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趕去庵堂
何氏一走,文錦織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文凜盯著她的目光彷彿一條毒蛇在盯著青蛙一般,陰冷的可怕。
文錦織不由顫了顫身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父親……」
文凜咬牙看著她,心中怒火翻湧,劈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直把她整個人一下子打倒在地上,文錦織心中又怕又怒,眼淚不要命似的往下流,文凜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寵愛萬分的女兒,腦子幾乎要被漲破,他指著文錦織,厲聲道:「還不跪下!」
趙敏蘭心中冷笑,面上擔憂不已,忙拉住文凜的胳膊:「老爺,五小姐還小,您彆氣壞了身子。」
「父親,我沒有,是這丫頭冤枉我啊,父親,我真的沒有……」文錦織嗚嗚地哭著,除了說沒有再也找不出為自己辯護的話,文錦繡淡淡看著她,文錦織跟嫡夫人比起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此時若是嫡夫人在,興許還能想出什麼辦法,但文錦織的腦子么……就只有吃癟的份兒了。
趙敏蘭面露不忍:「老爺,錦織不是這樣的人,她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您總要顧念著父女情分啊,而且這件事全憑那丫頭的一面之詞,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她說著朝歡兒橫了一眼,歡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忙磕頭道:「側夫人,奴婢不是空口白牙隨便說的,奴婢有證據!」
文錦繡微微笑了起來,趙敏蘭可是個記仇的人,從她進府開始嫡夫人就處處針對她,她怎麼可能會放過給嫡夫人母女添堵的機會?看來根本不需要她出手,趙敏蘭就不會讓文錦織好過,如果今日文凜在氣頭上發落了文錦織,一旦他消了氣難免會後悔自己太過衝動,畢竟只是丫頭的三言兩語,沒有證據根本不足以說明文錦織的罪過,一旦文凜後悔了,他自己不會承認自己的過錯,卻會把錯都推在趙敏蘭身上,既然這樣,索性直接坐實了文錦織的罪名,也省得以後節外生枝,看著趙敏蘭眼中的算計,文錦繡笑意嫣然,嫡夫人惹了這麼一個美人,日子想不難過都不行。
趙敏蘭秀眉一立,輕喝道:「胡說些什麼,還不下去!」
她說完看向文凜,面上帶出尷尬的笑意:「老爺,想必這丫頭是糊塗了,您不要跟她一般計較,想必錦織不是這樣的人吧……」
看起來像是要替文錦織隱瞞什麼,語氣里卻故意帶了些猶豫,文凜此時正在氣頭上,怎麼可能聽她的,他厲聲道:「糊塗?哼,你不要為她隱瞞,她連你這個庶母都不放在眼裡,又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還不快說,不說本將軍將你拉下去亂棍打死!」
歡兒渾身一抖,忙磕了幾個頭:「奴婢說,奴婢說,五小姐前些日子找人買了幾個桃木人,上面寫了四小姐和側夫人的生辰八字,就藏在院子西南角的槐樹下面,還日夜在屋子裡念咒詛咒,只是小姐不讓奴婢靠近,奴婢不知道她在念叨什麼。」
文凜眉頭緊緊皺到了一塊兒,朝身邊人揮了揮手,身邊的侍衛立刻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捧著個盒子走了進來,那盒子上還帶著泥土,顯然是剛挖出來的,文凜雙眸陡然瞪大,趙敏蘭微微勾了勾唇,仿若不解:「這是什麼?」
那侍衛打開盒子,果然見裡面躺著四個小木人,上面都扎著三寸長的銀針,文凜臉頰的肌肉跳了跳,劈手便打翻了盒子,手指顫抖指著文錦織:「孽障,孽障!」
他氣的很了,隨手抄起侍衛手中的長矛做棍,噼里啪啦朝文錦織身上打去,文錦織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生這麼大的氣,哇哇亂叫著躲避:「父親,父親饒命啊,來人啊,救我啊,啊!別打了——」
文錦繡的目光落到地上,地上躺著四個小木人,身上都扎了三寸長的銀針,心口處都用硃砂畫了叉,那四個小木人身上貼著字條,除了她和趙敏蘭的,文凜和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也貼在小木人,身上,她的目光深了幾許,似笑非笑地朝趙敏蘭看過去,對方回給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詛咒她和趙敏蘭,在文凜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詛咒他和老夫人,他定然會氣的發狂,文錦繡淡淡一笑,神情帶了幾分不忍:「五妹妹,你不喜歡我可以,但你怎麼能連著父親和祖母一起詛咒呢?祖母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你這樣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趙敏蘭身邊的穗玲不由皺眉,小聲嘟囔:「怪不得老夫人的病一直好不了……」
「多嘴!」趙敏蘭斥了一句,忙上前拉住文凜:「老爺,別聽那丫頭瞎說,這法子若是真的有效,咱們怎麼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呢?」
她這話聽起來像是為文錦織開脫,可文凜心頭卻是狠狠一震,是啊,這辦法若是真的有效,他們或許就不知不覺死掉了,想到這裡他後背就開始發寒,后怕地看向地上的小木人,再看文錦織的目光已經帶了殺機,文錦繡淡笑著看了趙敏蘭一眼,她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幾句話就能戳到點子上,看文凜這樣子,是不會輕易放過文錦織了。
果然,文凜陰森地看了文錦織一眼,冷聲道:「我一直對你百般寬容,你卻這樣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既然這樣,你母親病重,今日起你就去慈濟庵替她祈福吧,沒有我的命令就不要回來了!」
聽到只是送到庵堂,趙敏蘭臉上閃過幾許失落,但隨即又恢復了笑容,擔憂地看著文凜:「老爺,慈濟庵那個地方最是艱苦,錦織從小錦衣玉食,怎麼受得了那樣的苦日子?夫人還病著,聽到這話心中還不定如何難受呢。」
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文錦織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文凜:「你說什麼!」她的聲音破碎,因為出乎意料而有些尖利,彷彿即將被宰殺的豬發出刺耳的嚎叫,文凜眉頭猛然皺起,厲聲道:「聽不懂嗎!還不把五小姐帶下去!」
他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上來拉文錦織,文錦織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掙脫,幾步跳到床上往裡縮著:「父親,我是冤枉的!你不能處置我,外祖母知道了一定會替我做主的!還有舅舅們,他們一定會替我做主的,你不能罰我去庵堂!」
她此刻的模樣極其駭人,雙手緊緊抓著床邊的幔帳,雙目圓瞪,渾身剋制不住的顫抖,文錦繡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文凜:「父親,要不算了吧,橫豎咱們都沒有損傷什麼,若是真的讓五妹妹去了庵堂,回頭外祖母和舅舅們追究起來倒也麻煩。」
文凜原本就在氣頭上了,被她這話一激,加之何氏已經離開,心中更是怒火衝天:「她追究什麼!我文家的女兒還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還不快把她給我拉下去,再不動手本將軍將你們全都亂棍打死!」
那些侍衛見文凜動了大氣,再也不敢耽擱快步走上前去,拉住文錦織的胳膊就往出拖,文錦織口中發出尖利的嚎叫聲,美麗的衣裳上早已沾了塵土,狼狽至極,釵環散亂地掉在地上,看起來與一般潑婦無二,文凜越看越是厭惡,如果不是江家還在,他早就一劍殺了這個畜生!
看著文錦織被拖下去,趙敏蘭心中劃過冷笑,文錦繡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且她命人特地將這些事情告訴嫡夫人,可是她卻一點動作都沒有,任由文凜發落了文錦織,她一向對文錦織護的厲害,這不向她的風格,難道她真的瘋了?
安瑞院,嫡夫人依舊縮在床角,口中不住喃喃自語,宋媽媽和蓮衣看著,不由無奈對視一眼,夫人這些天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一點好轉,這樣下去可怎麼辦?
「夫人,該吃藥了……」宋媽媽端著一碗葯坐到了床上,舀了一勺朝嫡夫人遞過去,嫡夫人尖叫一聲,一把揮開她的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走啊!有鬼!啊——有鬼啊!」
她邊喊邊胡亂舞著手臂,將宋媽媽手裡的葯碗一下子打翻在地,宋媽媽臉色沉了沉,但還是耐著性子替嫡夫人擦了擦手:「夫人別怕,別怕,沒有鬼,奴婢在這裡,誰都不敢來。」
「不,不,她來了,她來了!長舌頭,長頭髮,眼睛淌血,嗚嗚我怕!」嫡夫人雙目死死盯著牆上的百花爭春圖,一個勁兒往後縮,宋媽媽不由皺緊了眉頭,吩咐蓮衣將那幅畫取下來,然而她仔細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便將畫拿了過去,吩咐蓮衣照顧嫡夫人,自己帶著畫走了出去。
竹華齋。
「小姐,夫人這幾日一直只說有鬼,奴婢瞧著,倒不像作偽。」宋媽媽恭敬地站在文錦繡身前道。
文錦繡眉心微蹙,手裡拿著宋媽媽交給她的畫仔細看著:「你剛剛說,母親害怕這幅畫?」
宋媽媽點點頭:「是,奴婢也很好奇,這畫又沒什麼蹊蹺,怎麼夫人這樣害怕呢?」
文錦繡微微垂下眼眸,又仔仔細細將畫看了一遍,口中卻是說起了別的事:「宋媽媽,母親已經懷疑你了。」
宋媽媽一驚,後背刷地出了一層冷汗,她早就暗中投靠文錦繡了,但一直都很隱秘,加上文錦繡又不讓她遞消息打探情況,只讓她在嫡夫人身邊好好伺候,嫡夫人怎麼會好好的懷疑她的?
「母親這幾日可有吃過葯?」文錦繡見她不明白,便出聲提點了一下,宋媽媽細細想了片刻,腦門兒上頓時出了一層汗,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在嫡夫人的葯里加了可以致幻的葯,嫡夫人若是日日服食這種葯,不出一年定然神智全失,只是她下的劑量極小不易被發現而已,嫡夫人怎麼會發現?
從這一點上,文錦繡就確定了嫡夫人是在裝瘋,她淡淡看了宋媽媽一眼:「母親不是現在才懷疑你,若我沒猜錯,早在柳側妃的葬禮上就已經有疑心了。」當初吳氏請了沈太醫給嫡夫人診脈,沈太醫的醫術也是數一數二的,定然能看出不妥來,可是嫡夫人卻一直隱忍不發,甚至還配合著宋媽媽做了這麼多戲,她到底用意在哪?
宋媽媽面色刷白,有些慌張地看向文錦繡:「小姐,現在怎麼辦?」
文錦繡微微搖了搖頭:「你不必擔心,母親既然沒有發作,定然是還有她的打算,她暫時不會對你做什麼,你還如以前一樣便是,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和大哥自然會保住你。」
宋媽媽聽了這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賠笑道:「奴婢一家都仰仗小姐恩德,定然為小姐竭盡全力。」
文錦繡唇角微微勾了勾,宋媽媽是嫡夫人的家生媽媽不錯,可卻不是林媽媽那樣完全忠心的,她只是嫡夫人院子里一個二等媽媽,平日里沒少受林媽媽的欺負,林媽媽出事後,嫡夫人雖然將她升為一等媽媽,可是對她卻總是防備著,而且宋媽媽如今已經年過四十,唯一的兒子卻還沒有娶媳婦兒,嫡夫人不拿她當親近人,定然不會為她考慮這些。
而文錦繡早就看出了嫡夫人和宋媽媽的各懷心思,不光派人給宋媽媽的兒子找了媳婦兒,還出錢替他們置辦了宅子,更是給宋媽媽的兒子找了個可靠的營生,宋媽媽也是豪門大戶生活半輩子的人,最想的莫過於安穩度日,一旦嫡夫人倒台後,有四小姐護著,她就能離開將軍府,去做個享福的富太太,她又怎麼會不動心呢?
文錦繡淡淡看了她一眼:「如此就有勞媽媽了,媽媽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
宋媽媽忙點頭應了,現在府里的小姐們,三小姐和五小姐都被發咯到慈濟庵了,二小姐素來性子冷淡,大小姐是個病秧子,也就只有四小姐,既得老夫人喜歡,又蒙聖恩,而且還有大少爺和雲華郡主撐腰,日後哪怕嫡夫人再翻身都是鬥不過她的,既然她說了這話,那她還怕什麼呢?
宋媽媽走後,文錦繡看著她送來的畫,眼中思慮更加重了幾分,這畫看起來並無異處,而且上面也沒有什麼害人的香料,嫡夫人既然是裝瘋,而且又知道宋媽媽投靠了自己,她定然知道宋媽媽會把這幅畫送到自己這裡,可是這不過是一幅畫,又有什麼不同呢?
蘇青箏走進來就看到文錦繡手裡拿著一幅畫兀自出神,不由好奇地湊近:「你在看什麼?」
文錦繡被她突然開口嚇了一跳,看清是她不由好笑:「郡主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哪裡是我不說,是你太入神了一直沒發現。」蘇青箏笑著揶揄她,文錦繡放下手裡的畫,嗔怪地看了碧雨一眼:「你也不提醒我,還不看茶。」
碧雨吐了吐舌頭,忙命人端了茶上來:「這是去年珍藏的雪頂寒翠,特意用存下來的雪水煮的,郡主嘗嘗。」
蘇青箏笑著接了,碧雨朝二人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文錦繡看著她:「郡主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蘇青箏嘆口氣,聳聳肩道:「還不是某人,聽說今天有大灰狼來嚇他的小白兔,生怕他的小白兔受委屈,讓我來幫忙,誰知我剛到了府中,就聽說大灰狼已經走了,不僅如此,連小狼都被趕出去了,看來是白來一趟了。」
文錦繡面上一頓,隨即微微扯了扯唇角,段祈煜不是傻子,她看出來的事他定然也知道,皇后不會放過她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皇后那樣厭惡她,可是有一點她卻很明白,皇后不會讓她好過,鎏月彎弓的事定然她也參與了,她不怕死,但她怕哥哥受連累,所以她定然是要與皇后斗個你死我活的,皇后是段祈煜的親娘,他難道會任由自己對他母親下手?之前她是被段祈煜重生這件事衝擊的失了冷靜,現在想來,他們這一世就不該有牽扯。
蘇青箏看她面色淡然,不由嘆了口氣:「唉,早知道小白兔是只狐狸,某人也不用這麼不放心了,傷的那麼厲害還日夜擔憂,真是蠢。」
文錦繡心中一跳,段祈煜受傷了?
隨即她便壓下了心中的擔憂,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郡主今日來是講故事的嗎?」
「你……」蘇青箏氣結,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將什麼東西放到她手心:「鎏月彎弓是大滿的神兵,若要解了它的煞氣,非大滿皇族中人的血液不可,皇後身為大滿皇后的妹妹,身上流著大滿皇室的血,表哥是她的兒子,自然有這樣的血脈,可惜不比正統皇室的血脈純凈,因而被弓靈煞氣反噬,可氣他還記掛著要為你除了弓靈煞氣,一直強行供血,最後幾乎將血耗幹才將這煞氣除了大半,若不是鄔篤在場,他的命都不一定救得回來!」
文錦繡腦中嗡地一聲,下意識看向手中的物件,那是一個小巧的弓形掛件,看起來就像是腰間佩戴的飾物,只有半個手掌大小,整體透亮,彷彿一塊血玉,安靜地卧在她的掌心,她甚至能感知到它的呼吸。
她怔怔看著,心中五味雜陳,她只是想要這把弓送給哥哥,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值得他這樣做嗎?連命都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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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感情戲啊!好愁……【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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