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沉默羔羊(四)
要說封容之前沒管粉絲團挑戰林映空的事情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毫無疑問就出在林映空身上。
上個月,林映空的眼睛復原了,看得見了,封容的心態也調整得不錯,所以兩個人很自然地過渡到了熱戀期,雖然沒有普通男女那麼如膠似漆,但也是形影不離的——話說好像以前林映空就沒怎麼試過不粘著封容,只不過現在多了個身份更加正當親密了——再加上他們本身就相處了很多年,從戰場到工作上的拍檔情誼自然非同一般,關係變化了也沒什麼彆扭,封容覺得這樣的狀態還不錯,心情自然就很好,林大狐狸瞅著機會,自然是不遺餘力見縫插針地和他親近,抓住一切機會佔便宜,抱一抱親一親是很正常的事情,一開始還是走溫情路線,久了就暴露本性了,也許是源自於他人生的順風順水和掌控靈魂的能力,他藏在溫柔面孔下的是自信和對事物的控制欲,這從靈執法部部長有兩位助手但是沃妮婭從來都不會插手封容的任何貼身事宜中可見一斑,要知道如果真的是什麼好欺負的性子,早就有無數覬覦這個位置的人把他拖下去了,林大魔王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
而封容……說實話,不管他以前經歷了什麼,現在的他都耀眼得叫人驚嘆,林映空看著他的時候,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征服這個男人,所以部長大人就悲催了,兩個成年的男人在熱戀期擦槍走火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頭幾次林映空還能剎住車免得把人嚇跑,不過封容也不是什麼被動的性格,就是比較穩得住,他的性格還是比較傳統的,林映空暗地裡捶胸頓足哀怨部長只點火不滅火,然後在某一天終於就爆發了,狼化了,封容被他壓在床上差點被扒個精光,這才發現自己的大白兔助手變成大灰狼了,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馬上就要變成狼嘴裡的那塊肉了,一激動一失手,就一個大水球嘩啦把兩個人從頭淋到腳,在大冬天裡來了一個透心涼心飛揚,半張床都濕透了,被打斷的林助手渾身水淋淋的,當時青筋就爆出來了:「部長——」
把自己也澆了一通的封容抹了抹有點腫的嘴唇,似乎想抹掉上面之前殘留的痕迹,有點尷尬道:「那什麼……」
林映空看著他的動作,眼看著又要目冒綠光了,「部長,別告訴我這個時候你想到了明天要早起上班的事情。」
封容趕緊在他有下一個動作之前截住他,道:「不,我是想問……你要在上面?」
問完之後部長大人的眼神都是飄忽的,心不在焉的林映空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納悶了,「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問題大了!封容磨牙,「我以為,我是上面的。」
林映空一個激靈就完全清醒了,他幾乎是張口結舌道:「啊、啊?」
「……」封容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惱羞成怒,「這很奇怪嗎?!」事實上,在追百里夢鄢的頭幾年裡,他曾一度覺得百里夢鄢不接受他就是因為兩個人都不像是會妥協在下方的人,而且不管百里夢鄢怎麼想,他自己就沒想過躺平被人家這樣那樣好嗎!
那啥,不是不夠感情什麼的,只是單純覺得,很彆扭啊……
林映空秒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臉色頓時五花八門,他還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誰讓他天天只想著把部長大人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翻來覆去地叼走吃掉……
林助手的眼神又變得很奇怪了,封容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都像是帶著燙人的溫度的,火一樣燎過皮膚,冷水澆過的地方似乎都開始生熱,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推開林映空就爬下床去找件外套披上,他面無表情地通知道:「在這件事解決之前,我們最好保持距離。」直覺告訴他,他肯定會吃虧的。
「噢,不,」林映空頓時哭喪了臉,「部長你不能這麼殘忍。」
封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乖一點,事情自然就很好解決。」
林映空頓時眯起了眼,笑得溫柔,可惜這時候的封容不會相信他真的那麼無害了,「部長你打算仗勢欺人?」
「我需要嗎?」封容鳳眸一揚,傲意十足,「最多,大家各憑本事。」
「好啊,」林映空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那就……各憑本事。」
於是乎,第二天就雙雙感冒了的兩個人開始為自己的床上地位作鬥爭了,接下來便出現了聖誕節夜晚的這一幕……林映空一手撐在沙發背上,無辜的語氣:「我什麼時候耍手段了?」他是正當攻擊了~
封容還真不好說他幹了什麼,難不成要說他技術太好導致自己神志不清了?部長大人的臉都黑了,「天都快亮了,回你的房間去。」
林映空壓著他不放,「既然都這麼晚了,我們一起睡好了,之前的任務還沒解決,我們可以好、好、交、流~」
他特意咬重了幾個字眼,尾音在大廳里曖昧地回蕩,封容的心弦也跟著顫了顫,忍不住就面無表情地……在手上化出一塊冰,摸上他的脖子,凍得林映空猛地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扒開衣服找那塊被部長趁機塞進去的冰塊。封容這才好整以暇地坐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他是玩不過林映空的一肚子彎彎曲曲,不過簡單粗暴的手段未必就不好。
「部長……」林映空改用哀兵政策,拖長了音可憐兮兮地叫他。
封容的一雙鳳眼斜睨過去,無視他的裝模作樣,嘖了一聲,「讓小藍給你發些任務資料,你們好、好、交、流,我睡了。」
說罷,他就施施然回卧室去找衣服洗澡了,留下林映空一個人拿著那塊冰,居然真的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沒跟進去了——不是他不想跟,而是……卧槽部長那個眼神殺傷力太大了!
林映空默默地把冰塊塞進嘴裡,隨手拿過剛才甩掉的外套擋在身前,唔,他也要回去洗澡,洗個冷水澡。
看來今天是占不到便宜的了啊,回去養精蓄銳,下次,再戰!
而浴室里的封容很是頭疼地扶住了額頭,哀悼自己差點又掉進狼嘴裡了,話說為什麼他家助手平時看著溫溫柔柔的,關鍵時刻這麼如狼似虎啊!
部長大人和林助手的小情趣自然是不會跟外人透露的,所以第二天他們正常上班,沃妮婭正在封容辦公室里給他反饋一些工作報告的時候盯著他的脖子笑得曖昧就很正常了,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部長,聽說昨晚聖誕舞會你玩得挺開心哦。」她那時候已經回去了,正好錯過了一場好戲,她對此可是扼腕不已啊,還好有人趁機錄了視頻在總部內高價售賣,她趁機買回來一份過過眼癮。
封容想到舞會上林映空的承諾,嘴角上揚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還好。」
沃妮婭意味深長,「回去之後的餘興節目也很激烈啊。」
封容的臉色立時很微妙:「……」
沃妮婭最後補了一刀:「部長,年輕人要節制啊~我會提醒林助手多體諒你的~」
他的女助手飄飄然功成身退,封容僵硬地拿過旁邊的鏡子一看,喉結上的吻痕明晃晃地掛在那裡,他頓時:「……」
林!映!空!
被沃妮婭關懷了一遍注意身體的林映空也很委屈——他還沒吃到嘴裡!怎麼節制!?
於是乎,早上的靈執法部總辦公室那叫一個陰風慘慘寒流四溢,而剛目睹了總辦外勤組兩座大山相親相愛的場面,一眾助理一邊哆嗦一邊怎麼也想不明白——是誰的氣壓這麼低呢?
不過封容和林映空都不是因私廢公的人,等到相關組別的部員把昨天監測陣損毀事件的一部分調查結果呈上來之後,林映空第一時間就把資料交給了部長辦公室。
出來的結果有點讓人意外,監測陣是經過了二次損毀的,第一次如昨晚那位陣法組組長所言,有人去破壞了陣法的某個點,使得那部分的監測功能被迫停止,從監控上來看,那個地方連一隻蚊子都沒有在那段時間裡出現過。而這部分實在是太小了,覆蓋的位置還不到一個人的大小,並且來人沒有觸發任何禁制,如果不是異獸潮爆發,衝擊了空間堡壘,撞擊守護結界的同時也比較大面積地損壞了監測陣,突然的異常導致監控組第一時間把事件反饋上來,大家都不會發現這一點點小問題。
異獸組那邊調查之後沒發現異獸潮是形成有人為影響的因素,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這次陰差陽錯的獸潮衝擊,監測陣上那個小口子便會無聲無息地逐步擴大,成為監控組眼皮底子下的一個盲點……
那麼現在總辦外勤組的任務就來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能力,才能夠絲毫不驚動監測陣上的所有保護咒語?
全體組員立刻分工,找資料的找資料,現場試驗的現場試驗,問人的問人,熱火朝天忙了三天,全員聚齊一彙報,集體卧槽了——他們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所以真的有可能是一個透明人,看不見,摸不著,比空氣還沒存在感?」丁有藍頂著兩個黑眼圈提出這個想法,在白紙上刷拉拉驗算公式推測它的可能性。
乘小呆道:「我找過類似的所有種族和術法,就我們所知的,沒有。」顯然他也有過相同的想法,而監測陣在落成的時候那些陣法大師只會比他們想得更多。
狄冰巧想了想,眼裡冒出了光,「所以我們有可能會面臨一個全新的種族或者異能力者?」
「也有可能只是一種新的咒語。」祝孟天打斷她意圖解剖人家的念頭。
「設想都不錯,」封容淡聲道,「不過我需要一點證據,或者是可以推論合理的實驗。」
眾人頓時有些喪氣地垂下了頭,「抱歉,部長。」
嚶嚶嚶嚶,今年好像是他們的倒霉年,什麼稀奇古怪的任務都有,他們沒有完美搞定的也特別多!
「也許我這邊有點線索,」剛剛出去臨時處理一份緊急文件的林映空走進來,舉著手裡的幾頁紙對他們道:「透明人殺人連環案,你們會感興趣的。」
於是乎,當天下午,總辦外勤組全體八個人乘坐飛機抵達了n市,這個城市和監測陣出問題的q市相鄰,而他們即將要去的賀村,就靠近n市和q市的交界處。
說是村,其實是城中村,就在靠近市區的地方,因有一大片保存良好的古屋而出名,並且還有規模不小的文物一條街,算得上是比較繁榮的地方,不過祝孟天一看這簡介,當即就嗤之以鼻,道:「跟『古』字搭上邊的,沒幾個地方不出事的。」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了,聯繫過當地警局確認沒有新的情況之後,總辦外勤組眾人坐著分部借過來的車,打算先去市區吃個飯,找個地方落腳,明天再開始詳細的調查,那個所謂的透明人殺人連環案已經轉交到他們組裡了。
n市相對更加靠南,在出機場的高速路上還好,等進了市區,氣溫就明顯高起來了,眾人紛紛把身上的厚重外套脫下來了,乘小呆往路邊看了看,嘖嘖稱奇:「他們還有人只穿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祝孟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嗯,相對來說這邊的氣溫要高多了,不過那種潮冷也挺恐怖的,我在南方一個分部做過一年,實在習慣不了那種天氣。」
而在最後面並排坐的部長大人和林助手正在為要不要抹一層防凍的面霜而在理論中,最後以林映空光明正大親了封容一口作為戰鬥的結束標誌,封容不得不屈服他的無賴行徑,任由他給自己塗上面霜,順帶還塗了一層護手霜——唔,他是不是應該提醒對方,他是水系異能力者,而且從小在南方長大,從來不怕乾燥這玩意兒呢?
算了,反正他也不會聽的——這是充分了解到某人本質的部長大人。
而部員們對此的想法是——從光棍節虐到現在,夠了啊喂,單身狗也是要人權的好么!
眼不見為凈的費蓉低頭搜當地美食,意圖飽餐一頓來滿足自己被虐的玻璃心,「前面路口左轉,有一家自助火鍋不錯,還有團購優惠,在報銷範圍之內,誰有不同意見嗎?」
「火鍋么?我喜歡這個。」開車的祝孟天表示他也急需一場暢快淋漓的晚餐來安撫自己的玻璃心,其他人都沒有提出異議。
費蓉看著看著,忽然又道:「那家店對面有個什麼蝸黃大劇院,好像是n市的標誌建築之一,唔,這名字好像很耳熟……啊,對了!」她突然一拍大腿,「大叔的下一場演奏會就在這裡!」
「邢鈞?」聞聲,林映空有些意外,眉頭跟著往上揚了揚,「什麼時候?」他們今年好像經常能見到邢鈞。
「讓我搜一下,上個星期看到的了,我還給大叔打電話說他又沒來k市演出,也不知道他上次的傷完全好了沒有……」費蓉一邊搜索一邊咕噥,半晌之後驚喜道:「從二十九號到三十一號,連續三天,一天一場,最後那場還是跨年演出!」
「明天就是二十九號,那麼他今天已經在n市了吧?」狄冰巧對邢鈞的印象也很好,「叫他出來一起吃飯唄。」
「好噠!」說做就做,費蓉立馬撥通了邢鈞的手機,一分鐘之後笑眯眯道:「大叔就住在大劇院旁邊的酒店,等下就在那家自助餐廳和我們匯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