪推著寶寶,就像是兩個人是時常見麵的朋友一樣。在走出餐廳後,葉南溪站定,轉頭看著跟著自己出來的顧南城。
“南城,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嗯?”
“別告訴顧睿,安然還在的事情,她現在很好。”
顧南城看著葉南溪,幾秒後,點點頭。
“謝謝。再見。”
揮揮手,葉南溪轉身往停車場走去,而顧南城站在那裏看著葉南溪的背影。
拿起電話看著剛剛拔出電話裏的號碼,存上。在看了一會兒後,按下拔號鍵。
葉南溪剛走到停車場,手機就響起。
一手推著寶寶,一手拿起手機,當看到是顧南城的號碼時,隻是頓了一下就接起。
“知道你還在,真好。”
心,莫名地酸了一下。以前不懂得如何才能對他最好,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不再愛自己。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但是重遇的這一刻,葉南溪在顧南城的眼裏,卻依然看到了那灼熱的光芒,依然如一年多前一樣的熾烈。
本來不需要對他隱瞞,但是。
也許,這樣的善意謊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顧學長?”
安然微錯愕,眉宇間有著一絲複雜。
“放心,我已經拜托南城不會在他麵前提。”
“南溪……”
謝謝在她們之間,不需要說。彼此的眼神交匯間,裏麵蘊含的感謝便已經很明顯。
一開始,她不曾確定的愛情終究可以延續至多久,但在決定徹底放下的時候那一刻,已經明白,愛的深淺與年齡無關。
在義無反顧地決定留下這個孩子的時候,並不是希望與他還有什麽未來。她隻是單純地想留下一個寄托讓自己可以度過漫長的餘生。一生有多久,寂寞的時候怎麽度過。
是否可以堅持的下去,這個時候說不會再愛了是不是太早。
不管如何,隨著腹中的孩子成長,再到孩子出生安然都不曾有一刻後悔生下這個孩子。
每次看到孩子躺在自己懷裏,用那雙特別沉靜的眼神看自己時,心莫名的安。上學,工作,陪伴寶寶,每天的日子充實而忙碌,這是一種滿足感,一種責任。
不曾後悔。
從女兒顧萱出生後,顧睿不再長時間的加班,非必要加班的時間,顧睿會準時回到家裏。
早產那天,慕容雪在差點小產中生下了女兒顧萱,孩子因為早產的關係,身體不是很好。
在氧氣箱裏整整一個星期這才被抱出來,顧睿是孩子出生後兩天才出現的。
對慕容雪腹中的孩子,他有著一種很複雜矛盾的情緒。一方麵因為這個孩子而娶了慕容雪,另一方麵又因為是自己的骨肉,又無法真的去不喜歡。
在知道慕容雪雖然艱難卻還是安全的生下女兒後,站在玻璃外,看著氧氣箱裏的女兒,睜開的雙眼,圓溜溜地看著他。
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睡,但是偶爾睜開雙眼看向他的時候,會讓他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當抱著顧萱在懷裏,當顧萱對著他綻放第一抹笑容的時候,顧睿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這是他的女兒。
顧萱不知道為何特別的喜歡顧睿,從被抱出氧氣箱後,就喜歡賴著顧睿。每次一癟嘴的時候,隻要顧睿抱在手中,會立刻綻放出一抹笑容。讓顧睿無法去不喜歡顧萱。在取名的時候,顧睿為顧萱取了一個小名,叫笑笑。
一年了,顧萱眉眼長開後,小臉特別的可愛。顧睿周末在家,抱著顧萱在院子裏曬太陽。
慕容雪從樓上走下來,穿戴整齊,身材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也許是因為生了孩子的關係,或是因為顧睿當時自己出血時的態度,以及生完孩子睜開雙眼,第一反應是叫著顧睿的名字,而他卻在M市,對著那已經燒毀的地方。
想著那一天,慕容雪的臉上微微的僵了僵。
吵了大半年,現在兩個人很少爭吵,分房睡。即使在一個空間也很少說話,他拖著她,她同樣拖著他。兩個人除了女兒成為牽係之外,好似沒有什麽牽扯似的。
他的冷漠是由心而生的,而她是偽裝的,因為。
還愛著。
走出去,看著抱著顧萱坐在花園椅子上正逗著顧萱的顧睿,那笑容,從來都隻屬於顧萱,在她的麵前,她看得到的永遠隻是一張冷冰冰的臉。
正在逗顧萱的顧睿在看到慕容雪走出來的時候,臉上慈愛的笑容隱去。直到慕容雪走到他麵前站定,一個眼神也沒有。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去接個朋友,晚上可能會很晚回來。”
其實明明知道這樣的話,他不會在乎,也不會給她一個目光。也許因為還在愛,還存著一絲希望。也許,他會在乎……
在看到顧睿依然冷漠,連個嗯都沒有。慕容雪臉上的表情維持著,跟顧萱打了個招呼,顧萱正跟顧睿玩得開心,沒理慕容雪。慕容雪起身,離開。
當走遠了一些後,回頭看著顧睿重新掛上的笑容,正耐心溫柔地陪著顧萱。有時候慕容雪不禁會想,如果她當著顧睿的麵跟別的男人滾在一起,顧睿會不會起碼會憤怒一下,還是隻是冷冷的掃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也許,後者更可能。
機場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今天是周末,他不是在家嗎?”
“他在陪女兒,你也知道女兒比較依賴她。我沒事,就來接你。而且上次在醫院還欠了你一個恩情,今天就讓我盡地主之誼,請你吃餐飯,不知賞臉嗎?”
“那是舉手之勞,不過美女請吃飯,不賞臉豈不是不識好歹了。”
蕭易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慕容雪,調侃的笑。
“還美女,老了……”
慕容雪輕笑,隻是一年多的時間,真的覺得自己老了許多。但蕭易的語氣,還是讓慕容雪一直堆在臉上化不開的愁思,總算是撥開了烏雲見到了天日。
“總算是笑了。”
鬆了口氣的言語,讓慕容雪扣在方向盤上的纖手,緊了幾分。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蕭易,心,久違的溫暖了一下。
蕭易說大半年未回來了,想四處走走,慕容雪開著車,兩個人逛了一下午,接著去吃晚餐。席間,隻見蕭易不停地給慕容雪夾菜。
“雖然剛生過孩子需要減肥,但是你已經快隻剩下皮包骨頭了,再瘦下去,風稍微大點,就不知道到哪個城市看到你了。”
其實沒注意過自己胖和瘦,有人說生完孩子很難瘦下來。她卻是短短一個月便已經恢複了原來的體型,而且是越來越瘦,幾乎是沒操什麽心,就已經瘦得讓所有人都讚歎仿佛沒生過孩子一般。
看著麵前堆積的菜,這樣的關心,已經很久未曾有了。
在慕容家,那種人人站在顧睿那方的情況並未因為時間改變,反而是越來越甚。
加上顧南城的背景越來越雄厚,顧睿自己也同時在慕容企業占的位置越來越重要,導致在慕容家的地位也越來越牢固。
從一開始的處處受疼,現在的她,好似已經處處麵臨著不討好的局麵。而這樣的專注,這樣的溫柔,這樣的關心,好久違的感覺。
慕容雪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的蕭易,剛抬起頭便迎上了蕭易的目光。他竟然一直專注地看著她,而她未自知。
那眼神,裏麵跳躍著好久未曾到的火焰。慕容雪的心裏疙瘩一下,握著筷子的手差點沒握住。就在準備別過視線的時候,隻覺得一抹溫暖的感覺席卷而來,慕容雪一驚,立刻快速地收回手,整理了一下長發。
掩飾性的笑笑,一餐飯,吃得如坐針氈。
晚上,吃完飯慕容雪就先離開了。一個人四處溜達了很久,直到半夜才回到家。
漆黑的家,澆滅心中的希望。其實,不知道還能期待什麽。但是想就此罷休,又無法做到。
要纏,就纏到底,既然痛苦,就彼此這樣痛苦下去。
畢業後,葉南溪直接進了王雅藍的公司。從最低層開始坐起,因為之前跟在王雅藍身邊的關係,短短半年,已經升到營銷部的總監的位置。成為公司裏最年輕的骨幹高層。
叩叩……
禮貌地敲了兩聲門,葉南溪邁步走了進去。
“王總。”
上班時間,葉南溪都會規矩地叫王雅藍為王總。
“坐。”
未抬頭,專注地看著什麽。葉南溪坐在那裏,未有絲毫焦躁的感覺。四年的時間,整個人已經成熟穩重了許多。耐心,沉穩。
五分鍾後,王雅藍抬起頭看著葉南溪說道:“S市的分公司出了一點問題,我沒時間過去,明天你去S市一趟,處理一下。”
“S市……”
對於葉南溪的事情,即使她從未提過。但是王雅藍在讓葉南溪跟在她身邊的那一刻,早已經一清二楚。
“有問題?”
王雅藍的目光很犀利,看著葉南溪直達內心深處。
“沒有。”
葉南溪回答得已經無一絲猶豫。
“出去準備吧。”
王雅藍滿意的點點頭,看著葉南溪起身,在出門之時,王雅藍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能夠麵對過去的人才能夠成功,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葉南溪的手已經拉在門把上,手輕輕的拉開門,在聽到王雅藍的話時,腳步微頓。
轉身,美麗的笑容綻放在嘴角,看著王雅藍的目光正投在她的身上,感激的說道:“謝謝,王總。”
“嗯。”
看著葉南溪的眼神,王雅藍眼底的欣賞更甚……
晚上正在房間收拾簡單的行李,電話響起。
“南城。”
葉南溪手上的動作未停,側頭夾著電話,跟此時在S市的顧南城通著電話。
“在做什麽?”
顧南城靠在陽台上,看著滿天的繁星,聲音溫柔地透過電話傳至葉南溪的耳中。
“正在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顧南城臉上的笑微僵,敏感的聲音低沉幾許,帶著一絲緊張。
“去哪?”
“明天要飛S市。”
葉南溪有些無奈,對於顧南城,她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才可以。唯有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而他的一門心思把感情放在她的身上,她也很無力。
“你打算回S市?”
顧南城的眉頭鎖起,聽到葉南溪回S市,第一反應是不樂意。
“南城,我是工作。”
淡淡地解釋,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但是……
“什麽時候的飛機,我去接你。”
“不用了,公司那邊有派人接我。時間不早了,我要收拾東西了,晚安。”
葉南溪在合理的拒絕後,掛了電話。
其實行李並沒有什麽,早已經收拾好。而隻是找著一個借口掛了電話,從顧南城二年多前遇到自己後,這樣的不瘟不火就如此維持著。
“又是他?”
“嗯。”
“難得遇到一個癡心相守的,你就從了他吧。”
安然靠在房門邊,手中端著牛奶走進來遞給葉南溪。一邊開玩笑,其實她們彼此都知道,不可能。
“少貧,你哪天從了丘澤,我就從了顧南城。”
葉南溪接過牛奶,嘴也不弱地回過去。安然瞪了葉南溪一眼,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回來的時候提前打電話,我給你熬好湯喝。”
“嗯,晚安。”
澡已經洗好,葉南溪在安然離開後,喝完牛奶,躺回床上閉上雙眼間,葉南溪眉宇微鎖,一抹輕愁在眉宇間散開。
顧南城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安然是在兩個人重遇後的大半年後,在知道了沒有那個他的時候。
顧南城來往M國更加的勤了,即使葉南溪大部分時間因為忙沒有辦法跟他見麵。
但是偶爾在公司門口或是學校門口說幾句話,似乎就已經值得了他等待幾個小時甚至是八九個小時。
她已經不止一次地明示暗示,不管有沒有另一個他,她和他之間,已經不可能。
她已經沒有心思放在情情愛愛上麵,隻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充實平靜,成為下一個王雅藍是她的目標。
但是,每次她的明示暗示,又會得到顧南城那句:愛不愛他接不接受是她的自由,而愛不愛她,等不等她也是他的自由。
同樣的無權幹涉。被這句話堵了幾次後,葉南溪便不再去提。除了可以適當地保持距離之外,假裝看不到他的關心,故意地無視,借著工作的理由避開一些非必要的見麵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
S市。
一個闊別了四年的字眼。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一晃已經四年多了。
時間排得太滿,幾乎沒有時間去想一些其他的東西。在遇到王雅藍之前,還會兩麵化的一方麵去買全球報注意他的動向。一方麵又在看到後裝作不在意,如此矛盾的過了半年。
在跟著王雅籃後,學習,工作,應酬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之後有了貝貝後,時間更加的緊湊和充實。從十天半月想一次,再到一個月,最後有時候三個月都想不起關注他的動向。
偶爾看到,目光停留一秒後又移開。
其實並不是忘記了,隻是已經沒有那樣關注了。
因為,沒有關係的兩個人,過多的關注已經是多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回S市的關係,今夜想得特別多。明天一早的飛機,現在已經深夜,卻還是沒有睡意。過去一些以為忘記的東西,都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紛紛的湧進大腦,像是在播放的電影一般,一幕幕地在腦中閃過。
莫名地想起了在跟南城重逢了一年後自己的生日,南城特意趕到M國來給自己過生日。
那天,他再次表白被婉拒後。她還記得顧南城站在樓下,在他被阻擋在門外之時,顧南城用著那雙染著不解和一抹不遮掩的受傷問她。
“是不是因為還愛著淩墨北?”
淩墨北三個字,已經很久未曾在她的腦中完整的出現了。在聽到顧南城說出淩墨北三個字的時候,有片刻的怔忡。
接著便已經是微笑。
“隻是曾經愛過。”
這是她給他的答案,也是給自己的答案。
慕容雪剛走出,沒想到在人群裏真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顧南城。
慕容雪渾身一僵,剛想怎麽躲開的時候,看到顧南城往裏走,目光正往裏看,像是在等人一般。
看他的表情,不似平時偶爾看到的模樣。那表情,就像是在等待心愛的人一般。
顧南城有心上人了?
慕容雪正困惑間,便看到顧南城停下的腳步又邁開,腳步微頓,看著顧南城正在出口處停下腳步,身影遮住了來人,看不清是誰。
想看清是誰,但是蕭易卻以為慕容雪又想躲開,手上力道加重,把慕容雪一扯,直接扯向停車場。
在被扯離開的時候,隻看見一頭飄逸的長發在飛舞著。
葉南溪拖著小行李箱走出來,看見顧南城揮手,有些無奈地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
“昨晚不是說……”
葉南溪有些無奈。
“昨晚順便查了一下你的航班,正好我有時間,所以過來接你。你剛下機,需要休息再去公司。工作重要,但是健康更重要。”
“南城……”
“也不差這幾小時,你離開幾年了,不想四處轉轉,看看S市的變化嗎?”
顧南城一手接過葉南溪的行李,然後一手扣住葉南溪的肩膀往外走。葉南溪隻能微微讓開,不著痕跡的躲開顧南城的大手,跟著顧南城一起走出去。
其實本來就是明天才去分公司開會,所以沒讓分公司的人來接她。
她想一個人四處轉轉,順便拜祭一下媽媽。離開四年,已經四年沒有拜祭媽媽了。
蕭易打開車門,讓慕容雪坐進去,然後跟著坐進去。
並沒有立刻開車,而是轉過頭看著正低頭不言語的慕容雪,因為想著剛剛顧南城遮住的人是誰?
這幾年來,顧南城身邊沒有任何緋聞,沒聽說過有戀情,那個讓他流露出那樣表情的人會是誰?
慕容雪剛準備出去打車的時候。
還未移動,便看到一輛熟悉的車正從柱子後往外開。
打開的敞篷,一眼便看到顧南城那俊逸的臉。
而坐在顧南城身邊的長發女子,竟然是葉南溪,
瞪大的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很快消失在視線裏的車。
她是見鬼了嗎?可是,那臉即使有些許的變化,化了精致的妝,但是輪廓卻依然熟悉。
那個人,真的是葉南溪。
當年空難葉南溪是和安然一起的,如果那個人真是葉南溪的話,那麽安然,
手腳幾乎變得冰冷,像是想要確定自己看錯了一般,慕容雪立刻邁步追了出去,
辦好入住手續手,葉南溪被顧南城帶著一絲強製性的拖出了酒店。
坐進顧南城的車裏,四年多未回來,好像一切真的變了很多。
也許是長大了,很多怨恨也都悄然放下了。
特別是那件事情之後,
“要不要去看看你爸。”
雖然沒回國,但是自從與顧南城重逢後,關於淩震東和許佩芬的近況都是通過顧南城的口知道的。
“不用了,我想先去拜祭一個人。”
顧南城點點頭,車一車,向墓地方向開去。
車停下後,葉南溪推門下車。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我知道位置。”
葉南溪搖搖頭,她有話想單獨跟他說。
顧南城也未勉強,坐在車裏,看著葉南溪捧著花,提著一些拜祭用的用品,邁步身影慢慢向上走。
靠在那裏,點燃一隻煙。
知道她一直保持著對他疏離的態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久愛未得,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便越是越陷越深。
還是因為就真的很愛,愛得無法放手。
因為找不到答案,漸漸也忘記了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
隻知道,習慣性地去對她好,習慣性地去守住愛她的感覺,即使,守護的結果,好似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隻要她的身邊沒有其他人,那麽,他就是那個第一人選。
葉南溪沿著往上蔓延的路,不急不慢地向上走。
這還是第一次來拜祭,既然回到了S市,也是應該來拜祭拜祭。
走了二十分鍾,憑著在照片裏看到的記性,葉南溪找到了正確的位置。
墓碑是一律的白灰色,葉南溪在看到熟悉的臉時,邁步走了過去。
“我來看你了。”
葉南溪慢慢地蹲下,把手中捧著的百合花放下。
這裏被打掃得很好,很幹淨,擺放著的祭品還是新鮮的。明顯有專人每天過來打掃清理。
葉南溪蹲下後,擺好東西,都是他愛吃的東西。
在擺好一切後,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墓碑上的頭像。
“我特意帶了照片過來,你看看。”
葉南溪從包裏拿出一疊照片,一張張的點燃,然後一張張地扔進一邊的盆子裏。
看著照片一張張地燃燒盡,再扔下一張,如此直到手中的照片盡數化為灰燼後。
葉南溪在照片燒為灰燼後,蹲在那裏,溫和地開口,直至半小時後,葉南溪這才站起身。
“有時間再來看你,還有人等我。我先走了,有我在,你放心。”
對著墓碑微微地彎了彎身體,葉南溪拍了拍衣服下擺沾著的灰塵。
站起身時,剛剛隨間係在長發上的頭巾被一陣風吹起。
伸手抓沒抓住,向反方向飄去,落在地上。
那是安然送自己的。
葉南溪邁步走了過去,伸手撿起,拍拍,長發披散而下,遮住了眼睛。
在站起身時,葉南溪把吹在臉上的發絲撩開,剛準備邁步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以為自己看錯了,葉南溪轉過側著的身體,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站定墓碑上的照片。
真的是。
指尖有些顫抖,葉南溪沒想過會在這裏看到。
慢慢地跪下,手指有些顫抖地撫上那熟悉的容顏。摩挲著,慢慢地加重的力道,直到指腹傳來疼痛感。
墓碑前有擺著水果糕點,水果和糕點看起來都很新鮮,顯然沒兩天才有人來祭拜。
一陣冷風吹過,臉上一陣冰涼。
即使有明顯補過妝的痕跡,但當葉南溪從上麵下來時,靠在車邊正抽煙的顧南城,一眼還是看出葉南溪那明顯哭過的雙眼。
眉頭微皺,卻未多問。
車在慢慢駛離墓地。
四年裏,S市的確變化很大。很多以前的建築都拆掉了,從墓地開離後,一路上顧南城開得都很慢。沒問葉南溪為何在墓地將近兩個小時,也沒問為何哭得眼眶那麽紅腫。
一路上說著S市的變化,車在經過兩個人以前讀的高中。
“要不要進去看看?”
顧南城在接近的時候,車速放慢,側頭問著葉南溪。
“不了,我有些餓了。晚上我還有些公司的資料要看,先去吃飯吧。”
“好。”
沒把失望表現在臉上,顧南城車再次加速,緩緩地開離。
一切都未變,改變的隻是人。
吃過晚餐,顧南城送葉南溪回到酒店便離開。
葉南溪回到酒店,拿出筆電開機。
一杯香醇的咖啡已冷,喝著略帶苦澀的咖啡,葉南溪的視線未曾離開過筆電的屏幕。
在差不多處理好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葉南溪拿下眼鏡站起身,走向房門口。
拉開門,看著外麵服務生推著餐車,裏麵放著一些清淡卻很營養的食物,每一份的分量都很少,但是上麵琳琅滿目地擺了十幾樣各色的食物。
“我沒有叫吃的。”
葉南溪聞著香氣,才發現自己肚子竟然在鬧騰。
但從回酒店,一直在處理公事,根本就沒有叫過東西這些又不像是免費的客戶服務。
“是顧先生離開的時候吩咐讓我們三個小時後送上來的。”
服務生禮貌的微笑著,說出的答案讓葉南溪怔了一下,側過身讓服務生把東西送進來擺好離開。
房間裏很快便被香味籠罩著,看著那些冒著熱氣的食物,隻能輕歎息。
吃了一些,肚子有些飽腹感後,再次坐回筆電前把未處理完的事情處理完。
腹中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葉南溪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放在那裏,邁步走進浴室。
紅酒有助於睡眠,在喝了半杯紅酒後,葉南溪很快便入睡,第二天一早便醒來,精神翼翼地洗澡,換衣,化妝。
七點準時出酒店,經過花店買了束花以及一些祭拜的東西。
九點準時到達公公司,九點半開會。連著三個會議,直到十二點。
中午一群人就在會議室裏吃了午餐,下午繼續開會。
其實分公司的問題並不大,葉南溪在飛回S市的當天晚上就大概的看了一下分公司的狀況。
按道理說這樣的隻算得上中等危機的事情,分公司的人應該有能力處理,不至於需要讓王總派人過來處理危機。
即便心中困惑,對王雅藍的決定絕對信任的葉南溪,還是著手開始處理。
第一天,中午晚餐都是在公司解決的,等從公司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走出公司,一眼便看到停在馬路對麵的車。
合上的敞篷,看不清坐在裏麵的人是誰,那車,卻很熟悉。
想著七點的時候好像接了顧南城的電話,當時正在開會,隻說會很晚,讓他不用來接她下班吃飯,她自己忙完會去吃。
沒想到。
在葉南溪走出公司的時候,對麵的車窗稍微搖下來些許。葉南溪在腳步頓了片刻後,邁步走了過去。
車門已經半推開,葉南溪直接坐了進去,看著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的顧南城。
“我說過會很晚,不用來接我……”
“剛來沒多久。”
顧南城一邊開著車一邊若無其事地開口。
葉南溪不再說話,剛剛走過來的時候,那被扔在地上的煙頭,都快能堆成一座小山丘了。
半夜
黑暗的空間裏,淩墨北一身汗濕地起身。
掀開被子,直接走進浴室。最開始,已經習慣了每天有極少的睡眠,即使睡著,也容易被半夜莫名地驚醒。
醒來後,常常忘記了自己是為了什麽而無法安眠,隻剩下一身的冷汗。
下午,淩墨北正在處理事情,接到一個電話。
安排了一下,淩墨北站起身往外走,正好門從裏麵被推開。
“辰……淩先生,你要外出?”
殷恪伽不容左澗寧拒絕地拖著左澗寧去環遊全球,淩墨北秘書的位置便空了下來。
夏若雨在封宇森的安排下,留在了淩墨北身邊當秘書。
“嗯。”
點點頭,一邊穿上外套,沒多言地往前走。
“淩先生,等會有個會要開……”
“還有一個小時,趕不回來,會議延後一小時……”
言語間,人已經往前走。
夏若雨跟在淩墨北出門前,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身邊,卻總似被隔在一層薄膜外,永遠靠近不了。
“私事。”
兩個字,已經足以讓夏若雨僵在那裏。門已經被合上,夏若雨慢慢地閉上雙眼。
這四年來,她是唯一一個可以靠淩墨北這麽近的女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封宇森會同意她離開封希瑞,而守在淩墨北身邊。
甚至在左澗寧被殷恪伽帶去旅遊後,還安排自己頂上了秘書的位置。
隻是,靠得最近又如何,他的心,她好像怎麽努力,也靠近不了。
公,私在他的眼裏,分得太清楚。
她,隻是公事。
淩墨北沒讓人開車,自己開車直接去了墓地。
在接到負責看守墓的老人的電話時,淩墨北幾乎是立刻驅車前來。
“淩先生。”
負責幫淩墨北整理照顧兩塊墓地的老人在看到淩墨北過來時,立刻迎了上去。
一前一後,老人在前走,淩墨北跟在身後,當走到
淩墨北拿出一疊錢遞給老人,然後說了一句麻煩了,接著便跟在老人的身後,一起走向墓地。
當走到墓碑前,淩墨北在看到墓碑前擺放著的一些新鮮的祭拜品還有一束新鮮的百合花時,聽到老人的有些錯愕的聲音。
不怪老人會覺得很奇怪打電話給淩墨北,這墓碑已經立了三年多,除了淩墨北吩咐他過幾天來換一次新鮮的糕點水果外,還未見過有其他人來祭拜。
今天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竟然看到有人過來祭拜。
一早他如往常一樣地來換一些新鮮的糕點和水果,卻沒想到會看到這裏一副才被人拜祭過的模樣。
淩先生當時有吩咐,這裏是交給他幫忙打理照應。如果有什麽人過來這裏,立刻通知他。
淩墨北看著那束百合花。
心,咯噔了一下。
程玫除了葉南溪外,隻有還是植物人的淩震東,並沒有其他親人。
會是她嗎?
一個明知不可能的人。
隻是已經四年了,他卻沒有相信過,她真的離開。
就像是不承認自己也有輸的一天,一向以為自己什麽都可以掌控在手心裏,未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輸,而且一輸就是這樣徹底。
葉南溪在從早到晚忙了五天後,公司幾乎已經進入了軌道,現在隻剩下。
公公司的秘書早已經約好了時間,隻要明天與領導吃餐飯,這樣的局跟在王雅藍身邊已經應付過好多次。
對於葉南溪來說,不是個問題。加上公司本身的實力,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刁難,唯一的便是。
還是要碰麵了。
這問題並沒有困擾葉南溪多久,在秘書離開後。葉南溪收拾了一下起身,回S市五天,還未一個人去逛逛。
回酒店換下套裝,披下長發,戴上墨鏡。
似乎是從聽到秘書說,那場飯局後,葉南溪隱隱的明白,王雅藍為什麽要讓她回到S市。
她在栽培自己,她很清楚。而王雅藍明顯的是準備把她栽培起來,以後負責S市這邊的分公司。
想著王雅藍的話,學會麵對。
隻有她看得到她內心深處,其實依然是在避著S市。不是害怕見,而是不想再見,徒添一些煩愁。
當踏上S市的土地,在知道了會不可避免地見麵。
葉南溪已然有了心理準備,其實,還欠他一句謝謝。
走在人群裏,穿著簡單時尚,在別人的眼裏,就是一個還在讀的大學生。
葉南溪一邊走一邊看著路邊一些熟悉的店鋪早已經換了新的店鋪,其實,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經久不衰,好似是神話。
路過熟悉的醫院,有些以為忘記的畫麵,卻又浮現腦中,
葉南溪低頭,繼續往前走,身子卻突然被人從側麵一撞,撞得葉南溪整個人嗆哴地向一邊,
“怎麽走路的,跟你說過多少次要看著路,從小到大,就是個麻煩,還不快給人家道歉。”
葉南溪剛穩住身體,便聽到一位中年婦人嚴厲的聲音,手還順便地往小家夥的後背用力地捏了一下。
轉過身便看到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小家夥,四五歲的模樣,穿著小西裝。
在聽到牽著他的中年婦人的話後,被捏疼的瑟縮了一下,很乖巧地對葉南溪說道:“姐姐,對不起。”
漂亮的長相,加上禮貌的樣子讓葉南溪好感倍增。自從安然有了安澤,她有了葉貝貝後,對小朋友是更加的喜愛。
本來就沒有怒氣,此時看到小朋友那水汪汪的雙眼正像是隻小白兔一樣的看著自己,心中更是軟成了一灘水。
“沒事,我沒事,不用責怪小朋友。”
“還好人家不計較,要是又有什麽多餘的事情,小心回去收拾你。”
“媽媽,對不起。”
小朋友有些委屈地咬著嘴巴,那雙漂亮的眼裏,紅紅的,卻倔強地沒有落淚。
葉南溪莫名的心一揪,看著小朋友那委屈的模樣,再看牽著他的女人。
偏胖的中年婦女,看起來一副普通的模樣,完全不像是生了個這麽漂亮小朋友的模樣。
“就會說對不起。”
中年婦女一邊說一邊捏著漂亮的小朋友。小朋友不敢喊疼,但看在葉南溪的眼裏,就像是有人在欺負阿澤一樣的感覺。
“這位太太,孩子是用來疼的,不是這樣教的。你再這樣對待小朋友,會告你虐待兒童。”
“我怎麽教訓孩子是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走走走,站在這裏跟個樁似的。”
似乎是感覺到葉南溪眼底的嚴冽目光,中年婦人嘴裏說著輪不到葉南溪管,還是有些膽怯的大力地扯著小朋友離開,力道大的扯得小朋友往前直顫,
“又在大街上發什麽脾氣。”
就在葉南溪準備再開口的時候,便見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戴著粗的金項鏈,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在看到中年婦女又在虐待孩子時,走過來,伸手拉過漂亮的小朋友說道:“又拿阿笙出氣,誰讓你不能生,要能生,至於去領養一個孩子嗎?”
中年婦女被頂得沒話反駁,而中年男子相對的好似比較疼愛叫阿笙的小朋友。拉著小朋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名叫阿笙的小朋友,很明顯很懂事早熟,雖然隻是第一眼見到葉南溪,但卻明顯的感覺到葉南溪對他的善意。
在被暴發戶牽著離開的時候,回過頭,對葉南溪笑著,那眉眼染上笑意後,讓葉南溪在原地怔了一下,直到名叫阿笙的小朋友早已經消失在視線裏方才回過神來。
那笑容,以及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慕容雪這兩天心事重重,不僅僅是為了那夜的酒後亂性,更甚的是那天在機場看到的震驚的一幕。
等她追出去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顧南城車的影子。她應該不會看錯,那個人真的是葉南溪,
因為想得太出神,慕容雪忘記了正坐在自己一邊顧萱正安靜地看著喜洋洋。
在叫了幾聲媽媽後,見慕容雪沒有理自己。每天這個時間,顧睿便會回來。
顧萱都會站在門口迎接顧睿。如果有應酬不能回來的時候,慕容雪會告訴顧萱。
顧萱一天沒見到顧睿,在發現時間差不多的時候。
喊了幾聲慕容雪沒反應,自己跳下沙發。憑記憶一個人往外走,走出花園,
慕容雪在回神的時候,發現顧萱竟然不在自己身邊了。
顧萱對顧睿來說那麽重要,而且顧萱的身體不好。身邊是一定要有一個人陪著的,心中一驚,一身冷汗地站起身快步地向外走。
剛走出花園,同時聽到顧睿停車的聲音。
兩個人從相對的方向迎麵走向彼此,當慕容雪加快步子往外走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顧萱,小臉成了鐵青色,正在抽搐著。
臉,刷的一下變了。快步的向前,而同時顧睿也走進了視線範圍裏,一眼便看到了躺在那裏的正在抽搐的顧萱。
自從安然離開後,顧萱成了他生命裏唯一的寄托,而可愛依賴他的顧萱又會討顧睿的歡心,顧睿對顧萱的疼寵不言而喻。
“笑笑。”
顧睿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在看到慕容雪伸手準備摟住顧萱起來的時候,大手一把扣住,用力的甩開。大力地把慕容雪一把甩開,跌到一邊。
冷冷的瞪了一眼慕容雪,然後一把抱起顧萱,從懷裏拿出哮喘的藥,給顧萱吸著。
顧萱從小因為身體不好,導致染上了哮喘的毛病,顧睿為了有備無患,所以一直在身上戴著藥,就是害怕有時候突發情況,會讓顧萱有任何的損失。
顧萱小小的身體靠在顧睿的懷裏,呼吸漸漸的平靜,但卻依然未睜開雙眼。
“笑笑,我是爸爸,笑笑。”
顧睿見顧萱已經平靜下來,但是卻還未睜開雙眼。立刻快速抱起顧萱,大踏步往剛熄火的車邊走去。
慕容雪也顧不得自己跌倒的疼痛,坐起來,視線一直緊盯著顧萱,在看到顧萱平靜了還未醒時,焦急的眼眶都紅了。
見顧睿抱起顧萱大踏步地往車,立刻跟著走。一邊伸手拉開門,便準備坐進去。
顧睿冷冷的看著慕容雪,剛準備冷聲開口的時候,慕容雪開口說道:“笑笑現在需要人抱著,你開車不方便。有什麽事情等笑笑送到醫院再說行嗎?”
雖然顧萱並不依賴她,但是她卻很疼這個女兒。
顧睿看了一眼懷裏的顧萱,把顧萱小心的放進慕容雪的懷裏,然後車如弦一邊的向醫院開去。
急救室外
顧萱已經被送進急救室了,而慕容雪看著那一直亮著的紅燈。
自責地咬著唇,看著站在那裏臉色陰沉的顧睿,慕容雪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走到一直在手術室前不停踱步著的顧睿。
從顧萱送進來已經一個小時,顧睿就這樣走了一個小時。
“睿,你坐下來休息一下。”
“閉嘴。”
顧睿胸口熊熊的火焰都在燃燒著,這個女人,害得他的女兒在手術室裏急救著。如果笑笑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一定會要她的命。
“睿,對不起,我不故意的。我不知道笑笑自己一個人去外麵等你,她一定是跑得太急了才會哮喘發作。
是我沒有照顧好笑笑,你要是生氣就罵我。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
慕容雪心裏也跟刀絞一般,笑笑是她的寶貝女兒,她也很疼愛。
現在等了這麽久也沒有消息,她也很擔心。
見扣在他手臂上的手,顧睿一陣嫌惡。毫不客氣地一把揮開,慕容雪扣得有些緊,顧睿揮得也很狠,慕容雪沒防備,整個人被揮到了一邊的牆壁上,直接撞到了牆上。
砰的一聲,撞得慕容雪一陣暈眩。
額頭好似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慕容雪一手撐在牆上一手抹向自己的額頭,在看到一手的鮮血時,慕容雪側頭看向顧睿。他聽到聲響,連一眼都未看向她,
心中,揪得厲害。眼前視線有些模糊,走了一步,想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一下。剛走兩步,雙腿一軟,身體往前倒去。
一雙大手扣住她的肩膀,穩住她的身體,在看到慕容雪額頭上的鮮血時,再看向站在那裏視線完全投注在手術室上,完全沒得注意到這裏的顧睿,臉色陰沉地厲害。
慕容雪被人扶住,剛準備說謝謝,在看到是蕭易的時候,臉色微微的一變,條件反射的看向顧睿。
見顧睿完全沒的注意到這裏,慕容雪眼底難掩苦澀。而這樣的表情看在蕭易的眼裏,怒火似乎燃燒得更加熾烈。
如果不是剛好上這一樓層,還不知道顧睿就是如此對待慕容雪的,沒有性沒有愛的婚姻已經很是可惡,現在顧睿竟然有暴力傾向,
蕭易一手摟著慕容雪,就算慕容雪在推拒,也未放開,而是扣得更加緊了幾分。
慕容雪頭越來越暈,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掙紮也沒有力氣,感覺自己被攔腰抱起,想掙紮,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渾渾噩噩地醒來,額頭有些疼。聞著消毒藥水的味道,睜開雙眼。看著穿著白大褂的蕭易。
自己早產的時候,他是來這裏做交流的。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的工作重心明明不在這邊,
“慕容雪,這樣的男人,你也甘願守著而不願意離婚跟我?”
蕭易怒氣難消,他現在很想,一拳揍死顧睿。
慕容雪撐起身,看著一臉怒氣的蕭易,心中苦澀,卻不表現出一分一毫。
淡淡的說道:“這是我的事情,謝謝你幫我包紮。”
蕭易見慕容雪起身,伸手想要阻止卻被讓開,被側身讓開的手,悄悄的握緊,眼神更是淩厲了幾分。裏麵複雜地蘊含了各種情緒。
蕭易看著慕容雪離開,站在病房裏,眼神越發的深邃。
病房裏
顧萱已經脫離了危險,小小的身子躺在那裏,閉著雙眼。臉色雖然沒有恢複紅潤,但已經不似之前的鐵青。
慕容雪推開病房門走進來,看著顧睿站坐在病床前,正握著顧萱的手,視線一瞬不瞬擔憂地看著顧萱。
“笑笑沒事吧。”
對於顧萱突然發病差點有事,慕容雪很是內疚。
顧睿會發怒是理所當然,走過去,伸手準備摸摸顧萱。手還沒碰到顧萱,顧睿已經不客氣地揮開慕容雪的手,壓低聲音冷聲說道:“別碰笑笑。”
“顧睿,她也是我的女兒,我還能害她不成。”
“沒有嗎?慕容雪,以後離笑笑遠一些。我不在的時候,我會讓人照顧她。沒有我在場,你休想接近笑笑。”
“顧睿,你沒病吧。我是笑笑的媽媽,你有什麽資格不讓我接近笑笑。”
“就憑你剛剛差點害死笑笑,就憑你害得笑笑這麽虛弱地躺在這裏……”
顧睿的話堵得慕容雪一陣語塞,
正在這時,顧萱聽到聲響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在看到顧睿的時候,立刻甜甜一笑。
“爸爸。”
那撒嬌的模樣,讓顧睿臉上的表情從冰冷瞬間變得柔和。站在一邊的慕容雪,看著依在顧睿懷裏的顧萱,她醒來第一個叫的是爸爸,靠在顧睿的懷裏,未看到站在顧睿身後的她,或是說,看到了,卻不想從顧睿的懷裏離開,
心,突然如刀絞,
……
夏若雨沒想過會再看到葉南溪,這個早在四年多前空難死了的女人。
這個就算是死了也一直在墨北心中占了個很重要位置的女人,即使他的口中從來不提,即使他每一天過得都很正常,但是她知道,他的世界裏有個叫葉南溪的女人,從未離開過。
都說,活著的人不與死的人鬥,而現在。
坐在車裏,看著走在人群裏的葉南溪。
她與四年多前並沒有多少改變,整個人更加的自信了,也更加的惹人注目。即使穿著很普通的衣服,站在人群裏卻依然是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讓人忍不住地把視線投注過去。讓她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人群裏的她。
葉南溪正準備過馬路,站在那裏,視線不小心地掃過一輛紅色的跑車。
視線在看向車裏的女人時,看到那熟悉的臉以及正看向她的眼神時,葉南溪怔了一下。
夏若雨。
看到夏若雨是必然的,明天也會見到她。會見到淩墨北,就必然會見到夏若雨,這個她早就知道。
讓她怔的是那夏若雨的眼睛,在看到時,方反應過來,剛剛的眼熟從何而來。
坐在紅包跑車裏,車飛速之後,停了下來。
夏若雨一路上臉色都緊繃著,葉南溪的情緒也有些緊繃,倒不是為了因為夏若雨的關係,而是在沉思著一些事情。
車,終於停了下來。
“為什麽要回來,既然沒死卻消失了四年,為什麽四年後你要回來。”
單刀直入,這似乎是夏若雨一路上想了很久的開場白。
有客氣的,有寒暄的,最後,卻選擇了最單刀直入的。直接明了的表達她對葉南溪回來的不解和不滿,一切的平靜,為什麽要回來打亂。
聽著夏若雨的直接,比自己想的要直接許多。其實對夏若雨,無所謂的恨和怨。
這些都是命,她會和夏若雨有些許相似,這隻能說命中注定的。注定了這樣的相似讓她和淩墨北扯在一起,也因為這樣的相似而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疼。也明白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愛。
在知道夏若雨當年離開的理由時,她是同情她的。曾經她不愛淩墨北,都能夠覺得那樣不舒服受辱,更何況是夏若雨。
一直以來,她就是正牌,而夏若雨回來了,她讓位也是理所當然。
時間,也許是忘記的最好良藥。但有些感情卻不是說忘便可以忘,特別是像淩墨北這樣的男人,他就像是鴉片一樣,本身就是一種誘惑的存在。
一旦著了迷,上了癮,再想戒掉,又豈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但是,就算是她理解,也不怨恨。卻不代表她會默默地承受夏若雨這接近於指控的言語,S市不是她和淩墨北的,她想回來就回來,何需向她夏若雨交代。
心中不悅,臉上卻沒有一點情緒的泄露。在夏若雨指控下轉過視線看向她,目光平靜卻帶著一抹無形的壓力。
近朱者赤,近距離的親密跟在淩墨北身邊一年多學會的,加上跟在王雅藍身邊自然而然學會的,她雖然隻是二十出頭,卻已經能夠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在安然麵前她也許還是以前那個葉南溪,但是,在外麵,她已經懂得如何喜怒不形於色,完美地偽裝自己。
在商場上,隻有讓別人猜不透,才是贏家。輕易讓我猜透的人,注定會失敗。
不知道為何夏若雨跟在淩墨北身邊又快四年了,如果以前說是太小,現在。
跟在淩墨北那樣的男人身邊,怎麽還能夠這樣沉不住氣,隻是看到一個曾經淩墨北的女人,便能夠如此的失控。
“就算淩墨北是淩先生,就算你是淩墨北的女人。但是他也不過是個淩先生,S市還不是你們的,我回來有問題嗎?還是回來S市應該向你報備一下才可?”
葉南溪的字咬得很清楚,語氣很是平穩,就因為太過於平靜,那眼神太過於無波動,相形而下,她的失控和害怕,不言而喻。
因為看到葉南溪,因為這四年來的愛而不得,因為淩墨北的距離感。以前還不害怕,因為離他最近的人就是她。
現在,葉南溪回來了,這種威脅感讓夏若雨一時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是她不夠冷靜,而是在看到葉南溪後,她因為害怕,已經無法冷靜。
“他已經是我的未婚夫。”
這似乎是她唯一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