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太子喜龍袍,欲把計謀套
第二百零四章:太子喜龍袍,欲把計謀套
璃國的皇上病重,太子倉促登基的消息直接傳便四國,本是能叫人睡個好覺的深夜突然鬧得不安生,紫禁城養心殿里還亮著燈,身著金色龍袍的君霧坐在棋盤前捻著一子,笑吟吟的抬頭看了眼對面的美男。
「今日這棋下的極好,倒是下的心裡都舒坦了,你覺得呢?」
對面男人墨色的衣袖上綉著團龍密文,優雅下子,面上沒有什麼變化,淡淡道「恩。去除最想去除的,自然是好。」
君霧挑眉,但不是因為旁的,只是覺著君洛今日似有所不同,只不過是一夜功夫,本還在床榻上躺著的人竟然又恢復了以往常態,甚至更顯清冷。
是怎麼呢?
他納悶的想了想,也不想遮著藏著「洛兒一些該放下的都放下了么?」
君洛下子的動作一頓,面色劃過一絲痛楚,張了張口,沉聲道「臣弟自知無能,但是也不能容了旁人亂了江山去。」
若說是放下,當初那女人那般的恨他,就連夢裡都是她的影子,她那樣恨自己,恨自己殺了她的父親,殺了她。
他如何能放下。
「看來朕真應該賞賞沈良之。」君霧讚賞的看了一眼一側的沈良之,沈良之坐在一側正看著二人的棋局,順便回以一笑拱手道
「臣不敢,這是臣分內之事。」
白子下上,君霧笑了笑「若不是你,怕是真這個糊塗弟弟還深陷無法自拔。朕定當賞你,你說,你是想要官爵,還是美人?」
聖上很是歡喜,可沈良之也不會忘本,他搖搖頭剛想回絕,君洛就涼涼的截了他的話「皇兄,此時如今尚且還沒有一個結論,如今只是璃國太子爺繼位,万俟笙回去之後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此時此刻,還沒到慶賀的時間。」
「洛兒這樣一說倒是朕的不對了。」君霧點點頭,看著君洛一點點的捻起他的白子,眸中劃過一絲讚賞還捎帶感嘆:
「朕的弟弟當真回來了。」
渾噩一年,自責一年,沉痛一年。當年那個還有些重情的男人如今稜角更顯俊朗,甚至透著一絲冷情。
「朕會將計就計,與韓語同演一齣戲,璃國那邊,你們就帶著上好的靈芝過去探望吧,聽說万俟笙也在這裡,說不準,你們會一同遇上。」
已經沒有什麼繼續說著的必要了,君洛退到一側袍子一掀「臣弟告退。」
君霧點頭,見兩個人眼看著就要出去了,忽然開口喊住了他們。
君洛腳步一頓,扭頭看著君霧,帝王臉色雖有些難看,猶豫半晌,凝視著君洛清冷的眸子。
「世人都說,万俟國師與五公主天作之合,堪比連理,洛兒可有心,折一枝在家中?」
蘇氏灧歌,偏生與靳氏長得有十分相似。只是性子很是不同,靳氏絕愚,而蘇帝姬,卻絕慧。
沈良之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君洛,見君洛神情只是恍惚一陣,拂袖而去。
「臣無心折枝,皇上大可放心。」
放心么?沈良之蹙起眉心,見君霧的神情稍有緩和,才疾步追了上去。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試探你有沒有想娶挽朝公主不成??」
君洛與他自小就是朋友,就算有什麼事情皇上也得排在後面,以好友為重,況且皇上多疑,君洛如今對靳凝兮的深情世上皆知,也難免會不會怪罪太后與皇上幾分,所以皇上這麼問……
是怕君洛動了歪念頭么?
君洛臉色很難看,跨大步往前走,離了養心殿好遠,他才緩緩放滿了腳步。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腳步一墊,直接飛身而起,沈良之心一揪,也想起身去追,卻還是停了下來。
總得讓他自己靜一靜。
寒風刮臉,男人矯捷的分身於瓦礫,越過寂靜的民鎮,飛身進了樹林。一片墨色里,漸漸顯出一座墳墓,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瞳孔卻是一縮。
不知何時這石碑裂開了一道口子,上面的缺口向下蔓延,細細碎碎的裂痕恰好將石碑上的字一分為二。
隔在凝兮與君洛中間的一道裂痕像是突生的深淵,像是意味著他們二人如今已經陰陽兩隔,他皺了皺眉心,心口一痛而後大片的暈開來。
「是誰幹的!」
可是不會有人回答他,寒風凜冽,颳得肌膚生生作痛,他攥緊拳,雙眼盯著上面的裂痕,咬牙片刻,忽然就紅了眼眶。
「或許是命。」
他撫著上面的裂痕,順著向下,一點點勾勒著上面的筆畫,隨手拿了地上的石頭,又在那名字上刻著。
「是你在怪我么?」
男人的聲音略帶哽咽,一點點的刻字,又將靳凝兮的仔細描了描,眼眶紅著,裡面有氤氳的霧氣,刻著刻著,那水珠就順著掉了下來。
他很少哭,可是靳凝兮死後,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一次又一次的掉了眼淚。許因為自責,許是因為思念。
若是她看見了,一定會睜大眼睛很詫異的看著自己,還順便會說幾句諷刺的話來氣他的。想著想著,他又含淚笑了出來,深情地凝視墓碑許久許久,等淚都幹了,他閉上眼,摸了摸石碑,像是撫著自己的愛人。
「若是這次能活著回來見你,就將你遷居皇陵吧。
「若是我沒有活下來……」
「就去找你。」 .
馬車在雪白的通國路上急速前行,車內的氣氛甚為凝重,凝兮臉色一白,猛地掀開帘子探出頭來:
「嘔——」
這在沒有顛簸的路上,凝兮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乾嘔了第幾回了,霽月與光風順氣的順氣,倒水的倒水,擔憂不減,順手又添了點醒神的清涼油。凝兮嗅著這薄荷味兒才有點舒服,闔著眸子就靠在車壁上,難耐的皺了皺眉心。
「素來小主不會暈車的,怎麼今日就暈馬車了。」霽月一邊順著氣一邊把清涼油給抹勻,凝兮眉心深了些,還沒等說話,又一陣噁心翻湧。
「這樣不行,馬車太快了。」
光風擔心的看這靳凝兮的樣子,凝兮強壓著噁心擺擺手「無礙,繼續前行。」
昨夜,万俟笙連夜回宮,面色很是難看,多一句話都沒有多說,轉身就回了屋子,她連忙跟上,剛一推門,自己就被捲入男人的懷裡。
「倒真是好計策。」万俟笙鳳眸里飛快的劃過一絲狠訣,凝兮閉上眸子,嗅著他懷中香氣悶悶道「若是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來。」
万俟笙輕嘖一聲,大掌捏著女人的手心緊了緊「怕是一切事情都已經是安排好的,就算是臣在,這皇上該死的時候還是會死,太子爺兒該繼位的時候自然也輪不到旁人。」
傻太子當了皇上了?他倒還真的很想知道那傻子穿上龍袍會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傻呵呵的跑過來對他笑,顯擺他一身的龍袍。
「只是不知太后是不是幕後主謀。」
凝兮稍作思量,抬眼見万俟笙雖然笑著臉色卻陰沉一片,她推開他認真道「怕是明日君霧也會派人一同前行,你是國師絕對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估摸回去之後又很多人會找你的麻煩,所以你先回去吧。」
万俟笙微怔,忽然就悶聲笑起來,緊緊地將女人攬在了懷中。
「我這一生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把你從君洛那邊搶了回來。」
凝兮心尖一顫,仿若從胸腔瀰漫開來蜜汁來,也隨著勾起唇角,眼波流轉間儘是萬種風情。
万俟笙看得不禁入神,一掃之前的陰鷙,邪魅挑了挑眉梢「若是這件事情解決了,凝兮,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她微微瞠目,男人好看的唇混雜著他的***在她朱唇上巧取柔奪,凝兮被吻得入迷幾分,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自然是願意。」
墨寒身受重傷,万俟笙身邊只剩下了個天寒,二人策馬揚鞭,男人飛揚的滾毛大氅漸漸融化在了月色里,凝兮在後面撫著門框往外看著。忽然就鼻尖一片酸澀。
他還發著燒吶,就這樣往回跑,只怕是身體會吃不消。
已經看不見万俟笙的身影了,她望著望著,恍惚就想起了杜若。
在畫魂院,杜若慵懶的靠著貴妃榻睨著她,淡淡的問「若是將來有一日,万俟笙與君洛站在了對立面,你是不是真的能保證,你能幫著万俟笙刺他一刀?」
「你可真的想清楚了,想清楚與那種陰狠之人為伍?」
凝兮心口一揪,緊緊地抓著衣角,在這凌冽的寒風中,被如刀刃的寒風打了個清醒。轉身就提著衣角往樓上跑。
她想得很清楚。
她與万俟笙,同進同退。
馬蹄踏在路上混著陣陣車輪聲,凝兮難耐的捂著胃,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是看了昨晚香娘喝了泔水的緣故,她一個勁的噁心,怎麼著都不好。做了馬車肚子是又疼又噁心,像是要來了葵水。
「主子,可好些了?」
光風皺著眉心將水杯遞給凝兮,凝兮抿了口茶搖搖頭,面如白紙,嘴唇也有些乾裂:「到哪了?」
她真不能再這麼快趕路了,若是在這樣下去,怕是她還沒等到璃國呢,就要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