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遊曆篇 第十章 護體黑氣
持刀那人疑惑了一下，自言道：“亡息麽？”
千瑾緩慢的爬了起來，全身向外散出一股黑氣，緊緊的依附在了千瑾全身。持刀那人看著黑了眼的千瑾，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人拖刀向前一揮，一股剛勁刀氣砍向了千瑾，千瑾站在原地沒有動，這一股剛勁刀氣直直的砍在了千瑾身上。但千瑾就好像完全沒事一般，木風柔將李清抬到了堂中，錢滿貫與權傾天也跟著進去了。
千瑾往前幾步走，持刀那人往後退了一兩步。後麵持劍三人問道：“怎麽回事！你沒用力嗎？”
持刀那人心神不寧道：“我不知道。”
千瑾一直往前走，就在還有不到十步之遠的時候，持刀那人握刀衝過去，一刀砍在千瑾左肩之上。這一刀下去，持刀那人全身都震顫了一下，持刀那人被這一震，彈出數尺之遠，千瑾卻皮肉完好，麵若淡水般平靜自若。那人站起來，撿回刀，道：“一起上。”
一人握著大刀，兩人持劍，還有一人躺在一旁。三人以包夾之勢圍著千瑾，持刀那人奮力一刀砍在了千瑾頭上，持劍兩人刺在千瑾的身上，幾人來回夾擊，千瑾完好無損。一人問道：“他外麵這一層是什麽鬼東西！”
一人答道：“應該是亡息。”
持刀那人否定道：“這肯定不死亡息之氣。現沒有剛死之人，無法補充亡息，若這是亡息，以我那麽剛勁霸道的幾道刀氣和正麵兩刀，這點亡息早就被我砍散了。”
一人驚問：“那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連你都破不了。”
持刀那人嚴肅道：“我也不知。”
千瑾問道：“你們不是要殺了我們全部嗎？來吧！”
持刀那人笑道：“人外人嗎？今天我就要試試你到底是不是那天外天，人外人。”
持刀那人舉刀集炁，無數刀風四起，散落在門殿的枯葉隨著刀風飄了起來，飄起的枯葉剛還未觸碰到四起的刀風便被強勁的刀氣撕裂而開，無數四起的刀風好似一張刀網，持劍兩人見狀急忙躲到了持刀之人身後，道：“你這是想連我們一起殺了嗎？”
千瑾看著這張刀網，嗬嗬道：“殺不了，想先殺他們？你殺得了嗎？”
刀網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飛了出去，撲向了千瑾和千瑾身後的大堂，千瑾身後大堂在這刀網掠過之後，伴隨著一聲聲嘶嘶聲化成了一塊一塊，持刀那人見千瑾依舊無事，笑道：“你覆蓋在身上的這一層黑色的東西，是可護住你。但你能護住你身後的這些人嗎？”
一聲從未聽聞過的咆哮聲，從千瑾身後的大堂廢墟之中傳了出來，隻見廢墟之中有個小山堆一般大小的地方。又再一聲咆哮後，這小山堆慢慢的垮了下來，堂中幾人竟然沒被這刀網分解。
持刀那人呆滯的看著千瑾身後的那幾人，他完全不敢相信那幾人居然還會活著，以他中六巔峰的修為，配上如此霸道的刀網之法，凡是上三修為之下的人不可能活下來，眼前這幾人，無非就是二十來歲的青年，怎麽可能在刀網之下活下來。
千瑾走到了那三人身前，持劍兩人被嚇得退後幾步，握刀之人舉刀，千瑾一手放在持刀之人的左手上，說道：“餘靜從來沒殺過人，有一次我問他‘那些人要殺你，你還放他們走？’餘靜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我隻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殺人’我又問他‘你什麽情況下才會迫不得已？’餘靜就告訴我了兩個字‘壓抑！’，我現在還不算太‘壓抑’吧！”
持刀那人一刀落在了千瑾頭上，哐當一聲。千瑾按著那人左臂，聚力一拉，一股鮮血從那人左肩之處噴流而出，一隻僵硬的臂膀掉落在了地上，這人繃勁臉上肌肉，麵容蒼白道：“這算什麽。”其餘三人看見著一幕，紛紛求饒。千瑾很是平靜，道：“木同還在裏麵躺著，我不想殺人，但你們總
得為你們的作為付出點代價吧！”
又是三隻僵硬的左臂掉落在了地上，一聲嚎啕哭聲，響徹了荒元山。
千瑾平靜道：“你們走吧！帶著你們的左臂。”
這一鬧之後，山上就安靜了許多，風也靜了，雲也不動了，就連平日的鳥兒都飛走了。千瑾一個人坐平靜在大堂的石梯上，想起了以前餘靜告訴過他的許多事情。他不知道能那一層覆蓋在他身上的黑氣是什麽東西，隻知道餘靜告訴他，每當自己被這黑氣附著的時候就需要十分的冷靜，雖然這股黑氣幾乎能讓他刀劍不入，力大無窮。但在麵對持刀黑衣人的刀網時，卻隻能保證自保，無法護住自己身後那一大片土地。
千瑾這一刻靜得出奇，靜得不像千瑾，不像一個潑皮該有的樣子了。這山也靜得出奇，千瑾閉上了眼睛，感覺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都安靜了，安靜得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能感受到脈搏一次接著一次的跳動。千瑾輕輕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從鼻而入，上引至頭，緩緩流動，流經全身脈絡，無比清新。千瑾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這口氣仿佛吐出了他心頭所有的壓抑，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湧上心頭，隨後便倒在了石梯之上。
等他再次醒來時，李清木風柔四人已經坐在了他身旁，李清看著千瑾笑道：“起來蓋房子吧！”
木風柔也是笑道：“居然被你這潑皮給救了下來。”
權傾天推動著千瑾，滿臉崇敬道：“我還一直以為你以前在給我吹牛，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這麽厲害。”
錢滿貫也是一臉的崇拜，道：“你快告訴我，你這是怎麽練的。”
千瑾雙手放在頭後，躺下看著天，笑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夜間，千瑾躺在石梯上，木風柔走了過來躺在他的身旁，問道：“你沒事吧。”
千瑾答道：“還好吧！沒什麽大礙。”
木風柔笑道：“難得見你如此平靜，毫無潑皮樣兒了。”
千瑾正經道：“人嘛，總是會長大的嘛！”
木風柔拿出兩壺牡丹酒，說道：“最後兩壺了，長大的人喝不？”
千瑾笑著拿過一壺，道：“長大的人喝一點。”
木風柔問：“你今天？”
千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偶爾能不經意的爆發一下。餘靜告訴我這叫‘迫不得已’。”
木風柔笑道：“你這個迫不得已怕是別人夢寐以求吧！”
千瑾小飲一口，道：“我要這迫不得已有什麽用？還不是差點看著你們被人殺死？”
木風柔仰頭喝著牡丹酒道：“老子會死？老子是誰？老子可是南春城主。”
千瑾道：“潑皮小兒一個！”
木風柔哈哈大笑幾聲，長歎道：“對啊！”
聲一聲清脆的酒壺碰撞聲，一聲聲咕嚕咕嚕的小酒下肚聲，兩人扛著寒風，躺在石梯之上望著天上的月亮。
木風柔道：“恭喜你啊！”
千瑾問道：“恭喜什麽？”
木風柔道：“你說呢？”
千瑾搖頭，木風柔聚炁在千瑾心脈之處輕輕一點，一股清純炁流湧進千瑾筋脈之中流過全身，一種筋骨舒展而開的感覺遍布千瑾全身。
千瑾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木風柔笑道：“你當老子和你白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了？”
千瑾笑道：“也是。”
木風柔道：“是不是感覺來得太突然了，
不太能接受。”
千瑾點了點頭，木風柔問道：“怎麽個突然法？”
千瑾答道：“就像一顆空蕩蕩的心，突然一下就被填滿了，一時間有點不太敢相信。”
木風柔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這幾個月晨出晚睡都是消磨時間？”
千瑾釋懷道：“也是啊！因果自然嘛！”
兩潑皮相視而笑。
數日之後，幾人簡單的找了些木材就把這小樂派從建了起來，雖然從正麵看上去兩麵歪，從左邊看上去右邊歪，從右邊看過去左邊歪，但至少能遮遮風，當當雨吧！雖然上山很少下雨。
中午時分，一老頭氣喘籲籲的從山下走了上來。看見眼前這番景象，不驚道：“這些個小祖宗啊！這是幹了什麽啊！”
老頭走進大堂，看著從新建起的歪七倒八的房子，長歎了口氣，道：“真是我的小祖宗啊！”
老頭走進大堂，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千瑾幾人也差不多回來了。這幾人剛一跨進大堂就看見了堂上坐著睡得正酣的老頭，心想不會是前幾天那幾個人找了個更厲害的來報仇了吧！權傾天怒氣衝衝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把這老頭推醒道：“我的祖宗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快把我送回去吧！”
李清行禮道：“先生。”
木風柔看了眼李清，便跟著行禮道：“先生好。”
“誒！你們？”千瑾反應有點慢了，木風柔有胳膊肘蹭了千瑾兩下。千瑾才行禮道：“先生好。”
老頭問道：“新來的兩個？”
李清答道：“來了大概四五個月了。”
權傾天推拉著這老頭，不斷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把我給送回去？”
老頭一臉慈祥，慢慢道：“快了，你爹他們就快來接你了。”
錢滿貫和權傾天一聽，直接蹦了起來，滿臉洋溢著說不出的高興。
老頭問李清：“你呢？打算什麽時候走？”
李清道：“既然先生都回來了，那我打算明天就下山去了。”
老頭看著千瑾和木風柔又問：“你們兩個新來的呢？”
千瑾開口想問，怎麽這麽著急趕我走？木風柔便開口道：“明天便下山去。”
老頭滿是向往，笑道：“年輕就是好啊！說走就走啊！”
老頭和這幾人玩笑道：“走歸走，書得給我留下啊！”
千瑾聽得有點不高興，心想：“誰會在意你這幾本書啊！再說了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背都背回了，帶著還是個累贅，我帶它幹什麽，真是的。”
木風柔笑道：“自然不會，還請先生放心。”
權傾天給這老頭捶著背笑嘻嘻問道：“你這老頭你不會騙我吧！”
老頭刮了一下權傾天鼻頭，笑道：“我騙你幹什麽？”
“耶”權傾天握拳蹦了起來，一把抱住錢滿貫，道：“耶，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幾人閑聊了近一個時辰，都是在聊一些家常，關於什麽修習之類的話語基本沒提，老頭問得最多的居然是問這幾個人在這裏過得開心嗎？幾人閑坐在一起，就像一家人坐在一起閑聊一般，沒人提不開心。這一刻千瑾和木風柔才明白了山下亭上牌匾上四個字的意思，明白了這為何叫小樂派，遠離世俗，悠然自樂。在這期間對小樂派的變化老頭沒問，他們也沒提。千瑾和木風柔與這老頭初次見麵，就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一般，老頭還告訴他們五個：“下山之後，不要忘了偶爾回來看看他這個孤家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