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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走新州 第十二章 此間少年郎,無悔江湖跡

  這幾天下來,小道士與木風柔算是明白了趁你病要你命這句話的意思了。


  連靠近新州主城的吉平縣都有殺手敢冒死而來,無非就是聽聞三人大鬧風聚堂,半死不活的從風聚堂走了出去,各路殺手都聞風而來,小道士與木風柔沒得兩天安寧。


  現在好了,這潑皮居然幾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小道士更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著千瑾身上的刀傷一點點的愈合,就和山中一些野獸的自愈能力一般,快得有點讓人不敢相信,這麽重的傷就算放在一個身強體壯的壯年身上沒有幾個月也難全好,可如今事實就擺在了眼前,小道士不信也得信,隻是木風柔好像已經習慣了。


  若是按照以前木風柔的性子,他可不會為了錢而去做這些天所做的事情,但始終還是去做了。


  三人拿著錢去贖劍和扇子的同時還想送點什麽給那大夫,可這三人從來都沒送過禮,想來想去一咬牙幹脆買了壇好酒帶了過去。木風柔和小道士帶著千瑾站在這大夫眼前,這大夫把眼睛擦了一麵又一麵,當了幾十年的大夫雖然沒見過世麵上的大疾病,但傷筋動骨的刀傷與摔傷他見得還是多,能在短短七八天的時間就幾乎好全了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再三的檢查了千瑾的身體才發現這人是真的全好了,不是騙他的,大夫問道:“你們給他吃了什麽還是?”


  千瑾說道:“我們都是習武修行的粗人,這種皮外傷好得比常人都快一些。”


  大夫明顯知道這人是在搪塞他,什麽修行習武之人的皮肉筋骨能在幾天內宛如再生般的長好?這種搪塞還不如說一句,我是天上的神仙或者是地獄的魔鬼來得真實。大夫也沒多問,但心中的好奇依舊不減還越發想知道,這或許就是一個大夫天生的好奇感吧!


  “爹,我和依依回來了。”


  於有兮看著眼前這三人,再想了想了家中多出來的木劍和折扇,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貧道來贖貧道的劍和扇子。”小道士說道。


  大夫於中是是於有兮的爹,家中本就不富裕現在又多了個楊依依,過得更加簡約了。


  木風柔道:“好友身負重傷,辛得於大夫相救,特買了壇好酒前來感謝。”木風柔說完便將酒拿了出來,於中大夫看了看酒連連搖頭道:“藥錢給了就可以了,酒還是你們幾個自己喝吧!”


  於有兮直接接過了酒,說道:“帶都帶來了,哪有再帶走的道理啊!爹。”


  楊依依說道:“對,姐姐說得對。”


  於中很想留下千瑾,不管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但他還是想再問一問,於是便說道:“那既然都帶酒來了,今晚就在這吃了再走吧!等老婆子回來了讓她做幾個好菜。”


  “爹!”於有兮叫道。


  如此年邁的於中居然有個這麽年輕的女兒,真是讓人有點羨慕,千瑾看了眼木風柔,問道:“吃了再走?”


  白來的飯,不吃白不吃,千瑾與木風柔這兩年多下來本事沒長多少,臉皮到是厚了不少,小道士下山四五年本事長了不少,臉皮到是越來越薄了。


  屋外傳來一聲:“有兮,依依,禾興。”於夫人背著竹樓回來了。


  於中出門去迎,於夫人見丈夫過來,也是一笑,年老的歲數蒼老的臉,但這並不妨礙兩人對視。


  於有兮換了一身衣裳,退去一身麻布衣裳換上了桃紅長裙,臉上無胭脂紅但洗淨了世間泥,腰帶輕飄而起,清水麵容好似入春時滴落而下的第一顆晶瑩露珠,沒了麻衣的臃腫,不知是麻衣讓有兮的腰臃腫了還是這桃紅長裙的腰帶將於有兮的纖纖細腰給縛上了,兩鬢垂下的長柳細枝如攔雀張尾一般誘人,平時放牛耕地的女郎啊!原來你也是那天邊的夢,隻是暫時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長裙罷了,不要張揚的美。


  依依跑過去抱著於有兮的雙腿,說道:“有兮姐姐今天好漂亮,我好久都沒見到姐姐穿裙子了。”


  於有兮誇道:“在姐姐心裏,依依最漂亮了。”


  搖頭姑娘搖了搖頭說道:“姐姐才是最漂亮的,和娘親一樣的漂亮。”


  於有兮將一隻手放在了楊依依的頭上,輕聲呢喃道:“依依乖。”


  兩個潑皮目不轉睛的看著於有兮,楊依依看著這兩個潑皮吼道:“就知道看姐姐。”


  小道士其實還是想看幾眼的,隻不過是用餘光在掃,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若說天下男子美,再美不過修餘靜,一身書生氣十分清秀七分顯,三分自是男兒氣。手中戒尺喚作清規,青藍條紋散發清秀天下喜,暗紅條紋束發威嚴天下懼。


  若說天下女子美,伴雪起舞裴晴兒,桃紅長裙於有兮。


  於夫人放下背簍見家中有客人,連連招呼道:“家裏來了客人,禾興你怎麽不早說啊!”


  於大夫解釋道:“客人剛來。”


  於夫人讓於有兮先去招呼客人,自己下廚去做幾個好吃的菜,楊依依要和於嬸嬸一起去做飯,於夫人讓楊依依坐在凳子上別亂跑亂動,楊依依搖搖頭道:“我也要學做飯。”


  小道士每次開口都是唯唯諾諾的,於大夫問道:“還不知道幾位怎麽稱呼?”


  “我叫千瑾。”


  “在下單姓木

  名同字風柔。”


  “貧道武當應天生。”


  於大夫問道:“武當的弟子?”


  小道士應答:“正是。”


  “師承?”


  “家師武當韓盡道。”


  於大夫眼中瞬閃一光,小道士說出他師傅的名字之後便解釋千瑾的傷為什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全部好完。武當天醫,能醫天下病,天醫的親傳弟子身上帶著一點天醫的良藥心裏帶著一點天醫的醫術這也是理所應當,但為何那日還要來找他醫治,剛剛想通了一點又想不通了。天下哪個行醫濟世之人不想得天醫指點一二?

  於大夫還有兩個兒子,隻不過身青界。


  家中有兮不知喜歡什麽。


  七道菜往桌子上一放,楊依依“哇”的一聲,驚歎道:“今天有好多好吃的啊!”


  楊依依在街角凍暈了過去,於有兮抱起了她,帶回了家,家中父母對楊依依也如親女兒般的疼愛,楊依依很聽話,很聽話,雖然偶爾也會有點小孩子脾氣,但楊依依很會看時候。


  千瑾輕輕一笑,說道:“小菇涼最喜歡哪一道菜。”


  楊依依指了指最中間的那盤炒雞,說道:“這一道,娘親也喜歡。”


  千瑾讓這小姑涼坐到了他的身旁,於有兮坐在了楊依依的身邊,小道士在千瑾的另一邊,木風柔坐在了於有兮身邊,然後是於中大夫與於夫人。


  小東西在桌下蹲著,一張破桌子剛剛好擠下了七個人,桌子上沒什麽好菜,七個菜兩個葷,酒還是千瑾幾人帶來的,於有兮給楊依依夾了一塊肉,楊依依笑得很開心。


  一壇水酒,也就千瑾,木風柔,於中大夫三人喝,小道士說什麽都不喝酒,千瑾問道:“真不喝?”


  小道士說道:“貧道真不會喝酒。”


  於有兮是不想喝,於夫人才是真的不喝酒,搖頭姑娘還太小,不能喝酒。


  桌子閑語不停,幾人什麽都聊,於中大夫又問道:“你們這幾天都給他吃了什麽?讓他好得這麽快。”


  幾人想了想,也沒讓他吃什麽好東西啊!這兩年多下來這兩個潑皮的命早就變成了“賤命”,什麽好的壞的到了餓了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吃。


  什麽山上的兔子,河裏的魚便是餓得受不了時的最美味。隻不過這兩個潑皮不吃三春的鳥,不吃帶孕的獸。


  小道士告訴於大夫:“這幾天就是客棧裏的東西,該怎麽吃就怎麽吃啊!”


  木風柔的殷勤永遠都是獻不完,夾了一塊肉放在了於有兮的碗裏,看著於有兮說道:“有兮姑娘勞作了一天了,應該吃點肉。”說完又給於夫人夾了一塊。


  楊依依看著木風柔看著於有兮的眼神,說道:“你們就知道盯著姐姐看。”


  木風柔笑道:“妙齡女子哪個男兒不喜?桃紅長裙姑娘哪家公子不念?有兮姑娘這麽貌美的姑娘難道不應該多看兩眼?”


  木風柔看得光明正大。


  桌上閑聊才得知原來於家不是本地的人,是後麵搬來的,於有兮空有一顆行世救人的心,但卻不能不顧這個家,不能不顧才八歲的楊依依,最終還是奔波在田地間,每日都牽著牛走在家與田的來回路上,女兒心說脆的時候就如那帶有撕紋的玻璃鏡麵,輕輕一碰便碎得滿地都是;可女兒心說硬的時候便是那青山的石心,縱然有萬般世間苦壓在上麵,也不能磨去其表麵的一層石灰。


  於有兮有時候苦是苦了點,可搖頭姑娘會笑著點頭啊,看搖頭姑娘笑一笑,於有兮好像什麽都放下了。


  於中大夫各種側麵都問了,還是沒問出個所以然,隻得了個他的身體好,小道士的師傅是武當天醫。


  楊依依吃飽了飯,說要出去玩一會兒,一會兒就會回來的,說完就跑出去玩了。


  小道士抱著劍,木風柔搶過折扇,於有兮起身輕輕拂過遮眼的長發,要回屋了。


  木風柔恭請道:“我們三個想出去走一走,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想請於姑娘帶我們走一走。”


  “腳在你們自己身上,沒了我你們走不了?”


  “但若能得一佳人同行,才有水土風情。”


  “要什麽水土風情?”


  於有兮說完便回屋了,回屋在頭間扮好銀釵出門說道:“走吧!”


  小道士第一次和女子並肩而行,手中木劍不斷揮舞著,刻意的掩飾著靦腆,於有兮問道:“你一直擺弄你的劍,你不累嗎?”


  “貧道不累。”小道士紅了臉。


  “這個送給你於姑娘,佩你頭上太美了。”


  “是我人美,才會顯得它美。”


  “貧道也感覺於姑娘好美。”


  木風柔說道:“名美,人更美。”


  千瑾問道:“小師姨美還是於菇涼美?”


  “各有各的美。”


  佳人有歌嫋嫋音,公子有玉歆歆兮。


  於有兮問道:“那你說說我哪裏美了?”於有兮挺胸傲然抬頭,一撩長裙隨風而飄,路上行人都不知道這女子是誰,都以為是外地來的人,殊不知眼前這女子正是平日滿臉泥濘牽牛耕田的於有兮。


  於有兮見了手鈴輕輕一戴,木風柔便笑著買下了,幾天的街頭生活本就沒

  幾個錢,但這還是不妨礙他給漂亮女人買心意。


  千瑾邊走邊看,路上的姑娘與於有兮站在一起就宛如胡葉想和桃花比美一般,吉平縣的美人都外走了,即便是這吉平縣的美人全部尚在,也無力與這桃紅長裙洗淨臉頰的於有兮比美。


  “從小我就對秀色女子十分友好。”


  千瑾道:“這點我看出來了。”


  小道士撓頭,說道:“貧道山上全是男的,小師妹都沒有一個。”


  “龍虎山上我小師姨一人就可以說是美盡天下了。”千瑾津津自樂道。


  “你總算是學會說人話了。”木風柔說千瑾。


  於有兮無端怒起眉頭,臉上生氣的樣子真是美到了這三人的心裏頭,小道士慌忙問道:“於姑娘你怎麽生氣了?”


  “姑娘我可沒不高興。”


  不知於有兮是怎麽讓她那整日牽牛耕田的手依舊細膩如初的,更不知她是如何讓她那張經曆過毒辣烈陽潑灑過的臉龐保持得如此水玉的,或許人家就是天生的美吧!


  一處聽書閣,一處青樓地,於有兮張望一眼青樓閣中胭脂紅的女子,不屑道:“女子無才便是德。”


  於有兮識字,也讀過一些詩書,但她對這些的興趣不是很大,所以看了也隻是單純的記了一下,她喜歡家中草藥喜歡看《草藥簡錄》枕邊有本《傷寒論》,比平常女子的力氣大一些,但說到底還是個女兒身,從內美到外。


  木風柔拿著個耳鈴從於有兮胸前什起到她眼前,束在了有兮垂落而下的一縷青絲之間,不禁失神道:“塵世仙。”


  於有兮輕撫耳鈴,耳鈴隨風而動的清脆之聲入了街上所有行人心中,心有美人兮望天邊。就連小道士這個所謂的修行之人都會忍不住偷看於有兮兩眼。這個小道士啊!一點都沒有千瑾和木風柔這兩個潑皮看得自然,看得光明正大,甚至還沒有接上的行人看得明目張膽。


  吉平縣中沒什麽好去的地方,若是就這三個男的一起吧!木風柔肯定先去花樓看一看,但吉平縣已無兩個美人,即便是有也是深藏閨中不識人好。


  楊依依蹲在風陵分舵門前,看著屋裏麵,裏麵人來人往,楊依依注視著每一個人,好像每一個出來的人都是她的期待。


  小道士舞著手中的木劍,對身旁三人說道:“等到劍真人提劍拜江湖的時候,貧道一定要去見見這劍真人所分修的劍道到底有多厲害。”


  本是修行人,何故風塵事;行雲山水間,閑坐碧淩顛。小道士這個修行的道士,總是怕亂了自己的道心,總是怕遇事出錯斷了自己的修行路,但對這世間的好奇心卻是不比任何一個人小啊!


  於有兮說道:“也就隻有你們這些男人心裏總是打打殺殺,恩恩怨怨總是用江湖情仇來搪塞。”


  木風柔笑說:“此間少年郎,無悔江湖跡。”


  小道士沒了那幾分的靦腆,比劃著說道:“有兮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劍真人可是江湖每個用劍男兒想要戰勝的夢啊!”


  小道士心中幻想起自己拿著手中木劍,與劍真人對立於劍山之上,成名於四海之中,得天下男兒認可,讓師傅知道山上的那個不懂事的不會事的小道士應天生如今已經得到了天下的認可,如今也是立得七尺男兒身,撐起一片天地的人。可小道士心裏還是知道,自己這造化修為怎麽可能和已是無為大成分修劍道的劍真人相提並論啊!


  若是放在平時,木風柔肯定會很好奇這劍真人的事情,但身邊有兮目中無光,木風柔自然會投心有兮一旁,幾人腳步小,小東西在後麵跟得剛剛好,居然沒有跟丟。那些日子中,千瑾和木風柔為了找跟丟的小東西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小東西偶爾掉坑裏,偶爾被山間捕獸網套了進去,千瑾一邊救著小東西,一邊罵著挖坑埋網的人。


  小東西前腳落到了於有兮的長裙上,於有兮回頭一看,小東西楚楚可憐的眼神就和那日在冬雪中無助的楊依依一般,於有兮撩了一下長裙蹲身笑著抱起了小東西,小東西瞬間就樂開了花,蹭在了於有兮的身上。


  夜走了過來,三人送於有兮回家,雖說是天平盛世,但有兮之美不能不防,無家世背景的美是很危險的。


  於有兮回到家中見楊依依還未回來,便換了麻衣亂了頭發,跑到了風陵分舵門口邊上去找楊依依,三人依舊護送著於有兮。


  楊依依今天賣了一天的糖葫蘆,太累了,靠在風陵分舵對麵的牆角睡著了,於有兮伸手去抱楊依依,木風柔輕聲道:“我來吧!”


  將於有兮與楊依依送回家中,搖頭姑娘輕輕搖頭翻身,在床上睡得很香。那張床對楊依依來說有點大,但對於有兮和楊依依兩人來說就太小了。


  於大夫還是很好奇,但不知道怎麽問下去,側眼看了看於夫人問道:“魯太爺那邊今天你去看了嗎?”


  於夫人說道:“去了的。”


  小道士跟著兩個潑皮道別走了,小道士說道:“有兮姑娘是貧道見過最漂亮的。”


  “那是你沒見過我小師姨。”


  客棧的房錢還能住幾天,三人該休息的休息,該賞月的賞月,今天在街上木風柔的錢又用得差不多了,也隻有小道士懷裏還有幾個錢。不能買酒吃肉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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