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樣兒的,你敢騙老娘?
第40章 小樣兒的,你敢騙老娘?
何園呼吸急促,不行!她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柳登登那母親是在刑部大牢對吧?那她就去見見那人!
她要當麵問個明白!
何園還以為刑部大牢很難進,因為秦宜卿都被擋回去了,可她一去,卻順利得不得了。
守門的衛兵一點都沒有為難她,直接揮手就讓她進了。
還有一個獄卒帶她去找柳家母女的牢房。
看著這些人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樣子,何園不由挺直了腰板。
看看!隻有她是侯府小姐官家千金,才能有這樣的待遇。
如果她隻是平民百姓的女孩兒,甚至隻是一個下人的女兒,那她還能得到這樣的尊崇嗎?
不可能的!
所以她不要當一個下人的女兒!
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能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何園終於看清楚了柳家母女倆的樣子。
這還可以稱作是人嗎?
那兩人頭發淩亂,臉上都泛著不自然的潮紅,縮在稻草堆裏,圍著破破爛爛的棉絮瑟瑟發抖。
一看到有人站在牢房門口,柳母欣喜若狂,掀開破棉絮就撲了過來。
她抓住鐵欄杆哀求:“貴人!貴人救救我女兒!她身子弱吃不了牢飯,求求您給她點粥好不好?就一碗……”
柳母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全卡在了喉嚨口。
她就那麽呆呆的看著鐵門之外的錦衣少女。
似有滾滾驚雷從天邊猛的劈下,柳母的嘴唇發起抖來。
她眼眶紅了,貪婪的、一瞬不瞬的盯著這個女孩兒。
她長得真好!
比自己想象中長得好!
柳母想哭又想笑,最後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鐵門上,“哐當”一聲巨響。
“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你來這裏做什麽?來看我們這些犯人好玩兒嗎?!”
她惡狠狠的罵:“這兒是你能來的地方?還不給老娘滾!滾回你的富貴窩裏,好好去當你的千金小姐!”
——快回去啊,這些地方陰氣重啊,你不能來啊,沾染上了會生病的啊!
生了病多疼啊。
何園被柳母凶狠的眼神和語氣嚇到了,一言不發轉身就跑。
柳母重重的拍打鐵柵欄:“滾!你給我滾遠一點!你聽到沒有?你要再來,我做鬼都會去纏著你!”
好半天,腳步聲聽不見了,外麵沒有任何聲音了,整座大牢安靜的如同墓穴,柳母這才緩緩的蹲下去,咬著自己的袖子嗚嗚的哭。
突然,一雙青紫瘦弱的手臂伸過來,掐上了她的脖子。
這雙手沒有力氣,卻在死命的掐。
是大女兒柳心。
柳心嫉妒得快死了。
她不是傻子,看到何園的模樣長相,再看看母親的反應,她哪裏猜不出來?
剛剛那個穿得富貴華麗的少女就是她的親妹子!
柳心掐著柳母的脖子惡狠狠地罵:“你偏心!你這偏心的賊婆娘!”
毫無希望的監獄生活讓柳心已經接近崩潰。
“你能為她安排一個好家庭,為什麽不給我安排呢?”
“你看看她!穿金的戴銀的,身體還那麽好!你為什麽非要把我留在你身邊?跟著你有什麽好?啊?你為什麽不為我謀劃謀劃?”
柳母心疼極了,趕緊摘下女兒的手,解開自己的衣襟,讓柳心把手伸到自己胸前去取暖。
緊緊抱著她哭道:“怎麽沒有為你謀劃啊?柳登登那賤人不就是母親為你謀劃的嗎?”
柳心哇的一聲就哭了。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那柳登登在哪兒呢?她什麽時候才來救我啊?她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會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啊?”
柳母急得直搖頭。
她必須讓女兒燃燒起生的希望來,不然柳心鐵定活不長!
“你放心!柳登登那賤人她會來的!她把我和你都看得很重的!你想想你八歲那年,她替你擋狗咬;”
“那年你不小心掉下冰窟窿,柳登登還跳下來救你!她當時才來初潮!都那樣了還能跳下水去救你,你忘了嗎?”
“那次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醒來第一句話都沒問自己,都是問的你好不好!”
“你放心,無論如何她不會不管你的!”
“那丫頭本事大著呢!好歹她也是侯府的血脈!她老子、她祖父、還有她哥,都是英雄好漢。”
“她哥現在還任著驍騎營統領呢,本事可大了,她身上流著他們的血,她一定有本事來救你的!”
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才把柳心的情緒安撫下來。
“哐當!”
鐵門被踹開,秦宜卿提著一根棍子衝了進來,不管不顧的往柳母和柳心身上砸。
“去死!去死!周阿娣,你去死!”
牢房外,李薄知負手而立,手指輕輕撫過護腕,聽著裏麵柳母和柳心的聲聲慘叫,麵無表情。
一個獄卒匆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王爺,柳娘子悄悄摸進了您的簽押房。”
李薄知嘴角一抽,這家夥……
正好,他正要找她呢!
柳登登站在李薄知的書桌前,手裏緊緊握著刑部文書。
三司會審之後,文書會送到皇帝那裏最後過一遍。
經過了皇帝的手,這件案子便再無轉圜的餘地。
柳登登便清清楚楚的在刑部文書上看到了李薄知簽署的意見,以及皇帝鮮紅的批示。
皇帝的禦筆在文書上畫了一個圈,將一個字單獨圈了出來。
“誅!”
柳登登胸膛的怒氣翻滾著壓都壓不下去。
她受騙了!
李薄知這個騙子,他騙了她!
聽到門響,看到男人俊逸挺拔的身影進來,柳登登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臉上卻笑眯眯的,整個人依偎進了李薄知懷裏,嬌俏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爺,你怎麽才回來呀?人家等你好久啦。”
撒著嬌,極其順手的往他嘴裏塞了一個東西。
李薄知剛被這家夥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弄得有些發懵,嘴裏就多了一個冰涼光滑的物件。
隨即他瞪大了眼睛。
他娘的!
她喂他吃的是那顆玉蟬!
有假死藥的那顆玉蟬!
李薄知什麽話都來不及說就渾身麻痹,僵直著往後倒。
柳登登吃力的接住了他的身子,將他扶到小床上躺著。
原形畢露的柳登登一隻腳踏在床沿,痞兮兮的拿小手拍著李薄知的俊臉,齜著牙花子:
“小樣兒的!你挺狠啊!你敢騙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