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顧此失彼
“嗬嗬,其實不必勞煩昭王爺,我下去便好,論水性,我不比昭王爺差——”耶律岢笑著說道,而他最後一句話中似乎在暗指十四年前趙凜重傷落水的事情。
趙凜陰沉著一張臉,神情很是嚴肅著。
“藏寶圖的事情,趙某勸耶律大王還是不要幹澀了,免得多出一些不必要的紛爭——”而趙凜冷笑說道。
“哼,趙凜,我告訴你,什麽寶不寶藏的,我可都懶得管,你要你的寶藏,我無所謂,但對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寶藏,讓她下去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我必須要跟著她——”而耶律岢也懶得再跟趙凜迂回客套,他直接敞開了說道。
“耶律岢,有些東西,我曾經不得已舍棄,但是並不代表我永遠不會再奪回來——”趙凜陰狠說道,“我趙凜很感謝你對她的照顧,但是今後,我會親自踐行一個丈夫的責任——”
耶律岢聽了趙凜的話,那表情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丈夫?責任?哈哈哈——”耶律岢肆意狂笑著,而趙凜隻是冷肅著一張臉,眼神堅決。
“哈哈,趙凜,我沒聽錯吧?你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會說出這麽可笑的話來?”耶律岢忍不住嘲諷起來說道,“我想你記錯了,你的妻子,是幾天前死去的櫻緋閣女人,而不是唐精兒——”
趙凜不說話,但是他的神色依然堅決,似乎心裏的決心完全沒有被動搖。
“或許你說你跟那沈沉月隻不過是演戲,隻是為了套出櫻緋閣的秘密也好,但是趙凜,你對她的傷害是真實存在的,她沒有理由原諒你,你可以為了那寶藏,而這麽折磨她,如今你寶藏要到手了,就想著回到從前嗎?”耶律岢冷靜著說道。
那天過後,耶律岢明白了許多事情,他也意識到了許多,他不想承認,自己是了解趙凜的。
“趙凜,她不是個玩偶,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是人,她就會痛,如果你還有一些良知,那就放過她吧,我耶律岢保證,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她,絕不會讓她再掉一滴眼淚——”耶律岢沉聲說道,他一字一句,十分認真著,似乎還有幾分哀求趙凜的意味。
他是大遼的王,但是為了唐精兒,甚至心甘情願的去求自己的死對頭,那是因為,耶律岢心裏已經看透了一些東西,他不僅察覺到了趙凜內心的最深處,更是看出了唐精兒的痛苦。
趙凜什麽也也沒有說,他隻是驀然轉身,準備離去。
“最後一次,就當這是最後一次,讓我親眼看著她,我會保護好她,會讓她完好歸來——”而趙凜轉身背對著耶律岢,他忽然暗暗歎息著說道,他的聲音低沉極了,那聲音裏滿是寂寥。
耶律岢啞然無話,他也怔愣住了。
同樣高傲的倆個人,此時卻向自己最為厭惡的人請求。
倆人都沉默住了。
此時海風陣陣,海上一片明媚,那七星島上隻剩下一片又一片的廢墟,但是那島上的櫻花依然盛開,即使那櫻花樹在爆炸中被連根拔起,但是似乎隻有它們還有一些的根須埋在地下,它們就能夠依然盛開。
沉默了好一陣子,趙凜便直接走開了,倆人沒有誰再說話。
“王爺,早乙女月淚的骨灰已經撒到了海裏——”趙凜站在那七星島的中央,他站在那石階的廢墟中,遠眺著四周。
那長空低聲說道。
“嗯——”趙凜沉聲道。
“還有,我們發現了這個——”而長空又繼續說道,說著他遞上來一個精巧的東西來。
趙凜看去,發現那是個圓形的竹筒,隻有一根手指粗細,表麵很是光滑著,但是那上麵卻有被煙火熏黑的痕跡。
趙凜皺了皺眉,隨後從長空的手中拿起了那個東西來,而當他拿在手上時,他才發現那不是竹筒,而是某種金屬製成的。
“這是裝蝕骨針的機關,應該是她一直隨身帶著的——”長空說道。
而此時趙凜的眼神忽地變得幾分鄙夷陰狠起來。
“哼,十四年了,我趙凜對她不薄——”趙凜看著那手中的東西,冷笑說道,他的眼神陰騖極了。
“王妃娘娘若是知道真相,她會理解您的——”長空猶豫了幾番,隨後低頭說道。
這件事情的複雜,也超乎了長空黑翼的想象。
他們都是趙凜的貼身侍衛,可是這麽多年了,他們倆個也都是被蒙在了鼓裏,原來趙凜早就發現了沈沉月的真實身份,但是他這十四年來,卻一直都隱忍著,長空黑翼自幼跟他一起長大,他們自認為自己是了解趙凜的,可是如今,他們完全不敢說,他們對趙凜是知根知底的。
他們無法想象,趙凜心裏裝著的都是些什麽,但凡是一個正常的人,都無法做到這般的隱忍,可是這是多年來,趙凜為了如今這一刻,甘願做著一個睜眼瞎。
“嗬嗬,是嗎,可是我想我沒有那個機會了——”而趙凜卻輕笑著說道,他那嚴肅的臉上泛出的笑意卻顯得那麽的苦澀而落寞。
“有些事情我必須要那麽做,早乙女月淚是個城府極深之人,即便我對她處處嗬護了這麽多年,但是她還是在臨死前才肯把靈鯤盒的秘密告訴我,若是讓她察覺我並非真心,那麽一切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趙凜一邊輕歎著,一邊喃喃說道,眼眶卻漸漸濕潤了起來。
“若不是唐姑娘出現,或許您的計劃早已經實現了吧——”而長空也不禁動容歎道,他之前不理解趙凜,甚至連他都懷疑沈沉月的時候,但是趙凜卻不為所動,他在那個時候便開始有所察覺,但是他並不說出來,長空與黑翼就如同他的左右手,他們永遠都是為了他而生。
“嗬嗬——”而趙凜隻是輕笑著不說,眉眼間帶著幾絲哀傷。
“曾經不甘,但是後來意識到,別無他法,但這又怎能怪她呢,隻能怪我,怪我生來便不能同尋常人一般愛我所愛——”趙凜苦笑著說道,此時他緩緩在那一旁的岩石上坐了下來,那岩石被炸得猙獰不堪,趙凜就這麽坐下來,很是反常。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