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走新州 第十五章 陳尚欽歸來
一路上小道士一直在給於有兮講劍真人五拜江湖的故事,劍山一劍開世的劍真人每十年提劍拜一次江湖,劍山上所插的劍都是劍真人用手中的長劍挑回去的,江湖上有多少用劍男兒不服劍真人,有多少空手的浪子想要回那把本應該屬於他自己的劍。
可身在江湖,輸就要輸得起,即便是自己的命,自己手中的劍,又有多少負重男兒輸了自己手中的劍,散盡了畢生修為永立劍山之下隻為遠望那把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劍。提劍的劍真人是江湖劍客所追尋的夢亦是江湖劍客所懼怕的果,贏了分修劍道的劍真人手中長劍半分便可得天下認可,可輸了就是輸掉自己手中的劍,沒了劍的劍客還算劍客嗎?
小道士說:“劍山上插著不少武當的木劍,貧道天命師兄的木劍就在劍山之上,那日他隻輸了劍真人一招。就散盡了已是無為大成的修為,最後立身於劍山之下,隨了一抔黃土。”
曉天命在劍真人三拜江湖之際,以手中木劍破了劍真人的四方威震,最後還是輸了一招,沒了自己手中的木劍。隻能無奈一笑站於原地再未動過,三十年過去了,他也早就與黃土同行了,隻是揮灑進了自己的劍中吧!
插在劍山上的劍密密麻麻的,一柄,兩柄,三柄.……上萬柄,這劍山上插著的劍曾經也是多少男兒手中的至寶,嘴裏不斷和旁人吹噓的夢:“你們看,這是老子的劍,羨慕吧!”
劍真人每拜一次江湖就不知道會有多少手握三尺之劍的劍友退了江湖,淡了蹤跡最後沒了音信。
還有不到一個月便是劍真人再拜江湖之際,算一算也是第六次了,雖然每一次都有無數劍友輸了自己手中的劍,輸了自己心中的夢。但無論他劍真人哪一次拜江湖,這江湖何曾少了那劍意滿天下的少年少女?這江湖何曾少了那些一劍破開九霄之雲,一劍引得百鳥共鳴的江湖兒女?
於有兮現在居然也開始聽小道士講這些了,木風柔問道:“怎麽?你還想去把劍搶回來?”
“對啊!貧道想把大師兄的木劍拿回來。”
於有兮欣然一笑。
千瑾跟著搖頭姑娘走在了街上,大汗淋漓的楊依依好想賣出去一個糖葫蘆,可人來人往就是沒有人去多看一眼楊依依,楊依依抱著糖葫蘆棒走在大街上叫喊著,遇見麵善的哥哥姐姐就上去問一問,看見看起來比較凶的人搖頭姑娘就低著頭靠邊輕輕走過去。
於有兮問木風柔:“千瑾去哪了?”
木風柔說道:“那個潑皮不知道去哪裏野了,可能去看花紅女了。”
“本姑娘不夠他看?”
木風柔淡淡一笑。
小東西跟著木風柔,千瑾靜靜的跟在搖頭小姑娘身後的不遠處。
千瑾看著搖頭姑娘偶爾抽出一直手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水,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不禁想到了自己在王權的幼年生活,說不出的苦,咽不下的往事。
千瑾會心一笑,悄悄的走了出來,要和搖頭姑娘一起賣糖葫蘆。
就在千瑾前腳剛邁出的時候,兩個紈絝喊住了楊依依,楊依依驚恐的看著那兩個人,緊緊的抱著糖葫蘆。
身子較矮麵帶桀的那一個藍衫男子是這吉平縣富家之子,他名為趙光明人送外號不見光,光看者人的身材就知道平日吃的肥肉不少,至少喝的油水不少。
身材較高比較枯瘦的那一男子是吉平縣令的兒子,一臉的官家氣,那頭抬得比誰的都高,他名為李寶司人們私底下都叫他賴皮子。
這兩人整日混在一起,無所事事。
這不在家嫌無聊,在外嫌天熱,看見了楊依依手中的糖葫蘆納悶為什麽夏天還能賣糖葫蘆?不會化掉嗎?
原本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兩個人,突然看見了夏季不多的糖葫蘆,兩人心中產生了很強的好奇心,前日還隻是隨手拿一串那嚐一下口味。這兩人一味入心脾,回頭再找人時卻是怎麽都找不到了,隻能等二天了。
千瑾抱著滿臉淚水的搖頭姑娘去找木風柔他們了。
剛剛那兩人又來拿依依的糖葫蘆,依依不想給,那
兩人伸手去搶被千瑾折了他們的手,兩人說要報複,千瑾怒目一視道:“隨便。”
若不是搖頭姑娘在這裏,這兩人可就不是隻折個手這麽簡單了,不說讓他們兩個魂走黃泉至少也要讓他們血流滿地。
搖頭姑娘哭著趴在千瑾的懷裏,千瑾安慰道:“不哭了,小姑涼,千瑾哥哥在,他們以後不敢欺負你了。”
搖頭姑娘哭訴道:“今天又沒賣出去一串。”
千瑾看著眼下的這個小姑涼隻能苦苦的笑,這小姑涼和他在王權時的生活是多麽的像啊!搖頭姑娘一邊哭一邊說道:“他們會報複的。”
千瑾輕輕一笑,對楊依依說道:“不怕,千瑾哥哥保護你,保護有兮保護於大夫和於夫人,小姑涼不怕。”
搖頭小姑娘心裏還是怕,怕眼前的三個哥哥走了,她隻怪自己不能保護自己,不能保護姐姐。
木風柔聽說小姑娘被欺負了,還被搶了糖葫蘆,木風柔對小姑娘又是安慰又是講故事的,有兮心裏真的很痛,平日裏最安分的小道士說要去討一個公道,可被木風柔攔下來了。
小道士問道:“為什麽不讓我去?”
“去給有兮和依依她們找麻煩嗎?”
即便他們三個是龍,也遲早有走的一天,這一天去了或許能討回一個公道,但隻要一走了,你所討回的公道會幾倍的還到於有兮她們的身上。這點道理千瑾是最明白的了,所以當時千瑾忍住了心裏所有的脾氣,全部一口氣咽了下去,選擇去安慰搖頭姑娘。
家門口來了好幾個官兵,說有人報官搖頭姑娘叫人搶錢。
衙門內,趙光明和李寶司兩人說是楊依依和千瑾搶了他們一錠銀子還打傷了他們兩個的手,兩人還隨便在街上拉了兩個人來做人證。
堂下木風柔,小道士還有於有兮以及於中夫婦都在聽審,千瑾笑著一個人抗下了所有認下了所有的罪,新州那小賭莊中孫慣聽說千瑾入獄了,笑而不語。
於有兮靠在木風柔身上哭訴,木風柔說道:“沒事,他很快就會出來了。”
千瑾讓木風柔取找孫慣,孫慣一句話就讓千瑾直接出來了。
陳尚欽找到新州來了,看著灰頭土臉的千瑾問道:“怎麽?沒我在你們都混成這個樣子了?”
千瑾說道:“老子過得很好。”
陳尚欽那一身黑衣讓人看著有點膽寒,小道士看著陳尚欽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殺手,一個天下人都知道的殺手。煙雨閣的所有殺手都為天下所知,但官府卻沒任何的證據去捉拿。
陳尚欽聽說了千瑾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說道:“你們幾個年輕人,一邊在新州大鬧風聚堂,一邊在長安提劍出皇宮。”
“李清?”
“對啊!你們沒聽說?外麵的人擠破了頭都想擠進去的皇宮,李清一劍破了太和門,揚長而去無人敢攔。”
木風柔意氣一笑道:“這他娘的才像李清嘛!那種地方他怎麽可能待的下去?”
千瑾原本打算去找孫慣的,但陳尚欽既然到了那他就不打算去找孫慣了。於有兮看著眼前這個四五十歲的人,不知道怎麽會和千瑾他們認識的,陳尚欽見於有兮問道:“你們三個那晚就是去救的這個女子?”
“怎麽?本姑娘不值得救?”
陳尚欽開口大笑道:“這女娃我喜歡,要不和我回煙雨閣吧!”
“不去。”
陳尚欽問千瑾,他們這幾天是不是又遇到麻煩了,他聽說千瑾入獄了,想來看看千瑾有沒有丟了胳膊丟了腿。
千瑾罵道:“你少說話。”
小道士輕聲問千瑾:“這人真的是陳尚欽?”
“假的。”
陳尚欽看看了可愛的搖頭姑娘,問道:“小娃娃,叫什麽名字?”
“楊依依。”
陳尚欽抱起楊依依,楊依依朝陳尚欽笑了笑,陳尚欽對楊依依說道:“走,我帶你們去找欺負你的人去。”
於有兮急忙攔下,滿臉委屈的說:“算了吧!”
陳尚欽
抱著楊依依,楊依依搖搖頭說道:“叔叔,算了,我沒事的。”
陳尚欽踹了千瑾一腳說道:“想不想出氣?想就帶上這兩個女娃子跟我走。”
千瑾不敢出氣是怕自己走了以後這些人報複到了於有兮她們頭上,可這世上有幾個人敢報複背後有陳尚欽的人?
千瑾一腳踹了回去,吼道:“走!給老子報仇去。”
小道士一直沒說話,有點不太敢相信傳聞中的天下第一殺手居然會是這般模樣,吊兒郎當的。
木風柔對於有兮說道:“走吧!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情的。”
陳尚欽帶著這幾個人直接踹門走進了趙光明家中,家中幾個家丁想上來攔人被陳尚欽一腳直接踹開。陳尚欽一手抱著楊依依,一手取出腰間彎刀,朝著大廳就是一刀,一刀直接將大廳一分為二。
趙家老爺急急忙忙跑出來,見識前兩日的那幾人,直接對下人說的:“去報官。”然後威脅道:“不給你們幾個點顏色瞧瞧真的以為我趙家沒點家底?”
陳尚欽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抱著楊依依一腳將這趙家老爺踩在了腳底,問道:“我等著你給我顏色瞧!”
陳尚欽看著楊依依問道:“告訴叔叔,他們搶了你多少糖葫蘆。”
楊依依瓣了瓣手指說道:“十五串。”
“那多少錢一串呢?”
“三文。”
陳尚欽看著楊依依手上結的疤,說道:“連本帶利我找你要十萬兩白銀不過分吧?”
趙家老爺連連求饒道:“不過分,不過分,大俠先放小的起來好不好。”
陳尚欽一腳踹開趙家老爺,不一會兒幾十個官兵就到了,趙光明也急忙回來了還帶著李寶司,趙家老爺又繼續威風起來了,站在這一堆官兵身前指著陳尚欽的臉罵道:“找老子要錢?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是誰?”
陳尚欽連一眼都沒看著寫官兵,冷笑道:“那你也去打聽打聽我陳尚欽是幹什麽的!”
這世上的富甲商豪,達官貴人沒一人不知道陳尚欽這三個字的,這些人都怕自己有朝一日遇到了這三個字,趙家老爺不信,但眼前這幾個官兵看過陳尚欽的畫像,剛進門之時沒注意這人與陳尚欽的相似度,但聽完之後細細一想,幾十官兵相互驚恐相望,手中兵器顫抖落下紛紛逃門而出,陳尚欽說道:“我晚點再去找你們。”
陳尚欽指著趙光明與李寶司問楊依依:“是這兩個人搶的你的糖葫蘆嗎?”
楊依依目光躲閃,不敢正眼看那兩個人,低聲道:“嗯。”
陳尚欽從身上黑衣扯下一塊黑布條,纏住了搖頭姑娘的眼睛,說道:“聽話,你先閉眼睡會兒。”隨後又堵上了搖頭姑娘的耳朵。
陳尚欽一刀斬斷兩人左手,在場之人無一人見陳尚欽出刀,木風柔隻感受到了一絲無比微弱的刀氣,這一絲刀氣轉瞬即逝,等他反應過來之時,趙光明與李寶司的手臂已經落在了血泊之中,斷臂之痛的撕心吼叫嚇壞了於有兮,木風柔用手擋住了於有兮的眼睛。
小道士不自然的轉頭。
陳尚欽說道:“十萬兩白銀,十日之內送到江南煙雨閣。”
說完便收刀抓起李寶司直奔縣衙而去,路上李寶司已經昏死了過去,陳尚欽一人將已經昏死的李寶司扔進了縣衙,縣令跪下不斷求饒,拉著陳尚欽的腿不停的扇自己巴掌,一邊扇一邊罵道:“都是趙貴那個王八蛋讓我這麽做的,我也是鬼迷了心竅,我有罪,我該死。”
這縣令看都沒看一眼邊上已經昏死的李寶司,雖然是他的兒子。
陳尚欽蹲下,眼中殺意威壓就足以讓這縣令口不言語,陳尚欽說道:“記住,有些事情要是再發生,我再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情的。”
李縣令連連磕頭道:“明白,明白,我什麽都明白。”
陳尚欽三個字是對這世上大部分人最好的威脅。
陳尚欽給了搖頭姑娘四十五文錢,說道:“那十五串糖葫蘆叔叔買了。”
千瑾讓楊依依收下。
(本章完)