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熟悉的味道
“師父這些日子去了哪裏,害我們擔心得很——”唐精兒正在王府中練習如何揮動那龍鱗劍,而鈺公主也在一旁玩耍著,忽然樓上簫便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端王爺趙祺,而趙祺一進來,看到鈺公主便直接興奮的跟著她玩起來,明明是出身不凡的王爺,但是卻十分喜歡跟孩子一起玩。
隻是樓上簫神情憔悴許多,整個人也瘦了一些。
“嗬嗬,江湖中一位朋友出了事情,去幫忙了幾天罷了——”而樓上簫依然微微笑著,手中搖著紙扇說道。
“師父可生病了?”唐精兒將龍鱗劍遞給那一旁的長空,疑惑的問道。
此時院子中熱鬧許多,那戴九蓮看到樓上簫來了,便急忙親自去給他倒熱茶。
“前些日子染了風寒,無礙——”樓上簫笑著說道,隻是笑容很淡靜,而說著,樓上簫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在一旁跟丫鬟們玩耍的鈺公主身上。
“聽說鈺公主過繼到了王府中來?”樓上簫好奇的問道,此時那純真無邪的鈺公主正在一旁跟趙祺還有丫鬟們追著那倆隻常鳴鳥玩,十分地活潑可愛。
“嗬嗬是啊,皇貴妃生前特意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公主,那後宮人多複雜,皇上又忙於政務,怕是無法好好照料,我便接來府上養育,好在她乖巧懂事,極少哭鬧——”唐精兒看了看那鈺公主,欣慰的笑著說道。
“貴妃娘娘遭此不幸,實在是令人痛惜——”樓上簫垂眼沉聲說道,言語之中不過是對朋友的尋常關心罷了,隻是他垂著眼,根本看不到他那眼中的神色如何。
“給,喝些熱茶吧——”這時候戴九蓮小心翼翼的將茶端上來,柔聲的說道,這些天,她一直都六神無主的,而現在樓上簫一來,她便掩不住的欣喜。
“哎喲哎喲,累死了我——”而這時候趙祺玩耍歸來,“來來,我先喝一口——”他一眼看到戴九蓮端著的茶,便直接接了過去。
“哎你!”戴九蓮頓時氣怒起來,那可是她專門給樓上簫泡的茶。
“咕咚咕咚——”而那趙祺不由分說的,便直接將那茶都給喝了下去,“啊,真是好茶啊——”趙祺喝吧,還一邊大剌剌的砸吧著嘴,一邊感慨說道。
“你——”戴九蓮氣得都將拳頭掄了起來。
“嗬嗬,戴姑娘,算了吧,我也不渴——”這時候那樓上簫則開口勸阻說道。
“嗬嗬,端王要是喜歡,我這裏還有些茶葉的,等會兒回去的時候,你帶些回去——”唐精兒也打起圓場來。
他們都很清楚,戴九蓮跟趙祺那簡直是水火不容,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勢必會有爭吵,更甚的時候,還會打起來,可是越是這樣,那趙祺就越是喜歡往這昭王府裏跑,三天倆頭的,有事沒有都來。
唐精兒這倆天在練習一些基本功,雖然那功夫是不可能短時間內練就的,但是唐精兒還是不得不努力的嚐試著。
龍鱗劍比尋常的劍都要沉重一些,而就算是揮動起來了,沒有一定得內力,是很難操控的,事到如今,唐精兒唯一能做的,便也隻是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的瘦弱,不至於在飛龍軍麵前丟了臉罷了。
“哎哎,還是算了算了——”那趙祺擺擺手說道,“對了,你這劍練得怎麽樣了?”趙祺問道。
唐精兒聽了,便難免有些心情沉重的低下了頭,麵容苦澀著。
“你真的要這麽做嗎?戰場可不是兒戲——”這時候樓上簫便有些擔憂的說道,他皺著眉頭,眉眼間憂慮重重。
“可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遼王耶律岢已經下了戰帖,這一場仗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皇上下旨讓我率領飛龍軍,這是個我想都不敢想的任務,但是卻不得不直麵,若是趙凜還在,那這就是他的責任,可是如今他不在了,我必須要幫他將旗扛起來,這或許就是我宿命吧——”唐精兒沉聲說道。
眾人也都沉默了,他們作為唐精兒的朋友,看到她如此的身不由己,也難免無奈難過著。
“嗬嗬,沒事,你不過是去鼓舞士氣的,隻要部下們會護你周全——”而這時候,趙祺卻樂觀的說道。
“哼,你們趙家人果然都一個樣,你跟皇上都是把她往火坑裏推!”而這時候戴九蓮卻氣不過的罵起那趙祺說道。
“哎,你這是什麽話——”趙祺驚乍起來,倆人作勢開始展開一場大吵。
“沒關係,你們別忘了耶律岢可是跟我有舊情的,他可不會舍得殺我呢,嗬嗬——”而唐精兒卻忽然笑著說道,那眼中帶著一些自嘲。
“王妃娘娘,戰場上的事情可不是能夠用人情來定奪的,再說,這一次,耶律岢的大軍來勢洶洶,他一直都有吞並大宋的野心,隻怕先前議和之事也隻是他的詭計罷了,若真到了戰場上,他可不會顧及兒女情長的——”而樓上簫則嚴肅的說道。
“那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本是個應該死去的人,——”唐精兒轉身走到一旁去,她望著那遠處,釋然的說著道,麵容沉靜著,“再說了,最近身體一直不適,看來應該是催命符在作怪,我留下的時間不多了,與其等待催命符毒發身亡,那還不如代替趙凜,做一些他應該做的事情。”
唐精兒的聲音很是平靜著。
眾人都沉默了,他們都清楚如今她的處境如何,催命符就像是一顆定時的炸彈一般的,深深埋在她的身體裏,當初忠順太妃為了續命,可是現在時間久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她漸漸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半夜睡覺也會因為窒息而驚醒。
唐精兒當然不願意打仗,更何況是跟耶律岢打仗,在她心目中,她可以跟任何人刀劍相逼,但是卻除了耶律岢之外。
若不是生命已經到了極限,唐精兒不會就此妥協。
“可是你若是出事了,那鈺公主?”而樓上簫卻忽然關心起鈺公主來。
“嗬嗬,到時候我若是真的回不來,那鈺兒還要托付你們各位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回皇宮中去。”唐精兒苦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別再說這些喪氣話了,今天我們好不容易都聚齊了,要不讓廚房炒幾個小菜,今晚咱們好好喝上一杯吧,好把那些不痛快都忘一忘——”戴九蓮笑著建議說道。
“嗬嗬,好啊,我這就吩咐下人們去準備——”唐精兒聽了,也覺得此行可取,便笑著說道,畢竟最經發生的事情不少,她整個人也一直都緊繃著,身心疲累得很,便也想著放鬆放鬆。
“哎呀哎呀,你們何必多此一舉呢,這裏不就有個現成的酒樓老板嗎——”而趙祺卻笑嗬嗬的說道,說著瞟了瞟那樓上簫,滿臉的壞笑著。
“嗬嗬,那好,今晚仙客來,大家不醉不歸——”那樓上簫便也意會,很是豪氣的笑起來說說到。
而傍晚時,幾人聚在那仙客來之中,其樂融融著。
長空黑翼倆人因為軍營之事沒有能夠跟來,唐精兒身邊帶了倆個丫鬟,而趙祺則隻帶了小武來,幾個人在一起難得熱鬧,小武也跟倆個丫鬟秋月小紅玩鬧了起來,眾人其樂融融。
席間,樓上簫在眾人的央求下,便吹奏起了簫曲來,在廂房之中,眾人略有醉意。
唐精兒微眯著眼睛,看著樓上簫嫻熟的吹奏,她看著那白玉蕭,忽然想起了什麽來,眼中一時晃神,但是很快便又回過神來。
戴九蓮看著樓上簫的時候,臉上滿是燦爛溫柔的笑意,似乎她的眼中便隻有樓上簫一個人,除了樓上簫,她那雙美麗的杏眼中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了。
不一會兒,文寅彧已經顏沐梨也受邀前來。
“你們怎麽這麽晚?”唐精兒笑著問道,樓上簫也放下了簫管,笑著迎客。
“叩見王妃娘娘——”而那文寅彧見了唐精兒,則習慣性的恭敬施禮起來道。
“嗬嗬,不必多禮,在這裏,我不是什麽昭王妃,你也不是什麽禦前都點檢,咱們都隻是一個個的俗人,嗬嗬——”唐精兒笑嗬嗬的說道,很是和善著。
“哎呀,我們早就想過來的,可是彧哥哥非要跑到東街去買酒,他總說那裏的酒最好——”顏沐梨皺著眉撅著嘴說道,模樣很是俏皮,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很是不悅似的瞪著一旁的文寅彧。
眾人哄笑著。
“哎我說文兄啊,你這麽說,我們仙客來的老板可就不答應了啊,老樓可是一直都自信的認為這整個東京城除了他這裏的酒之外,其他地方的酒都像馬尿似的呢——”這時候,趙祺調侃起來說道。
眾人又是大笑起來。
“嗬嗬,諸位先嚐一嚐,要是像馬尿,那文某便自罰三大壇子!”而那一直沉默寡言的文寅彧這時候也豪邁了起來。
文寅彧在外麵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但是東京城的人幾乎都知道他有一條小尾巴,那就是顏沐梨,似乎除了顏沐梨之外,文寅彧鮮少跟別人來往。
而當初陰差陽錯的,他跟唐精兒結了緣,心中多少是對唐精兒有些念想了,不曾想她卻是昭王府的王妃,但是即便如此,隻要是唐精兒開口邀請,他便一定會來。
加上顏沐梨跟戴九蓮又是師徒關係,就算文寅彧糾結是來還是不來,那任性的顏沐梨也會將他拖來,他也算是跟這些人交了朋友了。
“哼,彧哥哥,我不許你喝那麽多,別像上次昭王爺娶新王妃那樣,你喝得個半死的——”而顏沐梨卻一把拽住那文寅彧的袖口,嘟嘴撒嬌說道。
而顏沐梨那話一出,眾人便不由得都尷尬笑了笑,唐精兒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複雜幾許。
“咳咳——哎呀沐梨啊快過來——”這時候戴九蓮急忙輕咳了幾聲,隨後招呼顏沐梨過去道。
“什麽事啊 師父?”顏沐梨笑嘻嘻的說道,說著便聽話的走過去,坐在戴九蓮身邊。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唐精兒不說話,而一向話多的趙祺也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那文寅彧隻是自顧的將酒壇子放下,隻當顏沐梨什麽都沒有說。
“嗬嗬,你們坐著,我再去叫廚房多炒倆個菜來——”樓上簫也開口打破尷尬氣氛來說道。
純真的顏沐梨一時口快,不知道她舊事重提,會使得唐精兒一麵想起自己的傷心事,而一麵又不得不麵對跟文寅彧之間的往事來。
雖然唐精兒心中隻當文寅彧對她是一片友誼之心,但是彼此之間,關係總有些許的微妙。
“今晚樓老板做東,大家不醉不歸,就算喝個半死又何方,文公子,你說是不是啊?”而過了一會兒,唐精兒便微微笑起來說道,落落大方著。
“嗬嗬,王妃娘娘說的是,不過近日乃多事之秋,娘娘還是保重身體的好,這酒,喝多了確實是誤事——”而文寅彧卻笑著說道,言語之中似乎在暗暗的提醒唐精兒出征之事。
“哎哎你們倆個,喝酒就喝個痛快,哪那麽多的廢話,來趕緊倒酒——”趙祺倒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著便招呼起文寅彧來。
宴席上,眾人開始玩起了行酒令來,隻不過唐精兒不熟悉,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玩,便借口上茅廁出去了。
在仙客來的院落中,種滿了各類奇花異草。
樓上簫曆來都是個十分喜好遊山玩水的人,去過許多的地方,遊曆列國,這院子裏的許多東西也是他不惜辛勞弄來的,這院落景致很是優美別致,加上院落十分地寬敞,穿行其中,像是遊走在林中一般。
那些假山錯落有致,一座接著一座,柳暗花明,走近了便又是豁然開朗。
唐精兒這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院落之中,以往她來,都是在那朱樓廂房中坐坐便走的,難得今天有機會在這院落裏信步閑走,唐精兒心裏也放鬆了一些。
正走著,唐精兒忽然嗅到一股奇怪而熟悉的氣味。
“嘶嘶?”唐精兒停下來,用力嗅了嗅,“嗯?”唐精兒頓時疑惑起來,她循著那若有若無的氣味步步走去,那氣味那淡,常人是聞不到的,而她天生嗅覺便十分地敏感,那味道她聞起來,還能夠感覺到很熟悉,但是卻又說不清是什麽味道。
唐精兒一邊認真仔細的嗅著,一邊慢慢走去,她繞過一道假山形成的拱門,走進去之後,發現那裏麵是個黑暗的角落,那裏麵長滿了藤蔓,翠綠幽靜,清香陣陣,而那清香中還帶著一些酒水的香味。
唐精兒隻覺得這個氣味熟悉極了,可是卻又怎麽都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裏聞到過。
“哎喲——”走著,她腳下突然被絆了一下,唐精兒一個踉蹌,慌忙之中抓住了那假山上垂掛下來的藤蔓,才穩住了腳步,她疑惑的低頭一看,卻發現原來是那地上有個凸起來的地方,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唐精兒蹲下來查看,發現那由石板鋪蓋的地麵上,又一個地方是微微高出一些的,但是很是微小,看著隻覺得是實地。
“咚——”唐精兒不知道為何,突發奇想的伸出指節,往那微微凸起的石板上輕輕一敲,那青石板下發出空洞的咚聲來。
“娘娘——”而突然,唐精兒還未來得及敲第二下,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冷聲來。
“啊?”唐精兒嚇得急忙驚叫回頭,赫然發現是樓上簫正站在她的身後,唐精兒看到樓上簫的時候,一瞬之間,脊背上卻滿是冷汗。
隻見那平時溫文爾雅的樓上簫,此時神情陰冷森然,他定定的的看著唐精兒,在昏暗的角落中,無聲無息的,就像是個鬼魅一般。
唐精兒慌忙站起來,她心裏慌張無措,可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卻又發現那樓上簫的嘴角又是微微掛著笑意,看起來溫和依舊,唐精兒差點以為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原來是你,真是嚇死我了——”唐精兒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
“嗬嗬,寒深露重的,娘娘在這裏做什麽?”樓上簫笑著問道。
“哦,沒事,剛剛看到有隻大蟋蟀跑到這邊來了,我便好奇跟過來看看的,沒想到差點摔了一跤。”唐精兒笑著說道,若無其事著。
“嗬嗬,原來如此啊——”樓上簫笑著說道。
“對了師父,這底下是什麽啊,我怎麽覺得是空的?”唐精兒眼珠子一轉,她看了看那地麵上微微凸起的地方,好奇的問道。
“哦,這是我們仙客來的酒窖——”樓上簫隨和的回答說道。
“哦?酒窖為何處在如此偏僻之處呢?”唐精兒繼續追問道,她心裏始終被剛剛那股奇怪的味道縈繞著。
“嗬嗬,娘娘素有不知,仙客來的酒一直都是獨門秘方釀造成的,而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酒曲,有許多的商販對手都想探知一二,所以不得不隱蔽一些,免得被人學了去——”樓上簫笑著說道,很是無奈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怪不得這裏怎麽有一股酒氣呢——”唐精兒笑著說道。
“嗬嗬,娘娘要不下去看看?”而樓上簫卻邀請起來說道。
“啊?嗬嗬,不,不了,——”唐精兒愣住,隨後她急忙拒絕說道,“這既然是師父您的獨門秘方,我怎麽好去看呢——”唐精兒笑著說道,“咱們走吧——”罷了,唐精兒便幹脆說道。
“嗯。”樓上簫應道,說罷,唐精兒便率先走出了那陰暗的角落,樓上簫緩步跟著。
隻是唐精兒心中卻有些奇怪困惑,一種奇怪的不安一直在困擾著她,讓她始終都摸不透自己心理上的不安到底是什麽東西。
“咦?這天氣已經轉涼許久了,娘娘這裏衣為何都是濕的?”夜晚,沐浴之時,那幫唐精兒脫下衣服的小紅疑惑皺眉說道。
一旁的秋月看了看,隨後無奈說道:
“娘娘這是怎麽了?怎麽從仙客來回來之後,一直都是魂不守舍似的?”。
“沒事,剛剛,不過是被隻野貓嚇到了——”而唐精兒隻是淡淡的說道,並不提及在仙客來的後院中遇到的蹊蹺之事。
“野貓?哪裏來的野貓?”小紅驚乍起來,她知道唐婧兒向來是最不喜歡貓的,一聽到她被貓嚇了,頓時便著急了起來。
“哎呀,血?”而這時候,那正扶著唐精兒坐進沐浴桶中秋月,卻發現自己手上不知什麽時候站滿了鮮血。
唐精兒跟小紅都驚住了,她們連忙看去,發現那秋月手中確實都是鮮血,可是卻沒有傷口。
“啊,娘娘,您的手!”這時候,小紅卻突然發現,唐精兒的右手上,也是殷紅一片,倆個丫鬟頓時慌張失措起來。
唐精兒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小紅慌忙拿起她的手查看,在燭光下,卻發現唐精兒的手掌上滿是鮮血,但是卻也看不到明顯的傷口。
“會不會是娘娘這些天練劍,給練傷了?”秋月一邊拿著燭台,一邊擔憂說道。
“胡說什麽,娘娘是左手執劍,又怎麽會傷到右手上來呢,還不快去把藥箱子拿來——”而小紅卻冷靜的說道。
“哎——”秋月連忙放下那燭台,慌忙去拿藥箱。
“娘娘可記得這是什麽時候傷的?”小紅一邊拿著清水小心翼翼的幫忙擦拭那傷口,一邊擔心得問道。
唐精兒本是一點都感受不到自己手上有傷的,但是現在自己親眼見到了血,便也覺得那手上正傳來陣陣的痛楚。
她疑惑的搖了搖頭。
“這傷我自己都沒發覺,到底是什麽時候添的?”唐精兒看著那手掌,皺眉說道,說著,她又伸出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對比起來,而她是個左撇子,那左手上已經布滿了血泡,這幾天來,她一直都苦練怎麽揮動龍鱗劍,這對於一個完全不會功夫的人來說,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好在之前在九華山上的時候,黑月婆婆曾教過她一些簡單的劍術,她還算是進展快的。
“娘娘,好像是被什麽利刃割傷的,傷口很細微——”這時候小紅仔細查看了之後,皺眉說道。
唐精兒疑惑著,她突然想起自己在仙客來的酒樓後院裏,拽了一把那些垂下來的藤蔓。
“在仙客來的後院中,我差點摔了一跤,情急之下,拽了一把那些藤蔓,興許是那個時候被割傷的——”唐精兒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藤蔓?哪裏會有藤蔓能把人割成這個樣子的,依奴婢看,這傷口應該是被鋒利的絲線劃割而開的——”小紅篤定說道。
“金絲?””唐精兒疑惑道,“可是那些看起來就隻是普通的藤蔓罷了,怎麽會有金絲呢》?”唐精兒不解道。
“難道是那院裏有機關不成?”小紅突然好奇的猜測說道來。
唐精兒頓時愣住。
“機關?”唐精兒難以置信的看著小紅,滿頭霧水。
“嗬嗬,娘娘,奴婢也隻是隨口猜測罷了,奴婢曾經在街頭上聽一個說書先生說過一個故事,是說相傳古時候,有一種奇詭之術——”那小紅興衝衝的說道。
“奇詭之術?”唐精兒頓時來了興趣了,很是好奇的追問著。
“傳說那奇奇詭之術能夠養金絲,天竺國的國王曾研究過此術,為了練成此術還死了不少的人呢——”小紅津津有味的說道。
府上的丫鬟們,偶爾出門,便喜歡去聽一些奇聞,當然,也不會真的有人把那些奇聞趣事當作是真的,隻當是一些鬼怪之類的故事罷了。
“養金絲?”唐精兒驚詫道,“這怎麽可能?”唐精兒不由得笑起來。
“哎呀娘娘啊,這說書人說的也都是一些胡編亂造的罷了,娘娘就當做是怪誌聽了便得了——”小紅笑著說道,這時候秋月將藥箱子拿來,兩個丫鬟便小心翼翼的幫唐精兒清理傷口起來。
“傳說啊,那養金絲的詭術就像是養花草藤蔓一樣的,能讓那金絲慢慢的長出來,還可以用那金絲來編織花籃呢——”小紅繼續說道。
“嗬嗬,娘娘還別不信,之前奴婢在唐三老爺的鹿皮袋子裏見過一本書呢,那上麵就是寫著什麽金絲養術的呢——”這時候秋月笑著說道。
“我三叔嗎?”唐精兒好奇道。
“是啊,唐三老爺是個喜歡鑽研這些古怪東西的人,上次他來啊,還給我們變戲法呢,可神奇了——”小紅笑著說道。
“可是三叔已經失蹤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如何——”唐精兒一說到那唐萬三,她便沉重了起來,很是無奈著。
現在的她已經認命了,那手臂上的紅血線已經蔓延上來,催命符已經開始在侵害她的身體,而找到唐萬三幫她解開催命符希望渺茫,她甚至已經不再期待能夠解開,也不再期待能夠通過唐萬三知道她穿越回去的辦法了。
“哎呀娘娘別擔心,大家都知道唐三老爺是個個性瀟灑之人,他的行蹤向來都是無人知曉的,興許現在正在某處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呢——”小紅勸慰說道。
而唐精兒隻是無奈苦笑著,不再說話。
深秋中的少林寺,落葉紛飛,小沙彌們每天都在認真仔細的打掃著地上的落葉,但是第二天,落葉照常鋪滿。
秋風中,一個落拓俠士步伐沉緩的拾級而上,他背後背著一個破舊的包袱,而身上穿著也是破舊十分,他頭上帶著一頂殘破鬥笠。
“施主,來此有何事?”那少林寺大門前的小和尚看到那俠士走來,便輕聲詢問道。
“我找,覺忍大師——”那落拓俠士低著頭,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