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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第9章】明媒正娶妻

  第188章 【第9章】明媒正娶妻

    望凝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在她把幽微堵回去之後,院子裏的花一夜之間全都焉巴了。


    神鬼之事不好多說,但驟然發現世上還有如此玄妙之事, 不去深究是不可能的。


    望凝青從小就對尋真修仙有著很深的執念, 不單單隻是修明心見性, 她也在尋求“法”。逍遙之念, 長生之法, 對於望凝青來說是缺一不可的。


    可惜, 母親一看見她握劍就開始尖叫, 所以望凝青從小到大隻用劍簪學了一些粗淺的招式。


    沒有老師, 沒有對比, 望凝青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水準,但是從她毆打柳老二的手感來看, 至少不會比自家二哥差到哪裏去。


    望凝青盤問了幽微, 發現這朵牡丹對神鬼之事也是一無所知, 想到它自打誕生起便一直在她的院子裏,如此單純天真倒也情有可原。


    “都說妖物化人是得天地造化、掠鍾靈毓秀, 家中風水隻是尋常,又無靈脈盤踞,你是如何化形的?”望凝青對此感到不解,出聲詢問道。


    幽微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花葉, 他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隻知道有一天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醍醐灌頂般開了竅,便能化形與口吐人言了。


    “不過, 土地是有靈的。”幽微知道自己珍愛的小姐不喜歡他的人形, 但好在他也更喜歡自己本來的形態, “土地公會庇佑所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靈。”


    幽微說著,庭院中的花突然不約而同地搖擺了起來,窸窸窣窣地仿佛說著什麽,幽微側耳細聽,一一轉達道:“紅芍說土地公生得很和藹,是個慈祥的老人家。”


    “辛夷活得最久,它說土地公在您小時候曾經來過這個家,隔著窗看著繈褓中的小姐,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梅說它有看見土地公在和一個衣衫落拓的奇怪道士說話,但是那道士起了結界,什麽都聽不到。”


    花花草草的靈智有限,說話也顛三倒四語不成句,多數都要靠幽微梳理過一遍後再轉達給望凝青。


    發現幽微除了“老子就是好看”以外終於有了一點別的用處,原本打算把它撇在院子裏的望凝青最終還是決定將它帶去殷家,權當養隻看門狗了。


    尚還不知道自己在小姐心中的身份定位,幽微還沉浸在小姐誰都沒帶隻帶他的歡喜裏,滿心矜傲地跟院子裏嫉妒得紅了眼的妖豔賤貨們道別。


    因為太過亢奮,所以幽微忘了轉達花花草草們之後的對話,也忘了告訴自家小姐,神秘是會吸引神秘的。


    “說起來,幽微應該是我們中年紀最小的,怎麽就他化了形呢……?”


    “土地公說過,小姐她……入世渡劫的大能……”


    “命有一劫……”


    “說讓土地公……照顧照顧,還有小徒弟……叫什麽來著……”


    “什麽寒,不記得了……”


    ……


    望凝青收拾了一些書和常用的物品,卸下歸寧的禮品後便將書箱裝進了馬車,隨即捧著幽微坐在車上,等殷澤回來。


    望凝青沒有要跟家人敘舊的意思,按理來說歸寧之日一家子應該坐下來一起吃頓午飯以示親密,但望凝青尋思殷澤跟家人談完後,估計誰都沒心思吃飯了。


    畢竟殷唯的確不幹人事。


    望凝青所料不差,約莫不過一個時辰,殷澤便回來了。他神情如常,隻是臉頰上有一塊不顯眼的烏青,鬢發散亂有些狼狽,看著像是被人掃地出門了。


    看見望凝青捧著花等他,他頓時溫柔地輕勾唇角:“等很久了?”


    “沒有。”望凝青皺了皺眉,等殷澤上了馬車在她身邊坐下之後,便拿起手帕輕輕擦拭殷澤唇角開裂後沁出的血跡,“二哥對你動手了?”


    望凝青心中有一杆自己的標尺:“這又不是你的錯,憑什麽你要代殷唯受過?”


    殷澤這副想要為殷唯擔責贖罪的態度讓望凝青看不過,他要是真的把因果擔下來了,她還怎麽對殷唯出手?

    殷澤抬手捂住了她擦拭他臉頰的手,聞言微微一笑:“想要從別家兄長手中求娶對方的妹妹,自然是要被考教一番的,放心,不是為了殷唯。”


    殷澤心想,柳老二的借口找得不好,如果他坦蕩點說自己是想要撒氣,他便站著不動給他打又如何?但柳老二偏說是為了考教妹妹的丈夫,那他哪裏還能留手?


    柳老二根骨不錯,習武也用心,但到底是還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殷澤隻是亂了頭發,臉上被揍了一拳,但柳老二可是得有兩三天無法下地走路了。


    “陛下說,想見見我們。”殷澤握著望凝青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所以明日無事的話,我便遞帖子進宮了。”


    齊國君對殷澤親厚宛如父子,知道他娶妻後便一直想見他的妻子一麵,畢竟齊國君曾經想過將大公主嫁給殷澤,結親後便能將殷澤視做半子。


    “陛下為人寬和,平日與臣屬之間也常有笑鬧,最是慈祥不過,所以你不必太過緊張。”殷澤拍拍望凝青的手,叮囑道,“皇後娘娘是大家出身,比較重規矩,但也不會平白沒事就刁難人。隻是因著我當年拒婚之事,娘娘或許頗有微詞……”


    望凝青認真地聽著,殷澤是個不會在背後說人閑話的君子,所以這個“頗有微詞”可以稍微升華一下,大概是“很有微詞”。


    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大公主是皇後與陛下的嫡長女,隻是公主眼界極高,婚事拖到現在,在這裏的人們看來已經是個二十歲的“老姑娘”了。


    齊國君性情隨和,覺得女兒隻要開心就好,但皇後卻是為大公主的婚事操碎了心,對“不知好歹推拒公主婚事”的殷澤自然也沒什麽好感。


    望凝青心裏評估了一番,詢問道:“大公主是怎樣的人呢?”


    “印象中……”殷澤回憶過去,大概是五年前,他升任總參回京接受封賞,那時華京便有流言蜚語,說大公主雲英待嫁,他是少年英才,皇上或許會賜婚於他。


    而之後皇上也過問了他的婚事、是否有心儀之人,話裏話外都在試探他有沒有尚主的想法。


    五年前的殷澤年及弱冠,正是躊躇滿誌、意氣風發的年紀,但成為駙馬就必須調任回京,日後也無法再上前線,他心裏自然是不願的。


    而且,那時殷母離去,守孝未及三年,皇帝的女兒從來都不愁嫁,萬萬沒有讓公主等他出孝的道理。


    殷澤準備拒絕,但陛下還沒把話說出口,總不能上趕著說“我不想娶公主”,自作多情是一回事,讓陛下下不了台就是另一回事了。


    殷澤倍感煎熬,卻沒想到大公主比他還煎熬,等不到陛下拿定主意,她便提著刀找上了殷澤。


    想到那位把刀橫在他脖頸上的公主殿下,殷澤便感到深沉的無奈。那時,滿頭珠翠的少女逆著天光,麵容模糊不清,她當時說了什麽?

    啊……想起來了。她當時說的是:“殷大將軍,如果你不拒婚,新婚之夜,本宮就結冥婚了。”


    殷澤沉默了一瞬,想起這樁舊事,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評價。


    “是位很獨行特立的殿下。”


    說到這,殷澤不知道想起什麽好笑的事情,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嫋嫋會和大公主殿下很合得來。”


    “我嗎?”望凝青從小就很孤僻,性格冷硬又難相處,還是第一次有人斷言她會與別人“合得來”。


    “嗯,因為嫋嫋也很獨行特立,而且很討人喜歡。”殷澤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忍不住又笑,笑完又輕歎道,“這樣很好。”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她若是能不顧世俗的眼光活出真實的自己,黃粱夢中也不至於落得那樣淒涼的結局。


    想到這一世與黃粱夢中有所不同的嫋嫋,殷澤神情似喜似悲,望凝青看著他五味參雜的俊顏,想不明白一個人的表情為何能如此多變。


    因為自己寡情少欲,所以難免對情緒豐富的人感到好奇,望凝青看著殷澤,問道:“在別人麵前,你似乎很少笑。”


    殷澤在別人麵前很少笑,冷沉端肅,頗具威嚴。從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不難看出他有雷厲風行、強勢果決的一麵。


    但在她麵前,殷澤卻總是溫柔地笑著,看見她就笑,說起她就笑,甚至有時候沒有什麽緣故,想著想著就自己笑了起來。


    “是嗎?”殷澤被問得微微一怔,想要保持嚴肅,卻又忍不住展顏,反應過來後便有些尷尬地抬手抵住了嘴唇,思索道,“好像,的確如此。”


    殷澤思慮了片刻,卻是釋然地閉上了眼。馬車吱拗吱拗地朝前行進,坐在車廂內便有些搖晃,殷澤順勢側頭,用腦袋碰了碰望凝青的發頂。


    望凝青被殷澤撞得有點懵,不由得困惑地抬眸,覺得殷澤幼稚的小動作有點傻。


    他們就像兩樽相撞的鍾,笨拙而又厚重。


    “沒辦法。”那個銀狼一般叱吒沙場的男人蹭了蹭妻子的發,人偶爾就是會做一些毫無意義的舉動,沒有什麽緣由,“想到嫋嫋就會笑。”


    ——想到你就會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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