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學習
秦放歌則去201教室和黃靜她們玩了會，又探討了下合奏曲的問題，隨著練習的深入，她們發現的問題也越來越多。這些問題，都是要一個個解決的，要不然，不光是龍富錦和吳亦芬教授那裡過了關，她們自己也會覺得慚愧。
用龍富錦經常拿來激勵她們的話說就是，「作曲家千辛萬苦創作出來的音樂作品，它的藝術價值，只有在舞台上，才能得到最直接的體現。這都得靠演奏者們的努力，這已經不是你們事情，更是對作曲家們的肯定！」
黃靜和加奈子她們幾把二胡的任務特別重，不過她們幾個都特別用功，天賦也都不錯，問題不大。
但黃靜還是跟秦放歌邀功，說她都拒絕了好幾次教授提出的去參加比賽，以及獨奏音樂會的大好機會，就為這首錦瑟年華民樂大合奏曲的排練。
秦放歌表揚了她為團體犧牲自己的精神，反正不花錢，好話儘管說就行。
女生們的感觸更深，為了這個樂團，她們都放棄了很多比賽以及獨奏的機會，也是相信大家在一起，能做出成績來。
到點之後，秦放歌就去新教學樓那邊的728琴房，吳泓芹，肖雨然鄧紅梅已經在那，不過她們可沒傻等他，繼續在研究這首為愛情而創作的協奏曲曲譜。
秦放歌下午上課，也給了她們一個相當比較多的時間來熟悉這首作品，最起碼，肖雨然和吳泓芹在談起來的時候，不至於那麼迷茫。
鄧紅梅並不知道秦放歌的後續樂隊曲譜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但這並不妨礙她指導兩位學生先進行鋼琴曲部分的練習。
幾個人又湊在一起，對樂譜進行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解讀分析。
這之後，鄧紅梅和吳泓芹兩人對此更加期待。
肖雨然還好點，畢竟中午就聽秦放歌彈過。
在她們的一致要求下，讓秦放歌先彈上一遍，吳泓芹負責用鋼琴替代樂隊。既然是協奏曲，只有一台鋼琴的話，表現力還是太薄弱了點。
鄧紅梅還準備了dv，準備把他們的合作錄製下來，好處多多不用細說。
肖雨然沒什麼意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可以近距離地觀看聆聽他們兩個高水平的演奏，不管是秦放歌還是吳泓芹，水平都要高出她很多。她能從中學到的東西肯定也不會少，一切就看她自己的悟性。
秦放歌和吳泓芹相處的時間也好幾個月了，又經常一起教學練習，配合的默契程度自然不用說。
但用來代替交響樂團的第二鋼琴，難度一點也不低，演奏的時間也和第一鋼琴差不多。
這就是真正的用鋼琴表現出一個交響樂團的效果來，雖然沒有什麼紛繁複雜的裝飾音，但各個聲部都是相當飽滿的，想要演奏好，每個聲部也都必須演奏出不同的音色來。多聲部的鋼琴演奏，本來就是鋼琴演奏中的高難度技術，這時候也不例外。
吳泓芹在看過曲譜之後，就知道，不管是第一鋼琴，還是第二鋼琴，對她來說，都是一個相當嚴峻的考驗。
但她從來就不懼怕考驗，只會努力向前沖，迎著困難而上，一旦把這些艱難險阻戰勝，她的收穫可就是無以倫比的。
在這首協奏曲里，先是由樂隊演奏，然後才引出鋼琴。
吳泓芹先來，她事先雖然做了一些準備，可時間畢竟還是還短，基本還是靠視奏。這樣，也最能判斷她最真實的鋼琴水平。
經過鄧紅梅的分析，以及和秦放歌這個創作者的溝通，吳泓芹抓住了整首曲子最重要的情感，美好的愛情，至於其中的激動，興奮，感恩，感激，浪漫，種種美好的感覺，甚至是那似乎潛藏在其中的憂鬱，都是由愛情所衍生出來的。
吳泓芹雖然還沒有戀愛過，但懵懂少女時候，還是有過暗戀的目標，她就按照她自己的理解來演繹。而且關乎愛情的鋼琴曲，她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練習，甚至是上台演奏過多少次了，輕車熟路，想要表現出其中的情緒來，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問題。
她在演奏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在認真的聽。
鄧紅梅聽著聽著，臉上笑容就慢慢消失，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她並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難度，可吳泓芹沒能演奏出她想要的效果，多少還是會有些著急的。
秦放歌自己則是一直面帶微笑，並不以吳泓芹的演奏並不盡如人意而懊惱什麼的，第一遍能演奏成眼下這樣的效果，已經相當高水平了。而且，他也聽的出來，吳泓芹的演奏，和遇到他之前，提升了一個層次都不止。倒不是他自己刻意強調他自己的功勞，吳泓芹本來就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在鋼琴演奏也特別有天賦，像她這第一次演奏這樣的多聲部鋼琴曲譜，就能把高中低音聲部分得清楚，絕對是有這幾個月刻苦練習的成果在裡面。
肖雨然自己聽著卻是暗自心驚，對她來說，秦放歌的鋼琴主曲部分，難度可能還比鋼琴協奏部分小。她也很清楚她自己的優勢，就是處理曲子的靈性，或者說是在情感情緒上的表現力比較強。
但肖雨然自己的基本功夫相對而言，還是比較薄弱的，對多聲部的鋼琴曲，更是頭疼得很，在練習的時候，也只能採取各個聲部分別練習，然後再進行合練，一步步來。
像吳泓芹這樣，一上手就直接演奏，並將各個聲部區別開來，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前面的地方還好，越到後面，樂隊的表現力越發豐富，高中低各個聲部交織纏綿，還要和另外一台鋼琴形成配合，真的會要了她的老命。
吳泓芹自己演奏起來，也覺得比較吃力。
好在秦放歌的鋼琴及時出現，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被譽為鋼琴詩人的肖邦，他的鋼琴作品也如詩如畫，華麗高貴，優雅浪漫，唯美中卻有帶著絲絲的憂鬱。他小時候學習鋼琴的時候，也曾渴望著成為肖邦一樣，擁有他那樣的氣質，演奏出浪漫動人的音樂，引無數樂迷崇拜痴迷。
沒曾想，那未成實現的心愿，到這個世界之後，竟然能成為現實。
在拿出肖邦的作品之後，他就勤加練習，得益於穿越者的福利，讓他在創作和演奏上如魚得水。
難得的是，吳泓芹能夠很清晰地認識自己的能力，也從不為過去的事情懊惱後悔，專心和秦放歌配合，繼續往下面演奏。
秦放歌更本不受影響，從他指尖流淌出來的音樂，一如既往地穩定，浪漫而優雅。
到第二樂章的時候，更是將這些種種美好的東西，絢麗到了極致。
尤其對沒有聽過的鄧紅梅和吳泓芹來說，更是如此。
她們在仔細研讀曲譜的時候，已經想象過，這個樂章會如何動人。
可事實證明，她們的想象力還是太薄弱了點。
當然，也有可能是秦放歌的鋼琴演奏太過美妙，感染力太強的緣故。
甜蜜，幸福，浪漫，多情，激動，興奮，期盼等等美好的感覺，讓她們彷彿嗅到了愛情的味道，流淌在空氣中，沁入她們的心脾。
好在吳泓芹意志比較堅定，沒有忘記她自己的責任，繼續盡職盡責地將鋼琴伴奏演奏下去。雖然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如人意，拖了秦放歌的後腿，可他並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第三樂章，氣氛開始改變，變成了熱鬧歡騰，讓人盡情歡樂的舞會。
肖雨然聽著聽著，心下也在琢磨，光有愛情也是遠遠不夠的。
在鋼琴華麗麗的琶音中，配合吳泓芹用鋼琴演奏出來的，激情似火的和弦伴奏，整首曲子在燦爛輝煌，炫光四射中華麗謝幕。
鄧紅梅帶頭鼓掌，肖雨然連忙跟上，連吳泓芹在手腳酸軟之餘，也起身鼓掌，恭喜秦放歌又創作出一首優秀的作品。
秦放歌笑著說謝謝，也說，「還得看後面的樂隊曲譜寫得怎樣，感覺困難還是不小。」
鄧紅梅笑著說，「就鋼琴部分以及第二鋼琴的情況而言，這首協奏曲已經是特別成功的了。樂隊曲譜的話，肯定沒有那麼複雜，難度也沒那麼大。說得不客氣點，樂隊曲譜人現在的作曲家都寫得出來，但這鋼琴曲部分，就我所知，這幾十年來，還真沒有一位作曲家，能寫出這麼華貴浪漫的作品來。尤其是這第二樂章，就我個人感覺而言，也只有浪漫主義巔峰時期的路德的作品，能與之想提並論。」
「秦老師的鋼琴表現力，在第二樂章的時候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其中的種種唯美和浪漫，彷彿能嗅到其中的醉人芬芳。」吳泓芹也跟著點頭贊同。
秦放歌倒也不用那麼謙虛，笑著接受下來，肖雨然也發表了一下她自己的看法。重點提及他和吳泓芹的配合默契，「感覺比中午的時候，鋼琴獨奏，更加扣人心弦。」
鄧紅梅則再次感嘆，「聽了之後，感覺都讓人年輕了不少。這樣的曲子，也只有你們年輕人才能創作得出來，愛情激發的靈感和火花。可以趁著現在青春，多去愛，多去感受，真到上了年紀，激情退卻，恐怕也很難在創作出這樣的作品來。」
秦放歌點頭答應下來，鄧紅梅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之前秦放歌的那首《有很多變奏的詠嘆調》，就讓我們特別擔心，一點不像是年輕人創作出來的作品。不說暮氣沉沉，其中所蘊含的東西，真的只有經歷過很多事情，有著豐富的人生經歷才能創作，並演奏出來。現在你能創作出這樣熱情似火的關於愛情的作品，也能讓我真正放心不少。年輕人就是要有朝氣，愛情也是人生必須經歷的情感，有過真正的體會，才能譜寫並演繹更加刻骨銘心。但我對你也有一個忠告，希望你能好好經營這段情感，不要誤人誤己！」
秦放歌連忙點頭表示受教，鄧紅梅很快就又轉變話題，不在他的私事上發表更多的意見。她更清楚的是，即便她說了也沒什麼用。秦放歌這傢伙心志成熟，做事相當有主見，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他這樣才華和長相，的確非常能吸引女孩子喜歡。只希望他不要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好，這也是鄧紅梅對他最低的要求了。
不過鄧紅梅也知道，他這輩子，惹出來的風流債肯定不會少。
從歷史上那些著名音樂家的情史就可以看得出來，天才總是會做出些與眾不同的事情來。
但對其他人來說，音樂家最重要的還是他的音樂作品，其他什麼的，都沒那麼重要。
哪怕是私德有虧之類的情況，女人多也算不得什麼，只要不是強迫的，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傳成一段風流佳話。
鄧紅梅很快回到主題，認真就剛剛的演奏情況進行分析。
秦放歌那邊不用說，他自己是創作者，他的演繹就是最完美的，也是最權威的。那也是他的愛情，其他人感受其中的美好與動聽就行，要說他演奏得不好，就是找罵。
主要還是講吳泓芹的問題，鄧紅梅先說她進步的地方。諸如第一次演奏，就能層次分明，聲部也分得清楚，和秦放歌演奏的鋼琴主曲部分配合也相當不錯，情緒基本到位等等。
秦放歌也配合著說了他的看法，吳泓芹這幾個月的勤學苦練，也確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肖雨然也附和兩句，表示佩服吳師姐的演奏技術和風格，也指出這首鋼琴伴奏難度特別高。
然後，鄧紅梅開始指出她需要進步的地方，不過用詞還是挺委婉的。
吳泓芹側耳仔細聆聽，尤其是秦放歌的意見和建議。這種模擬交響樂隊的鋼琴曲，本來就不好彈，聲部太多，秦放歌這傢伙又為了追求完美的效果，難度就更加上了一個層次。
吳泓芹最後提出，「能不能請秦老師彈一回，幫我做個正確是示範？」
秦放歌沒什麼意見，鄧紅梅更不會有意見，她倒是巴不得秦放歌能多做示範。她自己雖然也曾是著名的鋼琴演奏家，但現在更多轉職鋼琴教育家，演奏出來的效果，肯定比不得秦放歌。而且，鄧紅梅也迫切的希望，她學生們將來的成績，能夠超越她。這也是天底下所有老師的期盼，無私而偉大。
秦放歌要擔任鋼琴伴奏的角色，當然不可能讓他自己一個人來干彈，也必須有人和他配合。
彈奏鋼琴主曲的任務不用說，就落在了肖雨然身上，鄧紅梅還問她，「有沒有信心彈好？」
肖雨然俏聲回答說有，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這會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效果。」
鄧紅梅就笑，「那是當然，你要這麼快就能彈好，那你就比秦放歌更天才了！」
肖雨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吳泓芹也鼓勵她，「小雨你盡全力演奏就好，我剛剛彈成那樣還不怕呢！」
肖雨然就說，「吳師姐剛剛演奏得相當好啊！和秦老師的配合也特別棒。」
吳泓芹又謙虛一陣，鄧紅梅就讓她們不要相互吹捧，好好準備演奏的事情。
肖雨然連忙應聲，還表示要醞釀一下，倒是又把鄧紅梅給逗笑了。
她在醞釀情緒的時候，秦放歌則和吳泓芹鄧紅梅討論下關於這鋼琴伴奏的事情。
不用鄧紅梅和秦放歌多提醒，吳泓芹也會認真聽秦放歌演奏，當然，她的眼睛也不會錯過。雖然她們有開dv進行錄像，可以事後再查看，仔細回味，但肯定比不得現場觀摩，效果來得那麼好。
秦放歌在對她們的教學中，一直都在強調細節，這也是吳泓芹肖雨然一直特別在意秦放歌親自演奏的原因所在。
等肖雨然準備好了之後，秦放歌用鋼琴模擬的交響樂團就開始演奏。
這一下，鄧紅梅，吳泓芹以及肖雨然都聽出了其中的差距來，作為對比的，自然就是剛剛吳泓芹演奏的版本。
如果說吳泓芹演奏的時候，是平面的，那麼，現在秦放歌演奏出來的效果，就是真正立體的，全方位的視聽效果。
在各個聲部的處理上，秦放歌都追求盡善盡美。
高聲部的小提琴小號，鐘聲部的中提琴，低聲部的大提琴低音提琴長號等等，在秦放歌的演繹下，音色分明，清晰明亮。一瞬間，彷彿都讓人產生了這真是一隻交響樂團在演奏的錯覺。
吳泓芹來不及自責和懊惱，大腦和眼睛都使用到了極限，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放歌在琴鍵上盡情飛舞的雙手。耳朵也樹得直直的，爭取不漏過任何一個音符，這對她來說，可是相當難得的學習的機會，不抓住的話，她會後悔一輩子。
肖雨然聽著也心生感慨，不過她同樣不敢疏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次的任務更重。儘管她已經親眼看見親耳聆聽秦放歌演奏了兩遍，但仍舊顯得不夠，快到她演奏的時候，她的心情激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