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疼
第044章 疼
岑也來的路上就知道,溫母這次應該不會隻是罵一頓就作罷,畢竟上次和商北的事,就已經勞駕她親自登門了。
但是這一趟還是得來,首先要穩住溫母這邊,再者……還有一出戲。
進門之後,溫母果然一直都在數落她,岑也也不爭辯,隻是安靜乖巧地聽著。
後麵溫母越說越難聽,還扯到了她已經去世的母親,岑也便忍無可忍了。
“我知道你們溫家的人都看不上我,但是溫夫人,你既然認為自己高貴無比,那麻煩你具備做人的基本素質,我沒有婚內出軌,你非要扣這個罪名在我頭上,我可以忍,但你說我媽,不行。”
“你媽當初——”
“我媽當初是被岑岩東蒙在鼓裏才會和他在一起的,她是被小三的,如果她真的一開始就想要介入別人的家庭,為什麽後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上岑家鬧過?”
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但溫母忍不了她氣勢如此囂張,冷笑一聲駁道:“恐怕不是不想鬧,是沒有本事鬧吧?”
“是啊,你們都是上等人,捏死我們這種下等人跟捏隻螞蟻一樣簡單,我們惹不起。”
“岑也!”溫母氣急敗壞地指著她的鼻子站了起來,盛怒之下風度理智一並消失,揚手就摔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把在偏廳搗鼓插花的溫靜嫻都引了過來。
岑也被打的偏了頭,發絲也偏向一邊,遮住了她的臉。
等到她理好發絲轉過來,溫靜嫻看到她臉上有幾個紅紅的手指印。
溫靜嫻連忙上前,“媽,您罵幾句就好了,動手幹嘛,等下阿寧就過來了。”
溫母聞言更怒,瞪著岑也厲聲問道:“你給阿寧打電話了?”
“是阿寧給我打了。”溫靜嫻接話道,又看了岑也一眼,“她應該沒給阿寧打電話,要不然阿寧也不必跟我確認她是不是在這裏。”
溫母哼了聲,氣呼呼地坐下。
岑也動了動舌頭,頂了下腮幫子,隻有一個感覺……疼。
也不知道溫賢寧什麽時候到,再不來,自己可就頂不住了。
正想著,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口有一抹高大的影子。
岑也立即站了起來,進門之後第一次為自己解釋:“我跟陳則南從來沒有開始過,來到南城之後也從來沒有聯係過,昨天見麵之前我不知道他也有來,今天去給他送飯,我也隻是送到大堂,沒有上去跟他見麵,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溫母沉著臉看都不看她,好像她是什麽看一眼就會沾染晦氣的不祥之物。
岑也自嘲一笑,“溫夫人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不知道出氣了沒有?出氣了的話,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小姨他們一家。”
“什麽高抬貴手?”門口赫然傳來溫賢寧的聲音。
他來的太快,溫母和溫靜嫻都驚了下。
客廳沙發那邊,岑也站著,溫母和溫靜嫻坐著。
可坐著的那兩個人卻是一身的高高在上,反倒是站著的岑也,盡管背脊挺得筆直,神態卻是低微的。
她冷靜地看著溫賢寧,沒有像上次一樣求救。
求救個屁!來得這麽遲,該挨的罵、該挨的打,一樣沒躲過去!
溫賢寧心裏悶著一股氣,邊走過去邊問:“你們在幹什麽?又是讓誰高抬貴手?”
他來勢洶洶,像是要跟誰算賬,溫母剛壓點下去的火氣,頓時就衝上來了,“幹什麽!你還要為她出頭是不是?”
溫賢寧眉頭皺了起來,還沒開口,旁邊的溫靜嫻就說他:“沒大沒小了你,敢對媽擺臉色。”
溫母的性子她最是了解,溫賢寧這一刻要是真為岑也出頭,下次他不在的時候,岑也隻會更慘。
隨即,她又轉向溫母,扶著溫母的手,“媽,您也消消氣,跟他們兩個小孩子計較這麽多幹嘛,讓他們自己去折騰,阿寧心裏有數的。”
溫賢寧知道姐姐是在幫自己,順著話頭就說:“這件事我會問清楚的。”
說罷,拉了岑也的手,轉頭就走。
溫母倒也沒攔著,隻是等他們走出去之後,剜了溫靜嫻一眼,“你就幫著他好了!”
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樣的人,溫母心裏還是有數的。
從剛才溫賢寧進屋的姿態就可以看出來,他就是來維護岑也的。
溫靜嫻笑了笑,“您都打了岑也一巴掌,也夠了,阿寧是個眼裏不容沙子的人,岑也要是真有點什麽事,他肯定比您先發作,您啊,就是覺得在朋友麵前丟臉了,才把氣撒在岑也身上,人家一個小姑娘,也可憐的。”
這一番話軟硬兼施,聽著像是在安撫溫母,實際上又把溫母的那點心思都給戳穿了。
溫母果然沒再對這件事說什麽,隻說自己累了,要回房休息一下,等晚飯好了再叫她。
……
溫賢寧一口氣把岑也從屋裏拉到了車上,岑也全程很順從。
車門關好後,溫賢寧也不著急發動車子,而是問她:“我媽突然叫你一個人過來,你沒問是因為什麽事?”
“她告訴我了。”
“那你還來?”
岑也麵無表情地說:“因為你媽跟岑岩東一樣的路數,我不聽話就拿我的親人開刀,我能怎麽辦?”
溫賢寧默了默,又問:“沒想到給我打電話?”
“沒有。”
幹脆利落的兩字霎時堵得溫賢寧徹底無言。
岑也這時轉頭看著溫家的老宅,又大又漂亮,像她小時候夢裏見過的城堡,且坐落在這種地段,當真是寸土寸金,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隻是,小時候的城堡如今變成了囚牢,她再也不想擁有,隻想躲避得遠遠的。
每一次進出這裏,都讓她心裏壓抑呼吸困難,恨不得地球能在下一秒爆炸,大家一起毀滅,也就不必自責愧疚。
“溫賢寧——”
“你說。”
“有錢真好。”
溫賢寧:“……”
到底是怎樣奇葩的腦回路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被人冤枉了,打了,她心裏不難受、臉上不疼嗎?
溫賢寧忽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