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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太子這次真中了葯

  愈發奇怪是有,但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絲憂心,雲朵便連忙將頭扭轉到了自己右側一直攙扶在臂膀上的男人。


  不想,這一扭頭過去,就撞上了一雙帶著火光的幽深眼睛。


  即便看的不甚清楚,但她依然似乎能看見,那雙平日都充滿了妖氣勁兒的碧青色眸子,現在被眼底燒的是如何的如火如荼攖。


  只怕比煙火,還要絢爛幾分償。


  尤其,那眼眸似還帶著一種若有實質的熱度,在漆黑的夜色掩飾下,就這麼直勾勾的望過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別有一番風情和蠱惑?


  她不知道。


  但她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跳突然快了兩拍的節奏。


  這突如其來的心跳加快,讓雲朵覺得有些不適,蹙了蹙眉尖,強制按捺下這份莫名的悸動,抬手就想去推這不知什麼時候,把頭靠在了她右肩上的妖孽。


  就是因為他把頭輕倚在她的肩頭,她這個比他矮了一頭多的人,才能一扭頭,就能平視到他那雙勾人的眼睛。


  「喂,太子殿下,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不說話啊你?」雲朵眨了下眼睛,略將自己的視線錯開,把聲音壓得很低,話剛問的工夫,手就已經落到了燕夙修的胸膛處。


  然,剛一觸碰到他的胸膛,指尖就像被烙鐵燙到了一樣,本能的就往回瑟縮了一下。


  「你的身上怎麼這麼燙啊!」雲朵又是驚詫,又是疑惑,心頭的那股子憂慮,又愈發多了起來。


  沒想到一直不說話的燕夙修突然伸手,準確無誤的一把捉住了她剛瑟縮回去的手。


  那一剎那觸碰到的溫涼,讓他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哼。


  他軟綿綿的將她的小手擱到了自己的領口處,舌尖舔了一下自己乾燥的唇瓣,「熱……好熱,幫本宮……幫本宮把衣服脫了吧……」


  他的嗓音就鐵砂磨礪過似地,不比平時的清越,而是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暗啞,偏偏,又還夾雜著一股子該死的性-感。


  雲朵的腦子頓時嗡嗡作響,就好像塞進去了一隻吵人的蜜蜂。


  畢竟已經嫁作過他人婦,也不是十幾歲天真無知的小姑娘了,何況她還是出了五花八門的任務后,早就『見多識廣』的雇傭兵。


  所以她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本來她還以為他只是被餵了一些軟骨散或是散功粉之類的東西,所以才會暫時喪失了內力,四肢癱軟,沒想到還會被餵了那種下-三-濫的葯,看來……


  「給你下套的那人,還真是不把你往死里整,就不會甘心呢。」這個時候,雲朵真是一點也沒有揶揄和戲謔燕夙修的心情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盤旋一個問題。


  若不是她趕巧去了紅樓,又是那麼湊巧的發現了居然被當妓-女一樣拍賣的燕夙修。


  那燕夙修這樣一個堂堂的男人,大燕高高在上的儲君太子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會被紅樓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嫖-客怎樣的虐-待和侮辱?

  那結局,她幾乎可以預見,卻不想在繼續深想下去。


  她只覺給燕夙修下這種暗害的人,實在過於卑劣和陰毒。


  不是真刀真槍,或是其它的栽贓構陷,而是想以這樣齷-蹉的方式去結束燕夙修的性命,其人可想而知,該是一個怎樣卑鄙無-恥的小人!


  雲朵暗暗在心裡唾罵對太子下手的人,不想,自己的右邊耳垂上,突然傳來一陣的濕熱,像被什麼舔了一口。


  頓時她一個顫慄,飄遠的思緒迅速的回籠,她的目光也是下意識的往自己右耳的方向看了過去。


  就這樣在黑暗的夜色中,她不清不楚的看到了,正用舌尖舔著她小巧圓潤耳垂的男人。


  依稀可見男人眼睛濕潤如水,發出低低的滿足輕嘆,彷彿是品嘗到了鮮美的果子,令他暫時略略解了口中的乾渴。


  偏偏他噴薄出的熱息,一陣勝過一陣滾燙的,全都噴在了雲朵的耳垂上。


  雲朵一愣,繼而只覺得被舔過的耳垂,是火辣辣的燒,甚至連臉皮都起了一層熱度。


  她立刻抬手就把人從臂彎間鬆開,還往對方的胸膛推了一把,嘴角挑起的壞笑有些略僵:「殿下,你突然能主動起來,民女我確實欣喜若狂。不過,免得以後找麻煩說我是霸王硬上弓了你,所以我還是好心建議你清醒點,我可不是你那位……」


  她後面的聲音,被屋頂上傳來的瓦片輕微碰撞的聲音,給驚得戛然而止。


  她想也沒想,趕緊朝被自己推到了牆角里的燕夙修靠了過去,小手立刻找准他的唇,用力的捂了住。


  很快,果不其然屋頂上瓦片碰撞到的聲音驟停,一個嘶啞難聽男子說話聲,就在屋頂上輕響了起來。


  「人剛剛還在這條街道上,怎麼一下就不見了。」


  立刻,就有另一個冷厲的男子聲音響起:「護法,會不會他們已經跑進東宮裡了?」


  那嘶啞難聽的男子聲音隨即回應:「不可能,兄弟們採取的都是合圍,早就有兄弟趕在那二人之前到了東宮外的隱蔽處隱藏了起來,真要逃進東宮,前面的兄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護法的意思是……」


  「搜,給我在這一塊地方仔細的搜,挨家挨戶都得把兩人搜出來!」男子嘶啞難聽的聲音里,充斥著濃濃的血腥殺伐氣。


  「是!」


  立刻,每家每戶的房舍里,就開始傳來了大大小小的翻動聲響,時不時的,還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甚至,還有尖利刺耳的慘叫——


  雲朵緊緊將自己的身子貼進牆角里,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響,呼吸似乎都在靜止著。


  她心裡很明白,這些人恐怕是故意鬧出這麼大動靜的,為的,就是敲山震虎,好把她和燕夙修主動的震懾出去!

  幸好她也是這方面的人,他們耍什麼把戲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且她也早就從這些生死刀尖上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那份鎮定,不堅持到最後一刻,不到真的被這些殺手發現,她是不會輕易破功的。


  然而,打算歸打算,對自己有信心歸對自己有信心……可再完美的計劃,也趕不上變化。


  很快,雲朵就感覺到了身上的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麼像蛇一樣的東西爬上了她的身,不斷在她身上攀爬纏繞。


  即使隔著不薄的春衣,她依然能感受到,那蛇一樣的東西的溫度,是怎樣的火熱。


  腦中警鈴大作,她立刻垂下眼睛,去看纏著自己不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眼,便赫然發現,那哪是什麼蛇,那根本就是某個妖孽的手!

  按說一個大男人的手應該又粗又糙又難看的,燕夙修這妖孽卻生了一雙比女人還好看的手。


  那又白又嫩的模樣,有著夜色的幫襯遮掩,隱隱綽綽看去,還真像一條白花花的蛇——


  也是虧她眼力好,心性強,若是換了別的女人,只怕還沒看清是什麼玩意兒,就開始大喊大叫了。


  眼看那不規矩的手由下自上,就要爬到她的領口去了,雲朵心頭一跳,哭笑不得連忙伸手去扯下來。


  這平日的調-戲歸調-戲,大多是夾雜的都是開玩笑的成分,誰都不會當真,且兩人調-戲起來也沒過分破格。


  然,雲朵很清楚的,現在是不一樣的。


  現在不比平時,似乎已經意亂情迷的燕夙修不僅不是開玩笑,還是『真刀真槍』想要真的和她調-情!


  當然,事實遠不止調-情這麼簡單,而是……


  想到這,雲朵不禁啼笑皆非,覺得自己終於報應來了。


  但她又不得不萬幸這貨雖然中了不知哪門子的春-葯,但身上也中了軟骨和散功的葯。


  只要她不主動撲倒人家,還必須得坐懷不亂的強烈拒絕人家,他們之間是不會真的怎麼樣的!


  如若不然,燕夙修這妖孽真要是色心大起化身為狼,只怕以她的武功根本就抵擋不住,最後只有白白被吃干抹凈的份兒!

  然而,這份自我安慰還沒安撫雲朵自己多久,很快就被徹底的推翻了……


  燕夙修是武功暫時沒有了,雖然對雲朵來講是幸運的,但她卻不知道,這同時對兩人來說,那也是不幸的!

  沒有了內力的壓制,燕夙修體內的媚葯藥力,就像沒有鐵籠可以困住的猛獸,毫無阻擋,自然是說暴起發威,就會暴起發威——


  在紅樓里被下藥也有一段時間了,其實再沒有任何人觸碰的前提下,以燕夙修的忍耐性是還可以再繼續堅持一段時間的。


  可誰讓她薄雲朵不知死活,之前在廂房裡不是膽大包天的對他上下其手,就是用下-流的話語撩撥他,甚至還親了他!

  他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就算再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柳下惠,那又能堅持多久?

  現在能堅持到離東宮不遠的地方了,他已經很不錯了!

  但現在兩人一路摟摟抱抱的親密接觸,他的什麼忍耐,什麼理智,早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潰不成軍了——


  偏偏,此刻有宮卻回不得,還被一群殺手逼在這狹小的漆黑巷子里,兩人又還貼的這麼近……


  呼吸間,他聞到的都是她身上傳來的味道,是梅花冷淡的幽香,焉不知這本能靜人心神的香氣,此刻卻成了最能催化氣氛的迷-情-香……


  而他身體幾個地方的碰觸,全都是她軟綿無骨的身子,甚至他只要微微靠近一點,就能親吻她的臉頰,親吻她的嘴唇……


  明知道她不是自己心尖上的那個女人,明明還很討厭她,很反感她的,可偏偏……他就像著了魔一樣。


  腦子裡僅剩的念頭,就是想要觸碰她,想要親吻她,想要……她。


  所以,他最後一道理智的防線徹底的奔潰決堤了,身體早就已經不聽他的使喚,早就已經遵從心中的欲-念,對她出手了。


  雲朵這次可真是失算了,她幾乎都快忘了燕夙修可是有一雙手的。


  雖然他依然提不起什麼力氣,即便阻擾了他的一隻手,那另一隻手也開始不安分的爬上她的身子。


  無法,她的另一隻手現在捂在燕夙修的嘴上,她不知道這死妖孽會不會發出那什麼奇怪的聲音,但其它中了這種葯的人都會,她不能冒這個險。


  萬一他發出什麼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再被正在外面擺開了架勢搜尋他們的人聽到了,那不完蛋才有鬼!


  所以她只能憑著一隻手,不斷的把燕夙修摸過來的兩隻爪子一次又一次的撥開丟掉……


  然事實證明,古人的常言總是那麼有道理,雖然古人說的是雙拳難敵四手,可現在驗證到她身上也沒差,不過就是獨臂難敵雙爪……


  她的耐心再好,也對丟一次又摸過來一次的爪子弄得不堪其擾,現在偏又是提心弔膽的時刻,所以她的哭笑不得,儼然要變成欲哭無淚了。


  若不是中了媚葯的人不能打暈或者點穴,搞不好就會血液逆流,最終導致血管爆裂而死,她早就下手把他敲暈了!

  精神的緊繃,不斷***擾的爪子,還不能強硬阻止的選擇……讓她幾乎都快崩潰了。


  她極度無語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她錯了還不行嗎?以後再也不敢隨便調-戲良家婦男了!


  漆黑的深巷裡,此時正在望天欲哭的小女子並沒有發現,那同她一起擠在角落,半個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的男子,一雙眼睛,正綻放著綠油油的光芒。


  彷彿狼一樣,正一眨不眨,深沉的看著她。


  但她很快就發現了。


  倒不是她現在還有那個心情觀看他怎麼樣了,而是她捂在對方嘴唇上的手心,突然被咬了一口。


  倒不是特別的刺痛,只是被咬過的手心又癢又麻,很有種被靜電擊到的感覺!

  且這縷電流還帶著那麻癢,一路從她的掌心蔓延,從胳膊到肩頭,再一路向下,徑直逼近靠臂膀最近的地方——


  那是胸口的位置。


  緊接著,她的心尖就跟著顫了顫,那隻捂住始作俑者嘴唇的手,攸的下意識,就往回縮,同時下意識看過去的視線,恰好,將始作俑者此刻的模樣,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是本身瞳孔的顏色,還是別的原因,燕夙修那雙眼睛此時真的綠油油的,冒著光暈。


  看起來,在黑夜中就像一匹餓狼的眼睛,在無聲的透露著他現在有多麼的飢餓,給人危險的感覺,那是極致的,尤其,他還在那妖魅的笑著舔唇。


  偏偏,這股子危險里,又挾裹著一種妖異,還是一種份外的蠱惑人心,勾魂攝魄的妖異。


  所以,此刻她不覺得他像狼,反倒,更像一隻沉睡多年而乍然蘇醒的千年狐妖,還是專門勾人的,慣會吃-人心的狐妖——


  一時間,雲朵覺得自己好像就是要被他即將拆吃入腹的兔子,差了那麼一點,她的魂魄就要被她吸走了!

  該死的妖孽!

  只能在心裡恨恨的暗罵一句,雲朵連忙把眼睛別開,抬手忙把頭上用來束髮的絲帶麻利的綁上燕夙修的手腕。


  沒了束髮的絲帶,她滿頭的青絲瞬間如傾瀉的瀑布般披散了下來,這一剎那,她卻並不知道,自己只是這樣小的舉動,卻驚艷了一個人的眼。


  燕夙修滿眼驚艷,片刻的恍惚過後,他嘴角勾著魅惑人心的妖笑,身子一轉,整個人便以面對面的正面姿態,朝薄雲朵軟倒了過去。


  而本以為他是動彈不得的雲朵根本毫無防備,手上才剛剛將他的雙手手腕綁縛結束,所以就沒來得及阻止他的動作。


  等她反應過來時,咚的一聲輕響,他已經額頭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他已經臉貼到了她的臉,身子貼到了她的身子,單腿擠進了她的雙-腿-間,來了個親密無間毫無縫隙的面對面!

  瞬間,他的眸就像鎖定獵物一樣,緊緊鎖視了她的眼,他的鼻尖抵著她的鼻尖,***的呼吸這次毫無保留的全都朝她的鼻翼里噴洒進去,嘴角一點點,勾起妖嬈萬種的笑。


  雲朵瞬間屏息!


  而就在她這愣神的剎那,燕夙修忽然微微偏頭,避開因為兩人鼻尖相抵,而錯開出來的位置,花瓣薄的唇就往她微張的紅唇吻了過去。


  然,他的唇才剛一碰到她的嘴唇,雲朵就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一個激靈,立刻醒轉。


  旋即,雲朵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唇,另一隻手還捂住了他的眼睛,大口的呼吸著,表情是鮮少有的慌張。


  可惜,他是欣賞不到了。


  「死妖孽,再勾-引我,我就把你吃掉!」心中直呼不妙,雲朵一時情急竟啟用了她還沒用過的傳音入密,蹙著眉,開始沒好氣的警告起了某妖孽。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只靠一雙眼睛,就已經如此引人犯罪,剛才那個瞬間,她就好像丟了三魂七魄,差點就沒法歸位!


  還好她從小練下來的定性不是一般的強,否則……


  目的沒達成,眼見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了,已經深陷慾火之中的燕夙修自然著惱。


  不過在聽到雲朵傳到耳朵里的那句警告時,非但怒火瞬息沒有了,眼睛還愈發亮了起來。


  她要吃了他?

  是么……


  腦子裡只余這個邪念的燕夙修,驀地便將唯一還能動的身子,不由就把她往她身後的牆壁與他之間,更擠壓的毫無間隙。


  春衣不薄,但也不是很厚,尤其兩人穿著的還是那兩個紅樓守衛的衣服,一般練家子,仗著一身武功,又時常有打鬥的關係,所以衣服都不會穿厚。


  是以,雲朵很快就感覺到了對方那一絲絲蔓延到自己身上的滾燙溫度,尤其是她更清晰的感覺到那緊緊抵在自己小-腹上的……


  她頓時腦袋一熱。


  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快,這邊還沒搜,趕快——」


  巷口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殺氣騰騰的喊話聲。


  雲朵頓時心頭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


  「唔……」


  突然,燕夙修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要人老命的性-感低吟。


  「……」雲朵萬萬沒想到被捂住嘴的他居然還能發出這樣撩撥人心肝的聲音,差點骨頭都酥了一半。


  「這邊好像有聲音,你們聽見了沒有?」


  忽然,一個拿著彎刀的殺手駐足在了巷子口,街上燈籠照在這人的身上,是一身的紅衣,戴著紅色面巾,身形高大粗獷,斑駁的光暈灑在他手持的那柄彎刀上,刀刃泛起森冷的光。


  雲朵一驚,連忙翻身,反手把燕夙修壓在了牆壁上。


  情不自禁間,她只能邊用身體緊緊壓著他往牆上貼,縮小兩人身形範圍,手上更用力的捂住了他的嘴唇,邊豎起耳朵,屏息凝神聽巷口的動靜。


  很快,巷口又聚集過來了兩個紫衣殺手,只聽兩人回答剛才紅衣殺手的問話:

  「沒有聽見裡面有什麼聲音。」


  「雖然這看起來就是一條直來直往的巷子,藏不了什麼人,不過,還是進去搜搜的好。」


  紅衣殺手聽了兩人的話,略一沉吟,「先把連著巷子兩邊的房屋搜一邊,然後……」


  說著,紅衣殺手唯一露在面巾外的一雙眼睛,有陰寒的光掠過,手上對其餘兩個紫衣殺手做了一個手勢。


  兩個紫衣殺手點頭,明白那是四面埋伏的手勢。


  顯然發話那紅衣殺手的意思,是要讓他們先清空巷子周邊的人或物,然後採取包圍的陣勢。


  既得了指令,便立刻下去辦了。


  巷子里的雲朵是看不見也聽不見這些殺手在商量什麼,雖然只聽到他們要暫時退開不會進來搜查的議論,但她不會愚蠢到相信。


  甚至,已經隱隱有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這正咬著唇,心急火燎的想著到底要怎麼辦才能突出重圍,可被她壓制在牆角中的某妖孽卻偏偏還要作怪,居然又發出一聲剛才那種勾的人肝顫的聲音。


  雖然比剛才小了許多,但這樣鴉雀無聲的黑夜中,難免不會被人捕捉到。


  尤其,外面還是武功高強,必然聽力不會太差的一群殺手!

  「……」耳尖的雲朵果然就聽到了剛才在巷口幾個黑衣人離去的腳步聲有停頓下來,她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現在恨不得立刻扭斷了燕夙修的脖子!

  因為他除了出聲外,居然還在用身子磨蹭她。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動物,這一中了什麼什麼葯,就會變成禽-獸!


  「嘖,別再撩我了你這死妖孽,算我怕了你行吧?我現在幫你,你就乖乖不要再出聲了,嗯?「


  雲朵苦笑著妥協,將傳音入密一完,立刻將遮住燕夙修眼睛的那隻左手放下,遂,笑容一凝,眼一閉,手一伸,直往燕夙修腰以下……


  當時燕夙修已經迷離的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整個人可是渾身一震。


  而本以為自己可以行的雲朵,現在卻有些手足無措了,喉嚨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鬧的,乾的都要冒煙兒了。


  這次燕夙修果然聽話的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


  而雲朵卻低垂下了小臉,沒人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正如同沒人知道燕夙修唇中一直呵出到她手心裡的那些滾燙呼吸,是怎樣差點灼傷了她的手。


  只有她顫抖的一雙手,略略泄露了某些情緒……


  燕夙修波光瀲灧的一雙碧青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深深的望著。


  流光飛舞卻逐漸幽深的瞳孔里到底是什麼情緒,誰都不知道。


  四周已經漸漸逼近兩人的危險,兩人此刻竟然無一人發覺。


  是剛才那些紫衣殺手,他們已經迅速將周圍百米內的房屋甚至周圍的小道小巷全都搜颳了一遍,答案顯然,並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兩人。


  於是,之前那個下達指令的紅衣殺手快速將帶來的全部紫衣殺手集結了起來,無聲的打著手勢,讓他們將雲朵和燕夙修深處那條小巷的四面八方,分散開來,成合圍之勢。


  甚至連巷子兩側屋子的房頂上,都躍上了幾個殺手,絲毫不給兩人可以逃脫的漏洞。


  此等陣勢若用十面埋伏來形容,已是不為過。


  不比之前那動靜鬧大了的搜,此次是截然相反的。


  每個逼近小巷子的殺手,都是躡手躡腳,甚至連半點呼吸聲都沒有發出。


  他們簡直就像暗夜降臨的死神,在悄無聲息的準備收割他們的獵物。


  他們幾乎已經確定要殺的獵物,就在這漆黑深幽的小巷之中,所以他們完全改變了作戰方式。


  百步,幾十步,十步,幾步……他們越來越逼近,越來越逼近。


  他們手中圓月一般的彎刀,已經在瑟瑟月光下,閃爍起了嗜血饑渴的鋒芒。


  即便,那每一柄彎刀的刀刃上,還殘留著新鮮的殷紅殘血。


  眼看越來越近,只剩四五步的距離,他們馬上就能將獵物來個瓮中捉鱉了,沒想到,地底居然轟得一聲躥出一條巨大的青蟒來!

  巨大的聲響讓他們反應過來,但當看到比房子還要高許多的巨大蟒蛇時,他們卻一個個的震驚了!

  他們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大這樣長的巨蟒!


  而這一時的震驚讓他們居然都忘記了動作,巨蟒卻趁這個時候,血盆大口大張,不是一口一個,而是一口好幾個,直接把這些殺手吃進了腹中——


  那些殺手幾乎連慘叫都還來不及,就已經葬身蛇腹之中。


  殺手來的人數確實在二十個不等,巨蟒在頃刻間,並沒有全部吃光,幸運逃過蛇口一劫的殺手大概還有一半的人數。


  而這些有幸逃過一劫的一半殺手,終於在自己兄弟一個個的喪生中反應了過來,他們雖目露驚恐,但失去兄弟恨讓他們都紅了眼睛,一個都沒有逃跑,而是舉起手中的武器,朝巨蟒喊打喊殺了過去。


  然,令他們全都沒想到的是,他們手上的武器根本對巨蟒沒有絲毫的用處,巨蟒根本就是刀槍不入!

  他們發現的實在是太遲了,反倒一個又一個,又成了青鱗巨蟒血盆大口中的美餐。


  眼見自己的兄弟一個個全被巨蟒當了點心,最後剩下的一兩個殺手,一個早已魂不附體,兩眼一翻便嚇癱在了地上。


  另一個,則連滾帶爬的倉皇而逃,尖聲大喊著救命。


  巨蟒先垂下大腦袋湊近了地上嚇癱的那個殺手,不知是看了一眼,還是聞了一下,察覺到殺手好像已經被嚇死了,立刻沒了興趣,扭身就往逃竄的那個殺手追了上去。


  巨蟒別看身形大,但遊走的速度非常的快,仗著身軀長的優勢,眨眼間就追上了那倉皇跑掉的紫衣殺手,蛇尾掃上去一卷,立刻就將殺手捲入了蛇尾之中。


  巨蟒腥臭的血盆大口一張,又要把這個面巾都掉了,露出一張慘白臉來的殺手吃到嘴裡去。


  「聖使,嘴下留情——」


  孟非離氣喘吁吁的從東宮那頭追了上來,站在街道中,朝巨蟒揮舞起了雙臂。


  巨蟒一雙血瑪瑙一樣的眼珠轉了轉,看不出會有表情的蛇臉居然帶著傲嬌勁兒的別開了腦袋,尾巴一甩,直接把尾巴上捲起的那個殺手高空拋起。


  看也不看那殺手會掉到哪兒,會不會摔死,巨蟒大腦袋就往地上一栽,就像穿山甲一樣,迅速就在地面鑽出一個大洞,呲溜一聲,就鑽進了洞中。


  孟非離見狀,一抹額頭上冷熱交替的汗水,無語凝噎的趕緊跑到了那個殺手掉落的位置,一把揪起了殺手的衣領。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你們把太子劫走的!」毫不廢話,孟非離張口就直奔主題逼問。


  青蟒經過太子的調-教后,現在早就已經被太子馴服,並且已經熟知太子的氣味。


  他帶著青蟒從昨天搜尋到現在,幾乎把整個京都都要翻了過來,好不容易青蟒追蹤到了太子的氣味,帶領他和一眾部下趕到了紅樓,原還以為太子會在那裡。


  沒想到青蟒在那盤旋一會兒之後,又繼續帶領他,竟然又往東宮這邊轉了回來。


  在遠遠看到那些殺手擺出的陣仗,又見青蟒一言不合就上去把他們吃了個精光,他孟非離既然能做太子修身邊的左膀右臂,自然不會蠢到得不出結論。


  殺手大概被嚇壞了,也可能是摔得也不輕,渾身都在劇烈的抽搐,在孟非離厲聲的逼問下,才恍然所覺的轉動眼睛看向了孟非離。


  但是,殺手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顫抖著臉皮,忽的笑了一下。


  「糟了!」孟非離眉峰一蹙,立刻抬起另一隻手去掐住殺手的下巴。


  他的反應和動作已經很快了,但他還是慢了一步,從殺手的嘴裡頓時已經湧出一股黑血,顯然,是咬破了牙縫裡的毒囊,服毒自盡了。


  「拖回去,驗屍。」


  一聲突如其來的暗啞聲音,讓孟非離精神一振。


  抬頭循聲望去,就見房屋無數分岔的其中一條小巷裡,走出一雙人來。


  孟非離的第一眼,便落到了被人攙扶的男子身上,眼睛一亮,「殿下,您果然在這!」


  說完,孟非離這才發現自家主子的不對勁,繼而,很快就發現了攙扶自家主子的那個人。


  「雲姑娘?」孟非離很詫異的挑高了眉梢。


  等驚詫完以後,目光掃到兩人模樣的狼狽,還有那周圍散發的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很不尋常的氣息后。


  他幾乎已經快要變成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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