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走新州 第十三章 有兮被綁
三人順著夜色要回客棧了,於有兮坐在床旁看著睡得正香的楊依依。
遠處落日還有一絲尤意未盡,黃昏齊天留出光景一線,三人所走的方向正好有晚霞相陪襯,在黃昏將近夜色降臨之際,躲藏在暗處的眼睛好像看見了什麽。
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接著一滴的水靜悄悄的滴落在了於有兮房門外,水滴順著房瓦往下流,聚集在了房瓦前的那一塊泥板前,奮力的從泥板上的那一個個小洞中擠露出來。
楊依依睡在於有兮的眼前,於有兮拿出今天木風柔所送的手鏈,耳鈴,腰間小配飾,嘴角碎碎道:“這個戴在依依手上,這個配在依依耳旁,這個係在依依腰間,等依依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女。”
一隻手靜悄悄的伸了進來,那手上一把短刀直接架在了於有兮的脖子上,於有兮沒叫也沒開口說話,隻是緩慢起身,生怕嚇著睡得正香的搖頭姑娘。
那蒙麵男子駕刀緩緩退出,一把抓起於有兮奔向外麵,月色照在這短刀銀光之上,於有兮隻看見了一雙淩厲的眼神,蒙麵男子道:“跟我走一趟吧!”
於有兮被後綁雙手,無力反抗,那蒙麵男子帶著於有兮來到吉平縣後的一處荒山之中,於有兮什麽也不想問,什麽也不敢問。
那蒙麵男子看著眼前有兮,手輕輕在於有兮臉上滑過,將他捆在這荒山的石壁之上,任由於有兮如何的掙紮都無濟於事。
小道士和兩個潑皮在客棧打鬧著,千瑾怪木風柔把錢用完了要木風柔自己想辦法去偷一隻雞回來烤了吃,就在幾人商量著去哪裏偷雞之時。一隻銀釵飛了進來,幾人側身一躲,那隻銀釵插在了客棧柱子上。
三人回頭晃眼一看,那門外幾個黑影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千瑾伸手拔下柱子上的銀釵,銀釵上帶有一塊麻布條,木風柔拿過麻布條,隻見上麵寫道:“半個時辰之內,你們客棧正後方的荒山中見。”
千瑾與小道士還在想是誰這麽無聊,木風柔一眼便認出了這銀釵是於有兮今日頭上所戴的銀釵,說道:“這是有兮姑娘頭間的銀釵。”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小道士問道。
“她不會出事了吧!”千瑾道。
木風柔冰冷神情,低聲狠狠怒道:“找死。”
三人一邊趕路一邊討論著是不是於姑娘出事了,木風柔說道:“定是那些無底線的殺手今日看見了於姑娘與我們同行遊街,所以想用她來威脅我們。”
小道士自責道:“那不是我們害了於姑娘?”
木風柔冷聲道:“有兮姑娘要是有半點受損,我木同就算死在這裏也要為有兮姑娘討回天理。”
千瑾說道:“大姑涼肯定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三人此刻的心情猶如火上油一般,沸騰得不能觸及,每一滴往外蹦出的油滴都可以使人痛到心中,若是有兮姑娘真的是因為這兩個潑皮而出了事情,他們兩個心裏長出一個解不開的心結的。
三人片刻不敢耽擱,徑直的跑到了客棧背後的荒山之上,幾人沿著荒山的險路往瘋狂往上跑,千瑾心裏默念著:“大菇涼不會出事的。”
不足小半個時辰,三人就已經到了那麻布條上所寫的荒山,可這荒山路險無人,甚至連個聲音都聽不見,三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在小道士心急找人之時,一黑影一閃而過,小道士立馬跟上,千瑾與木風柔尾隨其後,三人來到荒山的一處險璧處,隻見於有兮被綁在險璧之上,險璧旁有五個蒙麵黑衣人站著,三人看著不遠處的臉上已泛起絲絲恐懼的於有兮,不知從何下手。
千瑾與木風柔一路雖然被各種殺手追殺,但所遇到的殺手都未蒙麵,木風柔看了幾眼那邊黑衣人,說道:“你們想怎麽樣?”
於有兮原本都已經繃緊了的心,在看到這三人之時瞬間軟化了下,那原本在這幾個黑衣人麵前未說一句話,未求一次饒,未流半滴淚的於有兮在看見這三人之時,眼中泛起了淚珠,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一黑衣人指著於有兮身後的險璧說道:“看見著荒山峭壁了嗎?隻要你們敢不聽話,她背後峭壁就會和她一起坍塌下來。”
那蒙麵黑衣人話音剛落下,不知從何方飛出一把匕首,落在險璧之下,於有兮眼角帶淚,吼道:“要是我是因為你們幾個死的,你們就得負責把依依給我養大。”
她是最想看著依依一點一點變高,一點一點變漂亮,一點一點長成大姑娘,於有兮的櫃子裏還藏了一套新的桃紅長裙,一直舍不得穿,心裏總是想著:“等依依再大點,依依就可以穿了。”
小道士與木風柔明確的感覺到了附近肯定還有藏在暗處的人,他們兩個也沒敢出手去搶人,蒙麵黑衣人說道:“那麽多的殺手栽在了你們幾個的手裏,我們隻能選擇如此了。”
黑心人,想動於有兮?今天若是於有兮真的在這邊傷了性命,真不知道眼前這幾人以及他們背後所要牽連出來的人會怎麽樣。
木風柔冷眼道
:“我們與於姑娘雖隻有幾麵之緣,但她今日若是在此地傷了半點,我木同定要讓你們和你們背後之人頭懸新州城頭。”
小東西凶惡的看著那幾個黑衣蒙麵人,沒了平日裏的半分可愛,千瑾眼中所露出的怒氣不斷增加,小道士連連安慰道:“於姑娘別怕,於姑娘別怕。”
那幾個黑衣蒙麵人隻需用力震開身後險璧,於有兮頃刻之間便會命喪亂石之中,於有兮還是並未有一絲的求救,他隻知道這三人應該就是那日傳聞中大鬧風聚堂的三人吧!
一黑衣蒙麵人飛出一刀,三人側身輕易躲開,那人威脅道:“我眼神不太好,但我飛出的刀怎麽也得中一發吧!既然打不中你們,那我就隻有.……”那黑衣蒙麵人將手中的刀騰空拋棄,在皎皎月色中那刀光照清了於有兮柔柔靜臉,隻是眼角微紅而已。
一刀再飛出,狠狠的劃在了木風柔腿上,木風柔冷冷一笑道:“我死傷無妨,她不能有半哭泣。”
三人站在原地未動一步,一點一滴的血從這三人身上流出,舊傷還未好全又添新傷,於有兮看著他們三人所中的每一刀,每一刀都刻在了於有兮的心頭。若是她自己有一點修為會一點武功,那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幾人受如此傷痛。
木風柔現在隻想知道暗中躲著的有幾人,分別在什麽位置,這樣才有可能保證在那幾人出手之前將於有兮救下來。
木風柔冷聲道:“你們放了這位姑娘,我和你們走。”
一蒙麵黑衣人說道:“你們兩人所值可是幾萬金,為了這幾萬金不知道有多少殺手死在了你們手中,我們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千瑾看了看身邊的小東西,滿眼殺意對這幾人說道:“我最後問一句,你們放不放人?”
千瑾眼神看了一下木風柔,木風柔點了點頭,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這幾個黑衣蒙麵人的麵前,一拳擊退一個,千瑾抱著小東西一躍而到於有兮被困的險璧之下,千瑾剛到險璧之下,這峭壁亂石如滾雷瘋狂落下,峭壁瞬間坍塌而下,千瑾用身子護住了於有兮,亂石紛紛落下,巨石掩埋住了兩個人。
小道士撕心吼道:“千兄。”隨後怒目而視這幾個黑衣蒙麵人,朝著幾人拔劍而去,五個黑衣蒙麵人幾招之間全數倒下,小道士發了瘋的用手去刨石頭,可這亂石太多太大,小道士挖到手心全是血,也依舊沒看見亂石下麵有人的身影。
數百黑衣蒙麵人從荒山上麵站了出來,各個手持長刀,木風柔冷冷一笑道:“來這麽多人招呼我們幾個嗎?”
小道士感覺腳下巨石忽然震動一下,木風柔叫道:“快走開。”
小道士跳下巨石堆,那亂石堆猛然“暴動”,千瑾護著於有兮抱著小東西直接跳了出來,怒目而視這數百蒙麵黑衣人,木風柔看了眼完好無缺的於有兮,大笑道:“老子現在可以放開了殺了。”
小道士直愣愣的看著千瑾和千瑾抱著的於有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抗下這滾滾巨石的,就算千瑾憑借自身修為能夠抗下這轟天巨石,那他懷中的於有兮可是柔弱的女子身,她居然也安然無恙。
千瑾凝視著於有兮的眼睛,問道:“剛剛怕嗎?”
於有兮原本忍下了所有的委屈,但千瑾這一問,於有兮眼角淚珠如泉湧一般不斷流出,隨後緊緊抱著千瑾放聲哭道:“怕!”
在險璧坍塌的那一瞬間,於有兮看著頭頂滾滾巨石不斷落下朝她而來,她怕再也見不到楊依依了,她怕來救她的三人全部和她一樣都會命喪於此,就在巨石將落在於有兮頭頂之際,一道身影護在了於有兮身前,用手擋住了她的眼睛,等她再次睜眼之時,自己已經在千瑾懷中,千瑾安慰道:“大姑涼別哭了,沒事了,沒事了。”
千瑾和木風柔最怕看見漂亮姑娘哭了。
一句‘剛剛怕嗎?’將於有兮心中的所有恐懼都勾引了出來,淚如泉湧噴灑而出,心中的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傾瀉。
小道士提劍與木風柔兩人站數百蒙麵黑衣人,這數百黑衣人種居然有十幾人已是中六巔峰,更有兩人修得造化境,木風柔與小道士怎麽可能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千瑾笑看一眼自己懷裏已經哭成淚人的於有兮,安慰道:“你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
可這眼角帶淚的於有兮讓這三人心頭痛得不知所措,小道士隻能焦急看著,千瑾吼道:“木同,你和小道士帶著於姑娘先走,這裏交給我了,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木風柔苦苦一笑,搖頭道:“怎麽?你想一個人搶了這威風?”
短短兩次交鋒,木風柔就知道他和小道士不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
千瑾放下於有兮,笑著說道:“大姑涼快別哭了,這要是讓小姑涼看見了,她也會哭的。”
於有兮擦幹淨了眼淚,麵容恢複如初,神情自然道:“都是你們連累了本姑涼。”
千瑾心頭如一顆長刺紮進一般,痛了一下,千瑾悲沉道:“對不起。”
於有
兮一下也慌亂了,知道自己說錯了,伸手捏了一下千瑾的臉,說道:“你什麽表情啊!本姑娘是那種記恨的人?快點給本姑娘笑一個。”
千瑾釋然一笑,木風柔與小道士退到千瑾身邊,百名黑衣蒙麵人逼近,千瑾說道:“你們先回去,這裏有我一個就夠了!”
小道士不走,吼道:“這麽多人,你會死在這裏的。”
千瑾淡淡一笑道:“沒關係,你們能活就可以了。”
木風柔道:“你要是敢死,小瑤會罵死我的。”
風起!
木風柔抱起於有兮,對小道士說道:“跟我走。”
小道士一步一回頭,一步一回頭,千瑾目送三人隨風而去,木風柔聚千萬氣刃斷來追來之人,這數百黑衣蒙麵人看著千瑾說道:“有一個算一個。”
千瑾怒目道:“你們一個都別想活下來。”
三人回首望著荒山石堆處,於有兮不斷拍打這木風柔的肩胸,吼道:“你們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哪裏,放我下來,讓我回去,讓我回去。”
於有兮像發了瘋似的不停的抓打著木風柔,木風柔全部忍了下來。
木風柔放下不停吵鬧的於有兮,說道:“他會回來了的,若是這潑皮不能回來,老子就算死也會死在他身邊。”
小道士,望著荒山方向,心中莫名的擔心。
一記驚雷落,藍鳴之音震四方。
小道士啞口道:“驚……驚.……驚雷。”
小道士是武當弟子,自然一眼便看出那落在荒山之中的是天象四變之中的驚雷,可這天變之術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這天變之術也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普天之下會天變之術的人屈指可數,小道士看著遠處不斷落下的驚雷問道:“那驚雷是千兄引的?”
木風柔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天變之驚雷落,小道士回想了一下平日裏無所事事的千瑾,再想了想昨日還在抱怨自己修為才勉強可以聚炁的千瑾,自言道:“千兄啊!千兄!”
天變之術沒有足夠的修為是不可能引得出來的,可千瑾的修為就擺在了應天生的眼前,應天生想不明白落在荒山之中的驚雷會是千瑾引的,若這驚雷是那群黑衣蒙麵人所引,那他們三個是不可能借風而走的。
三人看著荒山方向,一聲聲嘶吼恐懼不斷傳出,一陣陣的狂笑不斷傳出。
直到第二天晨亮之時,荒山山穀之中才沒了動靜,千瑾拖著疲憊的身體從荒山之中走了出來,木風柔笑著看著千瑾像他揮了揮手,小東西跟在千瑾身後,千瑾倒在了路上,木風柔急忙跑過去,千瑾睜著眼睛,說道:“老子記賬上了,這也是你木同欠老子的。”
小道士背上千瑾,木風柔抱起於有兮,家中楊依依一早哭著在找有兮姐姐,於中夫婦心急如焚般的等待著,說道:“等到雞鳴,有兮再不回來,我們就去報官。”
於有兮一晚沒睡,直到看見千瑾沒事,才閉眼躺了下去,說道:“本姑娘要睡一會兒,你們不許叫我。”木風柔輕輕抱起於有兮,生怕吵醒了她,小道士背起無力的千瑾,問道:“千兄,昨夜的驚雷是你引的?”
“不是。”
小道士笑了笑,能以一己之力殺完昨夜荒山之中的那些黑衣蒙麵人,若不是修為已到太上大成誰會相信?能引驚雷之人修為怎麽說夜的太上起步,不然你憑什麽控得了天變之術,驚雷認人,天變之術都是認人的,你沒那個實力是控不了天變之術的。
木風柔抱著於有兮來到小破藥店之中,於中夫婦見木風柔抱著於有兮急忙迎上前去,木風柔輕聲道:“伯父,伯母,昨晚是我們帶著有兮姑娘出去玩了一會兒,她剛睡著。”
木風柔將於有兮輕放在床上,楊依依擦幹眼淚坐在於有兮身旁,笑嘻嘻對木風柔說道:“謝謝哥哥。”
木風柔對中大夫說道:“有兮姑娘今日的活兒,就讓依依小姑娘帶著我來做吧!”
於有兮翻身趴在床上,笑著閉眼睡覺去了。
千瑾在客棧胡吃海喝,把小道士的錢全部吃光了。
小道士問:“千兄?你真的隻有中六聚炁修為?”
千瑾點了點頭,伸手聚炁,炁剛成型便散開了,千瑾一拍腦袋說道:“老子天賦好得很,隻是不想學罷了,等老子那天想學了,肯定比你和木同那個潑皮厲害,肯定比李清厲害,比小師姨厲害。”
小道士連連點頭道:“貧道信。”
“老子又沒問你信不信。”
昨夜一事,深深的記在了小道士的心裏,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不簡單,雖然他有好奇心,但千瑾不願意說,他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了,這一晚好像就直接解釋了千瑾身上的傷為什麽好得那麽快了。
小道士釋然一笑,說道:“慢點吃,等你吃完了我們去找木兄。”
“那個潑皮,永遠把女人放在第一位。”千瑾罵道。可在千瑾心裏又何嚐不是呢。
昨夜的殺手蒙了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